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笨妻 第八十七章︰“只是我,有點嫉妒你!”[免費VIP小說手打]

作者 ︰ 葦賢

看著秦汝娃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成奕揚以為她是要離開飯桌了,就趕忙往嘴里扒了幾口飯。他可是沒有吃早餐的人,他可不想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更不想跟秦汝娃過不去,他只好盡量在秦汝娃離開時,自己既能填飽了自己的肚子,也能時刻陪在秦汝娃身邊,就算不說話。

可就在他嘴里塞滿了白飯,正在奮力咀嚼的時候,卻發現秦汝娃又重新拿起了筷子,面無表情地大口大口吃著飯桌上的各種菜。

這一頓不愉快的午餐在持續一個多小時後,才結束。倆人沒在秦家逗留多久,就離開了此地。與在來秦家的路上時,成奕揚的想法相反,他們是滿載而來,空手而歸的。連個小糖果也沒有帶走一粒。有的只是一肚子的飯菜,和一肚子的氣。

車子原路返回,透過車窗。能看到外面的節日景觀,還能感受到周邊喜慶的氣氛。午後的陽光非常燦爛,可秦汝娃的臉卻黑得跟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烏漆漆的天空沒什麼兩樣。

一路上,成奕揚都在小心翼翼地。總擔心,一個眼神或動了動嘴角,都會冒犯到秦汝娃。所以,一路上,他都是保持沉默的,偶爾只敢用余光瞟一眼秦汝娃。

當車子駛進鬧市區的時候,坐在副座上的秦汝娃突然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嚇得成奕揚馬上停了車,問了幾次,秦汝娃也不說話。他只好把車子開到附近的一條河邊上。在這里,估計是沒有人的。倘若把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帶回家,他又會成為受害者了,他的母親肯定會以為是他把秦汝娃給弄成這樣的了。

而且,他也堅信,秦汝娃也不會願意讓別人看到她的這副模樣。所以,一看到秦汝娃哭,成奕揚二話不說,就掉轉車頭,把她帶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準備讓她哭完了,哭夠了,再回去。

車子在堤壩上停了下來。

河水嘩嘩啦啦地作響,卻也讓人覺得很安靜,因為人煙稀少。

待車子一停穩,成奕揚便慌忙找出紙巾遞給秦汝娃。

「你這是怎麼了嗎?好好的,又哭成這個樣子!」

秦汝娃沒有理會他,似乎全世界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見秦汝娃沒有接過他手中的紙,成奕揚遲疑了一番,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不用你管!」秦汝娃賭氣推開成奕揚的手,把頭抵在車窗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不管你,那誰會管你,你媽嗎,還是你爸?」

成奕揚只想告訴她,自己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擔心她,殊不知,他這無意的一句話,卻正好說到了秦汝娃的痛處。秦汝娃一听,就哭得更傷心了。

看著眼前的淚人兒,成奕揚雖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心里也是跟著難受的。他,成奕揚,不怕女人在他面前哭,就怕女人在她面前無緣無故地狂掉淚,就像秦汝娃現在這個樣子。

幾次,成奕揚都伸手到秦汝娃的臉上,要替她擦眼淚,可都被秦汝娃推開了。這不禁讓成奕揚以為,令她哭得如此傷心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了呀?」成奕揚小心翼翼地問道。

秦汝娃沒有回答,仿佛沒有听到他說話一般。

「你到底是怎麼了嗎?」成奕揚再次問道,耐性也在一點一點地耗盡。可回答他的除了秦汝娃的抽泣聲與車窗外那嘩嘩的流水聲,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你再不講話,我可要生氣了啊!」成奕揚說,他果真板起了面孔。他不是那麼容易就生氣的人,可面對「無緣無故」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女人,他們不外乎采取兩種辦法。要麼說些甜言蜜語,討她開心。要麼板起面孔,嚇唬嚇唬她。成奕揚選擇了第二種。

秦汝娃果真止住的哭泣,她也有試圖在控制自己。可還是不停地在抽咽。長而彎的睫毛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仿佛只要她輕微眨一下眼楮,就難揮下一片雨了。

她動了動唇,似乎有話要說,可最終也沒有開口。因為她哭的理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唐。她本來就覺得自己配不上成奕揚的,如今,雙方父母之間的差距,這里不指金錢地位,而是指內涵修養,讓她更加覺得她與成奕揚,就是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讓她覺得在他面前,抬頭都很困難了。

