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無星無月,冷風帶著濃烈的海腥味扒著破鐵窗呼嘯嘶鳴。
一片昏黃的燈影下,男人們飽食婬欲,四仰八叉地倒在彈簧床上睡得人世不知。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煙酒臭,和罪孽的**氣息。
在燈影外的黑暗一角,一雙布滿血絲瞠得老大的大眼楮,將這一切糜爛骯髒深刻入心。
突然,旁邊傳來細碎的窸簌聲,它朝聲源看去,瞳仁劇烈收縮。便見一雙染滿塵灰的血手,拿著一把鑰匙,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鎖,將鐵籠子的門打開。
它迅速爬到手的主人身邊,昏暗的光線里,觸目所及之處,處處驚心動魄,它嚇得張開小嘴卻發不出半聲,視野又模糊一片。
「小乖乖,快……逃……」姝芹揩去小女圭女圭臉上的淚水,指指距離他們十幾米遠的牆角。
小女圭女圭卻抱住那只手,一邊拉扯一邊搖頭,姝芹明白它的意思卻只能搖頭,她能偷來鑰匙放它出籠已是極限了。
「我,不行……我跑不動……」
誰知那小臉一皺,放下姝芹的手就要爬回籠子,姝芹急了一咬牙拉住小女圭女圭的衣角,投去一個妥協的眼神。女圭女圭這才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姝芹不禁詫異,她真的沒想到一個才一歲的寶寶會有如此豐富的情感和聰明的反應。
「小乖,你要干什麼?」
當姝芹努力往洞口爬時,小女圭女圭卻月兌下了身上的衣服,塞進了籠子里,還用手掏了掏,遠看還真似個人形。姝芹心頭大驚,卻不敢出聲,女圭女圭朝她打了一個「快走」的手式,就光著小身子爬向了那群男人。
女圭女圭扭過頭的那一瞬,姝芹清晰地看到那雙大眼楮里滿布的憤怒、悔恨,刻骨的殺意,一點兒也不像才滿周歲的孩子,更像是一個成年人。
女圭女圭瞅準了幾把手槍,由于男人們認為嬰兒和被搞得半死的女孩根本毫無威脅性,將槍卸下隨便扔在了一邊。女圭女圭輕松地拿到了槍,赤紅的大眼里,迸出森冷的狠色。
這一剎,它的腦子里清晰地浮顯出韓希宸教它如何在槍上做手腳的畫面。
雖然它更希望直接用桌上那把沖鋒槍,將這群混蛋送進地獄十八層,可當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來,它根本抗不住槍械強大的後坐力,當初韓希宸之所以將槍口往自己身上拉,也都是為了消除對它的沖擊力。二來,它當下的體力支撐不了太瘋狂的行動。
眼下它只有一只手可用,能做手腳的地方有限,但只要它想,還有牙有腳,就一定要讓這些可惡的流氓吃回苦頭。
姝芹快爬到洞口時,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真有力氣,回頭卻看到女圭女圭正埋著腦袋咬什麼東西,心頭大驚又猶豫著要不要回去。
然而女圭女圭卻回頭又朝她打了個「快走」的姿勢,放下一把槍,啃了幾口桌上的剩面包,又爬向另一把槍。
姝芹真正感覺到女圭女圭的固執堅持,她朝洞外一望,意外地看到遠處一座醒目的建築物——九廣鐵路鐘樓,金色的樓體其實在周圍諸多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里並不起眼,她近兩年都在鐘樓後的文化中心學鋼琴,對這個建築十分熟悉。
剎時間,她心頭的求生欲無限膨脹,因為她家就在那附近。她一定要盡快通知大人們,讓大家來救小乖。一定能行!
