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這小東西留著還有點用處,你別沖動。」陳一卦一看趙三動要真格的了,連忙大喊道,可趙三根本就不管不顧,反是緩緩擰開瓶子直接傾倒起來,至于那黑漆漆的硝石粉,眼看就要撒到童靈身上了。
「你要我說什麼啊?」童靈顯然也很是懼怕那些粉末,只听他一邊掙扎著一邊說著,就連聲音都開始輕微顫抖了起來。
「棺材里東西的去向?」趙三也不廢話,大聲喝問道。
「棺材里東西真的被人給拿走了,而且那人還是我師弟。」童靈不假思索的回答,而趙三听了他的話後也點了點頭,接著把那玻璃瓶是抬起了一點,不過依舊死死的鉗制住了童靈,顯然是讓他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
「貧道法號玄冥子,乃天機閣第三十三代掌教。兩年前貧道預感大限將至,便開始雲游天下想找一處坐化之所,來到此處發現乃古國龍脈,逐選定這里。」童靈開口說道,與此同時林澤更是直接看向了陳一卦,不過對方顯然知道他是想問什麼,也疑惑的搖了搖頭,顯然就連見多實光的陳一卦也沒听說過那天機閣是個什麼宗門。
「等進到地下之後我便通過氣脈之術找到了隱藏的暗門,接著在機緣巧合之下又模到了銅燈上的機關,不過當我打開暗門進入真正的地宮之後,便發現里面已經擺放了不少棺材,想來都是歷朝歷代的名人,雖然可以預見里面都是些價值連城之物,但我也沒打算出去了,所以並沒有打擾它們,而是擺好自己的棺材就鑽入了其中,然後等著慢慢羽化。」一看眾人都沒有打岔,名曰玄冥子的童靈又繼續說了起來,不過就當它講到施展氣脈之術的時候,林澤和陳一卦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要知道這氣脈之術可是極為高深的秘術,簡而言之就是通過天眼觀察空氣之中氣脈的流動,天地間都不是守恆的,所以即便是細微的氣脈也能產生一些波動,而通過波動便能找出一些隱藏的暗室或是空間之類的,不過此等秘術憑陳一卦的道行是肯定不能施展的,即便是喚作了林澤的師父李半仙,想來也只能勉強為之了。
不過驚訝歸驚訝,林澤和陳一卦並沒有表示任何的異議,要知道能將殘魂轉移到童靈之上從而讓自己獲得另一種生命形態的傳承就已經證明這個玄冥子是有些真功夫了,說實話要不是早先的怨氣爆炸損耗了童靈的能量,估計單憑林澤和陳一卦的手段,還奈何不了這一縷殘魂。
「哪口棺材是你的?還有你是怎麼把這厚重的棺材運進來的?又或者說真是你師弟把所有的陪葬品都拿走了,那他是怎麼運出去的呢?莫非這里還有別的出路不成?」陳一卦還是開口問道,畢竟這也是眾人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所在。
「那口玉棺是我的,你們也不用費勁開了,師弟玄磯子早就把我的尸體用南洋秘藥化成了膿水,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怕我吸收夠了龍脈的靈氣,終有一日歸尸還魂。上次得虧我拼了自毀一魂一魄自爆,要不然現在這茫茫世間早就沒我玄冥子的存在了。」童靈說道這里已經開始了咬牙切齒,不過雖然他所說的故事有些老套,但不似作假,直听得眾人連連點頭,甚至趙三都已經把那瓶硝石粉收回去了。
「此地並沒有什麼暗門,玄磯子所用的不過是鬼道之中的五鬼搬運法,至于我把棺材運進來所用的也是此法。看你們兩位也算是易門中人了,想必听說過此法吧?」玄冥子又繼續解釋起來,甚至說著說著還看向了林澤與陳一卦,不過兩人听了他的話後也恍然大悟起來,怪不得這玄冥子道行高深卻從不知名,甚至連他的宗門天機閣也聞所未聞,原來對方研習的是鬼道。
易門之種也有很多分支,像陳一卦師從龍虎山以及林澤源于五斗米教都是正統的玄道一脈,講究的是正氣浩蕩,以物降邪。而玄冥子的鬼道是另一流派,推崇的是以毒攻毒,憑煞克怨之術,雖然听上去有些邪氣凌然,但易門之中並不在乎這個,只是將其視作異類而已,頂多不相往來,倒不用劍拔弩張。
