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兄點點頭,「她不會傷害你,當她上了你的身,不要強行與她爭奪意識。此行快去快回,靈魂不應長期離開肉身,不然也會出問題。」後半句,倒是對我說的。珠兒嗯了一聲,提起大包小包的東西準備走。那些是我提前買好做掩護的,畢竟珠兒上岸就是為了采購,什麼也沒買的話,容易引人懷疑。「我帶你遁到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會小心不讓人看到,也不讓攝像裝備拍到。你到那邊後再叫車去碼頭,以防有人調查你的行蹤時對不上號。小丁,守著你師姐。」事無巨細,師兄都安排的有條不紊,令珠兒能順利平安地帶著我回到哈德斯島上。在上島的剎那,我的心突然一酸。那個人不在了,這個島于我就再沒有意義。可是,我居然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在這里。後島的沙灘上、月光情人的頂層天台、舞廳內那個古怪的椅子、我的房間、他的房間、圖書館……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們擁有了很多不能遺忘的過去。而他,又怎麼能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咦,我為什麼突然感覺很傷心?」珠兒低聲嘀咕,手按胸口。「別三八了,快帶我去找開特。」我用意念傳達我的話。珠兒學西子捧心狀,神情古怪地回到自已的住處,然後又打扮了一番,才跑去關押囚犯的地牢。我發現,一路上不管她什麼怪樣子也沒人理會,甚至,都沒有人想吸她的血,因為她看起來,精神是不大正常。「你來干什麼?」地牢並沒有看守,因為牢門是以法術淬煉過的銀制成,上面還雕刻著咒文。除非有開門的特制鑰匙,不然沒有任何一個吸血鬼能強行出來,不管活了多久,有多深的道行也一樣。也不知這座建築是誰蓋起來的,這地牢又是不是後來改裝的,反正那大門帶著點自虐的味道,而此時里面的人氣息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開特……」珠兒的聲音哆嗦著,帶著點哀求的意味,「我就跟你說幾句話。」「沒什麼好說的,我從來沒當你是女友,而是當移動血庫。」開特.凱撒躲在黑暗的陰影中不肯露面,「過幾天我就會離開本州,自然會尋找新的血庫。我厭倦了一種口味,所以我仁慈地,給你自由。」「血庫也沒有關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珠兒哭了,因為我附了她的體,也自然地感到悲傷。這傻妞!不過到現在我算看明白了,開特.凱撒對珠兒是有感情的,可能不是很深,但他絕對不是無情的人。而假如地牢這邊並沒有守衛整日看守,李斯特只派人偶爾監視一下的話,我就更確定珠兒沒有被懷疑。因為在李斯特的眼里,開特不夠在乎珠兒,所以珠兒就不夠資格讓他關注。「滾開!」開特吼了一聲。「珠兒,走近些,說話但不發音,讓開特看到你的唇動,就說你有我的消息,讓他過來和你說話。」我用意念通知珠兒,就算開特.凱撒不懂唇語,動作大點的話,他也會猜測到什麼。至不濟,他懷疑珠兒真瘋了,走過來看看也行。盡管地牢邊沒有人,但為了謹慎起見,我還是要做足防備的功夫。珠兒定了定神,走到牢門邊,手緊緊握著欄桿,就像要從其上獲得力量,照我說的做了一遍。「你瘋了嗎?到底要干什麼?」開特似乎很厭煩。珠兒瑟縮了一下,我在她身體里鼓勵她繼續。于是,珠兒把動作加大,把速度放慢,又無聲地說了幾遍。我確定開特不懂唇語,但珠兒卻成功的引起了他的疑惑。他站起身,慢慢從黑暗中走出。珠兒激動的落淚。「讓他把手搭在你的手上,小心別踫到欄桿。」我又吩咐珠兒。珠兒執行。開特.凱撒猶豫了一下,大約看出珠兒今天的情況奇怪,很可能有重要的事,猶豫著照做了。在他們的雙手觸踫的一剎那,我感覺到了珠兒的幸福,卻不得一咬牙,搶佔了她的意識。「我是馬小乙。」我把意念直接通過他們肢體的接觸,傳入開特.凱撒的大腦,並沒有開口說話。萬一有竊听的人怎麼辦?因為大意,我們輸得徹底,所以同樣的錯誤絕不能犯兩次。開特.凱撒很吃驚,眉毛都掀起來了。但他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人,城府深得很,臉色立即恢復了平靜。「看著我的眼楮,你會更清楚的听到我的話,我也能接受到你的回答。」我又說。開特點了點頭。「為什麼回來?」開特很不解,但又有點期盼。「來為親王殿下收債。」我咬牙切齒地說。「那我一定配合,你想知道什麼?」「一切,你所知道的一切。」