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腳印兒。」
一聲大吼,嚇得姝芹爬倒在地,就想跳進海里,她只會踩水,還不太會游泳。
「媽的,昨晚他們爽翻了天,把那小表子操得都翻白眼了,沒想到她還有力氣逃跑。」
「靠,等咱們逮到人先爽上一爽再扔回去。反正也是個多余的麻煩,干死了事。」
下流的咭笑聲,隨著沙沙的打草聲,越來越近。
姝芹深吸口氣,把身子沒進了水里,眼角的一顆水珠融進澀咸的大海中。
兩個小嘍沖出草叢跳上水泥岸,四下張望,卻空無一人,正商量著要看看水里的情況時,後方傳來一聲大喝。
「找到了,人在這兒。」
布話機里傳來回倉庫的命令,兩人有些不甘,卻不敢怠慢,立即跑了回去。
姝芹松了口氣,這時海岸線上刷來一道鮮亮的光芒,太陽升起,暮色盡褪,她一轉頭就看到不遠處栓著一只小船。當她爬上船時,一道尖銳的孩童啼哭聲從倉庫里傳來,不能回頭,她咬咬牙在心頭默默祈禱,用力劃槳。
……
「該死的小鬼,我看你往哪跑!」
油仔尖細陰刻的聲音從後方響起,女圭女圭在一堆瓦楞紙盒里爬行穿梭,努力爭取著時間,將搜索的人往姝芹逃離的反方向引。
砰砰兩聲,頭頂飛過大紙箱,眼見前方無路,它左右探看,一下躲進一個大箱子里,從縫口看到人影閃過,又鑽出來往回爬。就在這紙箱堆里,油仔和麻仔被女圭女圭耍得團團轉,半晌也沒把人逮到。
「蠢禍,連個嬰兒都搞不定。把箱子給我燒了,我就不信燒它不出來。」肥標看到這情形,氣得夠嗆。
「標哥,不行。必須讓小鬼活著才能誘到韓希宸,否則……」
鬼面附在肥標耳邊說了兩句,鬼佬已經叫了人來,很快將箱子清除掉,女圭女圭終于無路可躲。
「哈哈哈,老子看你還能往哪兒鑽,小兔崽子!」
被逼到角落里的女圭女圭,驚恐地看著尖嘴猴腮的油仔一臉惡笑,探身來抓它,當那兩只惡心的大手抱住它灰塵滿布的身子,它尖叫一聲,雙手用力打向兩只大手。
「啊——」
油仔慘叫一聲松開了手,就看兩手背上扎著兩顆大鐵釘,氣得一腳踢向地上剛翻身要爬走的女圭女圭。
「住手!」
鬼面及時出手擋住了油仔這一腳,否則小女圭女圭要挨上這憤怒的一腳,莫說骨頭非斷上幾根不可,小命八成不保。
「一群廢物!」
油仔和麻哥各自挨了自家老大兩大巴掌,拿了槍出門站崗,錯過鬼面懷里的小女圭女圭時,眼底迸出陰冷的光芒。
「小鬼,咱走著瞧!」
「呸呸,嚕——」女圭女圭不甘示弱地朝兩人做鬼臉,噘嘴吐口水。
鬼面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口氣好笑道,「小家伙,你膽子倒被韓希宸養得夠大啊!」
女圭女圭一把打開下巴上的大手,狠狠瞪著鬼面男人,有些詫異,這人似乎前後救了它幾次,雖然是為了引誘韓希宸,可總透著幾分古怪。
鬼佬安排好人手,問鬼面,「小丫頭劃船跑了,我正派人去追。」
鬼面揚了揚眉,卻道,「不用管那丫頭,等她找到人過來,我們已經得手了。別浪費人手,讓他們各就各位。只要咱們手上有這小女圭女圭,不怕韓希宸不就範。拿到貨就走。」
鬼佬還在猶豫,肥標已經同意,把人叫了回來。
女圭女圭又被關進了鐵籠子里,糟糕的是送籠子來的是那個麻哥,那陰冷的眼神讓它打了個寒顫。
「給老子小心點,再出錯,就 了你們倆。」
「老大,您放心,小的這次絕對把細!」
油仔勾著頭接過了籠子,跟麻仔對看一眼,大步往倉門走去。走過幾步,麻仔立即將籠子一翻,女圭女圭頭朝下栽倒,一股針刺般的疼從頭臉肩背傳來,可它只是嗚咽兩聲,再沒勁兒叫喚,先前一番大折騰,它已經沒力了。
「臭小鬼,我讓你扎人!」油仔對著籠子,一臉得意的惡笑。
原來他們故意在鐵籠子上纏了倒刺,也就圖釘的長短,不致命,但扎在女圭女圭細女敕的肉里,幾個翻轉後,女圭女圭一身一臉都扎滿了小血洞,真正觸目驚心。
「油仔,玩夠了,快拿來。」
這時,他們爬上一座鐵梯,麻哥拖來一個吊鉤,油仔意猶未盡地將籠子交了出去。
渾身小血洞的女圭女圭,奄奄一息,卻瞪圓了大眼看著兩個男人,倔將得讓人心顫。
麻哥狠抽了口煙,唇角一裂,將未熄的煙頭子一下戳在女圭女圭抓著鐵籠的小手背上。
