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掀開馬車厚實簾子的一角,張乾的眼里是滿滿的灰色,這里好像是一個灰色的空間,除了灰色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開啟靈眼也只是看到了隱隱幾朵沒有光照而枯黃的花蕾,這個結界的主人是準備自我放逐還是自我封印啊?那也不要連累我這個正常的人類啊,沒有陽光,綠地,連氧氣都這麼稀薄,怪不得找不到保姆呢!
張乾正在馬車里自憐自哀,馬車卻停了下來,車門自動打了開來,張乾知道這是示意自己下車,這個雇主家真是遠,終于到了。
「你是很盡職的死靈車夫,謝謝你一路的關照。」下了馬車,張乾沖這車夫揮揮手。
那車夫愣了下,伸出干枯的手摘下了頭上的帽子,像張乾行了深深的月兌帽禮。抬起頭後,眼框里那兩團綠幽幽的火焰顫動了下,像是要記住張乾的樣貌。
「想能夠說話可以來找我,我這里有符咒給你打八折。」張乾向死靈車夫調皮的眨眨眼。
死靈車夫鄭重的點點頭後,駕著馬車消失在茫茫的灰色中。
深吸一口氣,張乾開始仰頭打量這座古堡,如果猜的沒錯,她將要在這里住整整的一年時間。
她不禁感嘆這個空間的主人一定對灰色有著特殊的喜好,進入這個結界除了深灰就是淺灰,就沒看到過別的顏色。
眼前的城堡整個就是深灰色的中古城堡,四面是高高的尖塔,正面有著很多的玻璃窗子,看著這個城堡的樣子,張乾不禁想到了監獄,這里的主人自我囚禁做的還真是徹底,她心里不禁感嘆。
張乾在城堡的四周轉了轉並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活物,只好自己拖著行李向那扇高大、看著很沉重的門走去。
走到近前才發現,那扇門是虛掩著的,張乾從門縫里擠進去,入眼的一切擺設都與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仰頭才能看到的屋頂,華麗的水晶大吊燈,花色繁復的壁紙,樣式明顯的西式中古家具,腳下是厚實的地毯。張乾看著這一切突然感到那麼的孤獨,沒有了熟悉的建築風格和東方家具樣式,她的心空落落的。
深吸一口氣,自己努力給自己打氣,既然是來還債的就不能給東方人丟臉。做完心理建設張乾來到大廳中央,用很溫柔有禮的聲音問道「有人在嗎,我是新來的保姆?」
張乾調整好臉上的表情,站的也筆直,等著有人出來應答她,可是除了四周的回音,等她表情都僵掉了也沒有人出現,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里是一個空空的城堡,吳勝把自己軟禁在這里也沒用啊,難道,難道他要自己做小三,不愧是猥瑣的大叔啊。
張乾正胡思亂想,卻從大廳里面隱隱傳來了時高時低的說話聲,她循著聲音往大廳里走去,轉了幾個彎一個優雅的偏廳,出現在了張乾的視線里。
美麗的壁爐,藤制的搖椅一直是張乾所向往的,可惜一直到處躲債根本沒有機會體驗。壁爐的旁邊分別站著兩個帥哥。
居然真有這麼美型的男人,張乾怕自己的哈喇子流出來,趕緊模了模嘴角。真是極品的冰山攻加溫暖受啊。
兩個男人,一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側臉的輪廓已經很是分明,黑色的長發,被仔細的用皮繩系在一起,看起來如冰山般整潔而肅穆,修長的美腿在緊身褲子的包裹中顯現出男人獨有的爆發力。
如果說這個男人是夜空孤傲的明月,那麼旁邊那個一襲白衣的男子就是早上初生的朝陽,溫暖卻不刺眼。黃金色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肩上,永遠微笑的嘴角,猶如精靈王子般優雅的舉止。在張乾的眼里好像月亮和朝陽出現在了同一個空間里,讓人無法不被吸引,卻又怕被他們耀眼的光線刺傷。
「這是走的第幾個保姆了?六還是七」平靜的聲音從冰山男緊抿的薄唇中溢出,沒有見他發怒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不悅。
「很難找到一個沒有成見的保姆,我也沒辦法,已經往神秘的東方發了任務,這兩天應該會有新來的保姆。」溫暖男依然溫和,只是張乾還是在他的話里听出了惱怒的成分。
「誰讓你找麻煩把他們帶到我的空間里來,我一個人清清靜靜的好著呢?」冰山男隨手往上一指,張乾估計她要負責的對象就住在城堡的二層或三層。
「把自己封在棺材里一躺幾千年那叫為了清靜啊,你那根本是自我放逐加封印,我蓋城堡的時候你也沒說什麼啊?這會反來怪我。」
