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召集他的將軍和謀士們,不長時間,昆明城內四品以上,吳三桂的親信的官員便匯集到平西王府內的銀安殿。
等按照等級分成文武站好後,吳三桂站在五層玉台之上,掃視了一眼台下的文武,看見有兩個四品參將連連哈欠,好像剛睡醒一樣。他心里知道,這兩個肯定又是在窯子里泡了一天,酒色過度,才精神欠佳。
吳三桂數十年的行伍生涯,在行軍打仗時,最厭惡的就是泡在溫柔鄉里,而不能隨時應征出戰,所以看到如此情景,胸中氣悶。
「來人,把侯邦宇和李子青給我抓了,押出去,重達四十軍棍,讓他們清醒一下,都什麼時候了?反賊就要攻到昆明城了,還有心思泡窯子,玩女人!」吳三桂大喊一聲。
一聲令下,兩邊站立的侍衛過來就摁住侯邦宇和李子青的雙臂,將胳膊扭到背後,就推了出去。吳三桂下令執行軍法,一般都就近執行,目的就是震懾部將們,以儆效尤。
外邊打板子的聲音,哀嚎的聲音響起,銀安殿內的文武官員們開始緊張起來了,有的和那二位一樣,也是剛從女人肚皮上爬起來的官員,嚇得汗流浹背,嘴唇緊閉,生怕自己也打出哈欠。
吳三桂揚了揚手里的加急密函,朗聲說道︰「這是馬寶給我的求救信,說是黔西北出現一股不明身份的賊軍,突然攻佔了畢節、納雍、威寧、赫章等四縣,兵力已經發展到兩萬有余,此時正準備攻打播州(現遵義),不知諸位是怎麼想的,說來大家議一議。」
這時候,有一個方臉大漢說道︰「王爺,一群毛賊而已,等大軍一到,他們就得抱頭鼠竄!」
「魯大人,馬大人的信上說了,這伙叛賊可是連陷四座縣城啊,人數也在兩萬以上,如果輕視了他們,後果不堪設想啊!」另外一個瘦臉的人說道。
「王大人,這群毛賊就是‘攢雞毛湊撢子’,人多勢眾而已,咱們難道還怕了他不成?」姓魯的方臉漢子反駁道。
沒等瘦臉漢子說話,又有一個矮粗的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魯大人不要忘了滇西北長龍山之戰。」
聞听此言,這位魯大人一張方臉漲的通紅,好像對方的話觸動了他的逆鱗,厲聲說道︰「周平,你說這話什麼意思?王爺已經降罪了,將我官降三級,不然我魯乘風能和你這下三濫同階為官?」
「你罵誰是下三濫?」周平大喝道。
「我罵你,怎麼了?你小子打仗就知道逃跑,四年前磨盤山大戰,要不是你畏戰,放跑了李定國,王爺不是念在你是軍中的老人了,早就砍了你的腦袋,你忘了你的倆耳朵哪去了?」
「你——」周平一時語塞。
銀安殿上罵聲不絕,吳三桂陰沉著臉,冷眼看著台下諸將吵鬧不休,卻一言不發。
吳三桂知道台下所發生的,其實是自己麾下兩派人乘機相互攻軒。其中內情,吳三桂心里非常清楚,他的大兒子吳應熊遠在北京,以侍奉小皇帝為由被扣住當人質,所以他手下的官員們,很奇怪的沒有以吳三桂的兒子為核心,分成不同的派別,倒是以四個女婿為首,分成了不同的兩個陣營。
這是因為吳三桂一共四個女兒,四個女婿分別是胡國柱、夏國相、郭壯圖、衛樸,每個女婿或文或武,甚至文武雙全,頗有才干,都能獨當一面。但四個女婿卻分成了以胡國柱為核心,和以夏國相為核心的兩派,而西南的文武百官大體上也分別投靠兩人,于是在昆明形成了兩個不同的圈子。
吳三桂對此並不反感,內心里反而默許了這樣的情形,如此正好相互制衡,省得某人將他架空。而剛才在殿上爭吵的三個人,魯乘風是二女婿夏國相的人,周平和另外一個叫王會的是大女婿胡國柱的人。
「幾位大人不要吵了,過去的事休要再提,如今軍情緊急,還是快些商議如何應對黔西北的賊寇!」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眾人一看,原來是號稱「賽張良」的王士榮。王士榮跟隨吳三桂已經十余年,屢次為吳三桂出謀劃策,深得吳三桂的信任,又因為他身份超然,不屬于任何一派,所以無論是胡國柱也好,還是夏國相,都很尊敬他。
吳三桂清了清嗓子,說道︰「都閉嘴,一群沒用的東西,就知道賭錢玩女人,把力氣給本王用在平叛上,再有差錯,本王決不輕饒!」
听到吳三桂的警告,眾將們馬上都閉上嘴,不敢再發一言。
「王先生,你有何良策?」吳三桂繼續對王士榮說道。
「王爺,滇西有阿桑妹的彝人叛軍,去年貴州的水西土司安坤造反,今年王耀祖造反,隴安藩也安分了,听說湘西那邊的前明土司龍躍海也圖謀不軌,這些事情連到一起,相互沒有什麼關聯嗎?」王士榮說道。
吳三桂低頭想了一下,覺得王士榮好像想到了什麼,趕緊問道︰「先生請直言!」
王士榮捋了捋胡須,表情凝重地說道︰「李定國率明軍不知去向已經三年有余,有傳言說他去了寮國,可從這兩年的種種跡象表明,李定國未必死心,仍然在圖謀西南數省,還有我懷疑——」
「懷疑什麼?」吳三桂直覺告訴自己,王士榮的話越來越說到點子上了。
「我懷疑李定國並未離開華夏,也許就在王爺的身邊什麼地方,正虎視眈眈妄圖東山再起。」王士榮答道。
「啊」吳三桂小聲驚道。心想,如果真如王士榮所說,那麼情況就復雜了,單是蠻夷造反,聲勢再大,也未必能成氣候,但如他們的背後有李定國的影子,雲貴可就要重燃戰火了。」
「先生那你說李定國現在何處?」吳三桂迫切地問道。
這回王士榮搖了搖頭,說道︰「請王爺恕罪,在下難以猜到他的位置,不過可以廣派暗探進行暗查,但須耗費時日,當務之急,是要將幾股叛賊消滅,等到他們勢大,就尾大不掉了!」
「嗯,先生你說得對!」吳三桂點頭道。
就在吳三桂準備下一步出兵平叛的事,外邊跑進一個傳令兵,稟報道︰「稟報王爺,滇西胡大人傳來急報,彝人阿桑妹勾結王耀祖兵犯大理。」
吳三桂听到這個軍報後,「啪」的一下將手中的茶杯摔碎,大罵道︰「以為本王可欺嗎?」
傳令兵口中的胡大人是吳三桂的大女婿胡國柱,此時胡國柱被吳三桂任命為滇西都統,率領五萬清軍正在圍剿阿桑妹的彝人部族,本來他已經將阿桑妹逼到了滇西的大山之中,但是沒想到水西土司王耀祖突然起兵造反,聯合阿桑妹,從背後偷襲胡國柱,致使胡國柱大敗,現在兩家又準備進攻滇西重鎮大理。
吳三桂知道如果大理被叛軍攻下,西南必將震動,可是如今貴州也不安寧,衡陽那邊夏國相又不知去向,如今三個地方一起出事,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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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中國傳統的「清明節」,要說到「節日快樂」,好像有些尷尬,所以我就不說了。
今天陝西「公祭黃帝」,作為炎黃子孫的我們也衷心祝願華夏民族永遠昌盛延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