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軍官的膩寵 114,我這身份,還缺那點兒

作者 ︰ 家奕

野戰等于撿了個麻煩在身邊,雖然他極力否認這點,可這是事實。而莊孝那邊卻半點沒受影響,這是野戰要的,可他低估了莊孝的能力,莊孝現在基本上是準備放棄‘世界末日’,律一的重頭也不在舒亞,而轉向風馳,風馳是汽車貿易,這是莊孝律一三大產業實力最雄厚產業。

野戰很清楚莊孝想讓律一獨立運營,盡快讓律一在經濟上月兌離帝國。律一能月兌離帝國的經濟干預,野戰能控制的就只是帝國,律一不受影響,那麼莊孝也沒有完全輸。

所以野戰現在準備再次和律一‘合作’,這次合作當然是汽車。

野戰的野心本就沒有隱藏,當再次提出合作時莊孝並沒覺得意外,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宏遠和律一現在的模式就如同五子棋局,律一是被困的棋子,無論走任何一步,宏遠都會第一時間發現並且把後路封死。在宏遠看來,律一是沒有翻身的機會的。

晚上審核後的協議放在家里沒拿上,讓趙凱回頭走一趟,然而野戰在車上等了近半小時趙凱都沒回來,野戰看看時間,這個點上夕夏應該起床了,下一刻直接奔了回去。

野戰回去時就看見夕夏和趙凱僵持不下,皺了眉走近夕夏,冷眼掃了眼趙凱,趙凱垂頭走出去。野戰再伸手拉夕夏,問,「怎麼了?」

夕夏頓了下,才說,「你們今天要和律一簽約?」

野戰點頭,「放心,這些事公司人就能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夕夏抬眼看他,說,「合約我撕了。」

野戰眸色瞬間暗沉,握住她的手握緊了力,看著她,卻對上她無懼的眼神,野戰冷聲出口,「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

夕夏不說話,抬眼看著他,在野戰眸里兩簇火漸漸熄滅時她才開口,「莊孝畢竟是我曾經愛過的男人,即便現在我對他沒有感情,可你讓我怎麼忍心看到你一步一步毀了他?我不是善良的人,可我也有心,你希望我真的無動于衷嗎?」

野戰扣住她的手腕越扣越緊,直到看到她緊咬下唇強忍痛楚時才放手,轉身背對她低喝,「你是說你還沒忘了他?」

夕夏無言,轉身上樓,「隨你怎麼想。」

野戰轉身反手拉住她,眸底全是騰升的怒火,「你就不能給我個解釋?你是不是以為我非你不可?」

夕夏不置可否,這話可不是她說的,是他自己在說。她從來就沒認為她魅力多大,迷倒一個莊孝她覺得她已經夠本事了,再迷倒另一個,她不想,也沒那精力。

「那我走好了,本來就不是我自己要住進來的,是你非讓我搬進來,現在你覺得煩了是嗎?你覺得我壞你事兒了是嗎?我進來時就說過,是你自己說不介意,現在你介意了,那我搬出去好了。」夕夏無所謂的說。

她這可不是欲擒故縱的老把戲,她是覺得野戰應該沒把證據放在這里,她再呆下去應該也找不到任何線索,與其在這里跟他耗,還不如回去守著莊孝,省得莊孝被狐狸精勾走了。

野戰氣得胸膛不斷起伏,伸手拂她頭發,夕夏以為他要打她,條件反射的躲開。野戰的手在空中頓了下,目光看向她,她竟然會以為他要打她?

重重嘆了一聲,他要怎麼做才會消除她心里對他的戒心?