「啊嗚……」
身上的疼痛和寒冷,讓它的感應都遲鈍了,當煙頭湯著皮膚發出茲茲的聲音幾秒後,它才低叫一聲,縮回小手,眼底的淚花滾了一滾再沒有掉下來。
它發現自己越是痛苦難過害怕恐懼,折磨它的人越是興奮激動。它的眼淚和哭叫,根本喚不起這群流氓半分惻陷之心,所以它再也不浪費自己的力氣了。
油仔一看麻哥這手就樂了,當即點了一堆煙頭子來戳女圭女圭,但小女圭女圭只瞪著兩人,收縮著身子,不再哭叫。
下方鬼佬一聲吼,兩人急忙將籠子掛上鉤子,離開了。
它的下方是一口巨大的鍋,鍋里白糊糊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麼,但陣陣酸澀味飄上來,猜測應該是私人紙場自己熬制的老式漿糊。這麼大一鍋,要是它連著籠子掉進去,一沒頭,必死無疑。
可是就算不掉進去被漿糊淹死,連日來的擔驚受怕,身受重創已達極限,現在身子又冷又痛,眼楮發黑,呼吸越來越困難……
真奇怪,這些流氓明明說它是韓希宸的一顆棋子,那他怎麼會為了一顆棋子,明知是陷井還來送死?
好冷,好痛……不行了……
爸爸……光頭……笨虎……阿細……桂姐……
韓希宸,你會來嗎?
……
「他來了!」
一聲大叫從倉庫大門外傳來。
已經昏昏欲睡的女圭女圭霍然睜眼,探頭看向大門口,沒看到來人,卻見到大門頂上懸著兩個大鐵筒,里面黑森森的水波蕩漾,不知道是什麼,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很快,一抹長長的人影,從門外投入。
那不急不紊的腳步,沉穩有力,明明已經確定來的只有這一人,眾人仍然緊張得摒緊呼吸,端槍的手都濕透。
隨著那人影愈發接近,還傳來輪子似的咕嚕聲,它看到他身後還拉著一輛拖車,上面碼著一米來高的箱子。
它听到埋伏在鐵梯上的人低聲說出,「嘿,是那批貨。」
什麼貨?
男人突然停在大門前,揚聲道,「鬼叔,標叔,我人來了,貨在這里。讓我看看孩子,否則我立馬就燒了貨!」
下方的鬼佬打了個手式,埋伏在鐵梯上的麻哥立即按下手中按扭,隨著機器的運轉聲響起,女圭女圭所在的鐵籠開始緩緩下降。
「孩子在這!」
韓希宸朝聲源處看去,一個四方大的鐵籠緩緩降下,女圭女圭小手抓著鐵欄,隔著五十多米的距離,亦能清晰看到那雙水霧霧的大眼楮里的惶恐,它還在向他揮動小手,咿呀地叫著什麼,只是听不清。
他心頭一陣激動,會叫會動,那就代表著它的性命無虞。
幾日來夜不成眠的擔憂終于放下,他大步跨進了倉庫大門。
誰知頭頂傳來咯啦一聲,他立即退後躲避,還是被上面傾下的兩大筒液體,淋濕了大半個身子。濃重的氣味,只要一嗅就知道——是汽油!
「別……進來……」
這時,他才突然明白剛才女圭女圭揮舞的手式,是想提醒他上面有東西,發出的叫聲,是叫他不要進門。
「韓希宸,你不想要孩子了嗎?再不進來,小寶貝就要長眠在大米鍋里咯!」
肥標揚聲引誘,在他的示意下,麻哥又按下了按鈕,女圭女圭又緩緩下降,還有不足五米。
韓希宸一咬牙,將掉在一邊的打火機又撿了回來,拉著車走進了倉庫。
他就不信為了殺他,他們舍得搭上這百億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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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你們不要罵我狠心,這些心疼的情節,新聞里常有報啊常有報,不是俺臆造滴!這本就是人性里的「惡」,社會上的這種人渣太多了,而且還都是普通人,也不是什麼黑社會。筒子們要強大起來,像我們優寶一樣在困境中求生存,戰勝心理恐懼,冷靜對敵!吼吼!——秋秋向所有依然支持秋秋滴親們致敬,謝謝大家支持。不管怎麼樣,秋會照故事早就策劃好的方向發展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