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虎常住「夜總會」以後,與永歷等人都混熟了,幾天接觸下來,讓人覺得此人有些憨,除了脾氣急躁些外,還是很好相處的。洪熙官更是和雷老虎成為了朋友,雷老虎是寸步不離洪熙官,因為洪熙官還有保護永歷的職責,所以雷老虎也成了永歷的保鏢。
每天早晨,在永歷還在睡覺的時候,洪熙官和雷老虎便跟苗顯「聞雞起舞」了,苗顯也很喜歡這個「老虎」,雷老虎也有意拜苗顯為師父,但是苗顯以雷老虎是武當弟子拒絕了,不過卻教了適合雷老虎的一套「大力金剛腿」,以彌補他腿上功夫的不足。
洪熙官與雷老虎無話不談,但洪熙官始終沒有告訴雷老虎,他們一群人的真實身份,而且永歷從洪熙官那里得知,雷老虎果然是江寧本地人,而且還是江寧本地的富裕大戶,父親常年在外經商,母親也管不住他,前兩年見他總是在外惹是生非,只好將他送到武當山習武,也好能約束他。在武當山上,武當派掌門的二弟子李巴山看上了雷老虎,便把女兒李小環許配給她,近年雷老虎正好十八歲,下山回家準備迎娶李小環。
另外雷老虎還向洪熙官透露了一個很有用的信息,就是上個月,武當山來了三個以前是少林寺的弟子,一個和尚,兩個俗家弟子,分別叫做五枚、白眉和馮道德。
永歷得知後,原來這三個「冤家」果然投奔了武當,心中不免擔心起,以後會不會再與三個「冤家」遇上,想到五枚的功夫,頭皮就發炸,合計是不是把遠在北京的洪曜調回來保護自己,因為除了洪曜外,苗顯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夜總會」的生意相當不錯,可以說是日進斗金,陳起月將賬目交給永歷,賬目上顯示三個月的結余就是一萬兩銀子,這還不算給田家興的干股,永歷對此很滿意,褒獎了陳起月一番。陳起月又趁機說「夜總會」的倭國妞根本不夠,這些日子賽玉環已經準備與「**夜總會」合並了,將把「媚香」改成「夜總會」的形式,也算是與時俱進了。為了滿足「夜總會」擴大的需要,急需補充倭國妞。
對于這些事情,永歷想都不想,揮揮手叫陳起月和賽玉環商量著去辦,以後「夜總會」就交給他們了。可是陳起月還是期期艾艾地不肯走,永歷看出他有事,就問怎麼了,原來陳起月不想再呆在江寧了,想要回井岡山。
想也是陳起月堂堂的大明禮部尚書,卻在管理一家「樂坊」,這實在是掉份的事,但是現在「夜總會」剛上道,還需要再穩定一段時日。所以永歷苦口婆心的安慰陳起月,讓他再忍耐一段,等「夜總會」完全穩定了,就調他回去。陳起月沒別的辦法,只好答應。
田家興也來了,見面就急著問那批軍火準備的怎麼樣了,又說福建那邊又打了敗仗,鄭經的軍隊仗著從西班牙人那里購買的大炮,將吉力嘎的漳州城轟個稀巴爛,如果不是福州的耿精忠派兵增援,吉力嘎非全軍覆沒不可。正因為此事,吉力嘎遭到大學士蘇克薩哈的彈劾,被調回北京。為了應對東南戳戳逼人的鄭經,朝廷只好派洪承疇再次出馬,擔任閩浙總督。兩江總督郎廷佐購買的這批軍火,至少有一半,被朝廷轉給了福建方面,不但如此,朝廷還有意購買一批大炮,不過要等第一批火銃付貨後。
永歷從田家興那里得知了這麼多的消息,更要追加一批大炮,心里樂開了花,這不是讓自己發財嘛,正愁山上的銀子不夠哪,這滿清官府就接二連三的給自己送錢。
于是永歷連忙答應,並告訴田家興,一批有三千支火銃的車隊正向江寧而來,幾日後,江寧方面就可以收貨了。
田家興一听,感覺永歷確實沒有欺騙自己,拉著永歷,兩人又是喝了一頓小酒,才離去。
