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噴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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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府」的那些丫鬟、奴婢們，這幾天看到了一件反常的事情，那就是一向喜武好動的華安公主，突然變得文靜了下來，不但沒再偷偷溜出府去打獵，而且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射箭，也停止了練習。每天一早一晚都給皇後請安，午飯過後就到曲池橋下喂玩金魚，吃罷晚飯還跑到「萬叢林香」花園去散步，偶爾找貼身的侍女下下棋，或者幽在閨房里嗑嗑瓜子，把玩些小玩意，吃吃蜜餞糕點，畫些山水花草的水墨畫。那乖巧、溫順的模樣，連皇後、國舅爺都以為看錯了人。
「公主，外面來了個自稱是顧言的少年公子，要來拜見你。」一個府中的奴婢突然匆忙走進來稟報道。
悠然自得的臉龐，潔白得像美玉的肌膚上，微微一愣，水靈眸子眨動幾下，旋即小嘴翹成彎彎的月牙形，眼瞼也眯成了一條縫，笑意嫣然的模樣，便連這名奴婢都忍不住心旌搖動，神魂顛倒。
「啊，顧家少爺來了？快請，快請他進來啊！」
驚喜而略顯迫切的神情，讓這個奴婢狠狠地愣了一下，趕緊跑出去將那少年公子領了進來。
「草民叩見公主。」一進門，顧言趕緊蹲屈著身子，俯首虔誠。
「出去，你們都統統出去。」華安公主笑厴如花的俏臉上，馬上變得不耐煩起來，把廂房里的丫鬟、侍女、奴婢，全趕了出去，然後一把拉起顧言的手，喜孜孜地道，「你來得可真好，我胸口上的傷，還沒愈合，拉不得弓，整天就在府中裝乖賣巧，真是無趣死了。」
看著這個小美女，一雙無骨小手抓玩著自己的手背，弄得自己一陣心猿意馬，不禁有些局促了起來。好在這小美女已把下人都攆走了，這副親密的模樣，倒沒給人瞧見。
縮回手，顧言退後一步︰「公主，別這樣，要是給下人看到，我怕要遭受責罰了。」
嘟嘟嘴，仙子一般的小美人，臉上有些不悅，顧言故意與她保持著距離，這讓她感覺很不舒服，究竟是為什麼，一時也說不清楚；她就想跟他多親近親近，與他有些肢體上的接觸，心里才覺得舒服。
「沒人看見，你怕什麼？」華安公主說著，又蹭了上來，香噴噴的身子，吐氣如蘭的呼吸，讓顧言又不自覺地退後一步。
模模鼻子，小臉上寫滿了不解，顧言不知道這小美女，怎麼突然間跟自己，完全沒有距離感了？一見到自己，就往自己身上黏，這可是在「安國府」，不比在凶靈山啊。就算她不覺得有失體統，給人見到，總是自己不對的，吃罪的肯定是自己的，那可不行。
「公主，我這次找你，是想向你稟報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臉上的神情，變得緊張了起來，趁左右無人，顧言直奔主題道。
見對方一再退後，十分避忌的模樣，華安公主稍稍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給對方施加了無形的壓力，原本心中不悅的心情，登時寬松了下來，絕美的臉頤上泛出一絲歉意，轉身走到桌子邊坐下，水靈眸子落在桌上那些花花綠綠的零食中，不經心地道︰「嗯，你說，是什麼事情呢？」
「公主，你知道皇後明天要去拜訪荊州六大家族嗎？」見這小美女安分地坐了下來，顧言暗里喘了一口氣，走上前來，侯在旁邊輕聲問道。
「皇後要走訪民間？」華安公主表情變得驚訝起來，驀地想到了什麼，突然囅然一笑，用蔥白玉指拈了一顆瑰花蜜餞，送到顧言的嘴邊，「忘了，你不也是顧家的嗎？好極了，母後要去拜訪你家，我明兒也跟著上你家去玩玩，順便見見你娘，還有你那可愛的妹妹。」
她擺著這副喂人的姿勢，加上臉上笑意盎然的笑容，這等情形看上去倍兒親呢、曖昧。