「夕夏,我不是介意,你應該我的心……好了,撕了就撕了,沒有這次合作宏遠也不會損失什麼,別生氣了,嗯?」野戰扣著她肩膀往身邊帶。

夕夏伸手橫在兩人中間,抬眼再問,「那這個合約你還會簽嗎?」

「你的意思呢?」野戰忽然正色問。

「別簽了,你這是多此一舉。」夕夏說。

野戰忽然笑起來,點頭,又伸手掌著她的頭,然後壓低聲音說,「小乖,你再為律一說話,我會覺得你是莊孝派過來的間諜。」

夕夏臉色微變,忽然伸手垂他胸口,怒喝,「我就是間諜,怎麼樣?既然你知道了那還留著干什麼?」

野戰看著她下意識的反應笑了,他是懷疑過,她和莊孝的感情,能是他那點兒小把戲就能拆得散的?可現在,她的表現確實不像假的,他信她,就算不是真的,他也願意信她。

伸手把她拉進懷說,「好了,我記得以前的雲夕夏,性子比現在穩重多了,哪會這麼驕躁?」

夕夏推開他,野戰又靠近,夕夏抬手,手臂交叉擋在他面前阻止他再靠近。夕夏揚起笑臉驕橫說,「女人是善變的,你不知道嗎?你要不能接受,那我走……」

「雲夕夏--」她要走那話幾乎都成了威脅他的口頭詞了,可他確實也怕,她真走,所以急急喝住。

夕夏愣了下,閃著睫毛瞪大眼楮看他,「干嘛?」

野戰走近她,盡管她又抬手橫在他們中間,他依然把她扯進了懷里,下巴抵著她頭頂,低低的說︰

「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以後別再說走不走這種話了,我不喜歡。」

夕夏黑白眼仁兒上下交替,他喜不喜歡,跟她有半毛錢的關系嗎?不吱聲兒。

「放開了吧。」夕夏低聲說,野戰听了頓了下,依言放開。

夕夏想了想,轉身上樓,邊說,「我昨晚沒睡好,現在要睡覺了。」上了兩階回頭看他,對上野戰晦暗不明的目光,然後問︰

「你會走嗎?」

野戰忽然內心情感悸動,潛意識里搖頭,「不走,你去睡吧,我會一直在。」

夕夏似乎很開心,點頭,上樓了。

怎麼不走了?不走她怎麼找東西?

野戰靠在沙發上,總算明白什麼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了,情這東西真的會讓人胸無大志。守著她,他還能做什麼?什麼都不想做。

野戰答應過夕夏不針對律一的風馳做到了,律一那邊人來簽約的人等了很久,而得到宏遠的消息是放棄合作。

莊孝並沒有料到野戰會放棄打壓風馳,律一的發展戰略重心放在風馳上,野戰若想控制他,打壓風馳是當機立行的。

可野戰竟然會放棄這個機會,莊孝把風馳做大,讓風馳站頭,確實有眾人都想到的一點,他想用風馳拉動律一,讓律一的運作月兌離帝國的後援。而另一個目的,也是對野戰拋出的誘餌,用風馳吸引宏遠的注意力,著力從側面打擊宏遠。

莊孝黑道的人,野戰稍有擦覺就會更加警惕,要想查到野戰罪證就更難。

野戰會在這樣的時刻放棄打壓風馳,是夕夏的原因還是野戰另有目的?如果夕夏,這不得不讓莊孝再次考慮,野戰要的最重要東西是指什麼。如果是夕夏,她能全身而退?

莊孝現在根本無法阻止夕夏,再怒也好,再不安也罷,他能做的,只有耐心等。不能讓夕夏有顧忌,他也應該相信她,她從來就不是他能左右的,這次的事是她開始後才告訴,已經開始了,他還怎麼阻止得了?

夕夏近幾天挺安分,也沒再說無聊要出去什麼的,野戰也逐漸放了心,開始每天去公司。

夕夏在煩別的事兒,所以野戰離開後她去了醫院,可到了婦產科又躊躇不前,畢竟她是未婚女子,這似乎不大好,看著那男女女排著隊,人家都是丈夫、婆婆陪著來,她在人群里似乎有些扎眼。

她本是個出挑的,站在哪兒都一樣,來往的不論是醫生護士,還是病人家屬,無一例外的把目光往她身上投。這模樣兒的要在別地兒出現,女人會妒忌,男人會蕩心,可獨身在醫院,那供想象的可就多了。

得是做什麼的啊?瞧那又低著頭,生得那麼漂亮還低著頭,那不是做什麼不正經工作的吧?

有色目光多了任她臉皮再厚也扛不住,遮著臉離開了。

夕夏那一走,後面說話聲兒明顯大了,大家都是排隊等時間的人,這難得有點兒嚼舌的事兒,大家說得當然熱乎。

夕夏走出醫院,靠著牆壁嘆氣,她今天是做什麼來了?

她前腳剛進門,野戰就到家了。夕夏是有些意外,可心情不佳,沒出聲兒,也沒問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把自己摔沙發上發呆。

野戰走近她,是因為她最近安分了點,所以他才放心的離開,可他才走,她就出去了。她出去不是不行,為什麼不提前告訴他?

