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金碧輝煌的希爾頓酒店門口車來人往,一片繁華,奢侈迷離的吊燈將大堂照的如同中世紀歐洲的奢華宮殿。
秦昊面無表情的走進電梯,按下頂樓的按鈕,收回手放在褲兜里,電梯里,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安靜的听到他的呼吸聲,眉宇中帶著一絲冷然,薄唇緊抿,周圍散發著一股來自心底的寒氣,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電梯上升的數字,每上一層,眉頭就緊一分。
走出電梯,寬闊的走廊上鋪滿了低調華麗的地板,踩在地上不發出一點聲音,站在慕妍的門口,抬起手輕輕的敲了敲門,低頭站在那里,頎長的身子在這個空間中透著一股壓抑。
扣扣——
門很快被打開,慕妍巧笑嫣然,對于秦昊的出現沒有絲毫意外,她篤定了他今天晚上回來的。
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美艷的臉上帶著一抹嫵媚的笑容,浴袍包裹著玲瓏的身子,一股濃郁的沐浴露香味飄然而出。
「來了?」
「有話快說。」鼻尖傳來濃烈的香氣,秦昊的眉頭緊緊的攏在一起,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真不知道當年自己為什麼會被她無辜的外表打動而選擇了她。
「這麼急干什麼,進來。」慕妍嘴角一揚,說著就準備去拉他的手,卻被秦昊一把推開,看了她幾眼,不耐的踏步走了進去。
走廊的另一邊,孟少霆剛剛應酬完,準備到自己長包的總統套房里面換套衣服,卻沒想到居然讓他看到了這一幕。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剛進去的男人應該是秦昊,而那個女人……
眉頭微蹙,嘴角劃過一抹邪魅的笑,悠然的拿出手機,撥通了舒漫的電話。
「你在哪里?」
「在公司,怎麼?」
「沒事,掛了。」孟少霆嘴角的笑容更加明顯,詭異的看了看那扇緊閉著的門,里面的女人會是誰呢,他倒是有點興趣八卦一下。
秦昊走進去,屋子里面滿是屬于這個女人濃烈的香氣,讓他幾乎不能呼吸,走到窗前,嘩啦一聲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外面微熱的空氣進來,轉過身,雙手環胸,冷冷的睨著不遠處的女人。
慕妍無聲的笑了笑,曼妙的身子隨著她腳步的移動而晃動,轉身從桌上端起兩杯早就準備好的紅酒遞到秦昊面前。
秦昊沒有伸手去接,一副你有話快說的樣子,沒事就走人的態度。
「怎麼,怕我下毒?」慕妍挑挑眉,清脆的聲音有著一種特別的韻味,倒向是江南女子那種嬌聲細語的撒嬌,細長的柳眉帶著成熟女人的風情萬種,微仰著頭看著他。
「有話快說。」不耐煩的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仰頭喝下,瀟灑的將杯子仍在地上,眼中帶著層層的寒冰,習慣了陰暗場面的他身上滲著一股嗜血的陰狠。
「嘖嘖……」慕妍看著破碎的玻璃,玩味的搖了搖頭,「發脾氣容易長皺紋的。」
「你想干什麼?」秦昊沒有耐心和這個女人打啞謎,也沒那閑工夫和她在這里周旋,靠在牆壁上,娟狂的眸子隱隱閃著火焰,微醺的酒味從嘴巴里面散發出來一股香醇的紅酒味。
「我想干什麼?」慕妍挑眉,翻身優雅的坐在床上,輕呷了一口紅酒,嫣然一笑,「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慕妍,你是不是忘了我以前說的話嗎?」耐心盡失,這個女人,總是能讓人抓狂,如果可以,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撕下她虛偽的面具。
「no,no,no,」慕妍搖搖頭,放下手中的酒杯,並不懼怕,似乎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轉身從自己的包包里面拿出手機,低頭翻出了手機,點出一個畫面,扔給秦昊,詭異一笑,「你先看看這個。」
秦昊蹙眉,疑惑的接過手機。
「大哥——」
「大哥,這個女人不是人,不要相信她的話,啊——」
