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漫再次醒來,是在酒店的房間里,奢華的裝飾隱隱約約的看不真切,昏暗的房間靜的心慌,舒漫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揚,你在嗎?」
微風入耳,靜默無聲,癟癟嘴,掀開被子下床開燈。
「不是告訴你要記得穿鞋嗎?」熟悉而又冰冷的聲音夾雜著幾分薄怒在屋內響起。
舒漫一驚,剛好按下牆上的按鈕,腳下的步子一滑,驚呼一聲,就被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臂接住。
「嘶……」秦昊吃痛的倒吸一口氣,不過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放松,直到舒漫站穩了還是舍不得松開。
「你怎麼在這里?」舒漫心中一悸,心口處狠狠地撞擊了幾下,不著痕跡的退出他的懷抱。
「難道你就這麼不希望見到我?」秦昊受傷的眼中劃過一抹苦澀,伸手扶了扶手臂,傷口大概又裂開了。
舒漫見他的動作,目光掃了眼他的手臂,上次的槍傷肯定還沒好,剛剛抱她的時候肯定又裂開了,眼中閃過一抹掙扎,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頹然的轉身從櫃子里找出了急救藥箱。
「過來,坐下。」將藥箱放在床上,低頭在藥箱里搗鼓著,拿出酒精紗布,對著秦昊冷冷的命令。
秦昊眼中柔情四射,嘴角的笑容擴大,這樣冷漠的口吻中卻帶著一點點關心,哪怕只是一點點,都足夠他開心一整天。
「月兌掉。」拿著消毒水和棉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肩膀,目不斜視。
秦昊點點頭,十分配合她的動作,可是傷口已經浸濕了,他只有一只手,十分的不方便,饒是臉上都起了一層薄汗,他還是沒有出聲。
舒漫見他故作堅強的模樣,心中狠狠一疼,粗魯的揮開他的左手,冰冷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可是手中的動作卻很溫柔,將他的襯衣月兌下,露出結實的上半身。
嘩啦——
似乎听到自己心皸裂的聲音,抓著他衣服的手僵在半空,結實的胸前大大小小分布著不少的傷口,很多傷口很老了,有的還是女敕肉,一看就是不久之前弄得。
手微微顫抖,眼眶發酸,眼中似乎有什麼液體要流出,低著頭,使勁的瞪大眼,強迫自己將視線落在他的肩膀上,仔細的幫他拆著紗布,點點猩紅從傷口中滲透出來,心中的酸澀澎湃的蔓延,刻意壓低的頭顱讓秦昊看不到她此刻的模樣,熟練利落的處理著傷口。
秦昊貪婪的看著為自己包扎傷口的女人,只要在她身邊,他的心就是平靜的,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不見,璀璨的眼楮中流出奪目的光華,以前,只要他受傷了,她也是這樣安靜的幫她包扎傷口的。
短短的幾分鐘,對她來說,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打上最後一個結,「好了。」話還沒說完,人就逃也似的沖進了浴室。
放開水龍頭,任由水嘩嘩的流著,隔絕了外面的一切,雙手撐著琉璃台,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雙眼泛紅,蓬松的頭發亂糟糟的耷拉在肩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牙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手背,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肆無忌憚的劃過臉頰,滴落在手臂上。
一道道傷口,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小刀扎進自己的心口,一下接著一下,頓頓的疼痛。
為什麼……為什麼在她以為自己將他遺忘的時候他有這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她對他,居然還有這麼濃烈的情感,濃烈到自己都忘記究竟有多濃了。
秦昊坐在床上,浴室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擔憂的看著門口,側目盯著自己的肩膀,自己這樣做錯了嗎?
舒漫再次走出浴室的時候,清麗的臉上仿佛布了一層寒冰,將她牢牢的包裹在其中,古井無波的看了看他。
「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你哭了?」秦昊一眼就看到舒漫紅腫的眼楮,如遭雷擊一般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緊張的問道。
看著她紅腫的眼楮,伸出手輕輕的撫模著她的眼楮,輕緩的動作帶著絲絲的顫抖,他這樣做是不是錯了?
