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卡曼那巨大的水晶人像是整個空間的地標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里,他的前面是霧氣茫茫的陣法,整個空間安靜的可怕,如同暴風雨來前的寧靜,艾米麗就在這個時候,慢慢的醒了過來,「大人,我們贏了嗎?」。艾米麗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卡曼的旁邊,看著那個巨大的身影,聯想到自己昏迷前那龐大的力量,害怕的向後縮了縮身子。
「哼,強弩之末,我正等著她們自己出來投降呢。你真是夠沒用的,整個事件你什麼忙都沒有幫上,真讓我失望,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這里就好了。」卡曼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耐和厭煩,看著眼前這個蓬頭垢面幫不上自己忙的女人,卡曼從心里看不起,反倒是沖出來執意要救博納的張乾,讓卡曼忍不住的欣賞,果然西撒不是傻子,如果是自己,恐怕在艾米麗和張乾之間也會選擇張乾的吧。
艾米麗尷尬的低下了頭,的確自己在雙方大戰的瞬間就暈倒了,什麼忙都沒有幫上,不過看著卡曼那極度隱藏起來的氣急敗壞,艾米麗的心里還是沒來由的高興,她偶爾也會迷茫似乎自己來到神墓之後,和以前的很多想法都發生了變化,現在的自己看到卡曼郁悶很高興,看到張乾難受也很高興,對于自己立場的左右搖擺,艾米麗只能無奈的聳肩,她還不想深想下去,艾米麗就這樣低著頭邊走邊想回了卡曼的水晶宮殿。
艾米麗一走,卡曼不奈的神色就更明顯了,他揚聲沖著里面的張乾等人喊道,「張乾,你趕快把博納送出來,我就把你送出神墓,怎麼樣?我的耐心有限,我已經不想在等下去了。」張乾在陣里听到卡曼的喊聲,整個人和手都有些哆嗦,卡曼是她二十五年來踫到的最棘手的敵人,他的強大和殘暴,都讓張乾心生恐懼,可是轉頭看看旁邊同樣驚恐的叮叮噹噹和在地上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態的博納,張乾咬緊牙關還是站了起來,她極力的克服著自己的恐懼,自己一定不能讓西撒和莫憂失望,她和西撒還要救莫憂呢,怎麼能在卡曼這里就退縮呢,張乾在心里不斷的數落著自己的怯懦和膽小。
忽然心中一動,強烈的問詢感出現在了心里,是西撒,他明顯的是在擔心自己,問詢自己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張乾的心里一喜,將之前的恐懼和怯懦沖了個一干二淨,有了愛人的愛護和支持,張乾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再次檢查了下自己的裝備,叮囑叮叮和噹噹看好博納,張乾毅然的邁出了陣法,她不能在讓博納和叮叮噹噹受傷了,走出陣法可以讓他們在陣法的保護下有些生的希望,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怎麼能夠將卡曼逼退,殺掉卡曼,張乾知道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而且如果卡曼感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再的給自己機會了。
「就你一個人出來了,博納呢?」卡曼皺眉看著走出陣法的張乾,沒有那個重傷的博納,那麼張乾出來和自己是拼命的,還是要干什麼?這麼聰明的女孩子,應該非常了解,兩人實力的懸殊,她應該不會做傻事吧?
