那夜過後,很多人都以為他們是會在一起的,至少,任天行是這樣以為的,甚至可以說是堅信的。
只是,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以為就會成真,很多堅信,也只是我們不確定時的自我說服。
她說,「我們沒有在一起。」
看著眼前的周天綺,秦諾依只是看著她,靜靜的看著她,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沒有不解,沒有疑惑,也沒有怨恨。
「我想,我們都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分開的這些年,我們各自都發生了太大的變化,也許,我們早已沒有曾經那樣的相愛了。」低著頭,輕輕的嘆了口氣,周天綺的語氣中很是淡然,表情同樣相當的平靜。
笑了笑,秦諾依仍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愛情兩個字,根本容不得第三個人摻和,所以,她不想給出任何意見或是建議,何況,在愛情中,她本身就是個失敗者。
至那夜,她父親的忌日,也就是她的生日過後的那一夜,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這兩個月里,她慢慢的從內疚、自責、矛盾、悲痛、絕望中走出來,慢慢的變得冷靜,淡漠,甚至說是麻木。因為,劉夢瑤走了,她帶著對她的失望,傷心,可能還有怨恨離開了,除了那張寫了‘再見’的深咖啡色的卡片,和一條被一個深咖啡色的長方形盒子裝著的鉑金手鏈,其他的她什麼也沒留下,沒有埋怨,沒有責罵,甚至沒有只言片語,只是默默的離開。
那個禮物也是在那夜的第二天,當秦諾依陪著秦母去看了房子,然後滿心喜悅的回到家里時,在門前石台上看到的。盡管沒有署名,但是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筆跡,和劉夢瑤相識那麼多年,別說是她的筆跡了,就算是她的腳印她都能輕易的認出來。
那天,當她拿起那盒禮物,滿心內疚的跑到夢碟軒三零八的門前時,任她敲破了手,那扇一直緊閉的門也沒有打開過,而樓下,劉夢瑤的那輛白色的奧迪也沒有蹤影。坐在那里,一直等到晚上,秦諾依也沒有看到劉夢瑤回來,打她手機,永遠都是關機。
于是,一直到現在她也已經關機兩個月了。
那晚回到家,秦諾依的眼楮早已哭的紅腫,看到她那悲痛的表情,原本想要安慰的秦母,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安慰。因為她知道,這個時侯,除了劉夢瑤站在她的面前,否則,一切安慰都顯的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一連兩天,秦諾依將自己關在自己的房間里,靜靜的一直不說話,手機不接也不看。
于是,在第二天,當她一上班的時侯,她便接到了來自天行大廈五十八樓的投訴電話,「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電話里,任天行的聲音听起來很是憤怒,無又透著一種無奈。
「劉夢瑤走了。」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秦諾依便不再說什麼。
靜靜的一片沉默,兩個人一直不說話,然後電話便被掛斷了。而從那一天起,原本一直以為他們的關系會有緩和的任天行也終于意識到,原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咚咚咚」的幾聲敲門聲打斷了秦諾依的思緒,抬起頭,她連忙說到,「請進。」
門被打開,只見她的助理李靜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拿起一份文件,「經理,剛才何秘書通知說十分鐘後開會。」
「開會,說是什麼事了嗎?」微微的皺了皺眉,秦諾依淡淡的問到。
說真的,開會,她真的不想去,尤其是任天行的秘書何巧玉通知的會議,那就表示,任天行一定也會參加的,而現在,她只想減少和他相見的機會。
「說是董事長回來了。」李靜說著連忙把她手里的文件放在了秦諾依的面前匯報到,「這里有上半年的業務報表,和這幾個月的業務報表,還有下個月業務匯總和未來幾個月的業務預估。」
「好,謝謝。」伸手接過文件,秦諾依微笑著點了點頭。
笑了笑,李靜也連忙說到,「不客氣,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嗯,去吧。」
董事長回來了,對于這個消息,不知道是好是壞。從進公司後,秦諾依也多多少少從別人的嘴里听到一些關于天行的董事長任國輝的事,听說,他和任天行的關系非常的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水火不容,听說,他一直生活在美國,很少回國,更是很少關心公司的事,還听說,上次剛剛被天行無情的辭退的梁露絲就是他安排在任天行的身邊的,目的就是為了隨時知道任天行的行蹤,也就是監督,甚至可以說是監視他的意思。
所以今天,他又是為什麼而回來的?
難道和梁露絲的這件事有關?
不知道別人是怎麼個想法,總之,秦諾依總覺得這一次何董事長回來的事一定不簡單。
五十八樓的那間高級辦公室里,任天行正一臉冷戾的坐在沙發上,冰冷的眼神中滿是倔強的反抗。而他眼前,沙發的另一邊,只見一個年越半百的老人正坐在那里,黑白相滲的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那一臉嚴肅的表情上,滿是冷冷的霸氣,這是一種和任天行一樣的霸氣,甚至比任天行那年少輕狂的霸氣更加的讓人敬畏。
「一直以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曾過問。但是這一次,你做的也太過分了,你讓我怎麼向金宏的梁總裁交待。」終于,在沉默的空氣快要凝結時,任國輝終于先開口說話了,這也他從回國到現在,跟任天行說的第一句話。
「我倒是想請他先跟我交待一下。」冷冷的說著,任天行對于任國輝的擔憂,似乎半點都無所謂,甚至更帶著一種憤怒。
對于任天行那冷漠無情,心狠手辣,任國輝早已習慣,于是便一臉疑惑的問到,「露絲到底做了什麼,你要這樣的對她?她一個女孩子,萬一照片要是傳出去了,你讓她怎麼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