短暫的一段畫面快速的定格在男人驚恐的臉上,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屋子。
屋子回歸平靜,秦昊盯著手機,眼中醞釀著一股滔天的怒火,泛白的關節幾乎要將手機捏碎,猛地抬起頭,渾身都裹滿了血腥味,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
咻地抬起頭,利劍般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床上的女人,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
慕妍臉上的笑容僵掉,身子不自覺的朝床里面縮了縮,秦昊的狠她是見識過的,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啊……嗯……」下一秒,秦昊嘴角劃過一抹嗜血的陰鷙,猛地一把捏住她的脖子,不斷的收緊,在收緊,眼中殺意彌漫。
「說,你對他做了什麼?」畫面中的男子驚恐的表情不斷的浮現在眼前,手下的勁就越重,越狠。
窒息的恐懼讓慕妍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雙手緊緊的抱住秦昊的手掌,使勁的拉扯,不斷的掙扎著。
秦昊嘴角泛著嗜血的弧度,慕妍的力道對他來說根本毫無作用,牙關緊咬,緊繃的臉上帶著肆意的陰佞。
慕妍雙目圓睜,她害怕了,他是真的想要她死,她幾乎可以听到自己脖子斷裂的聲音,不斷的搖晃著腦袋。
「如果……我出……事了,你的……兄弟就……沒命了。」泛白的臉頰漸漸的失去了血色,面色如灰,幾乎從喉嚨里面擠出來的一句話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胸口劇烈起伏,肺部傳來生生的疼痛。
「我告訴你,想要你死,比掐死一只螞蟻還簡單。」秦昊似乎滿意了,陰狠的笑了笑,猶如一個嗜血的惡魔,眼中一片森冷,嫌惡一般的甩開手,丟垃圾一樣將她反手丟在床上。
「咳咳咳……咳咳……」連續不斷的咳嗽聲在屋子里面響起,半趴在床上不斷的咳著,雙手撫著自己的胸,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了,一張小臉通紅,淚眼迷蒙,狼狽至極。
幾分鐘之後,慕妍才緩過勁,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狼狽,支起身子,凌亂的發絲披散在臉上,雙眼通紅,卻透著一股妖冶的美,「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雖然早就知道他不會真的下毒手,可是剛剛那股窒息的感覺卻讓她畢生難忘,眼眸深處快速閃過一絲陰狠,仰著頭,媚態十足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知道的,有些事,不該做的,最好不做,最好掂量點。」秦昊彎下腰,狀似溫柔的挑開她臉上粘連的發絲,雙眼微眯,伏在她耳邊輕柔的說道。
溫柔的口吻,慕妍卻猛地打了一個寒顫,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嫌惡的皺了皺眉,站起身,開門,優雅的走了出去。
緊繃著一張臉從酒店里面出來,直接跳上自己的車揚長而去,孟少霆坐在自己的車上,臉上露出一抹別樣的深意,直到秦昊的車子消失不見了之後才悠悠的收回目光,仰著頭,看了看這幢高高的建築,嘴角的笑意更深。
剛剛他不小心查了一下那個房間的登記人,一不小心還看了看她的照片,沒想到居然是個女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女人就是那天在機場見到的女人,雖然那天只看到一個側臉,不過那足夠記住一個人了。
黝黑的瞳孔閃著異樣的光芒,幽深而綿長。
收回目光,落在手機上,相冊里,只有一張相片,那是無意中拍下她的側面,低著頭正在認真思考什麼,指月復溫柔的劃過畫面,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想著那天在頂樓上面兩人的吻,眼中的笑意更深。