「很累嗎?去哪兒了?」野戰坐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握著。

「醫院。」夕夏抽回手,抓了個抱枕抱著,把頭枕上面。

野戰眉頭上調,「身子哪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來家里?」

「沒事……你不忙嗎?你是不是最近都很閑?」夕夏轉頭看他,隨意的問著。

「還好。」他不知道她到底要問什麼,含糊的應著。

夕夏點頭,沒再出聲,抱著抱枕往一邊倒去,上身壓在沙發上,把頭嵌進枕頭里。野戰看著她那樣兒,當即伸手勾著她的腰把她拖自己懷里,讓她枕在自己身上。

「哎--」夕夏不樂意,他怎麼老這麼喜歡搬動她?

野戰不管,給她擺了個自己為她會舒服的位置,然後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夕夏久久才說,「我是不是應該把那房子收回來?莊孝現在住的地兒,是我的誒。」

野戰眼皮子跳跳,她想見莊孝?

「算了,我給你換一棟大的房子,那屋子他喜歡,就讓給他……」

「為什麼?」野戰那話還沒說完,夕夏就反駁道,「那是我的地兒,為什麼我還要讓他住著?他也沒給我房租……」

後面那句是小小聲兒念的,可野戰听見了,覺得好笑,「他能差了你那點兒?」

「你什麼意思啊?」夕夏反問。

看她毛了,野戰不在說話,良久才說,「夕夏,你還是想和他好是嗎?你說這事兒是想見他,我說得對嗎?」

夕夏沉默了一秒,然後點頭,「對。」

野戰心里痛了痛,能不能不要這麼誠實,騙他也好,他不願意相信,到現在她先念著莊孝,他一直不明白,莊孝在哪里比他強。

夕夏掐著抱枕嘟嚷,「雖然那過去了,」伸手抓住野戰的衣襟說,「難道你就不能讓我緬懷一下過去嗎?你和莊孝曾經是那麼鐵的兄弟,你在對付莊孝的時候,有沒有心軟過?」

野戰盯著她清澈的眸子,夕夏澄澈的眸子閃了閃,又問,「沒有嗎?」

她眼神暗下去,還真是失望,她的指甲穿過他襯衣的紐扣,滑進他胸膛,在他滾燙的肌膚上輕輕重重的劃著,她要是手上拿把刀,這眼下刺穿他心髒是最好的機會。

低低的說,「怎麼會這麼無情呢?你是不是對任何人都這樣的?」

野戰微微擰了眉,有絲刺痛,卻又是別樣的刺激,伸手抓住她手腕說,「對你,不會。」

夕夏抬眼看著他有些著色的瞳孔,嚇得立馬把手縮了回來,差點兒引火燒身。

野戰下午去了公司,夕夏在他離開後就下了床,她不知道野戰有多少住處,但至少這里沒有她想要的東西。

野戰的書房一直是鎖著的,里面有監控這是毫無疑問的,野戰在的時候她進去過,看野戰坦然的態度,書房里應該是干淨的。她在想,要怎麼才知道野戰的東西藏在哪,或是在什麼地方?

她記得莊孝說過,野戰有棟山頂別墅,很少讓人進去。就連莊孝和陸海軍都只是听說過,沒有去過。她要的東西會不會在山頂別墅?

可她怎麼才能去到山頂別墅又不讓他懷疑?

野戰只知道夕夏這兩天有些忙,他說話十句她才答一句,不過她在家也沒去別的地方,也就放任。

野戰給夕夏留了個司機,她出去可以,不過都得讓司機送去,司機是誰?趙凱。

趙凱對雲夕夏那印象實在糟到不行,這次被委派給雲夕夏當司機實在委屈。可他知道老板是信他,才把這跑腿兒的事兒交給他,因為那女人不一樣。

有了趙凱後夕夏就閑不住了,天天往外頭跑。

頭一天野戰回來,夕夏主動泡了杯熱牛女乃給他,表示對他的關心。野戰跟一般男人一樣,甚少喝乳制品,可夕夏端給他的時候給感動得不行,接著仰頭兩口就喝了。

完了後問,「你在里面加了什麼?」

夕夏說,「安眠藥。」

野戰眸色暗了暗,夕夏趕緊說,「晚上喝牛女乃,有助睡眠,這是常識。」

野戰當即給美得跟什麼似的,夕夏趕緊說,「有沒有一點感動?」

野戰抬眼看她,沒說話,夕夏又繞了個方向說,「那就送我件禮物吧。」

沉默就是默認嘛,這是她認為的。

野戰總算知道她大獻殷勤是為什麼了,她要東西,用得著這樣來討好?可又一想,他確實沒送過什麼東西給她,怪不得她要這樣大費周章。

「想要什麼?」他問。

「相機,不需要特好的,像素高的就成。要不,手機也成。」夕夏樂呵呵的說。

野戰想都沒想,月兌口說,「相機吧。」

手機?手機給她聯系別人?

