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興奮的抽動,喉嚨奇癢的干渴,凌月整個臉甚至四肢都因為極力的忍耐陣陣的抽搐,幾乎咬碎了滿嘴的牙才讓她抑制住張開嘴的沖動。興奮和畏怕激發了凌月身體里僅存的力量,她撇開頭用力的扭動著身體遠離祈修的手腕,然後翻滾著用頭去撞枕頭以便抹去嘴上臉上的血,她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她的身上綁著鎖鏈,不然她不確定她現在能控制自己的四肢不把祈修摁在床上。
然而祈修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一個手起刀落,凌月就感覺全身的束縛盡去,她不由哀嚎一聲一下子就窩進了床的一角,一只手臂緊緊的抱著膝蓋蜷縮著,一只手捂在嘴巴上,嗚咽著顫抖著看著祈修……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要這樣逼她?為什麼……
一行淚不知不覺間奪眶而出,然後流過凌月的嘴邊,凌月頓時無措的伸手擦掉,而看著手上晶瑩的淚水她還不敢置信,她哭了?她竟然哭了?即使當年親眼目睹她爸爸媽媽被恐怖分子殘忍的殺害,她都沒哭,現在為什麼會哭呢?害怕嗎?委屈嗎?她不知道她也不懂,因為她從沒有哭過,一次都沒有,所以她不懂,她只能傻傻的無助的看著祈修,甚至忘了她此時的狀況……
見狀,祈修握劍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看到凌月眼中不斷滾落的眼淚,看她那樣無助哀求的看他,祈修感覺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痛,就像那次她為了他擋了一劍後欠了她人情的感覺,現在心這樣痛是因為罪惡感嗎?因為要剝奪一個無辜的人死的權利還逼迫著她作為怪物活下去?
祈修眼中的掙扎讓凌月微微回神,不由哽咽著垂下頭,抹著臉上怎麼也擦不完的淚水,喊道︰「祈……祈修,不要逼我好不好?只有你不要這樣對我!我不想當怪物,我不想……我不想讓你更加厭惡我,不想讓你拿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會受不了的,不要那樣對我……」
一直都知道凌月看他的眼光和看別人不一樣,祈修緩緩的將劍收回鞘坐在了床邊,看著她痛不欲生的表情深深蹙緊了雙眉。
無論他怎麼無視她怎麼對她冷言冷語,她總是笑眯眯的粘著他逗弄他,而看他在王上的面前隱忍不發的模樣,她便笑得頑劣囂張偶爾還淘氣的朝他扮鬼臉,所以他一直以為她是天性頑劣看他不順眼才找他麻煩。直到那天夜宴她突然陪他一起去了華陽宮,他才明白了她頑劣表象下的體貼以及對他聲音的莫名執著,然而沒等他詢問這一切的緣由就發生了一系列的事,如今他或許真的要扼殺她臉上的笑容讓她再變回那個真正讓他厭惡的冷血無情的景月伶……
伸出手撫上凌月的臉,見她微微受驚的模樣,眼簾上還掛著一顆淚珠搖搖欲墜,祈修的心又是無來由的一陣抽搐,可他卻知道他只能……狠心!
「對不起!」
毫無預兆的變掌為鉤將凌月拉過來翻身壓在身下,祈修迅速的將還在滴血的左腕摁到她的嘴上卻不料被凌月防備的一把抓住,祈修面色一寒冷聲道︰
「不想吃苦頭就乖乖喝下去!」
撇開頭盡力遠離血腥氣的誘惑,凌月斜瞪著祈修低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逼我?我的生死憑什麼要由你們決定?」
「因為王上需要你!」祈修的回答擲地有聲卻讓凌月冷笑。
「需要我?他需要我就要成為怪物呆在他身邊嗎?而你,祈修,你是人偶嗎?祈馭說什麼就是什麼?」
「是!因為他是王上!」
「你……難道他讓你去死你也去死嗎?」
「如果需要,我會!」祈修堅定的說道,眼神沒有一絲猶豫,凌月聞言突然感覺很悲哀,無論是他還是她,他們不是人偶而像是附屬品,可以被祈馭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附屬品。滿腔的恐懼不甘突然化作憤怒,凌月更加緊得握住祈修的手腕咬牙道︰
「那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聞言,祈修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然而凌月強弩之末,他很輕松就制住了她的反擊再次牢牢的將她壓住,低下頭雙眸與她對視,平靜的說道︰「唯有這個……辦不到!因為你是必須的,所以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你……」凌月一時怔住,這個男人到底悲哀的忠誠到了什麼地步?讓她在這一瞬竟然心疼的想要活下來,然後守護著他……
「活下去!」祈修將手腕摁在了凌月的嘴上,而眼楮就緊緊逼迫著她,可凌月也緊閉牙關死死的看著祈修,無論他如何扣緊她的牙關想要她喝下去,凌月都毫不退讓,很快血順著凌月的嘴角在臉頰邊流下滴落在床鋪上,漸漸殷紅了一片,祈修的眸光也隨之深了。
就在凌月感覺嘴邊的手腕松開想要松一口氣的時候,竟見祈修皺緊眉頭將滴血的手腕放在他自己的嘴上,凌月震驚的瞪大了眼楮,然後趁他力量松懈用盡全力推開他,跳下床就朝著門外奔去。
雖然她承諾過祈馭在死之前都會呆在他身邊,但現在她連死都不允許了,那麼她也沒必要再呆在王宮,呆在這個忠誠的笨蛋身邊,因為他太危險了,在他身邊凌月真的沒有死掉的自信。
然而凌月還沒跑出去五步就感覺一股大力撞在她的背上,然後她的身體被強迫轉過來背後就狠狠的砸在一面牆上,胸腔被砸的一窒,凌月難過的剛想要咳嗽,唇上突然一沉,當凌月意識到那是什麼想要閉上嘴巴一股腥甜的液體已經被渡進了她的口中,而她的理智也在嘗到了那渴望已久的液體的滋味後全線崩潰,她再也難以壓制體內的需求躁動,伸出饑渴的舌便往祈修的嘴中搜刮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