直到一條短信發過來,他才收起剛剛的目光,點開一看,眼神咻地收緊,扔下手機,啟動車子消失在酒店門口。
……
接下來的半個月,舒漫的日子都是在報表賬單中度過的,好久沒有上班,整個人都懈怠了,沐雲手還沒好,也沒人能幫得到她,每天平均只睡三四個小時,她已經三天沒有回家睡覺了。
這半個月似乎所有人都很忙,除了偶爾的電話之外,她和祁銘揚都沒怎麼聯系,秦昊似乎消失了,沒有他的丁點消息。
秦沐雲成了最閑的人,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無聊的時候跑到公司消遣一下舒漫,安靜的時候,她臉上始終若有似無的帶著一抹憂傷,舒漫每每看到也是無能為力,有些事情,必須是要自己去解決的。
周五,舒漫依舊排滿了行程,早上開會,下午開會,晚上還要去見客戶,可是祁銘揚的一個電話打過來,就把她的計劃打亂了。
她很無奈,很想拒絕,可是拒絕的話還沒說出來,那邊已經掛斷電話了。
「你急沖沖的把我叫出來干什麼啊?」坐在他的車里,心中還念著今天晚上的飯局,眉頭皺成一座小山。
「別急,等會就知道了。」祁銘揚臉上劃過一模神秘莫測的高深笑意,伸出手握著她的手安撫著。
舒漫癟癟嘴,眉頭稍微舒展開了些,握著他的手,靜靜的靠在椅背上,舒緩的音樂輕柔的在車廂內流轉。
十幾分鐘之後,車子停在他的別墅門口。
下車後,祁銘揚紳士的繞過來替她開門,站在她面前,微微頷首,「閉上眼。」
舒漫蹙眉,嘴角一抽,「到底在搞什麼啊?」不過還是乖乖的閉上眼楮,任由祁銘揚將她牽著走。
祁銘揚看著她乖巧的模樣,微微淺笑,不知道從那里拿出一個小巧的遙控器,無聲的按了一下,一道卷簾門慢慢地從地上升起來,緩緩露出里面的場景。
看著里面的東西,祁銘揚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明顯,牽著她來到門前,從後面環住她的腰,下巴倚在她的肩膀上,「現在可以睜開眼了。」
這是——
看著眼前的車子,她再也忍不住驚訝的張開了嘴,反復看了幾眼之後似乎還是不敢確定,轉過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只見祁銘揚眼角含笑,點點頭。
「你什麼時候買的?」好半天,舒漫才慢慢的緩過神來,掙開他的懷抱跑到車子跟前不時的模模看看,愛不釋手的模樣,眼中的興奮不言而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喜歡嗎?」祁銘揚倚在車門上,看著她一臉滿足的笑容,他就覺得滿足了,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也沒送什麼東西給她,很多東西,她根本不缺,而且他對這些也不在意,現在,他正在慢慢的改變。
「嗯嗯,好喜歡,這不是車展上展出的吧?」連連點頭,看著車子就像看到了情人一樣綻放著火花,雖然外觀沒什麼變化,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了細微的不同。
「如果你也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的話,我覺得我會更喜歡。」祁銘揚雙手環胸看著這個興奮的女人,看著她這麼高興,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那輛車子想你也不會喜歡了,這是13年才會上市的新款,現在全世界都只有這一款。」
全世界只有一款?
舒漫被他感動了,他就因為她不喜歡那個男人而跑去專門定制了這輛車?
「很貴對吧?」從窗戶里面支出一個小腦袋,壓低的聲音多了幾分柔美,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嬌態。
看著她這個模樣,她真想狠狠地蹂躪一番,開懷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點點頭,狀似一本正經的說著,「是很貴,作為回禮,你覺得你應該送點什麼給我呢?」
舒漫嘴角一抽,就知道這個男人沒那麼好心,「你想要什麼呢?」
祁銘揚聳聳肩,繞過車身打開車門坐在副駕上,側著身子看著她,「以身相許怎樣?」
舒漫頓時無語,白了他一眼,難道她現在沒有以身相許嗎?