夕夏擦擦鼻翼,早知道他會這樣,「明天哦,明天就要。」

野戰點頭。

第二天相機和司機一起到的,野戰說了,以後她要出去可以,不過得讓司機跟著,說是已經給她安排了個司機。夕夏在看到司機是趙凱時,一瞬間臉子拉了下去,這男人是第一個說她是‘狐媚惑主的狐狸精’的人,到現在她還氣著呢。

不過下一刻她又高興了,趙凱跟在野戰身邊多年了,野戰的什麼事兒他不知道?

趙凱這本是給她送相機來的,可夕夏接著相機就上了車,坐上副駕駛,邊拆相機邊說,「孫總的房子你都知道在哪兒吧,帶我去,每一處都不能落下,你要是敷衍我,晚上我就給你們孫總吹枕邊風,讓他抄了你。」

趙凱咬咬牙,這女人,還真是不要臉!

「孫總的房子很多,今天走不過來……」

「那就多走幾天嘛!」夕夏停住手上的動作轉頭瞪著趙凱吼,完了後又降低聲音說,「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哦,房門鑰匙你也有吧,正好,不用讓你們孫總送過來了。」

這話要是別人說趙凱鐵定嗤之以鼻,可是這女人說,他不得不相信總裁真的會為了給她送什麼鑰匙親自跑一趟。

咬咬牙,「有!」

「那就走唄!」夕夏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說,完了後又繼續搗鼓相機。

她自己搗騰還不滿意,還時不時把機子往趙凱面前遞,問他光怎麼調,焦距怎麼調。不是她不嫌煩,她確實不懂,這機子在專業人手上那是工具,在她手上,那跟能拍照的手機就是一樣的。

趙凱覺得身邊這女人特煩,就不明白孫總怎麼看上她了。不耐煩吧,還得一一解釋了。

夕夏才沒管趙凱怎麼想呢,她得把這玩意兒弄會了。

野戰的房產確實不少,就他個人的就近十套,有獨立別墅,也有公寓套房,夕夏一一拍了照,房間的,洗手間的,再就是小區外。

跑了兩天事兒才完,夕夏也沒說拍了要干什麼,趙凱不知道,給野戰匯報情況,野戰弄不懂她到底要干什麼,等著。

趙凱說已經看完了,夕夏回頭翻著照片,好像沒有山頂別墅,第三天非得讓趙凱帶去。趙凱沒辦法,只能請示野戰。

夕夏在一邊等著答復,電話那頭野戰猶豫了下,山頂別墅,任何人都不允許去,這不是重點,他疑惑的是她怎麼知道他有山頂別墅的?

趙凱那沒得到答復,回頭看夕夏,夕夏蹲坐在路邊,抬眼瞅著趙凱,眼楮不是眼楮,鼻子不是鼻子的。趙凱沒搭理她,這事兒不是他做主,是老板不讓。夕夏頓了頓說︰

「我們就去拍個照而已,你不說我不說,他能知道嘛?」

趙凱轉頭看了她一眼,一副‘你白痴’的神情的說,「別墅里全方位監控,任何死角都在監控內,別墅外三十米內都在監控範圍內。任何地方都隱藏著機槍,你能躲得過不可見光線掃描?躲得過千發齊發的槍零彈雨?」

夕夏臉色白了白,要不要說得那麼恐怖?

忽然夕夏站起來,可大概蹲久了,這一彈起來供血不足,差點栽倒,趙凱隔得遠,當即奔過去把人扶住。目光不屑的看著她,蹲這麼一會兒就暈了?

夕夏不得不感慨這人動作快,應該也是練過的吧。手撫額,閉著眼,腦中暈眩過去後謝了聲,揮揮手神神秘秘的說︰

「會不會藏了什麼寶貝?」

趙凱眼底神情動了動,這女人--俗!

