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對王楷這奇怪的命格該如何解釋,但自己一切都是按照《玄一錄》上教授的具體方法來演算的,所以定然不會出錯。至于王楷的命格以及那場荒唐的春夢,林澤也只能歸結到王楷同樣擁有著錯骨上了。
因為做夢是發自于腦表現于心的一種行為,所以剛才林澤才會在王楷的後頸處尋找錯骨。當然林澤這番模骨檢測的觀點既契合了醫學又夾雜著易學,而王楷對這兩門博大精深的學科都是一知半解,所以林澤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最後說了好半天,林澤才讓王楷明白了一點,那便是錯骨就好像是個標志一般,有其顯現的人一定就是天賦異稟之輩,就像跑得快的人必然得有條肌肉扎實的長腿一樣,顯而易見卻又相輔相成。
「至于那什麼錯骨我不明白,但你剛才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天生就有超能力?能通過做夢預測未來?那為什麼我都長到二十歲了,才第一次做這樣奇怪的夢呢?」林澤話剛出口,王楷便月兌口而出的問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若是一個人在人生的前二十年沒有一絲征兆,突然就斷定他能通過做夢來預測未來,這任憑誰也是不信的。
「我跟你打個比方吧,錯骨就好像種子一樣在每個人出生時候都會有,但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僅能在快離世的時候讓錯骨顯現而已。其實這時候只是人體激發了最後一絲潛能,讓這顆寂靜了幾十年的種子發芽了而已,但此時錯骨也不會對應著什麼特異功能了,它的出現也僅能讓本應該駕鶴西去的人們苟延殘喘幾天罷了,這也就是常人嘴中的回光返照。至于你突然能夢到未來也只能代表身體里的種子剛發芽不久,而且不用維系你的生命,自然就到二十歲時候才發現自己天賦異稟了。」想了半天林澤終于思考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他在話里直接就用錯骨代表著特異功能但這個的比喻也算相當形象,居然真就讓王楷點點頭相信過來了。
之後二人也沒在所謂錯骨或是特異功能上糾結多久,而是又把重點轉移回了王楷的那場春夢上面,經過王楷的一番講述,林澤終于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過直接就听得他眉頭深皺,因為整件事根本就太難解決了。
「王楷哥你的意思是現在已經沒臉在學校里呆下去了?」林澤月兌口而出的問道,而王楷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
原來當天王楷和魏雯雯到達後山的碉堡之中的時候,便在一片漆黑之中听見了女人的嬌喘聲,不用問也知道這碉堡中是已經有一對野鴛鴦在翻雲覆雨了。也許因為色膽包天和環境漆黑的原因,王楷並沒有離開,反而是將魏雯雯帶到了旁邊的隔間里,然後就開始解起她的衣服來。
事實上王楷才剛將魏雯雯扒了個精光,就當箭在弦上的時候,突然就傳來女人淒慘的叫聲,而之前那對野鴛鴦中的女孩直接大聲的呼救起來,雖然對方此時的舉動有點太煞風景了些,但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所以王楷還是模黑穿起了衣服,然後趕過去詢問到那女孩為何要突然喊救命。
走近前去借著微弱的光線,王楷還是看見一個渾身赤果的男人,只見這個肥胖的男人正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好像暈過去了一般。雖然王楷心中滿是不情願,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將這個胖子抬出去再說,畢竟這碉堡中空氣相當沉悶,而且這男人雖說肥胖,但個子卻不高,自己應該搬得動他。想到這里,王楷便彎腰抱住了這個胖子,想直接將他給弄出去。
可是王楷觸手就感覺不對了,只因這個胖子身上的熱氣好像正逐步流失著,緊接著他便轉而想到了尸體,于是趕忙變抱為推,直接將這個胖子給推了過來,接著便俯子去探其鼻息。而這胖子的臉在強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慘淡,似乎五官都扭曲了起來,尤其是他還瞪著一雙大眼,而瞳仁中正映著王楷的影像,不過這時最恐怖的事情也出現了,這胖子鼻腔和嘴巴中根本就氣息全無,胸膛也不再有所起伏,看樣子分明就是猝死了。