曾經,她可以對父母的言行舉止置之不理,對他們言听計從,目的就是為了最低限度地在他們之間發生「戰爭」。她從不擔心自己父母的惡劣行徑,對她會有什麼負面影響,因為她從來都不帶朋友到家里玩。一回到家,她就會覺得這個世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但杜宇是個例外。那也是秦汝娃自懂事以來,第一次對父母產生了恨意。縱然自己的父母的品性一直這樣,秦汝娃也沒有想過要反抗。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她的性格在主導著她的人生軌跡。

而現在,無論走到哪里,她都不再是一個人了,多了一個她本以為可以不用抬頭仰視的人了,卻因為自己父母的存在,讓她覺得自己,就算是踮起腳尖仰視他,也還看不到他的眼楮。

每次,其實也沒有多少次,與自己父母會面時,秦汝娃都希望自己能突然變成變形金剛,在「子彈」從他們的眼楮里射出來的時候,或者有千萬張鋒利的「刀片」從他們的嘴里吐出來的時候,她就把成奕揚擋在自己的身後,不讓他知道,她的父母那些黑黑的洞里,裝得不是熱情,而是槍淋彈雨,看一眼就難遍體鱗傷。也不能讓他知道,他們嘴里吐露的也不是什麼高山流水,而是稍不留神就能劃破耳膜的刀片。她還會在看到自己的父母的眼里流露出少有的親切,口里奏出稀有的悅耳動听的話語時,才把成奕揚釋放出來。說是欺騙也好,說是善意的謊言也罷,只要成奕揚沒有在她家受到冷落,也沒有看到她家丑惡的一面,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每次幻想完了之後,現實的一幕幕依舊沒有按她的意志上演,而且幾乎每次都超出她的可控制範圍之內。讓她在他的面前,除了難堪,就是無地自容。而他在她父母的百般刁難,尖酸刻薄的語言攻擊下,依然保持著他慣有的沉著理性,對她依然是嬉皮笑臉。讓她誤以為,他的輕松,他的無所謂,是看不起她的標志。她把她家人的失禮的言行舉止攬在自己的身上,相應地,也就以為成奕揚會把自己與家里人安放在同一等級的位置。

總言之,此時此刻,她覺得成奕揚一直都在鄙視她一家人,包括她。而她也覺得他有資格看不起他們家。還有許多她認識的人都應該有資格鄙視她的家。更準確地說,是她的娘家。

當回到自己離開了幾個月的秦家的那一刻,面對空蕩蕩的客廳,秦汝娃的心就已經涼了半截。再看到張亞昕那寫滿「不歡迎」的臉時,心情更是跌至谷底而飯桌上的一幕幕,更是讓她幾度崩潰。待主人們都撇開作為客人的他們倆後,秦汝娃都覺得自己像是游在沒有水的河中的一條魚,十分的難受。她以為,只要自己吃多一點東西,就可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可是,一上車,特別是當車子駛出了秦家大門的時候,她就越想越心酸,跟著眼淚也就忍不住溢出了眼眶了。

看著成奕揚那張生氣的面孔,她又頓時,感到羞愧難當。因為她心里也十分清楚,成奕揚從來就沒有看不起誰。他所說的話,和所做的事,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尊重她的地方。倒是她自己,老是疑神疑鬼。偶爾還會神經質地生悶氣,還要他來哄。這樣想了之後,她只覺得雙頰火的燙。忙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一邊還像個做錯事了的孩子一樣,偷偷瞟了幾眼成奕揚。

秦汝娃乖巧的樣子,馬上止住了成奕揚的火焰。有些女人就是有這種能耐,能讓她的男人想對她發脾氣,也發不起來。秦汝娃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我就不明白,你怎麼就會有那麼多的眼淚,你平時都不上廁所的嗎?」成奕揚說,表情很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可這樣的一句,誰又能把它當真呢。

在秦汝娃看來,他這嚴肅的表情,要比他笑著說,更能挑動她發笑的神經。可她終究也沒敢笑出來,只一味地忍著。她看過哭著的人,突然又笑了,她覺得很奇怪,她不想自己有那麼一天。