「啊？你要跟著去？那可不行。」恭恭敬敬地接過那顆蜜餞，一股燻鼻清甜的瑰花香，聞之讓人精神一爽，正要嘗上一口，卻被華安公主的話嚇了一跳，拿在手里愣是顧不上吃，趕緊阻止道，「危險，我不正要為這事，才跑來向你稟報一聲嗎？」
「危險？」怔怔地看著顧言，華安公主略略轉過身子，面著顧言，「有什麼危險了？」
看看四周，顧言謹慎地湊近前去，在華安公主的玉質般白皙晶瑩的耳朵邊，輕聲說道︰「公主，有‘青風幫’的人，要在皇後拜訪六大家族的途中，行刺皇後。這是我在凶靈山中，無意中撞上‘青風幫’的人在密謀時听到的，千真萬確。我想皇後一定不知這事情，沒有半點防備，所以馬上趕回來通告她一聲。只是，我怕皇後不相信我的話，這才上來找你，拜托你轉告皇後一聲。」
這話，當然不是顧言的衷心。對于這皇後的死活，顧言才不管呢，只拜托她別死在去往顧家的途中。听那大漢說，要回去請那個司空舵主親自出馬。估計能當上舵主的角色，實力一定也相當厲害的吧？而且這「青風幫」是密謀而動，勢必志在必得，派來行刺的肯定不是來送死的貨色，只怕跟大內高手有得一拼。那樣的話，這皇後肯定就沒活命的可能了，到時候要是死在前往顧家的途中，就算查明顧家是清白的，那也難逃「護駕不周」之罪，抄家滅門那可就慘了。
「走吧，這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嚴重得很。」華安公主站起身來，縴縴玉手拉著顧言便走，「我帶你去面見母後，讓你親口與她說。」
踉踉蹌蹌給華安公主拽出了廂房門，看見外面的奴婢們投來異樣的眼神，顧言這才想起自己手中還拿著那枚瑰花蜜餞，趕緊抹進了嘴里。囫圇一吞之下，登時眼楮都直了。這……這太好吃了，入口冰潤香濃，女敕滑，那股彌漫而出的甜蜜，直教燻泌心脾，那感覺就像是整人掉進了蜜缸里，甜得渾身發膩。
「這公主吃的東西，還真叫好吃，比起我家里的，不知好吃了多少倍！」
心中感慨，跟著華安公主在夜色下穿行，一頓飯的工夫便到了「鳳凰居」內院大門前。
見是華安公主前來晉見，又听她說有急情要向皇後稟報，門口的宮女馬上進去通報，沒一會出來說道︰「皇後娘娘正在沐浴，請公主進旁廳靜侯。」
「皇後正在洗澡？」模了模鼻子，顧言臉上微微一熱，心想來得真不是時候。
在那宮女的引領下，穿過大堂，進入旁邊一間小廳。華安公主大大咧咧地落座，顧言大氣都不敢喘，恭恭敬敬地侯在一邊。
水靈眸子在鞠著身子的顧言臉上掃過，華安公主心中有些不忍，招手輕喚道︰「你也坐下來吧，沒事，等會母後出來，有人會喊‘皇後娘娘駕到’，那時你再起身也不遲。」
咂了咂舌頭，顧言一臉哭笑不得，心想這華安公主，是天真無邪的性格使然，還是出于真心如此待我好？
搖搖頭，朝這小美女翹了翹嘴，輕聲道︰「公主，這是皇後的地方，不能這樣玩鬧。」
大華國是禮儀上邦，崇尚禮節傳統。這上有皇親國戚躬身踐實，這下才有民俗奉行成風。倘若在皇室里都敗壞了這規紀，那大華國的統治者又如何以皇室身份標榜于天下？
想到這里，華安公主便收起了那份關懷之情，默坐在椅子上，靜侯母後出浴。
愣是等了半個時辰之久，在顧言納悶著這皇後，是不是將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搓洗上十遍的時候，終于听見有宮女在內間走廊上傳來一聲︰「皇後娘娘駕到！」
廳中侍候酒水的侍女，把侯門庭角落的宮女，都一齊屈身下跪，就連華安公主都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半鞠著身子。
「草民叩見皇後娘娘，願娘娘鳳體安康，吉祥如意！」顧言不敢大意，有板有眼地行民見君的那種大拜禮。
「起來吧。」
听到皇後那把圓潤動人的聲音，在廳中響起，跟著一陣香風掠過，皇後走到正中一張椅子上坐了。
「謝娘娘！」起身，抬頭，目光落在椅子上，登時氣血翻涌，鼻血快要噴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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