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
張修的語氣不帶任何溫度,沒有任何情緒,仿佛看淡看清了這一場弄人的游戲。
季暖穿上自己的高跟鞋,站起身整理了身上的連衣裙,她今天扎了高高的馬尾,外表看起來青春無敵,俏麗楚人,可她的笑臉已經否定了她外表所帶來的一切。
「拜拜。」她笑著揮揮手里DV,轉身離開。精致的高跟鞋有節奏的敲擊在地板上。每一聲,都鏗鏘有力的鑿在這斑駁腐爛的青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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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整整一天,張修都沒有起來過,就像一具毫無生氣的尸體,腐朽在寬闊的大床里。目不轉楮的盯著天花板,仿佛那上面有著無盡的誘人的畫面。
直到蘇易回來。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重重的倒在張修的身邊,累的一動也不想動。他拍拍張修的肩,「一天就這麼躺著?吃飯了沒?」
「你去哪了?」他側過臉,看著一臉疲憊的他。
「沒去哪,到外面轉一轉。」蘇易盡量讓語氣輕快一點來回答他。其實自己出去找了一天的工作,沒有學歷沒有技術,實在很難找到一個像樣的工作,奔走一天最後也是無功而返。不過他不想給他知道自己在外面找工作四處踫壁,不想讓他再為自己操心,自己吃他的住他的,就連張美麗的生活費也是他來支付,現在又有季暖……
張修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昨晚…」
「嗯?」
問題就在嘴邊,可是張修卻膽怯起來,懦弱起來,他不敢提問了,不想提問了,他害怕听到真實的答案,事實一旦暴露,就會想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將他所有的幻想所有的信任都一層一層削滅,這樣的痛,有如削骨割肉,他承受不起。
「沒什麼事。」他淡淡的嘆一口氣。
「起床吧,咱們吃飯吧,我餓了,我也一天沒吃飯了。」
「好。」他無力的起身,無力的穿衣,無力的回頭看過他一眼。無力的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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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修忽然開始忙碌起來,以前他不想接的秀,不想拍的平面,不想做的廣告,全都都一一入手。沒有選擇,沒有余地,只要給的錢多,什麼工作都可以做。
春天的氣息很清甜。女敕綠的新芽綻滿枝頭,站在紫金街的街頭像街尾望,柔潤的新枝被春風傳動,搖曳在街巷兩旁,陽光美眉的照耀著,偶爾有三三兩兩路人經過,也都會抬頭駐足這令人神清氣爽的景色。
他修長的大腿從保姆車上邁下來,厭惡的扯開令人窒息的領帶,若不是眼前新景美好,他一定又要暴跳如雷。
「張修,快點快點,這邊換一下衣服,等一下這條街上取景,造型師!給他發型換一下,這一組主要配合春天的主體,清新朝氣為主。」
攝影師麻利的指揮著大家快速進入自己的工作。
「這是什麼東西?」張修拿著造型師扔給自己的T恤,藍白條紋,領口還帶個領巾。
「海軍風,今年流行這個,商家指定要求拍這套的。」
「海軍風?」他抬頭看看遠處搖曳的綠色海洋,撇撇嘴。算了,反正給的錢多,拍出多奇怪的照片也無所謂了。
拍攝開始,張修擺出各種各樣帥氣的pose,笑的陽光燦爛。
這一組景拍了很多張,笑的他臉部肌肉有些麻木,頭一次有笑都沒有力氣笑的感覺。
拍攝結束以後,他馬上月兌掉身上不應景的體恤,換回自己的衣服,在造型師那里拿來一瓶喱,抓了抓頭發,然後轉身上車,等待出發。
他不關心照片拍的好壞,反正那是攝影師的責任,他的任務就是長的好看,穿的好看,站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