可她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準確無誤地出賣了她。

「真不害臊呀你,一會兒哭的,一會兒笑的!」說著成奕揚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龐說,「你故意的,是不是,哭是假的,想讓我幫你擦眼淚才是真的。」

「我又沒有叫你擦!」秦汝娃小聲說。

「我不用擦的,難道用舌忝的?」成奕揚好笑地說道,繼而又神秘兮兮地湊到秦汝娃耳旁,轉聲道,「我听別人說,眼淚與尿的成分是十分相似的,你別奢望我會像其他男人那樣,在你哭的時候,替你舌忝干臉上的尿!」

「你的才是尿吧?我的眼淚就是眼淚,尿就是尿!」

「我的當然全是尿呀,所以才會沒有眼淚呀!」

「我才不信你會沒有眼淚,以後別讓我看見你哭,要不然,我就拍下來,天天播給你看!」

「我肯定不會哭的!」成奕揚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過,話才剛講完,轉念一想,假如沒有了她,他肯定會很難過的,但是會不會哭呢?他也不知道。

成奕揚突然陷入了沉思,雙眼放空。回想過去,他原本以為這只會是一樁沒有情感的婚姻,只是彼此看著都順眼,且雙方都需要靠結婚來擺月兌一些困境,才會結合在一起的。可是,現在,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秦汝娃的存在,可她習慣了自己在她身邊了嗎?想到這,成奕揚迷惘地望了一眼秦汝娃,仿佛,她不是那個夜夜與他同床共枕的妻子,而是一個搭便車的陌生人。

習慣這種東西,真叫人害怕,假如自己習慣了她的存在,而她又不習慣有他在身邊,那生活該會多麼混亂啊!成奕揚在心理感嘆道。

他的突然轉變,讓秦汝娃有點害怕。

「喂,你在干嘛呢?」秦汝娃把手伸到成奕揚面前揚了揚,笑說,「你不會現在就想哭了吧!」

「你很想我哭,是不是?」成奕揚突然把臉湊到秦汝娃的跟前,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說,「要你今年給我生孩子,你想讓我哭多少次,我就哭多少次給你看!」

在講這句話的時候,成奕揚的心里想得卻不是生孩子的事,而是,「假如,你敢給我戴綠帽的話,我肯定會哭給你看的!」

看著他那張原形的臉,已足以讓她臉紅心跳了。現在一張放大了的臉,幾乎貼在了她臉上,有那麼一刻,秦汝娃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動。在理智就快完全失去的千鈞一發之際。她把快要被成奕揚的唇觸踫到了的臉轉向一邊,然後舉起雙手,羞澀地把成奕揚輕輕推開了。

「走開了,快開車,爸媽肯定在家等我們了!」秦汝娃說,一張臉紅通通的。

「呵呵,你害什麼羞呀!」成奕揚爽朗地笑道,「看你那樣,害得我以為自己成流氓了呢!」

「你就一個流氓,舉止是君子,思想上是流氓!」秦汝娃紅著臉說道。一想到每晚他們的那檔子事,她就忍不住害羞。

成奕揚笑了笑,沒有再反駁。

車子掉轉頭,跑了長長的河堤後,再經過一條幽靜的林蔭小道,他們便又重新回到了鬧市區。

今天已經是大年初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已經有了許多人影在竄動了。可憐的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公民,很多人都可能忘了過年的快樂是什麼滋味了吧!有年輕人從開年,忙到年尾,才發現忘了去找另一伴,或忘了存點錢,回家過年,成了恐懼,而不是希望。或者,好不容易盼了個春節,可短短的幾天假,還沒有休息夠呢,又擠上了公車,回到了公司,開始新的奮斗的一年。

街道兩邊的商店,依然張燈結彩的。似乎在諷刺那些來來往往的正在為工作的事而煩惱的人。車子開得不太快,出了市區後,速度更慢了下來。暖暖的陽光,吐絲發芽的樹木。遠處的農田,依稀見到有人影在浮動。他們在忙碌,但是,是開心的。