看著她的表情,祁銘揚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腦子里面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以前這個想法只是朦朧的出現過,並不明確,現在,或許,那樣也不錯……
「你笑什麼?」他笑的太奸詐了,被他這樣盯著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他聳聳肩,但笑不語,這個笑容讓舒漫心中更加的不安,只見他聳聳肩,轉移了話題,「要不要試試?」
見他適時的轉移了話題,她現在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試,點點頭,快速的啟動車子,緩緩地開出車庫,一到馬路上,她臉上就出現了一股興奮的神色,轉過頭對著祁銘揚魅惑一笑,「坐好了!」
祁銘揚還在回味著她的話,引擎發出一聲低吼,只覺得身子猛地超前一傾,車子猛地飛了出去,在寬闊的道路上,如同一道深藍色的颶風,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別墅的位置是在半山腰,每幢別墅之間相隔了很遠的距離,道路上基本上沒什麼車,暢通無阻的繞著盤山公路直直的沖上山頂。
祁銘揚第一次見識到她的車技,沒想到她居然這樣深藏不露,如果她是一個男人的話……但願他們之間不要是敵人。
站在山頂,舒漫似乎還在回味剛剛的速度,迎風而立,斜倚在車身上,閉著眼,一臉享受。
祁銘揚站在她身邊,側臉看著她,眼中劃過一抹流光,一瞬之後,順著風消失在空中,移動腳步,輕輕的走過來將舒漫擁在懷中,溫柔的在她耳邊說道,「漫,明天和我回家吧。」
「回家?」舒漫對這兩個字特別敏感,直覺上告訴她,這次他說回家不會這麼簡單,以前他也沒說過要帶她回家,莫名的就是排斥。
「你都帶我回去了,禮尚往來我是不是應該帶你回去啊?」祁銘揚玩味的說著,一把將她掙月兌的身子攬回來,抱著說話舒服一些。
「可是那是……」舒漫蹙眉,上次他帶他回去一大部分原因是為了氣她爸爸,可是現在……
「沒什麼可是的,明天周六,就這麼定了,不要想逃避。」他的話,不容她拒絕,嘴唇輕輕的磨蹭著她的臉頰。
舒漫蹙眉,想要拒絕,可是卻被他的食指嘟著嘴,斜眼,就看到他堅定的眼神,只好無奈的耷拉著肩,這件事,根本沒有轉圜的余地。
「今天去我那還是?」他們並沒有住在一起,想在一起的時候就在對方家過夜,舒漫說這樣能夠有足夠的空間,祁銘揚拗不過她只好同意了。
「我還是回自己那里。」她必須要好好的想一想,她承認她惶恐了,害怕了,她需要一個人靜靜的想一想。
「好吧,那明天下午我過來接你。」祁銘揚點點頭,他知道她現在需要時間去思考,他給她足夠的空間。
告別了祁銘揚,舒漫開著這輛新車,心中卻沒了之前的那抹興奮勁,回家,回家……
啊——她要瘋了,加下不自覺的加重力道,寬闊的馬路上,一輛藍色的車子疾馳而過,卷起一地塵埃。
這幾天,每天早上都不停的嘔吐,她還以為是吃壞了肚子,可是每次想要去醫院的時候又因為很多事情耽擱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要和他一起回家,心里緊張了,這天她的後半夜都是在浴室里度過的,趴在馬桶前,整個人都虛月兌了,知道最後吐出來的都是酸水才好受了一些。
後來實在撐不住了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睡,不知不覺久到下午了,鬧鐘四點鐘響的,被吵醒的那一瞬間,她恨不得將它砸了,昏昏沉沉的爬起來,洗了個澡,畫了一個精致的淡妝,將蒼白的臉色遮了過去,換上一條紫色長裙,不規則的裙擺正好遮了半截小腿,如玉的肌膚襯著修長勻稱的小腿,若隱若現更是引人遐想,頭發盤起來,後面幾縷發絲,干練中透著女人的嬌媚,照了照鏡子,覺得差不多了,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過來接她。
剛眯了一會,進入狀態的時候,祁銘揚就打開門走了進來,看著她靠在沙發上閉著眼假寐,快速的將她打量了一番,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慢慢的走了過去。
