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五皇子來給您請安了。」空蕩蕩的宮殿內響起麼麼蒼老的聲音,躺在貴妃椅上的美婦人緩緩睜開雙眼,她有一雙很美很媚的眼楮,卻染上了歲月的痕跡,眉眼間更是帶了份憔悴。
「傳。」此人正是圭朝的正宮皇後,四、五兩位皇子的親生母親。
在外等候的五皇子聞聲快步走入,見到母親後,連日來籠罩心間的猶豫和苦悶似是都減輕了許多。
「兒臣見過母後,母後安康。」五皇子行了個家禮,皇後娘娘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召喚道︰「凌兒,過來給母後瞧瞧。」
五皇子笑著走了過去,坐在貴妃椅上皇後的身邊,皇後伸出手去模模兒子的臉,有些心疼的說道︰「凌兒瘦了,是不是最近太辛苦?」
言罷,皇後高聲喚來貼身的婢女傳些可口的小點心,然後拉著兒子的手噓寒問暖。皇後嫁入天家近三十載,共育有三子,大皇子王釋英、四皇子王釋寧和五皇子王釋凌。大皇子剛愎自用、心狠手辣,為了早日登基甚至連親生父親都毒害,傷透了母親的心;四皇子是最有出息的一位皇子,自小就孝順懂事,很讓人舒心。
而皇後最疼愛的,卻是這個自幼離宮學武的小兒子,也許是從小便離開了家,皇後對王釋凌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歉疚,在五皇子學成回宮後,皇後對其更是倍加寵愛,仿佛是要補償那份遲到多年的母愛。
當初,她的三個兒子同時看上了劉楚喬,皇後在心里是偏向五皇子的,也一心想要找機會求皇上指婚。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劉楚喬跟四皇子情投意合,先行定了終身,雖說從最近的種種傳言中看來劉楚喬似乎跟五皇子才是真的傾心相戀,但無奈聖旨已下,正所謂「君無戲言」,這皇上指下的婚事不到迫不得已是改不得的。
「母後,兒臣已經長大了,母後不必事事操心,還要多愛惜自己的身子才是。」王釋凌見母親像對待小孩子一般對待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卻著實溫暖。
「你就是娶了王妃也還是本宮的兒子。」皇後笑著打趣兒子,然後看到兒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落寞,不忍的開口安慰道︰「凌兒啊,听母後一句勸,這世上的好女子總是有很多的,忘了那個劉楚喬,母後一定給你挑一個最好的王妃好不好?」
「日後再說吧,兒臣現在還不想成家,男兒當先建立功業,兒臣想幫助父皇和四哥,成親的事不急。」王釋凌知道母後最是疼愛自己,怕她擔心,只得強顏歡笑的裝作無事。
「凌兒,不要怪你四哥和父皇,他們,他們也是為了大局著想,自小你四哥就什麼都讓著你,這次你就讓讓哥哥吧,听母後的話,你兄弟二人萬萬不可因一個女子而反目,切記切記。」皇後語重心長的勸道,聲音雖柔和卻帶著不容違背的威嚴。
「母後,你說什麼?什麼叫不要怪四哥和父皇,他們,他們做了什麼?」王釋凌聲音顫抖的追問——其實他早就懷疑當初對付幽門的事情,是皇上和太子一早就策劃周密的。他知道皇上是一直支持劉楚喬嫁給太子的,所以當時皇上突然間派太子去其他地方辦事,然後又騙他對付幽門時,他便疑心這是二人設下的圈套。
只是他一直強迫自己去相信,相信父親和哥哥,相信他們不會算計陷害他,即便是為了劉楚喬,太子也會和他光明正大的競爭。
可如今,就連王釋凌都不能繼續去騙自己了——他親生的父親和哥哥,各自為了自己想要的,設下圈套陷害他。
而他,也最終失去了心愛的女子。
從皇後那里出來,王釋凌立刻打道回府,派出自己的心月復秘密去當時太子前往的地方調查。三日之後,密探回來復命,告訴五皇子事情卻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在太子去之前,事情便已經解決,太子去那里與其說是辦事不如說是休養。
而王釋凌卻知道,太子既不是去辦事,也不是去休養,他是去躲避的。太子挖了個陷阱,然後躲的遠遠的,卻依然操縱著他往下跳,不留半分余地。
四哥啊四哥,你我兄弟二人終還是走到了這步嗎?王釋凌心中只是下冷笑,然後轉身,向著皇上的寢宮走去。
皇上並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的拋下一句話,「那個女人是你四哥要的,而你四哥是朕要來繼承朕的天下的,你身為圭朝的五皇子,凡事要以大局為重。」
「父皇,我也是您的兒子,是您嫡親的兒子,為什麼您眼中只有四哥,天下是他的,我沒有意見,這個皇位我從未曾想要染指過,但我只想要劉楚喬,連這您都不肯成全我?我也是您的兒子,跟四哥一樣。」王釋凌沒有憤怒,沒有悲哀,他只是冷冷的開口,一字一句的說著猶如針一樣的字眼。
「老五,今後你想要什麼就跟朕開口,朕欠你。」皇上沒有道歉,沒有解釋,事情已然發生,多說也是無意,但他許下了一句承諾,君無戲言的承諾。
王釋凌冷笑的點了點頭,看著病床上的父親,斬釘截鐵的道︰「謝城明謀反,兒臣想要帶兵鎮@壓。我,要,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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