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敬亭湊近她面前,黑眸里,是一抹晃動著的明亮水澤。
「要不要,過一會兒,我繼續免費提供胸膛給你藏腦袋?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你的真面目了!」
唐玉兒臉上紅色漸濃,她緊咬了下唇角,黑眸里瞬間,燃起兩抹明亮火焰。眨眼,一只手已經緊捏著一把匕首,緊貼在顧敬亭的咽喉上。
她唇角微彎,有一抹極冷的笑容,從唇畔緩緩逸出。
「顧敬亭,信不信,我現在就滅了你,然後就地藏尸?」
顧敬亭黑亮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唇角,甚至還掛著一抹溫和至極的笑容。
「那我要不要告訴你,你刀再向下一點,用力一扎,我就會死得更快一點?」
聞言,唐玉兒臉上紅色更濃,緊握著飛刀一端的那只手,微微輕顫。瞬間,有細小的血珠子,從顧敬亭白皙的頸間,緩緩沁出。
她咬了咬牙,狠瞪了他一眼,終是不甘心地撤回了小巧的飛刀,然後別過了臉,一副很生氣地模樣。
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甚至周圍空氣里也突然流動著從她身上迸發出的凜冽怒氣。
顧敬亭皺了皺眉,抬手抓了抓頭發,一副很傷腦筋的模樣。
女人心,果真,海底針。
他不過很好心地告訴她,頸動脈精準的位置,她有必要這般生氣嗎?
他輕嘆了一口氣,雙手放在她的雙肩上,想要扳過她的身體,面對自己。
只是,唐玉兒用力搖晃著想要擺月兌他抓放在她雙肩上的兩只大掌,甚至不惜身體難受地向下彎曲著,也要試圖擺月兌他的抓縛。
顧敬亭這才慌了神。他知道,唐玉兒此時應該是特別生氣,才會對他這一番反應。
他急忙用雙手摟抱在她的腰間,讓她縴背貼在他的胸膛上,然後好言相哄。
「玉兒,對不起!下一次,我再也不會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她生氣了,但馬上向她道歉,總是不會錯的。
他感覺懷中剛剛僵硬的身體,停頓了一下,然後稍稍軟了下來。
緊接著,他的耳畔便有輕微的啜泣聲,緩緩傳來。甚至連他扣在唐玉兒腰間的手背上,也有些微的涼意,頃刻染上。
顧敬亭一驚,他感覺有一剎那,他的整顆心都要碎了。
他緊張地扳過唐玉兒的身體,見她白皙的小臉上,有幾滴晶瑩的淚珠,從微閉的雙眼,緩緩爬出。
他心疼地緊擁她在懷,一直盤踞在他心頭那抹無限慌亂緊張之情,終于化作一聲聲深情低喃,瞬間,傾巢而出。
「玉兒,玉兒,玉兒,你要我怎麼辦才好?」
一聲聲,似小錘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唐玉兒的心房上。仿佛杜鵑泣血一般,炙燙著她的整個心胸。
她只覺,眼中濕意更濃,仿佛洶涌的潮水般,似要決堤。
剎那兒,聚焦在心頭的那抹濃烈的思念親人之情,獨在異鄉無限慌恐孤獨之情,一下子蜂擁而來。
唐玉兒再也忍不住,「嗚嗚嗚」哭了起來,頃刻,雙肩抖動得厲害起來。
顧敬亭一對濃眉,緊擰在一起,狠不得馬上化身解語花,為唐玉兒去除千般憂萬般愁,僅留歡喜在她眉梢。
他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見懷中佳人哭泣,似乎大有燎原之勢,黑眸黯了幾黯,終于忍不住低吼了出來。
「玉兒,你要再哭下去,我便要親你了!」
一句話,讓唐玉兒馬上頓住了哭泣。她抬起被淚水沖刷過,異常黑亮的眸子,看著顧敬亭,一瞬不瞬。
在看到他臉上一片突兀,頃刻,一片歡喜之情時,突然雙手握拳,朝他胸口就是一陣亂擂。
「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
顧敬亭見狀,忍著胸口那抹快要噴薄而出的笑意,由著她打了。
馬車突然頓了下來,緊接著,外面便傳來馬車夫憨厚的聲音。
「少爺,雲衣軒到了!」
直到從頭到腳一般簇新的唐玉兒被顧敬亭簇擁著重又坐回到了馬車上,她才恍然回過神來。
緊抿了下唇角,雙手握拳,朝顧敬亭胸口,又是一陣亂捶。
可惡,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了,卻害她一路上擔心惶恐了那麼久。
顧敬亭看著雨點般落在自己胸口的拳頭,不明白,他哪里又做錯了,又招來唐玉一陣亂捶。
雖然于他,不痛不癢,甚至有一抹小小的歡喜,從心頭慢慢蕩漾開。
但他心頭,多還是擔心,唐玉兒會因此傷了自己。
他突然捉住她的兩只手,然後送至唇前,一一親吻了一下。方才一本正經地看著唐玉兒,黑眸里,有兩簇火焰隱隱跳躍著。
「玉兒,以後能不能不要連名代姓地叫我?叫我亭,或者我的一個單字,軒,都可以?」
這樣,我就會離你的心,靠近了一大步。
唐玉兒歪著頭,仔細研究了他臉上表情半天,在他的眉頭,突然緊張地皺成一團時,方才輕快地吐了出來。
「叫你小亭亭,好不好?」
說完,她突然逃離顧敬亭的身邊,坐到距他最遠的那個錦凳上。一張小臉,有笑意肆意蔓延,黑眸里,更是一片粼粼水波。
顧敬亭臉上一怔,剎那便想起,這個名字,她剛剛有給她喜歡的那匹馬起過。
她說,歡愛是她在蓉城的最愛,不能給它。它只能叫小亭亭,這樣,她看到它,便會想起他。
雖然她在說這一句話時,他有在她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狡黠。可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同意了。
也許只為她說的那個,見到它,便會想起他吧。
「你……」
他冷著一張臉,抬起一只手,作勢要打她。在看到她臉上閃過一抹訝異時,突然伸長手抓過她的縴腰,緊擁在懷里,上揚著的唇,便貼上了那枚誘人的粉紅,深情地吻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