舒漫感覺到他的靠近,慢慢的睜開眼,整個身子還是有氣無力的,淡淡一笑,「來了?」
「很漂亮。」祁銘揚由衷的贊美道,彎下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閃過一抹邪笑,「讓我很想一口將你吃掉。」
「少貧,快走吧,不要遲到了。」舒漫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扶著沙發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怎麼了,不舒服?」看著舒漫緩慢的站起來,擔憂的一把將她扶住,舒漫搖搖頭,「沒事,可能是餓了,沒怎麼吃東西。」
「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坐在車上,祁銘揚還是不放心的問道,看著她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全然沒有昨天開車時候的激情。
「難道去你家還沒有東西給我吃?」舒漫瞪了他一眼。
祁銘揚啞然一笑,點點頭,「也是,回家再吃吧。」
「第一次見面不知道送什麼好,你看看這個給你媽媽怎樣?」舒漫這才滿意,轉身從包包里拿出一個精美的首飾盒,打開遞給祁銘揚。
看著里面的珍珠項鏈,顆顆都有他的大拇指頭那麼大,飽滿均勻,圓潤光滑的表面散發著溫潤的微紅光芒,一看就是珍珠中的極品,「這麼短的時間你上哪里弄這麼好的一串珠子?」
「不知道你媽媽會不會喜歡?」舒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蹙眉,再次從另外一個包裝袋里拿出一副棋盤,「這個你爸爸應該會喜歡吧?」
祁銘揚真的被她感動了,短短一個晚上,她居然幫他爸媽都準備了禮物,光是看著這一副玉棋盤他就知道他爸爸絕對會喜歡,這可是明朝時期的文物,用暖玉雕刻而成,冬暖夏涼,是玉中的上品,當初他爸爸想盡辦法想要拍下來,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自己身邊的小女人。
沒有注意祁銘揚臉上的表情,舒漫還徑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這是她名義上第一次見家長,那種忐忑的心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看著她憔悴的模樣,祁銘揚真的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帶她去見自己的父母,可是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在她額前落下一個深吻,「別擔心,沒事的。」
舒漫點點頭,「快開車吧。」
一路上,舒漫都處于半昏睡狀態,真沒想到她平時見壯的像頭牛,怎麼一見家長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幢巨大的別墅面前,佔地面積比之她家絲毫不差,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他家,坐在車里不自覺的多看了幾眼。
祁銘揚剛一下車,就有人過來和祁銘揚打招呼,「少爺,回來了,老爺夫人都在客廳。」
他點點頭,繞過車門替她打開車門扶她走了下來,眉宇間閃過擔憂,感覺她的手冰涼的沒有絲毫溫度,眼中閃過擔憂,「真的沒事?」
「沒事。」搖搖頭,強迫自己精神起來,挺直身子笑了笑。
「忠叔,這是我的女朋友舒漫,小漫,這是忠叔。」祁銘揚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對著管家介紹舒漫。
「舒小姐長得真漂亮。」忠叔看著兩人,站在一起真是登對,由衷的贊美道。
「謝謝忠叔。」舒漫大方的笑了笑,優雅而高貴。
「忠叔,我們就先進去了。」祁銘揚對著忠叔微微一笑,舒漫也對著他友好的笑了笑。