「陳前輩,五鬼搬運法是什麼異術?」林澤下意識的問道,事實上所謂五鬼搬運民間自古就有流傳,但他僅僅听聞了個名稱而已,其中的具體種種,根本渾然不知。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听說五鬼搬運法確實是鬼道專屬,說白了就是請小鬼來運東西罷了,小到芥子,大到須彌都可以無聲無息的搬運,只是道行越高所能搬運的東西也就越大,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陳一卦直接回答道,不過听過了他的解釋,起碼林澤也明白了所謂的五鬼搬運法大體是怎麼回事,于是點了點頭,繼續將目光轉向了玄冥子。
「玄磯子既然是你的師弟,為何要將你趕盡殺絕呢?還有這里所有的尸體都不見了,難道還勸被他用什麼南洋秘藥化作了膿水不成?」這回是輪到陳和尚提問了,只見他說話間還面有怒色,顯然對這種偷完陪葬品又再偷毀壞尸體的行為,是十分憤慨的。
「玄磯子和我的恩怨因為涉及師門所以不便多說,至于這些尸體他並沒有毀壞,反而去全都運回去說要制成煉尸,其具體就屬于南洋邪術的範疇了,我也不太清楚。」童靈一五一十的說道,而陳和尚听過之後也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言什麼。
「好了趙三,他都實話實說了,你就放開他吧。我還有些東西的去向要問他,這些東西可比隨葬品的價值高多了。」陳一卦突然就沖趙三吩咐道,而趙三听過他說道有東西比古代的隨葬品價值還高的時候,滿帶疑惑的看向了陳一卦,不過雙手依舊是緊緊抓著童靈的小臂,並沒有要放松的跡象。
「你說的是龍真涎吧?那東西的確存在,不過百年才產生一滴,我來的時候也不過積了兩滴而已,也全被師弟搶走了。」玄冥子無奈的說道,不過當他提起那叫做龍真涎的時候,眾人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陳一卦,顯然在場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龍真涎到底是何物。
「龍真涎是岩石中的精華吸收了龍脈之地的靈氣之後產生的一種液體,據說有包治百病起死回生之效,但正如玄冥子所說,這東西每百年才產生一滴,我也是從一本古籍上面才知道此物存在的,據說是一種乳白色的液體。」陳一卦看著眾人都在望著他,便開始解釋起來,不過玄冥子听過他的話後也應了聲,講到所謂龍真涎確實是一種乳白色液體。
「對了,既然那什麼龍真涎能起死回生,你怎麼不吃一滴啊!這樣就不會死了啊?」陳和尚突然就模著頭沖玄冥子問道。
「龍真涎說白了只是靈藥罷了,我是命中大限將至,並不是突遭橫禍要死,所以藥石終究無靈。」玄冥子無可奈何的說道,不過林澤和陳一卦都很是理解他的,畢竟易師的生老病死都是因為身體的各項機能或是五髒六腑都衰弱到極致了,所以說這種死亡根本就是命中注定不可逆轉的,即便有靈藥也沒有大用。
「玄冥子前輩,你所研習的是鬼道,那請鬼之術是不是屬于你門下呢?」林澤突然就想起了大半年前那個鬧得新岱村雞犬不寧的玉璣子來了,于是張口就問道。
「你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玄冥子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道。與此同時趙三也將他放了開來,顯然是相信了他剛才所講述的一切。
「我雖然研習的是鬼道,但卻是個引夢師,至于你剛才說的那請鬼下降這些害人的手法倒有些像我師弟的作風。但你說的那個玉璣子又不可能是我的師弟。」玄冥子听過林澤講述的關于玉璣子的種種行為之後,便下定論道。
「為什麼不是你的師弟啊?那玉璣子道行也很高啊,起碼能和笑彌勒前輩對抗了。」陳一卦幾乎是月兌口而出道,顯然他對那玉璣子,還是心有余悸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說的那玉璣子到底是誰,但你們說的笑彌勒是不是一個大限將至的胖子易師,而且拳法還不錯?「誰知玄冥子直接反問道,不過听了他的話,眾人全都愣住了,畢竟在場的除了林澤之外,誰也不知道李半仙已經不在人世了。
「笑彌勒前輩確實是一個胖子,但拳法是不是不錯就不知道了。但你剛才說他大限將至是怎麼回事啊?」陳一卦馬上追問道。
「哦,大半年前有一個胖胖的易師前來此地查探,我略施小術想把他驚走,同時也看出來了此人大限將至。可誰知就當他離去時候,遇見了我師弟玄磯子,最讓倆人大戰了幾十回合,他還是被玄磯子用南洋降術給害了。」玄冥子不以為然的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