「我是不會將博納給你的,張家祖訓里早就有這條,任何時候張家人都不會出賣親人和朋友。所以你看著辦吧,要打我奉陪,要是你想硬搶,就踏著我過去。」張乾說的鏗鏘有力,其實腿肚子直轉筋,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強裝堅強的張乾,卡曼玩味的一笑,「剛才你出來搶人的時候,還是挺厲害的,怎麼現在是怕了嗎?」。卡曼挑眉,「誰說我害怕了,不過這兩次出來的目的不同,心情自然也不同,雖然我知道咱兩的差距很大,不過,你要是執意傷害博納,我也只有豁出去了。」說完張乾再次取出了自己的小桃木劍,緊緊盯著卡曼的動作。
「噢,是嗎?」。卡曼玩味的伸出一個指頭想去捏起張乾,卡曼對于東方的一些法術還是非常了解的,尤其是和他有些淵源的張家,剛才那個令自己忌憚的鬼魂已經出現過一次了,所以他再次出現的可能性是非常的小的,以張乾的實力,她沒有那種力量可以再次召喚魂魄,那麼卡曼也就沒有了什麼可以忌憚的東西了,卡曼的心情很是輕松,想逗弄下張乾在好好想想怎麼來處理張乾,沒想到自己的手剛到,張乾已經跳出了包圍的範圍,一個深紫色的爆裂符瞬間飄到了卡曼水晶人手指的上方,本來沒太在意的卡曼以為不過是被蚊子盯一下而已,可是那符咒瞬間一亮,接著巨大的爆裂聲就想了起來,「哼哼,本天師才不會受辱的被你抓住呢,我這個超級爆裂符的滋味不錯吧。」
張乾跳到一邊,等爆裂符的余威過去之後,張乾挑釁的也沖著卡曼挑了挑眉,想輕易的抓住她,做夢「哼,張乾你已經開始讓我有點想發火了,你非得跟我做對嗎?」。卡曼活動著那只被爆裂符擊中的手指,手指從指間開始一直到小臂都出現了不同成度的裂痕,可想而知張乾的這只爆裂符還是非常給力的。
張乾和卡曼初次的交手,卡曼就受了點小傷,這給了張乾很大的鼓舞,說不定走奇詭路線,可以將卡曼逼退,張乾的腦袋瞬間開動,一邊在想怎樣能夠再次在給卡曼一擊,一邊還得費心思的和卡曼周旋。
「我想,我面對你的時候,就說的很清楚了,難道你耳背需要我不停的給你重復。」兩人在說話的同時,已經拼過了幾招,張乾都險險的避過,本來對于張乾,卡曼一直是沒有想把她怎麼樣的,反正人類壽命短暫而且體質脆弱,只要將博納,西撒他們都消化之後,他並不介意自己的空間里有這麼一個人類,對于自己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張乾就會消失不見的,可現在張乾就像是個討厭的小蟲子,非要跳出來在自己面前晃悠,還妄圖蚍蜉撼樹。
這讓卡曼有些心煩起來,手上的動作也不再是逗弄,而是下了重手的在與張乾過招,這讓本來招架起來就有些困難的張乾,只能左擋右突的疲于應付,這樣下去不行,看著卡曼那一臉壞笑就知道,本來實力就差的分外懸殊,這會自己這麼被動怎麼行呢?
張乾皺眉思索的檔口,一個不注意被卡曼的拳風摟到,直接摔出了很遠,剛剛爬起來,張乾就感覺自己的嘴里一股腥甜,鮮血從張乾的嘴角溢了出來,張乾靈機一動,常言以毒攻毒,自己怎麼忘了這茬呢,自己的身邊沒有能在力量上大過卡曼的,卻有不少讓卡曼頭疼的同類啊,都是魂魄,惡心一下卡曼也是好的啊。
張乾的嘴角高高的挑起,卡曼遠遠的看見,蹣跚走向自己的張乾,嘴角掛著邪異的微笑,那秀氣的杏核眼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看向自己的恐懼和不安到是多了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卡曼的心里正在奇怪,就看見張乾走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站定後,從身後的包里拿出了很多顏色形狀都不同的小盒子。最顯眼的卻是當初張乾收拾哪兩個上古神魂的小旗子,其中有一個上古神魂更是死于這個不顯眼的旗子下,雖然現在用這個聚魂旗有些勉強,不過張乾現在是非常的同意當初博納的話,反正這里不是自己的地方,管你到處是惡鬼冤魂又怎樣。