夕夏到底沒放過趙凱眼底的一絲不屑,確定她要的東西一定在山頂別墅。可野戰不松口,她要怎麼才能去?

趙凱的電話響了,夕夏湊過眼去瞄,趙凱冷眼給她,夕夏刮刮鼻子側身看天,這麼小氣吧啦的男人,還真是少見啊。趙凱轉開幾步接電話,沒幾句就掛了。

是野戰的,問他們現在在哪兒。趙凱早料到總裁會過來,這女人想的,就是天上那月亮,孫總也會給她弄下來,何況是山頂別墅?

夕夏站著累,她現在還不想回去,去不了山頂別墅,也不想走,索性坐地上了。趙凱剛接了電話回頭一看,人沒了。這一下給他急得,他知道老板重視這女人,也知道得到這女人不容易,難道她一直預謀逃走?

「雲小姐……」趙凱邊跑邊大聲喊。

可那剛邁步就看見人了,那女人擱地上坐著呢,只是被車擋了身影而已。這眼下給趙凱堵得,有氣又窘。

夕夏回頭看趙凱那氣不過的樣子覺得莫名,基本上她連野戰都不怎麼放眼里的,何況野戰身邊這一小嘍?他愛怎麼想怎麼想唄,他臉上那神色她當作沒看到,招招手說︰

「趙秘書,過來坐啊,別老處著,累不累啊?」

趙凱很想讓她起來,老板馬上就過來了,這老板來看到她坐地上,這成什麼樣子?可又一想吧,他何必費那個心提醒她?這女人這些惡習沒準兒老板還蒙在鼓里呢,老板要是見了這女人這般粗魯,指不定心里位置就改變了。這樣的女人,本來就不配站老板身邊。

夕夏看他壓根兒不搭理她,心里哼了哼,念了‘木頭’後自己玩自己的。用相機拍照,先不知道這玩意弄那麼花樣干什麼,現在明白了,肉眼看不清楚的小東西,調單反的焦距竟然能拍得清清楚楚。

夕夏有些上手了,漸漸的也懂了怎麼調光,也揣摩出了些角度。原本還是坐著拍來玩兒,現在這一刻都趴地上去了。她算是明白了怎麼會有攝影愛好者,怎麼會有專以拍照片為職業的人,確實挺有趣的。

趙凱遠遠看見有車上來,猜測應該是老板來了,這回頭一看,完全愣住。那女人,竟然整個兒趴地上去了,這些物質女人,不都是不接地兒的嗎,也不嫌髒?

轉眼間野戰的車就到了,趙凱上前開車門,野戰下車就問,「小姐呢?」

「在那……」趙凱轉頭指向適才雲夕夏呆的地方,可眼楮過去的時候,人不見了。當即傻了,張口結舌。

野戰頓時黑了臉,冰冷的眼神掃了他一眼幾步跑過去,邊喊,「夕夏,夕夏……」

夕夏那在拍一種小型的地被植物,她知道地被植物最常見的是馬尼拉草,走哪兒哪兒都能看見,可這里竟然不是。覺得很新奇,拍了照片回去查查這小東西叫什麼名兒。

是听見野戰的聲音了,可沒答應。

野戰走了幾步就看見草堆子里的人,眉頭頓時擰得老高,「夕夏,你在那干什麼?」

夕夏按了幾下快門,然後直起身來,抬眼看他,閃了幾下無辜的睫毛刷子,然後問,「你怎麼來了?」

野戰也不知道心里是個什麼感覺,她那麼趴那兒,就跟小狗似的,露出小臉來可憐又令他可氣。什麼不好玩兒,趴地上玩兒去了,走近她把手遞給她說︰

「來,起來。你知不知道地上有多少看不見的蟲子?」女孩子不都怕那些個東西嗎,遠離都來不及的,她怎麼還貼上去了?

