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我師父是被你師弟玄磯子害死的?」林澤月兌口而出道。而眾人听聞李半仙已經不在人世了,全都目瞪口呆了起來,甚至等陳一卦反應過來後立刻就向林澤詢問李半仙是不是真的走了,事到如今林澤也不好隱瞞,只得將師父留信的內容大概講了出來。
「看來你師父是算得自己大限將至,恰逢我警示了你們村那個叫小李子的藥童,所以他才以為冥冥中是我要送他一程,這才來龍脈之地一探究竟的。可誰知他命中的煞星是玄磯子那個孽障,真是天意啊。」玄冥子听過林澤的講述之後,便搖頭晃腦的說了起來。可此時誰也沒有接他的話茬,反是神情各異的若有所思著。
「糟了,我們這次來新岱村就是想讓李前輩去朱穎家里看看,可誰知他已經蒙難了,這可如何是好。」陳一卦月兌口而出講到,顯然朱穎家是又遇到了極大的變故,甚至是連他都搞不定,這才想起上門求助李半仙的。
至于陳和尚和趙三只是稍微表達了一番對李半仙的緬懷,也就是些什麼天妒英才之類的話。畢竟他們一個和李半仙未曾謀面,另一個和師父也相交不深,更何況也不像陳一卦是有求于師父,所以自然不用表現得多麼悲戚,反是抓緊時間在墓室里四下尋找起來,試圖是想發現有沒有玄磯子遺漏的物件,可是墓室雖說開闊,卻也一目了然,除了眾人眼前這幾口棺材之外就沒有什麼突兀的存在了,可那棺木之中早就被玄磯子給搜刮得干干淨淨,別說陪葬品了,就連尸體也是沒有剩下。
「和尚,咱們把這玩意敲下一塊帶走吧。」搜尋一番沒有發現之後,趙三便將目光移向了頭頂的龍形雕塑,畢竟這玩意若真是白玉和瑪瑙所融匯而成的,也應該價值連城了。
「算了吧,這東西太大根本帶不走,就算真敲下一塊勉強運去,也只能當普通的玉石或瑪瑙賣,根本不值幾個錢的。」可誰知陳和尚居然搖搖頭拒絕了趙三的提議,可趙三並不管這樣,只見他也不知從哪居然抽出了一把折疊鐵鍬,然後順勢就往山壁上面爬去。
「別費勁了,我早研究過這龍型雕塑,根本只是普通的石頭,而且還異常堅硬。要這玩意真是瑪瑙和白玉構成的,玄磯子那個孽障又怎麼會留下呢?」玄冥子直接沖著趙三呼喊道,可趙三仍舊我行我素的爬到了龍型雕塑跟前,然後二話不說就揮動鐵鍬沖上面砸了過去。
只听「嘎 」一聲脆響,趙三手里的鐵鍬居然應聲斷成了兩截,而巨龍身體上僅僅是砸出了一道輕微的白痕,而且此印記還隨著時間的推移緩緩消失著,也就片刻的功夫,便完全看不出來了。
「倒霉。」趙三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罵了一句什麼,便爬了下來,看來他顯然相信這巨龍不是由白玉和瑪瑙雕築而成的了,因為這兩種材質都很脆,不可能如此堅硬。
既然整個墓室里已經沒什麼東西了,眾人自然只得泱泱的回去,但外面的長明銅燈卻是寶物,所以趙三和陳和尚又將注意力轉向了這些銅燈,只見倆人都是二話不說就取出了工具,開始沿著柄端翹起這些銅燈來了。
「陳前輩你來找師傅所謂何事?不知道我能不能幫的上忙?」雖然明知道朱穎家里這回遇見的可能又是大事,但林澤還是很禮貌的沖陳一卦問道。
「朱穎那女圭女圭又病了,這次小女圭女圭中的既不是呆煞也不是夜啼,而且禍不單行,小女圭女圭的保姆突然每天都開始做噩夢,而且連續瘋了三個了,我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也不知道這兩件事有沒有聯系,所以才想來找你師父問問,可誰知你師父已經走了。」陳一卦無可奈何的說道,但听他講起朱穎家遭遇的時候,林澤心里也咯 了一下,顯然這件事不是憑他現在的道行可以解決的。
「每天都會做噩夢,然後連續瘋了三個,有點意思,你們帶我去看看吧,反正這龍脈已破,再出龍真涎也得百年以後了,我留在這里也沒有意義,倒不如和你們見識見識。」可就在林澤和陳一卦都一籌莫展之際,玄冥子突然開口了。
「對哦,既然前輩是引夢師!那肯定知道那些保姆為什麼做噩夢!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陳一卦恍然大悟道。要知道引夢師可是個獨特的職業,雖然也屬于易師的一種,但他所精通的範疇卻是夢境,通常可以通過夢境預測未來或是幫人解除夢魘,不過這職業對天賦要求甚高,據說必須錯骨得位于腦部,特異功能也必須和夢境有些關系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引夢師。
「前輩你是引夢師,那不知道有沒有收個弟子的打算呢?」林澤突然想起了什麼,緊接著便沖玄冥子問道,可誰知對方听過林澤的話後,滿是童趣的臉上卻浮現出了一種落寞的表情,更是開口嘆道引夢師對天賦要求太高,而且自己已經是一個童靈寄生之體,根本就與廢人無異,這收徒之事想想也就罷了。
