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和趙三對視了半天,陳一卦終于是按捺不住問了出來。
「沒事,這件事其實本來就不是你和趙三應該牽扯進來的,既然這樣你不妨抽身而退,這小子腦後有異骨,若能學易必定能有大成,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因為老王家祖墳風水被破,這小子半年後便會遭遇一場牢獄之災,還望陳先生能從中周旋一下。」李半仙說道這里,突然就被陳一卦打斷了。只見陳一卦一邊面色驚恐的沖李半仙擺著手,一邊更是說著︰「前輩在是在泄露天機,千萬不可再往下言。」諸如此類的話。
「沒關系,這小子半年後的牢獄之災就在省內,憑陳老弟的影響力大可幫他逢凶化吉,至于之後的事,就全憑陳老弟自己做主了,到時候要收他為徒也好,要任其生死也罷,只能看這小子的造化了。」可誰知李半仙對陳一卦的提醒居然不管不顧起來,執意還是泄露了天機。
「前輩別說了,我全都明白。還請前輩放心,這小娃天賦異稟,雖然年歲已大,但好好教授一番還是必成大氣的,我一定半年後幫他逢凶化吉,收他為徒。」陳一卦當即表態道,而李半仙听後也不再多說什麼了,而是擺了擺手。至于趙三和陳一卦倆人也明白對方要逐客的意思,倒也沒有廢話,直接就作了個揖,便拜別離開了。
接下來李半仙也沒有著急上山,而是直接就帶著林澤返回了住處,也不知道為什麼,林澤總感覺自己師父今天有點一反常態,但他雖說滿心的疑惑,可還是憋著並沒有問出來,只是一言不發的跟在師父身後默默的走著。
很快倆人就回到了李半仙的住處,而師父關好門窗之後直接就來把林澤帶入了自己的臥房,要知道即便林澤已經跟了師父三年有余,但這臥房就像禁區一般,平日里都是掛著厚厚的門簾,根本就不容外人進入。所以林澤這段日子里也想了很多關于房內的情景,別的不敢斷言,但至少里面應該有祖師爺畫像或是各種易學器材是肯定的了。
不過進得臥房來掃視一圈,所看到的場景不由得讓林澤大失所望。雖然房間比他想象的要大出了許多,粗略算下應該足有三十平米,不過卻是簡陋得可怕,只見四白落地的牆面前端擺放了個一人多高的雕像,所鑄的是個大眼翹鼻的中年男性形象,只見此人左手持劍右手把鈴,身著一身黃袍且蓄有長須,而滿頭的長發就隨意的披散了下來,僅用條金色發箍在額前綁了一圈,顯得很是仙風道骨不怒自威。
塑像前還有張供桌,上面立著的紅木牌位上用金漆寫著幾個大字很是醒目,可無奈的是那些都是古體字,林澤根本就分辨不出來這塑像到底是誰,不過看樣子定是祖師爺無疑了。至于整間屋子里除了供桌和祖師爺塑像之外就只剩張木床了,也是平淡無奇的樣子,甚至連雕欄花閣都沒有,看來師父這些年來的日子也是過得相當簡單。
「小澤,你知道為什麼你都拜入我門下三年了,但為師一直不肯跟你講師門來歷,以及傳授你正統的易學之道嗎?」師父並沒有馬上讓林澤磕頭認組,反而是坐在床上,然後沖其柔聲問道。
「師父肯定是想讓徒兒修生養性,起碼心志一定要堅定。要知道易學之道博大精深,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若是徒兒將來誤入歧途,成為玉璣子這樣的邪門歪道,那還真是愧對師父以及祖師爺了。」林澤月兌口而出說道,事實上這也是他最近幾天才生出的感悟,尤其是見識過玉璣子殘忍的手段以及狠毒的心境之後,他更是震撼頗大。
「很好,很好。你小小年紀就能明白此道理,也不枉為師讓你修身養性三年之久,既然如此我今天而已就正式收你為徒,先來給祖師爺雕像磕三個響頭。」李半仙連連點頭說道,顯然他對自己這個悟性極高的弟子也是頗為滿意的。
林澤听過師父的話後當即就跪了下來,然後沖著對面的雕像「啪啪啪」連磕了三個響頭。同時他心中的興奮更是無以復加的,畢竟直到今天,自己才能算得上入了易學的門,又如何不讓這個少年遐想萬分呢?