沉默,總是容易令人產生孤獨感,縱然在狹小的空間里,坐著關系不一般的兩個人。

為了不讓彼此在乍暖還寒的春日里,還要呼吸著涼冰冰的空氣。成奕揚決定,首先打破這冰涼的局面。

「咳咳,!」為了引起秦汝娃的注意,成奕揚故意輕咳了幾聲,「 ,那個,你好像還沒有告訴我,你剛才為什麼哭?記憶當中,我好像沒有惹你呀?」

「不說可以嗎?」秦汝娃低聲乞求道。

「不可以!」成奕揚回答說,語氣非常堅定。

「我真的要說嗎?」秦汝娃再次問道,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說。

「嗯!」成奕揚肯定地點了點頭。

秦汝娃略顯遲疑,說,「我的理由,可能有點荒唐!」

「能理解,你從來做事都不需要正常理由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我,」秦汝娃停頓了一下,說,「只是我,有點嫉妒你!」

「嫉妒我?」成奕揚很驚訝,隨即就笑了,「我有什麼好嫉妒的?我和你有可比性嗎?我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拿到你面前炫耀的嗎?我有的,你不都有嗎?最重要的是,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好不好?嫉妒這種東西,不是你們女人之間的事嗎?」

「我就是嫉妒你!」秦汝娃大聲說道,故意拉長了尾音,好像這樣,她的心情會暢快些。

「嫉妒我什麼?」成奕揚說,「你倒是說啊!」

「嫉妒你有那麼好的爸爸媽媽,而我沒有!」秦汝娃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去你家,你家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來歡迎我,而我回到家,都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秦汝娃說完,馬上把頭低了下去,像是怕成奕揚笑話,又像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憂傷。

「你爸媽雖然表現的不怎麼熱情,可哪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的父母,是你想太多了!」成奕揚安慰道。

「你也不用替他們說話,我都在那住了二十幾年了,難道會比你了解的少嗎?」秦汝娃說,不難听出,她的語氣里含有怒氣。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有勇氣貼出她臉上的晴雨表,絲毫也不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

末了,秦汝娃又感嘆道,「難道只是因為我排在老二,理應被忽略那麼多嗎?」

成奕揚看了一眼秦汝娃,思考了一會兒,才有勇氣把他藏在心里許久了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說,我覺得,你真的可能不是他們親生的!」成奕揚囁嚅道,神情緊張地看著秦汝娃,很怕她會因為這句話而再次生氣。

可秦汝娃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生氣的跡象,只是愣了愣。

她曾多希望有人告訴她,她不是他們親生的,可現在有人這樣說了,她反而有點不自在了。許久了,才從牙逢中擠出一句話,「怎麼說?」

「你跟他們長得不像!」

「跟誰?」

「你家人,特別是你媽媽,不是說女兒都會長得像媽媽嗎?你姐姐就長得很像你媽媽,可你,」成奕揚搖了搖頭,「一點都不像。我觀察了那麼久,壓根兒就沒發現你和我岳母之間有母女的痕跡。我岳父吧,雖然跟你有幾分相似。可我老覺得,你像是她的佷女可外甥女什麼的多過像他的女兒。你跟你的那個姐姐,就更沒法說了!」

「我知道,我比她丑嘛!」秦汝娃勉強笑道。講這句話的時候,她就不自覺地把頭垂了下去,自卑兩個字,清晰地在她的額頭上跳動。

「誰說的?」

「所有人都這麼說,」秦汝娃回答說,「從小就這樣,但凡到我家做客的人,都喜歡拿我跟我姐姐做比較,都會說我長得不好看,說我姐姐美若天仙什麼的,還說她會嫁個好老公!」

「你家的都是些什麼客人呀,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呀,沒有禮貌也就算了,竟然還可以這麼沒有眼光!」成奕揚憤憤不平地說道,仿佛受到污辱的是他。

「都是我媽媽娘家那邊的人,像我舅舅呀,二姨三姨什麼的。」秦汝娃說,然後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喃喃說道,「說也奇怪,我爸爸這邊的親戚,好像都沒有去過我家!我連我爸爸有多少兄弟姐妹都不知道,他們也不會跟我提起!」

成奕揚沒有理會她的疑問,只關心最讓他頭疼的一個問題,就是她的自卑。

「別人說你丑,你就真的覺得自己長得丑了?」成奕揚說。

「嗯,別人都這麼說了,我不想相信,都改變不了事實啊!」秦汝娃說,似乎有點無奈。

「所以說嘛,自信這種東西都是別人給的,一個人,如果說他能干漂亮的人多了,他的自信就會回來了,久而久之,自信就變自負了,像你姐!而像你這一類傻丫頭呢,如果對你們提出的負面評價的人多了,你們就當真自己什麼都不是,時間長了,自信就沒了,自卑就來了。」