祁銘揚摟著她的腰,考慮到她不舒服,他的步子很慢,忠叔在後面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腳步,眼中劃過一抹欣慰的笑,少爺身邊終于有個合適的女孩子了。
舒漫強打起精神,挺直了身子隨著他的腳步走進去,心中忐忑,都沒有心情多去觀察他家外面的布置。
一進門,舒漫就清晰的感受到了兩道目光朝自己射過來,精準不失偏差,讓她身子咻地僵住,心跳莫名的加快,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讓她如坐針氈,面上始終帶著一抹淺笑,順著兩道視線望了過去。
歐式風格的客廳,布置得奢侈而華麗,卻又不失品位,米白色瓖著金色的鍍金,上面坐著一對中年男女,男子一臉溫和的看著自己,而女子則面無表情,畫著淡妝的臉上還風韻猶存,標準的瓜子臉雖然有些發福,可是這並不影響她是一個美人,如果那雙眸子柔和一點,臉上的表情舒緩一點,她絕對不會這麼緊張的。
當然,這都是如果。
「爸,媽。」祁銘揚感覺到屋子里面的氣氛有點不對,牽著舒漫的手走到他們面前,「這是我女朋友舒漫。」刻意女朋友三個字加重了力道,面上扯出一抹淺笑。
「我看見了。」祁母微微挑眉,一出口就帶著尖銳,不屑的語氣不帶一點情感,冷冷的瞥了眼她,舒漫臉上的笑容僵在那里,還是祁父對她微微一笑才化解了她的尷尬。
祁銘揚蹙眉,對母親這樣的態度很不滿意,剛要說話就被舒漫不著痕跡的拉了拉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點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
舒漫抿嘴一笑,雖然心中不喜歡這個女人,可是還是要為了祁銘揚忍,對著祁母燦爛的笑著,將手中的盒子遞給她。
「伯母,第一次見面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希望您喜歡,」
祁母瞪了舒漫一眼,沒好氣的一把將盒子抓了過去,打開盒子一看,眼中散發出一股來自女人的驚艷,臉上的表情卻依舊不好看,合上盒子沒好氣的掃了他們一眼,「我去廚房看看飯做好了沒?」
舒漫看著祁母拿著盒子走進了廚房,無奈的癟癟嘴,這種感覺比和一個難纏的客戶談成了一筆生意還難,見祁母已經走進廚房了,舒漫這才慢慢的從另外一個紙袋子里面將包裝好了的棋盤遞給祁父,「伯父,希望您喜歡。」
祁父一直在觀察她,心中已經有了定位,站起身,微笑著接了過去,祁銘揚站在一旁的笑著對著自己的父親說,「爸,你打開看看,保證你滿意。」
「真的?」祁父挑眉,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明顯帶著一抹不相信,卻還是慢慢的打開盒子。
舒漫和祁銘揚相視一望,祁銘揚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擔心,果然,在盒子打開的一瞬間,只見祁父臉上綻放出一抹激動,抬起頭看著舒漫,「這個你是從哪里來的?」
「這是我爸爸以前在一個拍賣會上拍下來的。」
舒漫淺笑,總算松了一口氣。
一場面試總算是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吃飯。
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桌子的菜,舒漫胃里突然抽搐了一下,久久不動筷子,祁母看著她嫌惡的表情,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陰郁。
「听說你以前喜歡在逛夜場?」坐在舒漫的斜前方,面色不善的看著舒漫。
「媽,你在說什麼……」祁銘揚眉頭一蹙,沒好氣的看著母親,放在飯桌下的手緊緊的握住舒漫的手。
「是的。」舒漫面無異色,強忍住胃里的不適,平靜的目光落在祁母臉上,美麗的臉上本就帶著一種清冷的氣質,只是此刻她更冷了。
祁母看著舒漫的模樣,表情一僵,「那你就是有過很多男朋友?」
「現在只有揚一個。」舒漫雙眼微眯,女人果然都是難纏的角色,特別是這些養尊處優的貴太太,以前只是在小說上或者是電視上看到過這種尖銳的女人,沒想到現在就被自己踫到了。