「哦……」夕夏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她又不是不知道,抓著他的手站起來,然後走出草堆子。

「頭發都亂了,衣服也髒了……」野戰像是說給她听的,又像在自言自語,邊伸手給她順著頭發,又給把身上沾的草碎揭了。

夕夏沒吱聲兒,看著剛拍的照片。野戰的手在開她長發上順著,她伸手不客氣的擋開,然後把相機遞給他看,「我拍的,怎麼樣?」

野戰愣了下,垂眼看她盯著相機的專注又有些興奮的眼神,然後將目光投向相機上,什麼啊,他不懂,這樣的圖片,網上一番一大把。可不忍打擊她,勉為其難的點頭︰

「嗯。」

夕夏笑起來,抬眼看他,說,「你說這照片拿去參加攝影比賽,會不會獲獎?啊,名字起什麼好呢?生命,生命怎麼樣?」

「我不怎麼懂這些,不過你可以試試。」野戰這話說得認真。

夕夏覺得是這麼回事兒,心里就在籌劃著參賽的事兒了。收了機子,再把相機掛身前,咋一看,還有那麼幾分專業的味道。

那機子挺重的,野戰怕給她脖子壓壞了,伸手給她取下來,夕夏不樂意,野戰說,「我給你拿著。」

「哦,那謝了啊。」她以為他要搶她東西來著,回頭再問,「你怎麼來了啊?」

趙凱這時候也走了過來,看著老板竟然半點沒在意,再掃了眼夕夏,這女人確實挺高招的。

野戰看著她說,「帶你去山頂別墅。」

「啊--」夕夏站住,面色一凜。野戰走她身邊,伸手給她撥了撥垂散在身前的長發問︰

「不去了?」

夕夏轉頭看了眼趙凱,趙凱那目光立馬移向別處,夕夏回頭吶吶的說,「還是不去了吧,我知道你那是重要的秘密基地,我不去了。」

野戰眸中閃過一絲隱晦,抬眼掃過趙凱,再看著夕夏說,「什麼秘密基地,不過一處屋子而已。」

「啊--我不去。」夕夏還是搖頭,伸手扳他的手,看樣子是真不想去。

趙凱背對他們,使手刮刮鼻梁,冷哼,膽小怕事的女人!

野戰大概明白了,松開手轉身問趙凱,「你跟她說了什麼?」

「我……」

「他說山頂別墅不讓人進的,進去的人會被機槍掃射成馬蜂窩……」夕夏趕緊開口。

野戰愣了下,轉身拉她上車,「就這話就能把你給嚇唬了?」

「沒--」夕夏挺了挺胸脯,說,「我是怕那兒藏了你什麼寶貝,不想把你藏的東西曝光了……我為你著想呢。」

野戰點頭,「對你,我沒有任何秘密,除了你,任何東西都不是寶貝。」

夕夏立馬抓著安全帶坐起來瞪著他,指著自己問,「你說我是東西?」

野戰也愣了下,「什麼時候說的?」知道她會這種芝麻點子大小的事兒揪扯,索性抵賴了。

夕夏一白眼兒過去,揮揮手,「算了算了,你本來就不是君子,說過的話當然可以不作數。」

野戰想反駁,可看她一翻一翻的小眼神兒不說了,輕笑了聲,開車上了山。

進別墅的院子時夕夏就覺得氣氛很嚴肅,總覺得這周圍有人監視。跟緊了些野戰,野戰回頭看她有些慘白的臉,伸手拉著她,低聲問,「害怕?」

夕夏點頭,小聲兒說,「我怎麼覺得這里,陰森森的?」

野戰有些無言以對,陰森森的?他怎麼沒覺得?他原本以為她膽子不小,如今多次證明了,那是他想多了,她跟普通的小女人沒什麼區別。以前看到的堅強,只是她用來偽裝的表象吧。

「別怕,有我在。」野戰拉著她進了別墅。

夕夏以為這里應該是沒人的,可別墅里竟然有人,還不少。野戰進去的時候人都立著問好,野戰揮手讓他們做自己的。

夕夏拽著野戰的衣服問,「怎麼會有人?」

「當然需要人打掃。」野戰覺得好笑,這可不是聰明的問題。

夕夏看著他眼里的笑意不樂意,橫了他一眼說,「我是說,你很少來住這里,還養這麼多人,幾奢侈。」

野戰緩緩點頭,說,「以前常來這里住……如果你覺得不好,那我把他們辭了。」

夕夏松開手,攤攤雙手說,「跟我沒關系,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唄。」

「你上來想做什麼?是不是拍照?」野戰問她,夕夏立馬活了,點點頭。野戰把相機給她,讓她自己去拍。

夕夏拍照是拍得認真,也在認真看著哪里會是藏東西的地方。樓下拍了幾個房間,夕夏上樓了。夕夏一一掃過,勉強拍了幾張,然後直奔書房。這別墅所有房間都是開著的,書房門鎖的。

