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珠江後,永歷率領明軍繼續東進。由于清朝佔領廣東後,為了防衛鄭成功對沿海的騷擾,命令沿海居民全部內遷,這就造成了廣東沿海人煙稀少,這方便了明軍的行動,甚至在白天也可以行軍了,三天後,明軍到達了潮州地域。
潮汕是福建進入廣東的東大門,當年紹武朝廷,就是因為李成棟自此西進偷襲廣州,而覆亡的,想起這些,永歷不免得感慨一番。正當大軍行進中,前軍有人來報,靳統武伏擊了一隊清軍,為首的是汕頭鎮副將,還攜帶了不少金銀財帛。
永歷命人將那俘獲的汕頭副將押來,要親自審問。一會,靳統武帶人押著一個梳著辮子,身著清廷武將服的來到中軍。永歷問他姓名,官餃,做什麼的,這名副將被俘後,已經挨了一頓好揍,怕再挨揍,就有問有答,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這名副將叫侯長安,原來是鄭芝龍的副將,後來投降了清軍,鄭芝龍死後,又追隨尚之信南下廣東,現為汕頭鎮武五品副將。
潮汕地區毗鄰福建,以前經常被鄭成功水軍侵擾,清廷平南王尚可喜入鎮廣東後,命令心月復愛將付瑞海擔任潮汕總兵,派二萬清軍在此鎮守。因尚可喜調度有方,總兵付瑞海指揮得力,三次擊敗偷襲的鄭軍,使鄭軍三年不敢上岸侵擾。
今年適逢付瑞海五十大壽,朝廷派人嘉獎,擢升其為湖北綠營總兵,這雙喜臨門大好事,部將們就要大肆操辦壽筵,潮汕的鄉紳都要親自登門拜壽。潮汕大營駐扎在汕頭鎮,而付瑞海的家在潮州城內,壽筵也不能在軍營里舉行,付瑞海幾日前就回到潮州城內的總兵府準備壽筵。今天正好是大壽的前一天,侯長安帶著眾將湊的壽禮先行去潮州,大營內其他將官除了留下幾個值班外,其他武官隨後就到。
永歷听完,心道︰「明軍馬上就要達到閩粵邊界,等翻過南嶺,便是此次長征的目的地——閩贛山區,一路跋山涉水,風餐露宿,明軍的補給早就告急了,將來要在閩贛山區建立根據地,也是需要大筆錢糧,這筆錢從哪里湊集,永歷還沒有定策。如果能攻破潮汕,明軍的補給就不成問題了,真是機會難得。」永歷想好立刻叫人召集文武大臣開會,明軍就地隱蔽休息。
會上,永歷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文臣們集體反對,說明軍不過六千,怎麼能對抗兩萬綠營。武將們雖然也有此擔心,但長征以來三個多月,自瀘水到潮汕,明軍就沒打過仗,早已憋出鳥來了,這次攻打潮汕,只要策略得當,還是有幾成勝算的。
永歷听完眾人的意見,微微一笑,告訴群臣,勝算不是幾成,而是有十成勝算。在群臣驚詫的目光中,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眾人听後,無不大呼,奇策妙計。
正說著,有斥候來報,又來了一隊清軍,軍官居多。永歷「哈哈」一笑,道「這不是送上門來了。」說完派出靳統武率兩連明軍圍殲這股清軍,不許走月兌一個。
靳統武拍著胸脯保證完成任務,轉身帶著兩個連明軍,去前邊大路旁,做好了埋伏。等這隊清軍進入埋伏圈,靳統武一聲令下,明軍沖出草叢,打的清軍措手不及,五十余個清軍死傷二十多人,其余全部被俘,包括全部清軍軍官。等靳統武將這些俘虜押到永歷面前,永歷月兌下黃袍,換上明軍軍官的裝束,對這些俘虜說自己是延平王的部將劉國軒(這是永歷知道為數不多幾個鄭成功的部下名字)。雖然這些清軍軍官看這支軍隊衣著破爛,但都沒有留著辮子,確是明軍的打扮,潮汕也早已沒有明軍活動,遂信自己是被鄭經的軍隊所擒。
靳統武問如何處置俘虜,永歷深知這些俘將雖為漢人,但心懷滿清,甘願為滿人做征戰的馬前卒,每個人手里都沾滿了漢人的鮮血,要他們真心投誠,使絕對不可能的。于是叫陳起月和靳統武甄別一下,膽小怕事的留下幾個,剩下的全部活埋。
