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記 正文 15、天降萌物

作者 ︰ 銀燈照錦衣

「二小姐已經走了啊。」一馬夫說。

傳話的人怒斥︰「你們怎麼不攔住?」

「你說的輕巧,我們能無故攔這二小姐麼?!」馬夫們回嘴。

那人听說眉嫵已經走了,吩咐馬夫們不許再讓人擅自離開,然後就回去復命。

這時候紅螺跑來,要套車,送她回溫家報信去。

一個馬夫說︰「這位姐姐,剛才上頭吩咐了,不讓人擅自用車用馬了。」

紅螺一想,應該是因為眉嫵跑了的緣故,就問︰「那有沒有一個白衣服的小姐來找馬啊?」

「你說的是二小姐吧,剛才已經騎馬走了。之後上頭才說不讓人離開。」馬夫回答。

紅螺知道眉嫵已經走,很是著急,就告辭了馬夫們,跑到角門想從角門出去,剛才不是馬棚那邊說不讓人離開了麼,先到角門試試運氣。可是門上得了命令,任憑紅螺怎麼說,也不肯放紅螺出去,紅螺沒法,讓他們去給溫府送信。那些門子相互看看,也沒人去,急的紅螺直哭。

卻說眉嫵離開刑家,考慮往哪里去。正如春塵分析的,她不打算回溫府了,省的如果刑家去溫家要人,師兄不好做。雖然眉嫵相信師兄會護著她,但是她不想給師兄帶來麻煩。那麼自己回四川去,路上給師兄帶個平安信就好。

可是眉嫵也考慮現實問題,她這次出來沒有準備,沒有行李也沒有盤纏,連帷帽也沒有。不遮擋的出門的少女很少,眉嫵已經感覺到路人好奇的目光了。眉嫵想她的買個帷帽遮擋一下。

而且她沒有銀子做盤纏,所以得賣掉身上的首飾,才能有錢回四川。重要的還有她的刀,她就是考慮到她的佩刀,才讓春塵回去收拾東西的,可是春塵沒能出來,自己的刀也留在了刑府。不過回去拿,好像不太現實,只能寫信給師兄,讓他去刑府去取回來了。自己身上還藏著一把短刀,一只匕首,路上也夠用了。

眉嫵只能看看身上有什麼可以變賣的︰頭上的玳瑁梳子是師娘母親傳下來的,不舍得;左腕上的那幾只銀鐲子暗藏機關,是防身用的,不能動;只有右手腕上的兩只白玉鐲子,和頭上的珠釵,還有一對珍珠耳環可以變賣。這樣操作,要找到銀樓和賣帷帽的地方,要到集市上去。

眉嫵向路邊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打听了銀樓怎麼走,那商販雖然看著眉嫵一個有錢小姐打扮,卻自己在路上走,很奇怪。不過見她打扮素白,想估計是經歷什麼變故了吧,所以要變賣首飾,不由同情起來,就給她細說了幾家自己知道的銀樓和當鋪的情況,還分析怎麼合算。眉嫵謝過了這位熱心的大叔,騎馬去了大叔說的地方。

眉嫵到了一家看著好像是的銀樓的地方,想要進去問問,剛下馬,突然一個人沖過來躲在了自己身後「舒姐姐救命!」

眉嫵奇怪了,誰認識我,叫我舒姐姐呢?一看,真是熟人——金四四。金四四是她一次跟著師父出門去雲南的時候認識的一個自己跑江湖的小姑娘,不過她總做男裝打扮,說話行動都是裝作男孩,不熟悉的人都以為是個小混混。眉嫵就問金四四︰「四四,你怎麼到京城來了,又做了什麼?調戲人家小姑娘?你說你自己都是個小姑娘,學什麼調戲小姑娘啊!被追打了吧!」

不要怪眉嫵這麼想,當時她們認識就是這麼發生的,金四四看見眉嫵自己等師父,就過去調戲,結果被眉嫵打了,金四四被眉嫵制住,才喊︰「放手,誤會!我也是女人,好吧。」總之很有意思一個人,但是有時候容易招人追打就是了。

「不是了……」金四四剛開口說。

「那小子就是逃到這里了?!這兒呢!這馬擋著呢!」有人的聲音打斷了四四的發言,四四一听,趕緊說︰「舒姐姐幫我擋一下,我先走。」

結果一轉身,發現已經有人擋住了去路。再轉,旁邊的路也被擋住了︰「小子!你以為你這點支計能騙過藍兄!」

「反正騙過你了!」金四四見跑不了了,反而做出理直氣壯的樣子來了。

眉嫵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不過推測應該是金四四做了什麼事,惹的人追她。就打量來人——幾個少年公子,看那衣著馬匹,就知道都是非富即貴的公子哥。四四怎麼得罪人家了?以對金四四的了解,眉嫵雖然知道可能是金四四不對,但是總歸又不忍不管她,剛想開口詢問。對面攔住金四四的那個豐神俊朗的公子先開口了︰「這位姑娘,你是他的朋友,還是只是正好在這里的?」

