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的底座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木台,而正面那塊板子被林澤摳開之後,他發現這里居然藏著一個抽屜般的暗格,至于里面放著一個鼓囊囊的布袋和一封信,看信封上寫的「林澤親啟」四個墨字,分明就是師父李半仙的筆跡,所以林澤當先就把這封信取了出來,然後迫不及待的打開看著。
「徒兒,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師父已經不在人世了,今後的路得你一個人來走了。為師估計最多五年你就可以把《玄一錄》參透完畢,要知道你在易學上的天賦可是相當驚人的哦。等你可以在瞬間開啟的天眼的時候,那也是你獨當一面的時候。為師要你北上,去那個皇城里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為師在北京混跡多年,也有一定的根基,雖然人都是親疏有別的,但還是會有個把值得信任終生的兄弟。到時候你拿著掌門玉佩去找芍藥胡同的孫駝子,他會替你安排好在北京的一切。切記一定要等到自己可以獨當一面再去北京,有一身好的本領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標準,其他都是過眼雲煙。」看到這里林澤持信的雙手已經漸漸的顫抖了起來,也不知是為了師父在悲戚,還是為了自己在觸動。
「不要想為我報仇的事情,一切都是天命所歸,等到時候你就了解這句話的意識了。師父的隨身法器也一並留給你了,雖然算不上異寶,但都是些珍品,也足夠你使用了。易學界和社會是一樣的魚龍混雜,也有很多道貌岸然之輩,到時候你一切都可以听孫駝子的教導,他在輩分上還是你的師叔,足可以信任了。」林澤一邊看著一邊就把抽屜里的布袋拿了出來,只見里面有許多零散的物件,而他認識的也就一把桃木劍和一支制符筆而已,至于其他奇形怪狀的東西林澤也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些東西即便現在自己是用不上,但以後還是有所指望的。
「為師也和你富貴叔聊過,知道你一直想找出當年導致岱山村滅村的那個神秘人,事實上我也幫你算過,至于結果卻極其凌亂,忽南忽北時東時西,所以為師推斷他也應該是易學之人,而且道行肯定比我高出太多了,所以才能影響到卜卦結果。至于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我交待了,師父相信你一定拿捏得住,不會去貿然送死的。」林澤的雙拳已經開始緊握了起來,畢竟這可是多年來第一次得知那神秘人的消息,不過他可有著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更兼之對方的道行比師父還要高出太多,顯然不是自己所能對付的,所以他才慢慢的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打定主意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好了,為師也可以安心的去了,能收你這個一個天賦異稟的弟子也算我李一的福氣了。時刻記住你是太平道的掌教,說來慚愧,本道在為師手里人才凋零得寥寥無幾了。所以我還是由衷希望太平道能在你這一輩發揚光大,到時候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最後一段也是最短的,但看到這里林澤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至于那封遺信更是被他狠狠的攥在了手心,揉捏間就化成了一團紙屑,紛紛揚揚的落于地上,覆了白白一層。
就當林澤剛從師父遺信所帶來的震撼中剛剛平復過來,突然院外就想起了陣陣的喧嘩,緊而就想起了拍門聲,同時還有人在高呼問道林澤在不在這里,而從聲音判斷正是本村小李子的,所以林澤也不敢怠慢,趕忙就拉開了院門。
「謝天謝地,小神醫快救救這人吧,我剛才去山里采藥,遠遠看見他正一動不動的躺在上次我遇見山精的那里,看他身上這麼多傷口而且還在流血,所以才判斷他不是山精野鬼,這才趕緊和同伴把他給救回來了。」小李子也沒有廢話,直接指著擔架上的一個大漢就說道,而林澤早就走上前去替這個昏迷不醒的大漢號起了脈。
這個大漢身上到處都是創口,雖說都是些皮外傷但數量還是讓林澤吃了一驚,不過當把他那件早就殘破不堪的布衣褪下之後,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大漢好似鐵打的一般,混身上下肌肉極其勻稱,凹凸間滿是力量的震撼感。而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疤痕也有不少,看上去什麼燒傷刀傷都有,不過最讓林澤詫異的是此大漢是個禿頭,上面還烙著幾個戒疤,顯然是個和尚。