陳起月和靳統武立即著手去辦,再細致的審問後,留下了三個嚇得尿褲子的俘將後,其中就有那個運送壽禮的副將侯長安,其余的全被靳統武就地活埋。
一切都按照永歷的安排進行,李嗣興,陳起月帶領二團一營去潮州城外監視守軍動靜,如有異動,就地阻擊。永歷,靳統武率剩下的整一團另兩個營,直接攻打汕頭大營。
用了三個時辰,就到了汕頭大營。因為汕頭鎮三年沒有開過杖了,明天又是總兵大壽,營內官位高的將官都去潮州城拜壽了,剩下的幾個品級低的軍官也是管束不住這兩萬大兵。清軍大營內,喝酒劃拳的聲音不時傳來,很多清兵喝的都是東倒西歪。
此時不待,更待何時,永歷馬上命令明軍開始行動。靳統武帶著十來個精兵化裝成清兵,押著侯長安等三個留下的清軍將官,騎著馬向營門馳去。等到營門處,守門的士兵剛要喝止,一看是副將侯長安,立即點頭哈腰道「侯副將,怎麼回來了?」侯長安也不回答,在後背暗弩的逼迫下,大聲喊道「沒見爺回來了,快開門,再去把營中把總以上的軍官都給我找到總兵大帳,付總兵派我回來,召集把總以上軍官,全都去潮州城參加壽筵,總兵大人要與咱們這些老兄弟們一同樂呵樂呵。」說著,就和靳統武等人騎馬直奔中軍大帳。
汕頭清軍大營的留守的軍官,最大的才是幾個千總,剩下的就是三百多把總之類的低級軍官。這些人見到官大的,都去潮州城拜壽吃席去了,剩下自己在大營里喝西北風,心中都有些怨憤,三五成群的聚到一起,也拿出酒菜,大喝起來。等喝的差不多了,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傳令兵,說侯副將回來了,帶來總兵的命令,請自己去城里喝酒,立馬又來了精神,全都往總兵大帳趕去。
全去潮州城喝酒,汕頭大營怎麼辦?也有懷疑的軍官,等把想法提出來,就被侯長安一眼瞪了回去,此時大營里就數他官最大。「怎麼,你給臉不要臉是?海賊三年沒來了,總兵大人馬上榮升調任,你就人走茶涼是,叫你去赴宴,你還推三阻四?」別看侯長安沒有膽量,但是太會裝了,批的那個提出疑慮的立刻閉嘴,不再言語,退到一邊。
不長時間,侯長安看到大營里的軍官到齊,靳統武站在旁邊暗示可以走了,侯長安這才大喊一聲「上馬,去喝酒。」說完,帶著這些軍官騎馬除了大營。估計走了十里來路,突然侯長安等騎馬拐入了路旁的小路,那些軍官正在狐疑之時,「嗖嗖」路邊高處飛來無數只鐵箭,這群軍官立刻死傷大片,剩下的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四散奔逃,可是全被埋伏的明軍一擁而上,砍倒在地,全部三百多汕頭大營軍官一個不剩,沒留活口。
處理完這些軍官,靳統武派人將侯長安等人看好,自己迅速帶隊返回汕頭大營。
看到侯長安返回,躲在暗處的永歷立刻發令進攻。大營四周忽然出現無數的火把,一時槍聲,喊殺聲響起。營中清軍立刻亂成一團,一隊清兵想闖出營去,剛沖出營門,就被呼嘯而來的火槍射死了,接著大群的明軍呼喊著沖進營內,高喊「降者不殺」。
這場戰斗根本就沒有任何蓄念,清軍沒有軍官指揮,如無頭的蒼蠅一樣,在營內亂竄,也不敢闖出營,誰知道外邊有沒有火槍,等見到凶神般明軍,就把武器扔開,然後乖乖的跪下投降。不到一個時辰,兩萬清軍竟然全部放下武器,在大營里排著隊投降了。
永歷等人誰也沒想到這麼痛快,兩萬清軍就降了。這時,永歷又把目光轉向了潮州城方向,那里才是自己真正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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