永歷已經來江寧五天了,在江寧過了元宵節,游覽了一番夫子廟夜市。可漕幫的幫主燕行天卻始終沒有露面,而付君義也好像失去了聯系。直到第八天,才有人偷偷送來一封信,原來是付君義隨燕行天去了杭州,因為走的急,付君義擔心派人報信會被燕行天發覺,便等到杭州才派人回來送信。
信上說,燕行天去杭州為洪承疇聯系江南武林中人,準備重金聘請幾位武林高手做自己的保鏢,而且燕行天還準備恢復漕幫在杭州的分舵。
永歷琢磨,原來燕行天替洪承疇打前站去了,那麼洪承疇也肯定快到江南了,看來還要提早準備才行。
又過了一天,三千支火銃終于被押送到了江寧,永歷以身份怕被曝光為由,並沒有親自去送這批貨物,而是由苗顯和石早前去交割貨物。等到晚上,田家興親自來邀請永歷,說是兩江總督郎廷佐請他赴宴。
本來永歷極力想要避免與郎廷佐見面,郎廷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先是他的身份是兩江總督外,而且還是另一個時空中康熙朝初期的重臣。如此人物,永歷當然擔心他見到自己後,看出破綻,所以想要委婉的回絕掉。
但是田家興畢竟是郎廷佐的師爺,而且現在兩人也算是合伙做生意,別人想見總督大人還求之不得哪,這「秦兄弟」怎麼就避而不見?
為了不讓田家興起疑心,永歷只好答應,硬著偶皮去總督府赴宴。在臨走的時候,也不敢帶太多的護衛,只讓洪熙官一個陪同前往,洪熙官畢竟還是個少年,跟著也不會顯眼。
到了總督府,田家興是領著永歷從後門進去的,看來總督府的規矩還挺多,永歷此時的身份是廣東番禹的商人,當不得從正門進入。
田家興領著永歷來到了一處客廳,里邊已經擺好了一桌酒席,郎廷佐並沒有在里邊,田家興讓永歷先等一等,讓侍女上了香茶,陪著永歷又聊了一會。
過了一會兒,听見外面傳來腳步聲,接著門開了,走進了兩個人,頭前的一位是個清瘦的老者,身穿一件黑綢緞子夾襖,大冬天的手里還拿了一把折扇;後面跟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倒是穿著四品武官補子。
見到兩人進來,田家興連忙起身,向那老者打個千,道︰「大人忙完了?我已經把秦老板請來了。」
原來這老者就是兩江總督郎廷佐,听田家興說完,打量了一下永歷,笑呵呵地伸出手,說道︰「來,我公務在身,來晚了,讓秦老板久等了,快入席,咱們邊喝邊聊。」
華夏自古以來「酒桌文化」就很盛行,永歷也不能免俗,只好先請郎廷佐入座後,被郎廷佐請到了自己的身邊。
「秦老板,別客氣,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安慶總兵胡廉,這次你帶來的火器就由他來試驗,你倆多親近親近!」郎廷佐說道。
這時候,永歷才知道這員武官就是安慶東大營的總兵胡廉,自己以前在路過安慶的時候,可是被安慶的清軍震撼了一把,長江沿途的清軍都沒有安慶的清軍強悍。當時永歷只是遠遠的望了幾眼,便被正在出操的安慶清軍所吸引,這支清軍隊列整齊,盔明甲亮,操練時喊殺聲震天,算是一支精銳。
沒想到在這里能遇見東大營的總兵胡廉,而且看樣子胡廉還頗得郎廷佐欣賞,不然以四品總兵的身份是上不得從一品兩江總督台面的。
永歷心里打起了主意,反正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既然遇到了胡廉,正可以結交,也好從中探听一些消息,知此知彼,百戰不殆嘛!
(關于永歷怎麼能在滿清統治區域內「無間道」這個問題,在外貌上主要是進行了化妝,前文已經有過交代,還有就是康熙初年,滿清官府對百姓的頭發,監管已經不是很嚴格了,故此永歷在化妝後,是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