這位公子觀察形勢,推測眉嫵和金四四的關系,看這位白衣姑娘雖然衣飾雅潔素淡,但是衣料首飾都是貴重的,看上去像誰家孝中的小姐,但是身邊卻只有一匹通體烏黑,卻四蹄如雪的駿馬,並無僕從丫鬟樣子的人。這姑娘是身份啊?衣飾豪華,馬匹昂貴,可是豪門女怎麼能就這樣自己單身出門啊?還認識這樣的江湖混混?所以他又有些拿不準。要說這位公子——藍雲舒可是個出名的精明之人,這次居然無法判斷對方身份,有些挫敗感。

眉嫵這里一听明白了,人家正考慮自己是同伙還是因為不巧正好站住這里而被無辜卷入的路人,就說︰「我是踫巧在這里下馬要進去,但是這位金姑娘確實是我多時不見的朋友。」

「和她沒關系!你們不能亂咬啊,我的朋友也沒罪啊。再說願賭服輸,不管那貓是我怎麼來的,他輸了是真的吧?!」金四四指著一個火紅騎裝的少年。

眉嫵一頭霧水,問︰「四四,到底怎麼回事啊?」

「姑娘?他是女的?」那幾個公子听了驚問。

金四四把腰一插,說︰「本姑娘就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年少多金、神勇威武、天下無敵、宇內第一、寂寞高手、刀槍不入、唯我獨尊、玉面郎君、仁者無敵、勇者無懼、金剛不壞、英明神武、俠義非凡、義薄雲天、古往今來、無與倫比、謙虛好學、不恥下問、聰明伶俐、活潑可愛、待友熱情、對敵冷酷、陰險狡詐、無所不為、對友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兩肋插刀、槍林彈雨、勇往直前、慷慨大方、頭腦精明、百折不饒、百打不死、俠中豪杰、人中龍鳳、有情有義、有膽有色、舉世無雙、既酷又帥、人之表率、誠實可信、談吐大方、風度翩翩、氣勢凌人、氣質高貴、單身貴族、貌賽潘安、智勝孔明、勇比子龍、義超關羽、巧越魯班、至尊至聖、至高無上、華麗絢爛、英勇無比、道德榜樣、千杯不醉、坐懷不亂、知識淵博、才高八斗、傲視眾生、世外高人、光明磊落、公正無私、震古爍今,第一大英雄大豪杰大俠客大宗師,急如風、靜如林、掠如火、不動如山,號稱一朵梨花壓海棠,人送綽號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玉面小飛龍,英俊與智慧的化身,俠義與仁義的糅合,前輩高人巨俠金四四是也。」(這段復制的致敬,只能出現在公眾章節,要不會被罵死的。這里聲明是抄襲某不知名「神作」。)

眉嫵實在忍不住拉拉金四四︰「這些都是形容男人的詞好不好。」

「男的女的吧,都那麼回事了,別計較了。」

「這個是能不計較的嗎!對了,四四,你不是上次說要去昆侖山修仙去,怎麼跑到京城里騙人了?」眉嫵滿頭黑線的問。

金四四說︰「修什麼仙啊,你是不知道,現在修仙有危險。誰修是倒霉,男的修仙意外受傷,女的修仙就要嫁人了,我是不敢修了。」

「嫁人,不是好事麼?」听的人忍不住問。

「好什麼?!修仙的不能結婚,破了童子身,還能修成什麼?藏地密宗?」四四對這麼幼稚的問題很不屑。

「人家清虛觀的悠茗道長都修仙幾十年了,前日才進宮傳道,可是人家道長素來百病不侵,更沒意外。」那據說被金四四騙了的紅衣少爺說。

金四四听了,居然很認真的點頭說「這個自然。」

「恩?」

金四四才勉為其難的為這頑迂不化的人們解釋︰「都進宮傳道了,一定真的修行之人了,修行幾十年自然百病不侵,也有神靈庇佑,自然沒有意外了。我說的都是和我一樣,學習修仙術騙錢用的,怎麼能一樣啊?!」

「……」不得不說,能像金四四這麼「坦誠」的人真的很少,雖然坦誠的讓人想扁他。

眉嫵為了不讓金四四這樣繼續招人扁,轉移話題︰「四四,你做了什麼啊?這是怎麼個情況啊?」

金四四剛要說話,「舒姑娘?!不對了,是刑二小姐,你怎麼在這里?」一個聲音插進來,眉嫵聞聲抬頭一看原來是晏容,不過同行的不是上次那個崔尋南,而是兩個沒見過的年輕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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