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御仙氣』,當代第一的絕頂內功,在君聆詩逐步的分析之下,其修煉過
程透明化了。
「所有懂內功的人,不論其功力深淺,均已能夠『御氣』;『勁氣』也十分
容易,將內力集中、輸出體外即可。」君聆詩又道︰「你能將阿崎震退,便是已
能『御氣』、『勁氣』的最好證明。」
君棄劍連連點頭,這兩個步驟,他的確早就會了,不需再學。
徐乞接道︰「那,你只要從吐納練起就行了。」跟著又奸笑道︰「等你覺得
胸月復鼓鼓脹脹的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君棄劍皺起眉頭▔結果,還是得干那回事啊……
「二爹、徐叔叔,你們要不要一起練?」君棄劍靈機一動,也笑著對二人說
道︰「反正……『食色性也』,不是什麼壞事嘛,是不?」
要陷害我,那我好歹也要你們一起下水!
君聆詩微笑搖頭▔這小子還是鬼怪。
「這可不成!」徐乞倒極為正經的答道︰「雖然蜀山仙劍派許多年沒動靜了
,但『勁御仙氣』究竟是他們派中的至寶,依我當時听到段鈺的說法,便是蜀
山派本身,也只有掌門才能練。我師承木色流、你二爹是林家堡弟子,這關乎派
系門牆,道理不能不顧。」
君棄劍道︰「如果這樣講,我也是『詩仙派』人了……」
「此不可一概而論。」君聆詩道︰「李太白終究並未開宗立派,『九華劍法
』也唯傳我一人而已,始終我也未曾正式拜師,故你無門無派……」
徐乞跟著道︰「而且,一開始就是段鈺留下機關,令你領悟了『辨氣』要
領。若說普天之下,『詩仙劍訣』唯無憂能使,那『勁御仙氣』也是段鈺的獨
門武學了。這是私相教授,便是蜀山仙劍派要怪罪,也該怪段鈺去,怪不到你
身上。所以,你還是乖乖照練吧!」
君棄劍深嘆了口氣▔這不是趕鴨子上架了嗎?
他忽然想起了寒星拜師的過程……
寒星強盜般地執意拜師,只丟給君棄劍一份束修、連磕頭都是小狼代行的▔
這是君棄劍見過最無理取鬧的行為了。
原以為這等行為,只該在寒星這等任性妄為的小孩兒身上出現,怎料今日徐
乞與君聆詩竟一搭一唱,也雙雙扮起痞子來了!
認栽吧,還能怎樣?
「對了……」君棄劍又想起一事,忙問道︰「段叔叔會『仙氣功』?那是怎
麼練的?有什麼用?已經能御使天地萬物之氣了,那根本是近乎於『無敵』的強
度,還能再向上提升?」
他記得很清楚,剛剛君聆詩問徐乞的話︰段兄在領悟『仙氣功』之前,他所
能達成的最高層次是什麼?
徐乞回答︰御使天地萬物之氣!
也就是說,要先能御天地氣,才能學成仙氣功?那仙氣功又是什麼?
問到仙氣功,君聆詩與徐乞卻面面相覷了。
君棄劍見了二人表情,自不免心生疑竇。
『仙氣功』真的這麼可怕?
許久之後,終是君聆詩先開口了︰「那是……仙氣功是……自殺的武學。」
很少見的,君聆詩竟有點結巴。
君棄劍更惑了▔提到仙氣功,竟然連二爹都變臉了?