祁銘揚看著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無奈的眼神落在父親身上,怎奈自己的父親也是聳聳肩,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模樣。
「什麼叫現在?」祁母一听舒漫這個冷硬的態度,在家里一般人都不敢忤逆她,沒想到這個女人才進來就不把她放在眼里,這以後進門了還得了。
「媽,你少說兩句行嗎?」祁銘揚實在受不了母親的態度,當下皺著眉無奈的說著。
「這就是你找的女人?」祁母見祁銘揚插話了,對著他就一陣吼,「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在外面和男人糾纏不清,你怎麼這麼傻啊,你人好,她就纏上你了,這樣的女人值得你帶她回來?」
「伯母,看在揚的份上我還是尊您一聲伯母,但是請你不要把我給你的最後一點尊重都抹掉,我舒漫從來不會去糾纏一個男人,不要以為是我高攀了揚,或是你們祁家,不就是有錢嘛,我舒漫不缺,也看不上。」
舒漫臉色一冷,眉頭緊蹙,她這些話字字句句都如針扎在她的心中,只覺得心中有團火,就要噴出來了,只覺得胃里抽搐的越來越厲害,慢慢的站直身子,咬緊牙關說出這一段話,蒼白的嘴唇微微喘著粗氣,不著痕跡的捂著自己的肚子。
一番話下來,祁母早就目瞪口呆了,她做夢都沒想到舒漫居然這樣的言辭犀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傻傻的站在那里。
看著祁母呆滯的表情,舒漫悠然的轉了轉身,對著祁父淡淡一笑,「伯父,我有點不舒服,我就先走了,希望你見諒。」
說完,不顧祁銘揚的阻止,執意快步走了出去,她再不出去,她怕她忍不住吐在飯桌上。
祁銘揚為難的看著自己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鬧得這麼僵,看著舒漫沖出去,他幾乎下意識的就要跟著跑出去。
「你給我站住。」祁母看著他準備去追那個女人,這才反應過來,冷冷的吼道。
「媽,我帶她回來不是讓你奚落的,還有,她從來沒有糾纏過我,是你的好兒子糾纏的她,如果我們之間因為你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祁銘揚臉色一冷,目光冷然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轉過頭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爸,我覺得有時候你還是應該多管管你的女人。」
冷哼一聲,俊朗非常的臉上一片陰郁,轉身快速追了出去。
祁母氣的站在原地全身不停的顫抖,一雙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你……你有本事出去了就不要回這個家……」
「你消停一下不可以嗎?」祁父眉頭緊蹙,好好的一頓飯被弄成這個樣子,也沒了吃飯的興致,放下筷子,一句話說的不溫不火,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厭倦。
「我消停一下?」祁母語氣陡然間轉變,尖銳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飯廳,「你倒是說說這個女人哪里好,一個交際花就想嫁入我們祁家?你讓我們祁家以後的臉往哪里隔?」
「那你呢?」祁父淡淡的抬起頭,成熟的臉上雖然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可是那股淡雅和薄寒卻讓人從心底里面發顫。
不得不說這兩父子在某些程度上確實很像,就連生氣時候的語氣動作,甚至表情都一樣,說完之後,優雅的站起身,不看她一眼轉身上樓。
祁母嘴唇抖動,目送著他的背影,渾身隱隱顫抖,蔓延難以置信,幾十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說當年的事情,一雙眸子里面閃動著隱隱的淚光,雙手緊握,他這是在怪她嗎?
