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蘇淺安靜的抬頭看著窗外流瀉而下的破碎雨簾。
手傷已經漸漸愈合,只是關節不怎麼靈活,醫生說要恢復以前那樣運用自如是不可能了。
听見診斷時她很心酸,卻仍是忍住眼淚倔強的央求黎裔風︰「不要告訴我家的人。」
黎裔風答應了她,隔日便飛了英國出差,他太聰明,知道她需要時間來治愈的,不止是手傷。
蘇淺想,就這樣結束一切吧,不再和葉凌殤有任何的牽扯。
可是終歸老天還是連這點要求都不肯答應她,那一天,兩個警察來到她的病房——
「請問是蘇小姐嗎?」其中一個警察掏出證件,「我們懷疑你跟一綜故意傷人案有關,你有權保持沉默……」
警察術語念了出來,蘇淺簡直被問蒙了,「什麼?」
許是見慣了這副表情,警察公事公辦道「再確認一下,你的姓名是蘇淺嗎?」
「我……是。」
「那好,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手里捏著手銬,「請你配合一下,我們有規定嫌犯也要上手銬。」
嫌犯?!病床上的蘇淺卻如遭雷劈,根本听不進他們說些什麼。
手腕被抓起,冰涼的手銬已經戴了上去。
此時的她,狼狽透頂,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了。
「等等,」一個低啞的聲音,自門口傳來,蘇淺猛地抬頭,看到的是葉凌殤略微蒼白的臉。
警察顯然是認識他,「情況是這樣,葉先生,你女朋友的那件案子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蘇小姐那件案子的確不是意外,」警察看了一眼蘇淺,淡淡說道,「是有人蓄意而為。」
宛若一把尖刀抵上喉嚨,葉凌殤困惑的眼眸帶上冰冷︰「什麼蓄意而為?」
「我們在事發現場找到了些障礙物,應該是有人刻意放在那的,需要帶人回去確認調查一下。」
房間里一片沉默。
半晌,葉凌殤抬眸,啞聲問道「所以,你們是說那些障礙物是她放的?」他本來還可以當蘇淺是一時糊涂,卻原來竟然是她蓄謀已久的。
葉凌殤蒼白著臉色,眸子里一片陰鷙懾人,用世界最狠絕的語氣對著她說︰「蘇淺,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就算死,我也不會跟分開。」
——蘇淺,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就算死,我也不會跟分開。
這是那天她進警局之前,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而自始至終,蘇淺一句都沒有解釋反駁。只是隔了許久,她抬起頭,深深望了葉凌殤幾眼,恍惚地笑了笑,低聲呢喃︰「我以前跟你承諾說永遠不會離開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那麼,可以把我的心……還給我了吧?」
那語氣平淡似水。
那眼底的寒冰越結越深,漸漸覆住了前塵往事,再映不進某個人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