當姝芹爬出倉庫,掩上洞口時,遠處鐘聲響起,敲響了五下。
恰時一聲大喝響起,嚇得她一咬牙竟然站了起來,沖進了蘆草堆里,朝著鐘樓方向跑去。
「糟糕,那小表子跑了!」
外面值守的小弟進門換班休息,發現角落里的女孩不見,立即叫醒了所有人。
「小鬼呢?!」肥標大吼。
眾人朝籠子那一看,油仔提著褲子跑過去,看到鎖還牢牢掛在門上,里面的那團衣服也在,忙叫,「在,還在里面。媽的,老子的鑰匙還掛胸口上,這小東西就是插翅也難……」
他一模胸口,鑰匙不見了。而伸手剛把籠子提起來,那團衣服就在眾人眼光中塌了下去,滿面油光唰啦一下全白了。
「大……大哥,這……」
「他媽的,叫你們看個嬰兒都看不住,沒用的廢物!」
肥標氣得拿起桌上的槍就戳上了油仔的腦門兒,油仔嚇得撲通跪落地,抱著肥標大腿哭叫求饒。
恰時鬼面出現,止住了肥標的沖動,說,「我已經把碟片送出去了,限韓希宸兩個小時之內,帶著那批貨來交換人質。那兩小鬼就是逃,兩個小時也不可能聯系上外界,所以……」
鬼佬看了看鐵籠子和四周的情況,很快發現了那個狗洞,「那個小丫頭被你們搞成那樣,又帶個孩子,肯定跑不遠。血還沒干,立即出去搜!」
這時,姝芹剛跑到岸邊,眼下光禿禿一片水泥地無法掩藏,後方追來的人聲迅速迫近,心頭一跳︰竟然這麼快就被他們發現了!
……
與此同時,天剛蒙蒙亮,黑龍組總部,一個小弟火急火燎地沖進後堂大宅。
「光碟!」
眾人看著那張遞上來的碟片,宿日無休的臉色,更加陰沉。
韓希宸接過碟片,森紅的眼底閃過明顯的怒色和焦急,轉手交給了阿豹。
阿豹瞬間感覺肩頭沉甸甸地似壓著所有人的擔憂,將碟片送進卡槽時,竟然有了絲猶豫。其實不用看就知道這里面一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卻不得不看。
「啊啊啊,嗚哇……爸爸……神……神……」
屏幕一閃,立即傳出一聲女乃氣的尖叫,小女圭女圭痛哭流涕的模樣霍然沖進眼簾,漂亮可愛的五官完全扭曲,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揪兩下的嬌膚女敕臉紅腫紫漲得不像話。
這一幕,已經讓桂姐捂嘴差點哭出來,立即被阿細拉開了。
下一刻,女圭女圭的小手被死死按在桌上,一把雪亮的尖刀靠在小小的ど指上,根本沒有多余的猶豫,刀尖朝下一斬!
「啊——」
揪心的啼哭聲幾乎刺破耳膜。
剎那間,所有人都不忍地轉過了眼光,憤怒地握緊了拳頭。
生切手指啊,就是成年人都會痛昏過去,更別提一個剛滿周歲的小寶寶。這群可惡的綁匪,太令人發指了!
韓希宸一動不動地看著屏幕,黑眸已經收縮成針尖,眉間緊蹙,腳邊落下一滴兩滴森紅的液體,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殺氣,冰冷懾人。
鈴——桌上仿古的轉盤電話驟然響起。
所有人都看著韓希宸俊容無波地拿起電話,似乎每一秒都走得艱澀無比,黑眸中殺氣氤氳起伏,放下電話時,他倏然轉身就朝大門外走去。
「韓哥?」
「誰都不準跟來,這是命令!」
「韓哥,你不能一個人去啊!這根本就是個陷井,鬼佬和肥標的目標就是想殺了你。你一個人去就是送……」
砰地一聲槍響,驚得四下林苑鳥雀亂飛。
韓希宸的槍口對著大宅里追出來的眾人,滿臉的狠絕之色毫不為眾人的擔憂動搖,此刻他的心里只有那個嘶聲嗷哭著叫「神」的小女圭女圭。
「阿豹,把他們那批港口落下的貨全部搬上我的車,誰敢跟上來,我就斃了誰!」
狠戾的眼光刮過所有人,眾人都明白,這個男人決定的事,任何人都動搖不了。
山道上,黑色卡宴載著價值百億的毒一品,很快消失在眾人眼中。
電話里的聲音似乎早就料定他毫不遲疑地答應單獨赴約。
「……韓老大,寶寶雖然止了血,可是你知道這孩子是個早產兒,又是嬌滴滴的女女圭女圭,經不起折騰。要想它平安歸來,就別耍花招,乖乖照著我們的話做……听說歐洲很多貴族太太們為了永保青春,最喜歡移植嬰兒皮膚……」
它叫他「神」,神應該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他配嗎!若不是因為他,它怎麼會陷入這種可怕的境地,它才一歲零六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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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別怕,咱們韓爸爸出場救寶寶了,強烈呼吁鮮花美鑽賞錢鼓勵喲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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