魏雯雯當時就被嚇呆過去了,不過王楷經過玉璣子的事情後對這種東西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了,所以深吸幾口氣還是回過了神來,然後走出碉堡準備通知人來急救胖子。也算他運氣好,離碉堡不遠的地方便有幾對情侶正在約會,而他們也被王楷叫了過來,甚至還有人听到碉堡里面有人猝死的消息後,馬上就下山通知了校方。
要說學校的動作還真算快的,也就過了一會的功夫,保安隊便上來了幾個人,與之同行的還有個醫生,而經過一番的急救檢查,確認那個叫小東的胖子再無生還希望之後,王楷和魏雯雯也被帶回保安室去問話,可這時剛才那個慘叫的女孩,突然就失蹤了。
要知道王楷和魏雯雯自事發開始一直就在碉堡門口呆著,即便是去叫人幫忙也沒走遠,而那個女孩自始自終也沒出來過,這就真是令人琢磨不透,不過更讓王楷難堪的事情也隨之出現了,因為同學們自始自終都認為當時碉堡中只有王楷魏雯雯以及死者小東三個人,所以一時間各種風言風語便在校園里喧囂直上了起來。
至于其中最洶涌的一條無疑是他們三人跑去山頂玩雙龍戲鳳的橋段。而且在故事中還加上了很多無聊的情節以及各式各樣的詭異的道具,要知道大學生的思維可都是天馬行空的。而漸漸的這件事情就演變成了一場傳說。王楷和魏雯雯依舊不可避免成為了近期學校里的風雲人物,甚至當他們走在校園里的時候不時有人指著背影在竊竊私語,而對于那些議論的話題,當然萬變不離其宗。
魏雯雯畢竟是個女孩臉皮薄,直接就休學回家靜養了起來。而王楷的下場更加悲催,他居然被學校以有傷風化的罪名開除了。好在公安機關基本排除了他有殺小東的作案動機以及沒有任何證據,要不估計他下半生都得在監獄里度過了。
像王楷這種無親無故且記大過被開除的學生當然沒法在北京那種地方討生活,混過半月之後他便用身上的最後一筆錢買了張回來的車票,幾經輾轉之後終于是回到了新岱村,雖然王嬸已經走了,但這里畢竟還是他的家。
「王楷哥你也別多想了,吃飽了再洗個澡,然後回去好好睡一覺,咱們有的是力氣,肯定餓不死的。」事實上林澤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王楷,只得如此說道。不過此時他在心里卻想起了師父的那個預言,看來王家祖墳的風水被破掉之後,果然不到半年便靈驗在了王楷身上。
「沒事,都過去了,對了,你說我在碉堡里遇見的那個東西,會不會是專門害人的女鬼,我听說有些橫死的女鬼,會專門在夜里勾引男人那個,然後吸他們的精血什麼的。」誰知王楷看上去樣子頹廢,卻要比林澤預想得看開了許多,甚至他還將興趣放在了女鬼的身上。
事實上王楷的說法也算對,只因根據《玄一錄》上的解釋,卻是有些橫死的女鬼會像他說的那樣,這種現象被稱為「借精養怨」,當然這些女鬼都是些生性頗有姿色的女子,而所謂的借精當然顧名思義了,至于養怨也很好理解,就是滋養怨氣壯大自己。雖然這件意外讓林澤有了點一探究竟的沖動,但他也深深明白憑自己現在的道行即便撞上這些女鬼也是送死而已,所以只是點了點頭,給了王楷一個模擬兩可的解釋。
可誰知王楷卻不依不饒了起來,甚至還沖林澤問出了許多玄學方面的入門問題,而且在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了極高的天賦,要不是師父早就說過《玄一錄》不能輕易示人,同時自己還沒學到家,否則林澤還真想把他的王楷哥給招入太平道,然後兩人一起研習易學之道。
「小澤,答應我,等你師父回來之後,一定讓他帶著我回趟學校,如果不弄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估計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突然之間王楷就嚴肅了起來,然後正色道。而林澤听過他的請求之後也只得點了點頭,畢竟連他都不知道自己這了無音訊的師父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不過林澤卻在心里暗自下定了決心,等將來自己有能耐對付那婬鬼之際,一定會幫王楷了解這樁夙願。
王楷吃完雞蛋面後又洗了個澡,然後便告辭回家休息了。而林澤此時並沒有回家,反是來到了師父的臥室里面,只見這里窗明幾淨一如往常,不過也得虧了林澤的每日打掃。盯著眼前祖師爺的雕像,林澤突然就涌出了一股無力感,也許是為了王楷,亦或為了養父,甚至根本就是為了自己。
「祖師爺保佑,師父一定要平安歸來。」林澤照例又跪了下來,然後沖著祖師爺張角的雕像磕了三個響頭,而且今天他要比平日里用力得多,直接就將額頭撞得生疼。
「咦,這是什麼?」就當林澤準備爬起的時候,無意間就瞟到了雕像基座的木塊被自己磕頭的震動給帶出了一道縫隙,而滿帶疑惑的林澤也沒有猶豫,當下就伸出手去,順著那條縫隙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