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歷深深知道火器的厲害,他想到後世在電影中看到西歐近代戰爭中火槍的運用,假如同樣一千人的火槍隊對上一千騎兵,火槍兵的勝算是很大的,所以必須大力發展火器,只有這樣才能在未來中打敗精銳的滿清八旗。永歷趁著等船這幾天,召開了軍事朝會,將一千火槍平均分給兩個團,每團四百支,也就是一個組建四個火槍連,剩下的二百支作為備品,畢竟那時候的火槍質量不太好,在戰場上損壞率比較大。
永歷在憑著自己的記憶,親自排練火槍陣,用的竟然是當時就算歐洲還沒出現的「三段擊」,每連分成三排,連長負責指揮射擊,第一排先打出一槍,然後蹲下裝火藥,第二排再射,二排射完蹲下裝藥,第三排射,射完同樣蹲下裝藥,這時第一排已裝藥完畢,起身重新射擊,這就是著名的「三段擊」。因為明軍攜帶的火藥太少,沒辦法進行實彈訓練,永歷就訓練他們跑步,排隊形和射擊姿勢。行家看門道,李定國,靳統武不是沒用過火槍,可那都是散射,雜亂無章,威脅性不大,等看到永歷的練法後,發現這種練法把火槍的威力表現的淋灕盡致,全都驚嘆不已。
永歷派人把救自己的老人請大大營,有空就和這個老人聊會閑天,這才得知這個老人叫做張元茂,他的兒子叫做張水蛟,今年正好三十歲,水性極好,能游泳橫渡珠江灣。永歷心想,一定要把這個張水蛟收服,他將是未來大明水軍的起點。但是張水蛟海盜出身,一定桀驁難訓,未必會听從自己這個落魄的明朝皇帝,怎麼辦?永歷看到正在操練的火槍隊,心中有了主意。
三天後,珠江灣西岸來了一艘小船,船上下來五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張老的女兒,還有一個面色黝黑,渾身精壯的漢子正是張老的兒子——張水蛟。永歷只派了一團三營營長胡行義等幾個人去接頭地點,看到張水蛟下船後,他們也走了過去,胡行義神色傲然,大聲喝道「你可是張水蛟?」
張水蛟畢竟是海盜,心中最怕的就是官軍,雖說是殘明的軍官,可被這一問,心里還是不禁哆嗦一下,另外三個海盜嚇的膝蓋一軟,差點跪到地上,張水蛟狠狠盯了他們一眼,這三個海盜才算站好了。「恩,我是張水蛟,請問我老爹在那里?」
胡行義也不解釋,輕「哼」了一聲,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走在了前邊,張水蛟幾個人默默地跟在後邊。
行不多時,就來到一處林子,順著林中小路,來到林子中的大營所在。狡猾的張水蛟這一路發現了不少暗哨,心中不免的又是一緊。林子中央是一大片空地,扎滿了各種營帳,營門口站立著兩排手持槍刀的士兵,大營內更是一片忙碌,有幾隊人正在操練。胡行義對等在門外的傳令官敬了軍禮,說是珠江海島頭目張水蛟帶到。那傳令官掃了一眼張水蛟等幾人,轉身快步走入營內,一會又出來,對門外衛兵說,去搜身,再進去。盡管張水蛟等幾個海盜很不願意,可是面對這些人數眾多的衛兵,也只好乖乖的交出了暗藏在衣服內的匕首等武器,衛兵又親手從上到下搜查一遍,再沒發現什麼可疑之物,傳令官才點頭帶他們進去。
張水蛟進到大營內,才發現涌路兩側的空地上,都有士兵在操練,左側是刀盾手在練習劈砍躲擋,右側竟然火槍隊在練習射擊姿勢。張水蛟這個海中大盜,也曾搶劫遇過葡萄牙的商船,可葡萄牙人的火槍卻成了他們的噩夢,數百海盜在火槍下損失大半,張水蛟看到不好跳入海中,才揀回這條命,當時帶隊的二當家當場就被火槍打死,他回去後,才被大當家提升為二當家。看到傳說中不堪一擊的明軍軍中竟然也有葡萄牙紅毛火槍,張水蛟不得不重新審視這支被自己小瞧的軍隊了。