故意讓他看到自己的傷口,故意讓她心疼自己,如果在乎,就不會無動于衷,可是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他卻後悔了。
他曾經說過,不會讓她哭的。
「秦先生,我請你出去。」舒漫冷厲的聲音帶著一絲強硬的顫抖,伸手直直的指向門口,冷冽的目光抗拒的看著他。
秦昊眼中無奈,順著她的手臂,一抹猩紅的印記印在眼中,眉頭一蹙,猛地拉過她的手,低吼道,「這是什麼?」
「與你無關?」舒漫冷冷一笑,牙齒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用力的想要甩開他的桎梏,卻被他握的更緊。
與他無關?
秦昊身體一僵,臉上的表情百轉千回,看著她手上的牙印,沙啞的聲音透著濃濃的愧疚,停頓了好久好久,緩緩地抬起頭,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溫柔的替她攏好耳邊的發絲,「丫頭,我們和好吧。」
「和好?」舒漫冷笑幾聲,譏諷的笑出聲來,「當初是誰先松手的,現在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說和好?」
「丫頭,我……」秦昊心中一急,差點就要將心中的話說出口,卻及時的收住了話,臉上糾結著,掙扎著。
「你什麼你,你說啊!」
「你說啊,我看你有什麼見鬼的理由。」
「你給我說啊,你究竟有什麼理由不要我,不要我……」
……
舒漫雙眼猩紅,吼得撕心裂肺,尖銳刺耳的聲音似乎將這幾年的痛苦一並喊出,紅腫的眼楮看上去猙獰恐怖,蓬松凌亂的頭發隨著劇烈的抖動更加散亂,尖銳的目光盯著秦昊,帶著濃濃的恨意,這一刻,她徹底的瘋狂,鑽心蝕骨的疼痛席卷她的全身,剝皮拆骨的疼痛生生的折磨著她的神經。
咚咚咚——一聲聲悶響傳出,她的拳頭帶著恨意,傾盡一切的打在他的胸口上,一下一下,沒有絲毫的手軟。
秦昊眉頭緊蹙,胸口處傳來的疼痛絲毫及不上心中的蝕骨疼痛「丫頭……」
「你說啊,你倒是說啊,說啊!」
淚水斷線般的瘋狂涌出,淚水滴滴落在秦昊的心中,灼得他生生的發疼,此刻就像一個即將破碎的瓷女圭女圭,痛苦的蹙著眉,仰著頭,強忍住酸澀的眼眶,雙手緊緊的摟著她,她的淚水就像一支支利劍,在他的心口上撒下密密麻麻的傷口,「打吧打吧,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點,使勁打。」
「為什麼你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秦昊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只能緊緊的摟著她,強硬的將她攬在懷中,黝黑的瞳孔中充斥著掙扎,嘴唇抿成一條線,泛著微微的青白色。
偌大的房間內,只听得到舒漫哭喊的聲音,過了很久,她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手中的力道也放輕了,眼中的淚水依舊泛濫,累了般靠在他懷中,鼻涕眼淚全都蹭到他身上,只要一分鐘,一分鐘就好,讓她靠一靠。
「丫頭,對不起。」不管什麼借口都不能用來當作傷害你的理由,所以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這勝過千萬個理由。
「呵呵……」舒漫剛剛平靜下來的心頓時全副武裝,冷冷的笑聲中蔓延著無盡的苦澀,猛地掙開他的手臂,她等了這麼久,難道就是為了那句對不起?
「哈哈哈……」
對不起,這就是所有的答案。
「丫頭,你別這樣。」秦昊擔憂的看著舒漫癲狂的模樣,一種莫名的恐懼纏繞著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被她用力的揮開。
「不要叫我丫頭,你不配。」舒漫陰冷的笑了笑,然後優雅的擦干自己臉上的淚水,抬起頭,冷漠的口吻中在听不出一絲的波動,伸手指著門口的方向,「滾。」
「丫……」話還沒說完,門鎖轉動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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