「話不能這麼說!」秦汝娃並不十分贊同成奕揚的觀點。雖然听到成奕揚這樣說,自己心里好受了一點,可自卑還是佔據了她的心頭,「我姐姐的的確確比我漂亮的多了,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況且,男人就可以證明一切了。圍著她轉的男人,從街頭排到街尾都數不完,而我,」說著,秦汝娃局促不安地看了看成奕揚。

成奕揚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問,「你被幾個人追過,不要告訴我要用十根手指才能數完啊!」

「我哪有那種福氣!」秦汝娃突然很失落地答道,似乎對自己的戀愛並不十分滿意。

她是對自己的戀愛史不怎麼滿意,可現在,成奕揚可是對她的態度並不怎麼滿意。他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勢要把問題剖析完了,再回去。

「那五根呢?」成奕揚問,向秦汝娃舉起五根手指。他並不是在八卦,只是有點在吃醋,在他看來,以秦汝娃的那種神情來判斷,沒有十個有點失落,那起碼有五六個了。

「哪有!」秦汝娃笑道。她的這一笑,把問題更加的尖銳化了。就算是兩三個,成奕揚也不願意,他就是希望她是完完整整屬于他一個人的。

「那是?」成奕揚沉住氣問道,五根手指變成了四根。

秦汝娃搖了搖頭,她看出他的緊張,心里有一種莫名的開心。面對成奕揚的質問,她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很幸福。

「三個?」成奕揚緊張地問道,手指又從四根變成了三根。

秦汝娃還是搖了搖頭,伸手,把成奕揚那豎著的三根手指,掰下一根,猶豫了一下,把另外一根也掰下了。就只剩一根,那是成奕揚。而她猶豫要不要掰下的那一根,是杜宇,那是她喜歡過的,而且也是她算懂事以來的,第一個對她那麼好的男人,但她不知道他喜不喜歡自己,所以就把它給忽略了。

看著只剩一根手指,成奕揚先是很興奮,可只是一瞬間,他又愁苦起來了。難過地說道,「加上我,還是有兩個,不過,這也公平了,我也有談過戀愛!」

「哪里公平了,你有談過戀愛,我可是戀愛都沒有談過,就跑你家去了!我可是從開始到現在都只有你一個呢!」

听到這句話,成奕揚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十分地激動,忍不住當即就狠狠擁抱了秦汝娃一會兒。激動完了,他突然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力氣,馬上重新啟動了車子。

「那你覺得,我比不比得上那些追你姐姐的男人?」成奕揚又問道,他不是真心想要跟那些人比,只是他自知自己就算不比他們優秀,也不會比他們遜色。他只想在他與他們的對比中,讓秦汝娃找回自信心,哪怕只能找回一點點。

「當然比得過呀!」秦汝娃想都沒想,就月兌口而出。並不是她要討成奕揚開心,或者說她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事實上,確確實實就是這麼一個情況,他們中有許多人,連秦汝娃都看不起的,別說比成奕揚優秀了。

仿佛這毫不猶豫的肯定,還不足以表達成奕揚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末了,秦汝娃又羞澀地說道,「我覺得,你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好!」

成奕揚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嘍,那些人純粹只是想與你姐姐尋歡作樂,從她身上得到一些名與利或其他什麼東西罷了。是我,我就不會對你姐姐那種胭脂俗粉有任何的暇想哦!」

成奕揚原本還擔心自己這樣**果地說秦夢妮的不是,會讓秦汝娃不開心,畢竟她還是自己的大姨子。可秦汝娃雖說並不願意听到有人對她的家人有不好的評價,可從成奕揚口里說出來,卻激不起她的負面情緒。

「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她長的不夠漂亮,但她也很時尚,男人都喜歡時尚的女人不是嗎?」

成奕揚听了很不以為然,「時尚?因為她頭上頂著個黃色的雞窩頭,還是那涂了厚厚一層化學物品的熊貓眼,還是她那要噴火的嘴唇!」

「她很會打扮!」秦汝娃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爭辯是在維護自己那沒有感情的姐姐,還是想從成奕揚的那里,得到更多的證明︰自己並不比自己的姐姐差。