當張水蛟一行人來到大營中軍大帳,看到一群文武如眾星捧月般圍站在一個穿明黃色衣服的人兩邊,這人肯定是傳說中的永歷皇帝了,而自己的老爹竟被安排坐皇帝的左首,正和皇帝有說有笑談論著什麼。
突然,旁邊正在出操的火槍隊中有人喊道「準備——射擊」,然後是「 」一時槍聲大作,嚇得張水蛟等撲通跪下,口喊「萬歲爺饒命。」
永歷這才停止與張老的談話,揚聲問道「下邊可是張老的兒子——張水蛟?」傳令官趕緊躬身答應正是。永歷對張水蛟招招手,說道「張水蛟,來來,上前說話。」
張水蛟也不敢起身,膝行上前,看到自己的老爹正微笑的看著自己,而永歷皇帝竟然起身來將自己扶起,「起來,久聞張將軍縱橫大海,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哈哈。」永歷說完又坐回龍椅。
陳起月這時拿出一卷黃帛,打開朗聲讀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珠江張水蛟……聚眾數千,呼嘯珠江,近日有意歸順大明朝廷,特擢封為大明撫夷將軍,總兵,水軍副統領,欽此。」說完,伸手把聖旨遞到張水蛟面前,笑著說「張將軍接旨。」
張水蛟听後,眼珠都圓了,心想自己這個殺人逃犯,竟能成為大明的將軍。吃驚的都忘記去接陳起月手中的聖旨了。他老爹張元茂看自己兒子不去接聖旨,趕緊大聲咳嗽一聲,張水蛟這才清醒過來,立即接過聖旨,對著永歷皇帝「 」連磕十來個頭,氣得他老爹張元茂心中直罵自己兒子不會禮教。
參見完畢,永歷又請張元茂父子二人一起用了一頓簡單「御膳」,然後又回到大帳飲茶。永歷這才把自己想要收編大傲島海盜的想法,說了出來。張水蛟當即表示自己沒問題,作為大傲島的二當家,自己就有大小二百條船,五百余人,可完全編入明軍;但是大傲島大當家金螭虎,盤踞在大傲島多年,實力雄厚,清廷屢次招安,都被金螭虎嚴詞拒絕,如果換了大明招安,自己也是沒有一點把握說動。
永歷早有心理準備,叫張水蛟回去,將金螭虎請來,再想辦法說服他;還有多帶船只回來,明軍要過江。張水蛟立即答應下來,又住了一晚,就架船回了大傲島。
又是兩天過去,張水蛟就回來了,帶來了五百條大小船只,不過金螭虎並沒有來,只是帶話給永歷,說自己閑散慣了,不想做官,不過二當家張水蛟盡可以幫助明軍渡江,所以又多派了三百艘船,還請大明皇帝海涵。
「這只狡猾的老狐狸,還不是認為我大明現在日薄西山,時窮勢微,還不想得罪大明,才加派船只,既然這樣,也不必強求,等我大明強大起來,看你金螭虎還不歸附,否則就滅掉你,將來我大明國土上是不許海盜土匪橫行的」永歷這麼想到,不過還是對張水蛟的忠心大加贊賞,囑咐他,這次渡江,一定要小心謹慎,叫手下嚴守秘密,否則清軍必會大肆報復。
等到天黑,明軍有序的登船,在夜幕的掩護下,只用了三個時辰便渡過珠江口,到達東岸。張元茂也執意要跟明軍走,因為女兒听說把自己許配給傻大個王富貴,滿心歡喜,其實早就喜歡上了的,這次明軍開拔,說什麼也要跟著一起走,張元茂看到自己女兒要隨軍,也要跟著明軍。張水蛟勸了半天,沒有辦法,只好隨老父的意。
在明軍稍事休息後,又要開拔。臨別前,永歷對張水蛟又囑咐一番,告訴他,明軍轉移以後,會等待時機大舉反攻江南,到時就是張水蛟建功立業之時,現在暫且忍耐,繼續做海盜,積蓄實力。
張水蛟跪下對永歷大表忠心,發誓會等待反攻之時,一定率兵響應。然後拜別了永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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