夕夏左右看看沒人,踮起腳來從門洞里往里面看,整個身子都趴上去了,還沒看到什麼。她還在努力時身後一個聲音不欺然的傳來︰

「雲小姐,這里不能拍。」

夕夏那心嚇得一跳,頓了下拍拍胸脯,轉身看,是個有些年紀的婦人。夕夏深呼吸,然後指著門說,「我要進去,開門!」

那下人同樣謙卑卻沒有感情的說,「雲小姐,這里也不能進。」

「為什麼不能進去?」夕夏冷冷的問。

「先生吩咐過,任何人不能進入書房,雲小姐可以去別的房間拍。」下人依然是那聲音。

「我偏要進。」夕夏低低的說了句,然後大聲喊,「野戰,我要進書房!」

野戰在樓下等她,听著她那咆哮的聲音愣了愣,誰有招她了?立馬上樓,轉向書房,看著僵持的二人。那下人看野戰上來,當即低頭喊了聲,「先生。」

野戰掃向下人,語氣不善的問,「怎麼了?」

「雲小姐要進書房。」

野戰看著怒哼哼的夕夏,看了眼書房的門,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再問,「里面也沒什麼稀奇玩意,也不值得拍,去別間好嗎?」

「我就要進去!」夕夏不肯,野戰看著她,「為什麼非要進去?」她不會真有目的吧,為了進這里前面做了這麼多事?

不是他非要多想,而是他不得不即刻把她前前後後所做聯系在一起,這書房等于壓著他的身家性命,所有有預兆奔著這里來的野戰當然很敏感。

「為什麼一定要進去?」野戰反問。

夕夏瞅一眼兒站野戰身後的下人,低聲咕噥,「不讓,我就偏要……」

野戰輕嘆,伸手捏捏她鼻子極寵溺出聲,「怎麼跟個孩子似的。」邊說邊快速出身在門上印了下,夕夏還沒注意,就跳出了個模擬電子儀器。夕夏知道是虛幻的,可還是忍不住伸手去踫,因為太真了。

野戰看著她伸手,緊跟著抓著她手腕正色說,「不能踫,這虛擬影像不能識別你的指紋,會發動警報……」

「就會啟動機關?」夕夏瞪大眼楮問。

野戰挑挑眉,她那樣兒確實挺憨挺可愛,不回答。夕夏趕緊縮回手,看野戰在虛擬數字上來回按了三遍數字,門開了。夕夏立馬瞪大眼,還有一道門?

野戰的手放在手印上,門自動開啟。

「哇……」夕夏驚呼,野戰走了進去,回頭看夕夏。

夕夏回頭看剛才的下人,那人早走了,她站在外面,探頭往里面瞅,又縮回來,看著野戰搖頭,說︰

「你在里面一定藏了寶貝吧,我還是不進去了,免得你殺人滅口。」

野戰兩條濃眉又抖了抖,她這腦子……站在門口看她,說,「下次要說再進來,可就沒這機會了,不進來嗎?」

野戰想出門的瞬間,夕夏往里面擠,笑說,「那我還是進來吧。」從野戰咯吱窩里鑽進去。

野戰目光追著她,然後走進去坐沙發上等她,夕夏抓著相機,左右掃視,會藏在哪里?

「我可以拍照吧?」夕夏問。

野戰點頭,都進來了,這不就是她的目的?再說,他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夕夏想著,現在找東西是不可能的,等她拿著照片回去慢慢研究,她就能不信找不到藏東西的地兒。

「走吧。」野戰看她已經在翻看照片了,起身拉著她走出去。

夕夏問,「你這房子多少錢買的額?」

她也就那麼無意的問了句,可這話這時候問讓野戰很模不準她的意圖。對野戰來說,或許每個人說話,都有他的目的,他時常做的就是把這些人的話在心里翻幾個翻,徹底明白說話這話的目的。

野戰想,夕夏這就算是帶了目的來這里,做這些是用攝影來掩蓋,可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夕夏知道這男人疑心重,這會當然在猜她什麼心思,她也不管,抱著機子下樓了。