「師父,咱們屬于何門何派啊?」剛磕完頭爬起身來,林澤便沖李伯問道,雖然他還沒正式入道,不過也听說過現在的易學界都是茅山全真龍虎山一類正統的道門了,估計師父十有八九也是其中的某一個分支。
「這是咱們祖師爺張角,你听了這個名字應該就知道咱們屬于何門何派了。」李半仙並沒有直接回答林澤,反是將頭轉向了一旁的雕像緩緩說道。
听到祖師爺是張角的時候林澤心里不由得「咯 」了一下,要知道和這道門沾邊的張角可只有三國時期那太平道的創立者了。而一部《三國演義》以及各類的野史更是將其渲染成了個神仙般的人物,總之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是無所不能。但他當年所統率的黃巾賊也算為禍一方了,所以張角也被人誤解,認為是個邪教的頭頭。
其實當年的黃巾起義就是一場普通的農民起義而已,且縱觀歷史,所有這樣的農民起義都有著相同的套路,那便是先用道法蠱惑人心,再提出口號推翻暴政。不過這太平道可還真算是正統道教一脈了,往上求源根本就是五斗米教的一個分支。至于五斗米教,那可是道門中首屈一指的流派,據說現在各大道觀里所供的張天師,便是這五斗米教的創始人了。
雖然道門各個流派之間的名字有所區別,但歸根結底也算同出一脈,所以道法還是皈依了易學一脈,只是側重稍有不同罷了。所以林澤得知祖師爺是張角之後並沒有什麼顧慮,因為歷史總是一場人雲亦雲,所以對祖師爺的人品行事難免有失公允,但這流派不會有假,加入太平道起碼比前些年社會上泛濫的叉叉功,圈圈氣靠譜得多了。
「很好,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屬于太平道一脈了,我李一就是太平道第七十七代掌教,至于你林澤當然就是我的掌教弟子了。」李半仙一看林澤磕頭那叫一個干脆,也拈起胡子笑著說道。
要說這拜師儀式也相當簡單,給祖師爺磕完頭後便是給師父磕頭,然後再由師父給林澤交待一番門派的宗旨以及戒律便算完事了。而要說這宗旨也和所有道門相同,無非就是些什麼︰「匡扶正道,心正意堅」諸如此類的話。至于戒律也很平常,用一句話概括便是「拒絕貪邪婬。」
「師父,徒兒有一疑問糾結好久了,還望師父解惑?」進行完拜師儀式後,林澤便沖李伯問了出來。而听了自己徒兒的話後李半仙也楞了下,不過隨即就表態讓林澤有問題直接講出來。
「師父剛才說的什麼王楷哥哥身上有異骨是怎麼回事?還有為什麼要趕走陳一卦和趙三呢?他們也算有真功夫,留這樣的人在身邊幫忙無疑是一大助力啊。」反正已經拜入了師門,林澤也沒了起初的顧慮,直接就將心中的疑惑講了出來。
用師父的話來說人體骨骼一共有二百零六塊,但天賦異稟之人的骨骼卻比常人多出一塊,這便是他剛才所說的異骨了。而異骨的位置也分門別類對應著各種的天賦,一般易師想要看人有沒有異骨只能靠手去根根細模,但到了李半仙這種等級的易師,用眼看看同時推算一番便可知道有關異骨的存在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那師父王楷哥哥的異骨在哪里?對應著什麼天賦呢?還有我身上有沒有異骨,又會衍生出何種神通呢?」林澤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師父關于異骨的講述吸引了過去,與此同時他更是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道,但李半仙彷佛早就看出了徒弟要有此一問,所以只是笑笑,便耐心的解答了起來。
「王楷的錯骨以及天賦與你無關,倒是你的錯骨在頭後腦盧穴旁,可直接影響命格之術,簡而言之你的命格是那種旺火之像,所有的邪靈怨氣都無法上你的身,也可以說你天生就免疫請鬼術或是一般易術的傷害。」听過師父的話後,說實話林澤是有點失望點,因為自己也了解一些,只要是主火命格之人就很難被邪靈附身,而自己這所謂錯骨所帶來的天賦不過就是強化下火命而已,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呵呵,是不是有點失望啊。」李半仙一看林澤的反應有些平淡,當然明白自己這個徒弟在想些什麼,于是便繼續笑道。而林澤也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那失望之情是溢于言表的。
「不用喪氣啊,雖然你這根錯骨平淡無奇,但你是萬中無一那種擁有著雙錯骨的人,至于你另外一根錯骨所帶來的天賦,可真是不得了!」李半仙直接說道,而他的話剛一出口,便把林澤驚得一陣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