張乾沖著卡曼咧嘴一笑,配上嘴角的鮮血,怎麼看都有些妖異,不等卡曼反應過來,張乾手里的小旗子就動了,為了加強效果張乾這次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小小的聚魂旗在張乾舌尖血的刺激下,竟然出乎張乾意料的分出了五面旗子,「嘿嘿。」來不及擦掉嘴角的鮮血,看著手里的五面旗子,張乾已經做好了等著看卡曼笑話的準備了。
張乾手里的小旗子一出,卡曼先是覺得似曾相識,看著張乾分出五面之後就只能用惱火來形容了,「我一再的放過你,沒想到你竟然用這個東西對付我?」看著張乾揮舞著小旗子,卡曼幾乎是咆哮著喊出來的,並且整個水晶人也從攻勢改成了守勢,一臉防備的看著張乾,更確切的說是看著這個小旗子。
顯然卡曼不但認識這個旗子,甚至還非常了解旗子的特性,張乾有些迷惑了,沒听說自己家族中的誰來過西方甚至和西方的人交過手啊,不過看著卡曼對自己的一再容忍,張乾忍不住問了出來「卡曼,你認識這個旗子?」卡曼繼續戒慎的采取守勢,順帶給了張乾一個大大的白眼,心說這不是廢話嗎。
「當然,如果不是和你們家祖上有過協議,我會一直讓著你,早就把你吃了,你識相的話,收起旗子,看在你祖上的面子,我自然是不會難為你的。」
張乾看了下卡曼,「嘿嘿」一笑道「雖然我不知道,我家祖上是誰來過這里,並且讓你如此忌憚,可我也不會墮了祖上的威名,雖然我的實力不是很夠,不過讓你手忙腳亂還是做的到的。」說完張乾沒有給卡曼再次說話的機會,直接操控著五面小旗,頓時整個空間再次陰風陣陣,各種冤魂惡鬼咆哮著沖出了旗子,在威力上這次遠沒有上次冤魂惡鬼出現時的力量強,可這次的五面旗子冤魂惡鬼的數量卻比之前多了很多。
張乾看著瘋狂撲向卡曼的冤魂惡鬼挑眉一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看著黑色小巧的陶罐中的噬魂蟲,那胖胖的蟲身和堅硬堪比鋼鐵的細毛,張乾的心里不斷祈禱,小蟲子啊,這回可就要看你的了,你要是能夠成功的潛入卡曼的魂魄內,本天師就回去給你立個小牌位去。
也不知蟲子听懂了張乾的話沒,到是久不見張乾的小蟲子,看見張乾很是親昵的拖著肥胖的身子,支起蟲頭小心翼翼的觸踫著張乾伸進陶罐中的手指頭,張乾很是不舍的將噬魂蟲從罐子里拿了出來,並向卡曼的方向指了指,小蟲子抬著蟲頭很凶惡的看了一眼,就慢吞吞的向卡曼的方向爬了過去,看著那小小的身子,張乾真怕哪個不長眼的將它踩扁了,還好,這個空間現在除了魂魄就只有自己一個人。
卡曼現在很惱火,他覺得自己真是有病,沒事發什麼善心啊,要是剛才下殺手直接將張乾解決就完了,反正在神墓里,誰也不會找到她的尸體的,自己怎麼自從醒來後變的這麼膽小怕事了呢?看著烏鴉鴉黑黑的一群冤魂惡鬼,卡曼也緊皺眉頭,很是煩惱,蟻多咬死象,這些魂魄不適合吸收,只能將他們不斷的打散,讓他們回到旗子中去。
卡曼這會也不敢托大了,紫色的水晶巨劍再次出現,沒有任何意外的和蜂擁而上的冤魂惡鬼踫到了一起,低低的咆哮聲,呀呀的怪笑聲,嗚嗚的哭聲充斥在整個空間之中,一時間張乾恍如深處地獄,還好這些家伙攻擊的對象不是自己,張乾吐了下舌頭,腦袋再次轉動,自己的身上還有什麼是針對魂魄的呢,這次一定要讓卡曼吃個大虧才行。
張乾拍拍這個包,翻翻那個兜,又小心的弄出了一個蜂巢,「嘿嘿。」邪笑又出現在了張乾的臉上,心想,卡曼看我怎麼給博納報仇,我折騰不死你。