「打扮?走節約路線的穿衣風格,還是她全身上下  作響的金屬?」成奕揚搖了搖頭,很鄙夷地說道,「怎麼看,我都覺得你姐姐很粗俗!」

成奕揚越講越興奮,根本忘了那是他的大姨子,秦汝娃的姐姐。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討厭我姐姐似的?她得罪你了嗎?」秦汝娃問,狐疑地看著成奕揚。

也難怪秦汝娃會用這樣的眼光看著他。他批評起秦夢妮來,居然不打草稿也能說出一堆的負面評價,不禁讓秦汝娃覺得非常的迷惑。能如此對一個人有那麼大的意見,不像是一個只見過一兩次面的人能產生的情緒。「莫非,他們之前有過什麼瓜葛?」秦汝娃在心里想道。

「她沒得罪我,可她得罪了你呀。老實講,她長什麼樣,我都沒記清楚,何談誰得罪誰呢。」

秦汝娃這才松了口氣。頓時覺得心里暖暖的,成奕揚雖然沒有在說甜言蜜語,可他在替自己打抱不平,縱然對方是自己的姐姐。

「她也沒有得罪我呀!」秦汝娃笑道。

「她讓你不開心了!」

「不是她,是其他人,其他人講的話,很讓人傷心而已,她,其實也沒有講過什麼!」

「人家說什麼你都信,我說的話,你就一句都听不進去!」

「因為,你說得話,差不多都是我我愛听的。可是,你不覺得嗎?難听的話,要比好听的話更加的讓人刻骨銘心。別人稱贊你的那些話,你可能不容易忘記,可是它們出現在你腦海里的時間並不多。可那些听了讓你難受的話,時不時就會跑出來,掌控你的情緒」

「嗯,有點道理!」成奕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語言這種東西,說它是一種藝術吧,它又確實起著美化心靈的作用,好听的話,能讓人听著,快樂的輕飄飄的。可從有些人的嘴里說出來,它就成了一把刀,可以讓人毫發無損,可心卻似在淌血。唉,正所謂,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啊!」

成奕揚說得很認真,給了秦汝娃一種錯覺,眼前的男人並沒有像自己所以為的那樣,他的過去是風調雨順的。可錯覺也只是一剎那的事情。在她的眼里,成奕揚的過去,現在,甚至她還敢斷言,他的未來,也將會是風和日麗,風平浪靜的。因此,對他所講的,既能安慰人的,又富含大哲理的話,秦汝娃都只是一笑了之,因為她覺得,他不懂。終于結束了春節假期,倆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愛巢。秦汝娃重新回到了那童真與無邪的樂園,繼續以培養祖國的花朵為自己的目標,沖鋒上陣。至于成奕揚,作為公司里有總經理,其實假期也只是虛有徒名,張燈結彩的氣氛籠罩下的腦袋,裝得還是工作上的事情。一回到公司,他便又開始忙碌起來,倆人打照面的時間也少了,可感情似乎更濃厚了。

四月中旬的一個周末,伴著暖暖的陽光,成奕揚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領著秦汝娃來到了郊外踏青。

春風和煦,柳絲輕拂,一條清溪靜靜流淌。這是難得的一條還沒有渾濁或被染色了的溪流。透過清澈的溪水,能看見水底石頭林立,它們被從山上流下來的干淨的山泉水沖刷的 亮 亮的,水中的魚蝦不多,可並他們並不安閑,時不時地會往水面冒上幾個泡,時不時地又往溪邊的水草處猛撞,蕩漾出一層層細小的波紋,悠然自樂。溪邊的水草,隨風舞動,一邊擺向這邊,一會兒又擺向那邊。長而細的葉子織成一張綠油油的軟床。看上去,軟綿綿的,好像在誘惑著路過的人,到上面去小憩一會兒。

在小溪邊上,隨處可見一些供游人閑坐的光滑的石頭。山上的桃花隨風飄落。一不小心,掉進了水里,便成了一艘艘粉紅色的迷你小船,在清清的溪水上面,競相迸發,攜手水珠朝下游飄去。