「脈象有些紊亂且面色發灰,料想是吸入了少許的毒氣,加上失血過多而昏迷。得虧他身體底子好,估計這要是換了一般人不死也得丟半條命。」片刻之後林澤便有了診斷結果。而听聞這個和尚沒有性命之憂後,在場的人也都露出了笑容。
「我估計肯定是被山精弄出的毒氣燻到了,不過說起來也怪,我記得那里原本應該有塊大石頭的,但現在居然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和尚有關系。」小李子心有余悸的說道,顯然讓他去那個地方救人,也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咦,這玩意是?」但林澤並沒有接過小李子的話茬,他的目光全被和尚脖子上掛的一塊玉牌吸引了過去,只見這玉牌四四方方的,約有拳頭般大小,正面印著的是個山的圖案,不過奇怪的是這山只剩半截,顯得很是突兀。至于背面印著三個古體字,橫豎很是別扭,根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雖然誰也不知道這玉牌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林澤卻從《玄一錄》上看過關于這玩意的介紹,不過這事說來就話長了,還要從盜墓四大流派開始講起。
話說盜墓作為最為古老的職業之一,可以追溯到秦朝。而經過千百年來的發展,這職業更是分為了「發丘,模金,搬山,卸嶺」四大流派。至于這和尚脖上所帶的玉牌,赫然是卸嶺力士所帶的卸嶺牌。當然傳說中屬于卸嶺力士的除了這玉牌之外,還會有件穿在身上,上有倒勾,用來爬山或峭壁的卸嶺甲。只是不知道這和尚為何沒有隨身穿著。
卸嶺力士的祖師爺是西楚霸王項羽,剛傳說溫侯呂布也是此道門人,所以他們向來講究力破千鈞,除了那些層出不窮的器具之外,此道中人也多會武功,而從這個和尚的一身肌肉來看,顯然他武功還不會太低。
林澤給和尚灌下下一碗藥湯又給在他周身上的創口敷滿了藥材,接著便把他抬進了里屋躺下,至于剩下的人們也全都回去了,而大概等了一個小時的樣子,那和尚便悠悠轉醒了,隨即還發出了聲聲申吟。
「你身上沒有致命傷,可能是因為吸入了毒氣加上周身這些創口失血太多,所以這才昏厥過去,只需休養幾天恢復元氣就好了,不用擔心什麼。」林澤直接就走上前去對和尚說道,而和尚卻掙扎著爬了起來,接著沖林澤做了個揖,說著感謝他救命之恩什麼的。
說實話和尚的舉動倒是把林澤給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為他感謝自己之類,林澤驚訝的是和尚在重傷之後居然還站得起來,而且看上去行動並沒有什麼大礙,看來這和尚的身體素質果然變態,林澤不由得在心里想到。
「你是易師?」和尚轉頭就看見了屋里那張角的雕像,便直接沖林澤問道。而林澤也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哈哈,想不到在這小地方居然能有位易師,那你猜猜我是做什麼的好了。」和尚笑著說道,雖然林澤還只是個少年,但和尚並沒有一絲看不起的樣子。
「不用猜,你是個卸嶺力士,你脖子上帶的不就是卸嶺牌嗎?」林澤幾乎是月兌口而出的說道,但和尚卻驚訝得長大了嘴,畢竟現在這個年代能認識卸嶺牌的已經沒幾個了,而且都是些老家伙,斷然不想林澤這般年輕。
「呵呵,小兄弟,我叫陳和尚,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發筆財。」陳和尚突然就憨憨的笑了起來,接著便湊上來神叨叨的問道。
「發什麼財?」林澤幾乎是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卸嶺力士,也應該了解我們的行事規矩吧?我們一般遇見古墓都不會貿然開挖,而是先聞上一聞。」誰知陳和尚話風一轉,突然就講起盜墓來了,不過林澤對于這些事情還是相當好奇的,所以並沒有打斷他。
「我們這一派盜墓主要用鼻子聞,為了保持鼻子的靈敏程度,都忌煙酒辛辣之物。而發現古墓後便用鐵 打入地下,拔出來之後拿鼻子聞,鐵 從地下泥土中帶上來的各種氣味。所以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也基本八九不離十了。」陳和尚滔滔不絕的說著,林澤也點了點頭,同時在腦中幻想著陳和尚所描述的一幕。
「你還記得我剛才在哪里暈倒的吧,我之前看地勢那里是塊風水寶地,肯定有墓穴,而一鐵 下去我便被帶出來的毒氣給燻倒了,你想想下面要沒有什麼寶穴,怎麼會有毒氣機關呢?」陳和尚講到這里,已經開始兩眼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