祁銘揚追出的時候,門口早已沒了舒漫的身影,邁開長腿奔向大門,一雙眸子里面滿是焦急,她今天不舒服,站在大門口,看著門衛,連忙停住腳步,「你看到舒小姐出去了嗎?」
「看到了,往那邊走了。」舒漫來祁家的事情,整個祁家都知道,門衛點點頭,指了指左邊的方向。
祁銘揚看了那個方向,點點致謝,快速的往他說的方向跑了出去。
話說舒漫忍著胃里面的抽搐,快速的離開祁家之後,由于這里是高檔別墅區,一般出租車是進不來的,她只好步行往外走。
一路上,祁母那些話不斷的在她耳邊重復,心中涌上一抹苦澀,看來自己的擔心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唔……」胃抽搐越來越厲害,踉蹌疾步走到一棵樹邊,伸手扶著樹干,那股惡心的感覺瞬間襲上來,彎著腰大吐特吐了起來。
「唔……」
一天沒吃東西,肚子里面早就空空如也,吐出來的也是一些胃液,好半天才微微好受一點,整個人虛月兌一般的靠在樹干上,一張小臉蒼白得近乎透明,閉著眼捂著肚子不斷的喘息。
幸好現在是傍晚了,太陽已經下山了,如果是正午,那個時候的溫度灼熱,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暈死在這里。
孟少霆今天接到命令,必須回家吃飯,所以辦完手中的工作就開車回家,孟家別墅和祁家別墅相隔不遠,在祁家前面,所以他回來的時候必須要經過祁家。
漫不經心的開著車,目光突然瞥到路邊站著一個女子,靜靜的靠在那里,頭仰著,嘴唇緊閉,雙眉緊蹙。
瞳孔微縮,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她怎麼會在這里,看她的樣子好像很難受。
不過須臾,他就明白了,肯定是他帶她回家了,可是既然回家了,為什麼她會一個人站在路邊呢?
腦子里面有太多的疑問,不過他來不及思考這麼多,快速的將車停靠在她的面前,走下車,焦急的問道,「怎麼了?」
听到熟悉的聲音,慢慢的睜開眼,看清眼前高大的人影之後,心中的不安似乎瞬間消失,一股頭重腳輕的感覺瞬間襲來,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一黑,身子就軟了下去。
孟少霆見狀,立馬伸出手臂將她扶在懷中,擔憂的看著她,此刻的她臉色蒼白的近乎一張透明的白紙,嘴唇卡白,怎麼半個月不見,她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來不及思考太多,將她放上車,調轉車頭直接往醫院急駛而去。
祁銘揚跑出來的時候,孟少霆的車尾剛剛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所以他沒有看到舒漫,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別墅區的出口也沒找到她,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心中不斷的放大,讓他坐立不安。
「我麻煩你下次要發表你的觀點的時候請你看看對象,有些人不是你隨便可以說的。」他的女人他自己都舍不得說,雖然說她的人是他的母親,可是這也不是他允許的,他真後悔,如果之前他沒有猶豫跟她一起走了的話,現在就不會找不到她了。
祁母一臉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第一次看到他發火,只是因為她說了那女人幾句,心中更是氣憤,口氣咄咄逼人,「我是你媽,難道說幾句的權利都沒有了嗎,還有,那個女人想進我們祁家的門,門都沒有。」
祁銘揚冷冷一笑,媽又怎樣,你從來關心的只有你自己,不過這些話祁銘揚並沒有說出來,只是深深的看了自己母親一眼,漠然的眼神冰冷的如同看待一個陌生人一般。
然後在祁母呆愣的表情中決然而去。
直到門被摔出一聲巨響,祁母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路上的男人怪她,剛剛離開的男人也怪她,為什麼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也怪她,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頹然的跌坐在沙發上,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留下,偌大的客廳里面,听得到她隱隱的啜泣聲。
祁銘揚一路 車來到舒漫的家,迫不及待的打開門,安靜的屋子里面只听得到自己的腳步聲,將所有屋子都找遍了,還是沒有她的身影,跌坐在沙發上,心就像漏了一個洞,冷風呼呼的灌進來,讓他全身冰冷,昏暗的房間如同一個巨大的怪獸將他無聲的包裹起來。
漫,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