半山腰的桃林里,有兩個人影在慢慢地向上移動,那是急于爬上山頂的成奕揚與秦汝娃。

「我們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好不好?我現在很累哦!」秦汝娃說,口里不停地喘著粗氣,兩頰紅撲撲的,與那粉紅色的桃花相映成趣。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愛運動的人,要她爬山,無異于要她少吃一個月的零食。她本來也沒打算要到這「荒山野嶺」玩浪漫的,一早就與伍嘉敏約好了一起逛街,可一起床就被成奕揚拉出了門,說要到什麼原始一點的地方,談談情,說說愛。剛開始,秦汝娃還以為,只是逛逛街或到一些人群聚集的地方,心里還不是十分的願意。而到了這里,看到這里又是山又是水的,鳥語花香,和風陣陣,心情一下子就變得舒暢開來,什麼埋怨都忘掉了。可平時不怎麼喜歡運動的她,才爬到半山腰呢,就累得氣喘吁吁了。

「不行,就快到山頂了,再堅持一會兒!」成奕揚說,臉不紅,氣不喘,與秦汝娃那累得只剩半條命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唉呀,休息了一會兒了,就一會兒!」秦汝娃乞求道,「況且,這里的風景也不錯啊,何不停下來休息一下呢,有位名人不是這樣講過嗎?正如那些攀登的人一樣,如果一心只往山頂爬,而忽略了爬山過程中的風景,充其量只能說是野心勃勃的人,而不能稱為胸懷大志之士。人生也如爬山,累了就該停下來,歇一歇,欣賞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所以,為了使我們的此次出行的意義達到最大化,我強烈建議,我們現在就停下來,歇口氣,順便觀摩觀摩,然後補充完能量了,再繼續往上爬。」秦汝娃說著,裝腔作勢地一只手擺放在額前,東張西望了一番,然後夸張地感嘆道,「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多美呀!」

「名人,哪位名人這樣講過,」成奕揚鄙夷地笑道,「我怎麼就沒有听哪位名人有這樣說過,恐怕是你自己胡亂講的吧!」

成奕揚完全沒有考慮秦汝娃的「建議」,腳下依然沒有停下來,拉著秦汝娃就往上爬。其實,他也知道,這兒的風景不錯,壞就壞在,這里是半山腰,沒有一處可以坐的地方,而且花也落得七七八八了。山頂的話,有休息用的亭子,專供游人休息用的。不過,今天,估計沒有什麼人,一路走上來,他都一直在觀察,都沒發現幾個路人。他很開心,因為這樣,那山頂就可以完全屬于他與秦汝娃兩個人的小天地了。

其實成奕揚也只是來過這里一次,那是去年,盧俊勝與他那些花瓶女友來這里游玩的時候,把他騙來的。今天一覺醒來,窗外柔和的陽光,讓他想起了這難得的一個去處。一時心血來潮,就硬把被窩里的秦汝娃叫了起來,直奔此地。

階梯有點陡,走起來,有點費勁。秦汝娃走著走著,基本上都無暇路兩邊的風景。一只手任由成奕揚牽著,一只手時不時地抹一抹額上滲出來的汗珠。

「還有多遠啊,好累啊!」秦汝娃嘟嚷道,身子直往成奕揚身上靠,想用肢體語言告訴他,自己有多累。

成奕揚把手從秦汝娃的手移到腰上,柔聲責備道,「爬這麼一丁典兒山就喊累,在床上躺著就不累了是不是?」

「在床上躺著有時也很累!」秦汝娃小聲嘀咕道,說完自己的臉就先紅了起來。

成奕揚看了她一眼,心領神會地笑了。但沒有開口,這種話題,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臉紅心跳的事說著只會讓人心癢難耐。

「坐著也不累!」秦汝娃又說,說完,就傻傻地笑了起來。似乎想把剛剛講的那句話忽略過去。

「不許傻笑!你以為傻笑很可愛是不是?」成奕揚笑道,止步不前,低頭看著秦汝娃,看不出他眼里埋藏著什麼樣的感情。

「呵呵!」秦汝娃假笑幾聲又馬上止住,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成奕揚的背。一看她那副模樣,就知道她在密謀著一件事。只見她慢慢地縮到成奕揚的背後,雙手伸到成奕揚的後背,她原本是想搭到成奕揚的肩上的,低一級台階,再加上本身的身高差距,決定了她只能把手伸到他的後背上。

秦汝娃的用她那白皙的小手掌在上面撫模了好一陣子,才開口講話,「那個揚啊!」

終于等到她開口了,要不然,成奕揚肯定要「收拾」她了。她不知道她的這樣的舉動,對成奕揚來講,算是**果的挑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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