「自殺?」君棄劍不解道︰「用來自斷心脈的嗎?」
「若要自斷心脈,何必要勁御仙氣?我都行了!」徐乞回道。
自斷心脈並不難,只要讓內息逆流、且流速、流量超越了奇經八脈的負荷程
度,那就準死無疑。幾乎可以說,懂『御氣』的人都辦得到。
「不對?那仙氣功到底是什麼?」君棄劍又問。
求知欲太強了吧?徐乞望向君聆詩。
君聆詩深思著,他在考慮應該如何表達『仙氣功』的意思,思索半晌之後,
才道︰「所謂『由內而外』,將內息散發、擴張,與天地進行交流,進而御使天
地萬物之氣,此謂『勁御仙氣』。至於『仙氣功』,則是『外而反內』,以天地
之氣為己氣。你應該曉得,內功造詣高超者,便是舉手投足,其力道皆非販夫走
卒可比。」
君棄劍點頭。
君聆詩繼續說道︰「『仙氣功』是讓天地萬物之氣代替了『體氣』,藉以馭
使四肢筋骨,它能疏通六脈,讓身體潛能完全發揮,達到最高層次的動能。」
君棄劍疑道︰「只是如此……怎能說是自殺?」
「你沒見過,當然不知!」徐乞搶白道︰「身體的活動能力是有其極限的!
不斷發揮極限,就會疲勞,『仙氣功』旨在引出人體潛能,自然讓身體機能很快
達到臨界點!甚至……甚至……」徐乞一頓,忽然不曉得該用什麼詞了。
「收發隨心。」君聆詩在旁提點道。
「對!收發隨心!」徐乞續道︰「若出手不懂拿捏力道,不斷催使過大的天
地氣息流通百脈,百脈無法負荷,身體也廢掉了!」
君棄劍點了點頭▔若是如此,與『自斷心脈』實有異曲同工之用,果然是『
自殺』性質的武學。
此時,君棄劍想起去年六月在邏些城時,宗飛妍所說的話。
「段鈺曾中過毒,雖已解了,但其根尚在,致使他的情緒很容易失控。一
旦段鈺失控了,誰也攔不下他,只能等他累倒而已!」
君棄劍搖了搖頭▔此時才知道,當時宗飛妍是不想讓自己太過震驚,才只說
『累倒』▔正確的說法,應該是『累死』!
「這樣的自殺式武學……有必要學嗎?」君棄劍喃喃說道。
君聆詩、徐乞又對視一眼後,兩人不約而同的皺眉、點頭。
君棄劍見了,不禁一怔,道︰「能御使天地萬物之氣,已夠強了,何必再用
上『仙氣功』?」才剛說完,自己又呆了一呆。
他想起一個人……
「稀羅△……?」君棄劍探尋地問道。
君聆詩、徐乞再次點頭,點得很肯定。
君聆詩道︰「當年靈山一役……段兄以天地萬物之氣為其根柢、以『仙氣功
』引導四肢百骸,發揮了超勝常人……不,那不是人了,根本是『神』級的實力
,卻仍舊敗在稀羅△手下……」
君棄劍听著,他發現,『天賦異才』竟在發顫!
一旁,徐乞想起那一役,竟不自覺的流汗,冷汗!
「稀羅△……『天棄鬼才』……敕里……稀羅△……」君棄劍心里反覆的念
著,念著當年無敵於天下的雲南王的各種稱謂。
段鈺的強,他親眼見識過了。稀羅△竟能打敗段鈺?那又是何種境界?
雪買好食物、回到小屋後,正見栗原苗左手持碗、右手捏著流風的鼻子,
猛向流風口中灌藥。栗原輔文則站在流風身後箝抓著他的雙手,以免流風抵抗。
流風雙眼緊閉、眉頭緊蹙,那模樣簡直像是比死了還難過!
雪放下食物,藥也灌完了,栗原姐弟雙雙松手之後,流風連呼了幾口大氣
,似乎要把一天的吸氣量在這幾個呼吸里全給補足了。
「有那麼難喝嗎?」栗原輔文接過栗原苗手中的碗,嗅了一嗅,但氣味不代
表口味,自然嗅不出什麼來。
「苦啊!」流風在喘氣中回道︰「這碗為什麼特別苦?少了什麼東西是不是?」
栗原苗微笑道︰「蜂蜜用完了。」
流風聞言,為之色變,一眼望向剛剛采買回來的雪。
雪搖頭,道︰「我找了一圈,那位賣蜂蜜的老伯今天沒作生意。」
流風的臉垮了▔今天晚上、明天早上各還得服一帖藥,這真的是要比死還難
過了!