而這時候的卡曼看著遠處抄手站在那里看戲的張乾,真是氣不打一出來,自己越打越郁悶,那個小丫頭竟然敢站在那里嘲笑自己,卡曼眼楮一瞪,一個水晶的袖珍小劍就沖著張乾發了過去,張乾看到時,劍已經離自己不遠了,趕忙一個後翻,土遁符一揮略阻了下劍的來勢,這劍是卡曼含恨發出的,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張乾連連急退,五道土牆阻其來勢之後,還是在張乾的胳膊上劃了不小的口子,才不甘心的震顫著落在了地上。
卡曼和張乾在這個空間打的火熱,西撒和霍華德在另一個空間,卻是殺得興起,西撒和霍華德掉落的空間正好是上古神魂聚集休息的神殿,從進入這個空間開始西撒和霍華德就在不停的殺戮中,在這些貪婪的上古神魂眼中,這兩人就是他們最好的食物,他們沒有卡曼那麼好的控制力和分辨力,看到食物就要吞噬這是他們成為上古神魂之後,就潛藏在他們的意識之中的東西。
所以卡曼的境遇現在也同樣的是西撒和霍華德正在享受的,兩人也試著在引起神墓的潮汐,可是不知道是這個空間的原因,還是布萊恩做了什麼手腳,整個空間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兩人只有這樣不停的殺戮下去,直到天荒地老,還好有張乾不停的慰籍,讓西撒在殺戮的同時還一直保持著一份清明。
「西撒,這是今天的第幾批了?」霍華德抹了下臉上的汗水,看著腳下如煙似霧隨風飄散的上古神魂的殘魂,回頭問了下與自己背對背站著的西撒。
「差不多了,今天最多再來一批。」西撒的瞳仁顏色已經變成了淡紅色,嘴一直是緊泯著的,說話間揮舞著黑色的鞭子又解決了一個不知死活撲過來的上古神魂。
「我們到底要殺到什麼時候啊,哎。」霍華德原本一塵不染的白衣白褲上,此時已經成了花的,連他的耐心都已經快到盡頭了。
「博納,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沒有讓張乾傳給你一些想法什麼的呢?」在不停的殺戮中,霍華德感覺自己的脾氣比之以前暴躁和冷硬了不少,這樣下去,自己和西撒早晚有一天會變成,全無感情只知道殺戮的怪物,甚至有可能手足相殘,想到這里,霍華德不禁渾身冷汗,這是不是就是布萊恩把自己和西撒弄到這里的最初目的呢?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自己和西撒解決掉,實在是太好不過的計策了。
霍華德回頭看了下西撒輕蹙的眉頭,「西撒你怎麼了,是在擔心什麼嗎?」。西撒低著頭,盡量掩去眼中的擔憂,可還是被敏感的霍華德發現了。
「我今天很久沒有體會到張乾的心情了,什麼都觸模不到只有一片空白,似乎張乾是故意切斷的,我擔心她們那邊可能出問題了。」西撒幽幽的說完,看向霍華德的眼神中有著滿滿的擔心。
「要不你過去看一下?我知道如果是你自己穿梭空間應該是可行的。」霍華德知道西撒不會沒來由的擔心,一個人陷在這里,可比兩個人陷在這里好,何況霍華德根本不擔心西撒他們會不來救自己。
「我,我……」西撒的臉上有著掩飾不去的為難。
「你什麼時候開始拘泥于那些協議什麼的了,此一時彼一時,你要是在把你自己這樣封印下去,不但我們都會陷在這里,以張乾那三腳貓的水平,可是支持不了一會的。」霍華德一提張乾,本來還有些猶豫的西撒,這會目光堅定了起來。
張乾是他的全部,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愛,無論是任何人,西撒都不會允許他們去傷害張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