看著兩個美男生氣的樣子,張乾大呼過癮,太有型了,連生氣都是那麼的帥氣。這算不算是保姆福利,能近距離的和兩個帥哥接觸一年。哈哈,回去說出來羨慕死那群腐女。
「最近博納也跟著瞎攙和你跟他說一聲,讓他別跟沒長大的孩子似得。」
「為什麼我去說,我只不過偶爾過來看看,你才是實際的監護人,他住你的地盤你自己去說。」溫暖男目不斜視的盯著手里盛著紅酒的酒杯,半句不讓。
「還不是你這奸猾的家伙,非要把他們弄到我的結界里來,整的黑暗議會里的那幫老家伙緊張不已,還以為我要培植自己的勢力呢!」冰山男應該改叫抱怨男了。
「他們願意怎麼想就讓他們怎麼想,那些人又傷害不到你,只是給你找點麻煩而已。」溫暖男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那一抹笑容,讓張乾被美型的冰山男和溫暖男勾去的三魂七魄終于回歸本尊,等等,之前他們說了什麼,在棺材里躺了幾千年,他們是……僵……不對,這里是西方,還長的這麼完美,在棺材里一趟那麼長時間,只有吸……吸血鬼了。我的老天,那個猥瑣的大叔,竟然把我送到了吸血鬼的嘴邊。
張乾在心理將吳勝的上下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一遍,準備趁他們沒發現自己趕緊溜之大吉,她可不想被別人無緣無故的咬上一口。
「真正有教養的小姐,不會站在這里偷听主人們的談話。」一個干巴老頭突然擋住了張乾準備撤退的路線。
「啊,嚇死我了。老伯,人嚇人嚇死人的啊。」突然出現的聲音和老人,把張乾嚇了一大跳。
張乾的驚叫聲,驚動了屋里的兩個美型男,兩人分分向這邊看過來。看來是逃不掉了,張乾向兩位帥哥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們好,我是東方修士聯盟派過來的,這個是證明。」張乾越說越小聲,還揮了揮西方聯盟辦事處給她開的證明信。
「你听到多少?」冰山男說話還真是直接。
「那個……是從保姆那里開始听到的。」張乾看到冰山男冷冷的眼神,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這兩個男人對望了一眼,像是松了口氣的感覺,難道前面他們說了很重要的秘密。還好自己沒听到,張乾心想,老娘說過,知道越多的秘密,死的越快。幸好自己沒听到,要不然現在可能直接就被咬死了,哎……
溫暖男接過了張乾手里的介紹信,認真的看了下。
「歡迎您的到來,張乾小姐,您會一些法術是嗎?」。天啊,張乾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溫暖男的眼眸里了。
「哼,最好不是又一個花痴。」冰山男的話像一盆涼水,將張乾整個交了個透心涼。
「嗯,我是張天師的第六十四代預備役傳人哦。」張乾驕傲的向溫暖男挺了挺小胸脯。長得還湊合,脾氣那麼臭,本天師偏不搭理你,張乾心里很是對冰山男不忿。
「呵呵,還沒自我介紹,我叫俄卜涅斯嘉德•D•佩特洛克,你可以叫我霍華德。」溫暖男一手在前一手在後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問候禮。
「這個人叫做西撒雷斯•D•羅伯斯皮爾,你可以叫他西撒,他的脾氣有點臭,請多包涵。」溫暖男,不,現在知道他叫霍華德了,隨手指著冰山男介紹道。
「哼,反正過不了幾天,就會逃走,介不介紹都一樣。」冰山男西撒說完話直接給了張乾一個背影。
這個男人什麼態度,吸血鬼了不起啊,本天師專抓吸血鬼,我偏住夠一年給你看看不可!西撒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張乾。
「一會管家莫桑會把你帶到你的房間,今天晚上先休息下,明天我介紹剩下的人給你認識,好好休息!」霍華德瞄了瞄好像冤家一樣對上的兩個人,看著完全沒有被西撒的氣勢壓倒的張乾,霍華德覺得也許這個保姆不一樣,可以做的長久些,城堡的生活也會因為這個保姆到來而變得不一樣起來,他在心里想到。
而張乾听到霍華德溫柔的介紹就在感嘆,這樣溫柔又極品的男人,可惜是吸血鬼,不然說什麼也要拐回去做老公。
張乾坐在寬大柔軟的床上,感覺這一切好像做夢一樣,幾天的時間自己竟然離開了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城市,離別了親人,來到了這個神秘的古堡。恍然間,張乾很想很想自己的母親,「媽,我想你了,你今夜會來到我的夢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