回了住的地兒,到晚上夕夏等野戰睡著了,再偷偷模模進了他房間,找到他的錢包再輕手輕腳的關門出去。

夕夏關門那一刻野戰睜開眼楮,跟著她走出去。夕夏的房間沒開燈,開了電腦背對門,野戰受訓練那麼多年,自然有進出房間不會被人發現的本事。

他站得不近也不遠,正好可以把她打開的網頁看得清清楚楚。她把他的皮夾翻開,輕聲念了句,「這麼多錢,用得完嘛?」

她是奇怪,野戰那種人不一向都是刷卡的嗎?莊孝皮夾里就從沒放過這麼多現金。

野戰皮夾挺干淨的,幾張卡,一沓現金,就沒別的了,值得一提的是,他錢夾里竟然放了她的照片。夕夏歪著頭仔細看了看,頭又歪向另一邊,「我什麼時候照的?」

她是真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野戰抄著雙臂看著從後面看著她,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可從她的動作和是不是嘀咕一兩句知道,她要做的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兒。

或許,真是他多疑了。

夕夏抽出野戰的身份證,在網上快速的注冊,野戰在想著夕夏到他這里來前前後後的所有,沒怎麼在意她在搗鼓什麼。完了後再抬眼,就看見她在導相機里的照片。

野戰看這麼久還是不明白她在搗騰什麼,走近了看。

租房!?

野戰真相了,可這一刻吧,他想把她給撕了。

「你蹦這些天就是……弄這個?」野戰出聲都差點兒被自己口水嗆住,她還真能給她驚喜。

「喂--」夕夏咋听他的聲音嚇得從椅子上彈起來,一彈起來頭就給撞上他身體了,痛呼一聲,當下來火,垂著他大吼︰

「你干嘛走路沒聲音?你進我房間為什麼不敲門?你怎麼可以這樣?」

野戰垂眼看著她怒目橫瞪的樣兒,然後開了燈,這麼黑,她也不怕傷了眼楮。開燈後又直直的看著她,一句話不說,臉子冷冷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夕夏吐了吐舌頭,稍稍後退了些,抓著頭發慢慢側身,準備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逃離。

「放著也是放著,我幫你租出去……那是幫你……」

「嗯……」野戰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鼻子里哼出,眼神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夕夏扯了扯嘴角,當即腳底抹油轉身開溜,野戰早看穿了她那意思,她一動,他臂膀一伸,人在下一刻就給拽了回來。

「去哪兒?」野戰冷冷的問。

「上,廁所!」夕夏咬著舌頭說。

野戰就沒看見她這犯了錯的孩子樣兒,是怒氣來著,可又生不起氣來。把她抓著按在椅子上,他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的睥睨她,一句一句的說︰

「我這樣的身份,你把我的頭掛在這網上你知不知道明天會引起多大的新聞?你認為,我會缺那點兒租金?」

夕夏嘴硬的說,「放著也是放著,幾浪費啊。你不知道現在國家住房緊張,我這麼做是資源共享,做好事兒來著。我知道您有的錢,你不稀罕點兒租金,我稀罕啊……我去做工作你這不讓那不許的,你讓我坐家里當包租婆也不成?」

野戰听那話眼都直了,包租婆?虧她想得出來,真是好氣又好笑,抬起她玉白的臉,野戰那心給她堵得一句話都說不來。久久才說︰

「趕緊把我的信息都撤下來,你想去工作,這事兒我會考慮。」

野戰這也是緩兵之計,現在也沒那心管她那不依不饒的性子。他個人信息雖然早被媒體曝光了,可這麼詳細的卻不能放在網上,特別是聯系方式。這要是別人給他扯後腿干這種事兒,他應該早賞子彈了。

夕夏攤手向他,野戰不明所以,夕夏翻了下白眼兒,說,「收手費!」

野戰給噎了下,目光掃向皮夾,說,「那里面的你要多少拿多少。」

「啊,這樣啊,那我就不客氣了。」夕夏伸手把一沓新鈔抽出來,齊了齊,然後寶貝似的放進自己抽屜里,回頭警惕的望了眼野戰,低聲說,「你不會拿我的吧?」

野戰眉頭跳了跳,不語,目光移向網頁。夕夏揮揮手,「好啦好啦,給你撤了行吧。」

夕夏一刷新,「哇」的叫出來,野戰看著她,夕夏回頭看他說,「就這點兒時間,竟然有瀏覽過百次了,看來是得趕緊撤了哈……」

野戰臉子當即冷了下去,盯著她。

夕夏是說趕緊的,可她那動作就是怎麼都快不起來。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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