「前輩我身邊就有一位腦後生錯骨的哥哥,而且他也可以通過做夢來預測未來,只是沒有學習過引夢之道,所以預測出來的未來僅僅是片段罷了。」林澤趕緊說道,至于他提到的這個哥哥,無疑正是王楷了。
「唔,真有這樣的存在麼?你這哥哥今年多大了。」玄冥子听過之後也月兌口而出的反問道,甚至言語間都有股掩飾不住的激動。
「二十歲左右吧。」林澤照實回答著,甚至還將王楷近一年來的悲慘經歷都和玄冥子講述了出來,尤其是陳一卦還不時在旁邊添油加醋的補充幾句,更是听得玄冥子連連點頭,最後都開始痛斥起玉璣子太過心狠手辣了點。
接下來的林澤還沒忘記依照師父在遺信中的吩咐,拜托陳一卦出面幫王楷打點一下,要知道憑借陳一卦在省內的影響力還是能保證王楷無事的,只是對于他自己心里那關,就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過去了。
「好了,咱們還是先去看看那個小女圭女圭吧,我也得檢測檢測,他到底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般天賦異稟。」玄冥子興奮的說道,接著便當先朝外面走了出去,顯然這龍脈墓室里面真被他師弟掃蕩一空了,根本沒有什麼寶貝留下。
至于陳一卦和趙三已經把外面墓室之中的長明銅燈全都卸了下來,只是里面那南海鮫人油是液體,所以倆人也只好清空了手頭的瓷瓶再將這燈油倒入了其中,可是玄冥子只是看了看他們手里的瓷瓶,便搖了搖頭,說道這鮫人油沒用了。
「前輩,何出此言?我剛才可是很小心翼翼的才倒進來的,也沒混入什麼污垢或灑出一滴啊!」陳和尚听了玄冥子的話,下意識的反問道。
「南海鮫人油性溫喜融,必須用黃銅制品保存才能妥當,用別的容器裝載的話往往會和材質本身產生中和作用,從而吸附在容器內壁上,不信你現在看看這瓷瓶里面是不是變黑了。」玄冥子話音剛落,陳和尚就趕忙擰開瓶蓋朝里面打量了起來,不過他此時臉色的表情也可以證明玄冥子所言非虛了,緊接著陳和尚還把瓷瓶整個倒了過來,可是里面並沒有任何液體流出。
「這鮫人油還能變回去不?」趙三瞅著玄冥子,冷冷的問道,也許是因為剛才倆人有點不愉快,所以玄冥子根本就沒有看他,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趙三臉色掠過了一抹凶色,緊接著便往前踏足一步,看樣子顯然是想用武力逼迫玄冥子就範,可就在此時,陳和尚卻橫在了倆人之間,直接伸手就架住了趙三,隨即更是說道即便鮫人油變質了,但古銅燈也算寶物價值連城,所以眾人這一趟沒有白來。而此時陳一卦也走了上來,充當和事佬勸著趙三,好不容易才將他給拉開。
經歷這小小風波之後,眾人也都順著鐵鏈爬了出去,而上到地面之後玄冥子並沒有馬上離開,反而是問陳一卦要了點布陣用的器具,在洞口的四周布上了一個隱氣陣,接著還吩咐陳和尚用他卸嶺一派的獨特手法將盜洞填平,至少從外表上看著沒有任何的紕漏,而做完這一切後,玄冥子便在林澤的帶領下直奔王楷家而去,顯然是要去看看這個未來徒弟是不是真的如林澤所說那般天賦異稟。
來到王楷家里的時候他正好在里面休息,事實上自從出事過他也沒別的地方可去只得整天呆在家里,而當林澤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粗略講述一遍之後王楷毫不猶豫的就答應願意拜入玄冥子的門下,可此時玄冥子卻讓大家回避一下,于是林澤和陳一卦等人只得依言走到了門外,僅留了他們師徒倆人在里面不知道說著些什麼。
「我記的這個王楷不還是大學生麼?向來就不相信咱們易學那一套,怎麼這麼痛快就答應玄冥子要拜他為師了啊?「剛出門陳一卦便沖林澤問道,反正現在玄冥子也听不到,所以他也不再一口一個前輩長前輩短的了。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被學校開除的打擊太大了吧,所以王楷才轉了性子。」林澤只得含糊不清的回答道,畢竟王楷在學校里因為那場春夢引發的血案,他還是沒有大肆宣揚的。事實上林澤一直也認為王楷之所以這麼痛快就答應玄冥子的要求,完全就是想學成之後自己能查出碉堡里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麼東西,畢竟他向來就是個要強的人,想到這里,林澤也只得嘆了口氣,然後在心里默祝王楷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