我很用力地告訴開特.凱撒。假如此時有人從此處經過,或者李斯特正在用特殊設備監視這里,他們就會看到珠兒和開特.凱撒雙手交握,深情凝視,就好像一對難舍難分的戀人。「天哪,真惡心,我都要把昨晚喝的血吐出來了。」李斯特肯定會這麼說。但是沒有人知道,前任島主的頭號忠臣,也是唯一的忠誠手下正在和令前任島主倒大霉的紅顏禍水正在通過神交,密謀著什麼。「他深深的愛著您。」這是開特.凱撒告訴我的第一句話,對我用了尊稱,聲音很沉痛。我心如刀絞。我知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可惜為時已晚。「他為什麼愛我?我有什麼好?」我哽咽,「他活了八百年了,女人于他而言只是調劑品,我還是口味最差的那個,為什麼他對我動真情?我寧願他討厭我!」「是啊,為什麼呢?」開特.凱撒苦笑,「愛情簡直是沒有道理的感情。本來,他應該恨您。因為在八百年前,他的被刺就與您有關。」我大吃一驚,「我的前世?」「不知道,我不太懂所謂的前世今生。」開特.凱撒搖頭,「不過在他還沒成為吸血鬼時,我就是他的貼身近衛,一直陪伴他到今天。」「你是他轉變的?你是他在血族中的第一個孩子?」「是的。我在他的尸體前自殺,他為了救回我,給了我永恆的生命。于是我發誓,永遠忠誠于他。」這是我第一次听到這件事,難免有些震驚,隨即又覺得哪里不對,疑惑地道,「可我听說,血族中人必須擺月兌了新生兒的身份後,才有力量初擁。當時他才被刺,也才變成吸血鬼,又怎麼能轉變你?」「他不同,他是範倫丁家族的人,還有可能是除了蘭斯洛外,最強大的一個。」開特老實地說,「這個你得去問劉易斯,他們家族有秘密,從人神大戰,世界分為兩極後就有的大秘密。」「劉易斯在哪里?」我問。開特搖了搖頭,「李斯特也在找他。我請求您,一定不能讓李斯特找到劉易斯,請您保護範倫丁家族最後的血脈繼承人。」「我一定盡力,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但我拼了命也會保護他。」這是我唯一能為里昂做的了。盡管他們父子關系不融洽,但我相信,他們是愛著彼此的。只是,他們都倔強,他們都高貴,所以他們都不解釋和表達。「我衷心的感謝您。」開特很誠懇,以眼神向我行禮。我眨了下眼楮,表示承諾。「說說八百年前的刺殺。」我又問,心亂如麻。如果我的前世真的殺了他,他不是應該憎恨我,應該報仇嗎?是我讓他壯志未酬的。可他為什麼反而愛上我?然後在八百年後再因我而死一次,徹底的死亡,沒有靈魂輪回的死亡。如果那個刺客確實是我的前世,這到底是什麼孽緣?「他的遇刺是個謎,但我卻知道,是一個來自東方的女巫刺殺了他。」開特慢慢地說,「我听到異常的動靜後趕到,只來得及看到那東方女巫消失。」「消失?」「是的,消失。」開特呼了口氣,沉浸在回憶中,「我看到親王殿下的胸口插著一把樣子奇特的、細長的劍,而刺客的胸前插著親王殿下從不離身的匕首。」「天哪,同歸于盡!」「我不能確定。畢竟東方對于我們來說是很神秘的,並不了解,那個年代就更是如此。而那個女巫是蒙著面的,因此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您的前世。只是她行動的手法、奇妙的法術、縴細的身段、烏黑的長發和那雙黑眼楮暴露了她是東方人的秘密。親王殿為人類的生命是結束了,但那個女巫卻化為黑沙,混在地上的一攤血跡里。所以盡管她重傷,但誰也不能確定,她有沒有與親王殿下同時死去。」「隨後再沒見過她嗎?」。「沒有。」開特嘆氣,「不過當您出現,對親王殿下使用一招法術,就是那種能隨意控制他疼痛的法術時,他意識到您可能就是八百年前的刺客,或者是她的傳人。」「六丁yu女印。」我喃喃自語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能用這個印法的,只有我們神宵派。也就是說,就算當年殺他的不是我,也是我派中人。說到底,也算是我的責任,畢竟一切皆是傳承。可是,我雖然知道早在商紂時期,中國人的腳步就到達過美洲,稍後也到達過歐洲,但想不到為什麼那個時期的道門就參與到人家西方人的事務中。又為什麼,會玩刺殺呢?當年的里昂並不是十惡不赦的人,他面對的只是殘酷的戰場,用了殘酷的手段,身為沒有利益關系的神宵派,沒有理由和原因去刺殺他。難道,還有其他隱情?我頭都大了,一個謎還沒有解開,更大的謎團就撲面而來。……………………………………………………………………………………………………66有話要說……………昨天小粉漲得好少。俺家里昂表示很得意,可是66我很心痛。乃棉夠狠。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