「苗姐。」雪轉向栗原苗道︰「山陽縣城里很安寧,像什麼事也沒有。」
栗原苗聞言,右手撫頷,開始深思。
栗原苗的眉毛本來就細,即使皺著眉頭,也看不太出來。
流風疑道︰「山陽縣城里該有什麼事?」
「前些日子……咱們在洛陽城里散布消息,說君棄劍將會在江南大會時故意
落敗……那時你還未清醒,所以你不曉得。」雪說完,輕嘆一聲︰「那時,中
原所謂的三大賭坊已經聯合對江南大會的勝負開出賭盤,君棄劍狻被看好。」
從她的表情與態度可以了解,她並不贊成這樣的作法。
「那他就會被三大賭坊問罪了……」流風喃聲道。
栗原輔文冷笑一聲,道︰「不止!江南大會是南武林二十二水幫……不對,
扣去杭塘幫,現在只剩二十一幫▔聯合所開,若君棄劍那小子未戰先言敗,也等
於讓二十一水幫的面子掛不住了!」
流風點頭應聲,又道︰「那和山陽縣城有何關系?」
「三大賭坊之中,『押大賠大』位處洛陽,我查過了,坊主吳大、吳小兄弟
心胸極隘,如果他們真火了,天下人都曉得,君棄劍將他的小徒弟寒星葬在山陽
竹林……」栗原苗緩緩說道︰「從洛陽要到山陽竹林,必會經過山陽縣城。」
「毀墓?」流風皺眉道。
就算與君棄劍有天大的仇,也不用把帳算到死人的頭上吧?至少流風就從未
想過,要去踫寒星的墓。
畢竟,與君棄劍之間,還未走到『死敵』的程度。
「中原人作事,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出人意表。」雪輕聲嘆道。幸好山陽並
未傳出什麼消息,也就代表『押大賠大』沒有什麼動作,至少寒星的墓安全了。
「中原武林人士不可能如此心慈手軟……」栗原苗嘀咕道︰「莫非給他們識
破了?不可能,漢人有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便是君棄劍如何辯,但
無風不起浪,他們還是應該有所動作才是……」說完,她又開始沈思。
栗原輔文說道︰「即使徐乞或皇甫望要管下三大賭坊,也管不到二十一水幫!更何況,二十一水幫的人也不可能听他們的!若說是被君棄劍說動?那就更難
相信,對二十一水幫而言,即使他的前景如何看好,也不過一個後生晚輩……」
流風、雪听了栗原姐弟所言,面面相覷。
扯上有關君棄劍的事,他們真可是弄他不死不罷休了!
「可能……」栗原苗道︰「我們不敢過度行動,所以才一直待在這兒,但我
們又沒有情報網,可能漏掉了什麼消息……我想,能說動二十一水幫與三大賭坊
、又會幫著君棄劍的人,只有一個。」
「苗姐是指君聆詩?」雪疑道︰「但他不是行蹤無定嗎……」
「就說我們情報太少了。」栗原苗含蓄地輕責道︰「看來,君聆詩應該已經
現身了,而且就和君棄劍在一起。」
听聞此言,不只是流風、雪,就連栗原輔文都為之一呆。
他們迫切尋找而不得其蹤的君聆詩,會這麼主動的出現嗎?
「輔文,送信給師父,告訴他老人家,君聆詩人在襄州。」栗原苗吩咐道。
流風急道︰「那我們呢?」
栗原苗好整以暇,道︰「二十一水幫有明言︰只要不在北武林派譜中,即使
無門無派者,也可以參加江南大會。」
這意思很明白,栗原苗決定與會。
流風听了,喜出望外,連道︰「好!好極了!」
他是武痴,最喜與人比武。都說中原武林臥虎藏龍,能直接與此盛會,定可
與不少好手直接過招,流風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雪面無表情,靜靜的開始收拾著剛剛買回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