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身後,接受著無數的質疑的目光,每一個跟安平舒硯的致意的人都用一雙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舒雅歌仰起頭,一臉的高傲。即使她落魄,她也絕對不會讓人看出她的不堪。
「小姐冷麼?」青衣上來問。
舒雅歌才注意到青衣也跟了來。舒雅歌搖頭,「還好。」
「我車里有件灰鼠皮的披風,年前賞下的,雖然不是極好的,但是也可以御御寒?」說完青衣就要去拿,舒雅歌一把抓著,「姑姑,你也穿的單薄,你自己的用吧,我覺得還好。」
「你本身子就薄,若是著涼了,那可不得了!」已有了小丫鬟取了披風過來。
舒雅歌笑,「姑姑這情誼我領了,不過我也不像是短命的人啊!」說完她推卻後,已大步的跟了上去。
「容書?……」蕭明直趕過來,瞧著的安平舒硯的身後的舒雅歌微微皺起眉頭,「表嫂怎麼穿的這麼少?」
舒雅歌轉頭望別處,不搭理,蕭明直有些急了,顧不得什麼直走過去,「表嫂還生我的氣?我那日也不是,若是知道你在,我也就不說了……」
舒雅歌趕緊的拜,「原來是蕭公子,奴家有禮,蕭公子要說什麼,我已忘記,再說,說說而已,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人說,我父確實是老匹夫,奴家也不過老匹夫之女小匹婦,我呢被人街頭巷尾的議論慣了,早已不在乎!」
蕭明直卻接下披風,拿起來要給她披上,舒雅歌嚇的退幾步,叫起來,「郡王爺這是要奴婢的命嗎?你是嫌我不夠寒磣,再也寒磣我是不是?」
「表嫂,你本來身體就不好,你這是干什麼,若是病了,誰照顧你,快些穿上,這里冷的厲害……」
「個人有個人的造化,病了也是活該!」
青衣卻抱著了灰鼠皮的披風給她披上,「給郡王爺請安了。您的披風這麼貴重的,您還是收著吧。王爺叫我們呢?我們走吧!」青衣拉著舒雅歌就走。
舒雅歌回頭,一地全是的瞧熱鬧的人。
蕭明直站在原地,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抱著的披風過來,一把丟在她的懷中,「你愛用不用,不用賞人了,丟了就是!」
說完一溜煙的越過的安平舒硯,直接進了里邊去!
舒雅歌抱著,皺起眉頭,她一抬頭就看著鄭盈雪的不懷好意的笑,安平舒硯的臉色卻是難看的厲害,她手撫模那披風的毛,柔軟細膩,黑著帶著黑褐色的,一模知道是上好的貂皮。
「怎麼辦?」她問青衣。
「這?」
舒雅歌將披風給青衣,「既然郡王爺吩咐我將她丟掉,那就丟了吧。」舒雅歌說的風輕雲淡,順便還補充一句,「真想下輩子投生在富貴人家……」
披風丟沒有丟,舒雅歌不在意,反正她是不會去管了,屋子里很暖和,比外邊好多了,她站在安平舒硯的身後,離著的鄭盈雪卻是遠遠的。
安平舒硯眼楮里已有了恨意,回頭看她,「你最好別跟我惹事!」
「您以為我想來!」舒雅歌躬身低頭回話,可是語氣卻不太好。
安平舒硯回頭瞪他,「今日之事,本王在找你算!」
舒雅歌抬起頭,卻瞧著一干人等全部的看著她,她抽口氣,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邊是雕梁畫棟,好不艷麗,到處都是尊貴的盤龍圖案,幾個衣著絢麗的仙女穿梭其中。
眾人一陣竊竊私語,有些難听的話就入她耳朵里,什麼妒忌,什麼恃寵而驕,什麼狠毒,什麼陰險再她眼里都是浮雲,隨便!
眾人議論了一陣,皇上皇後就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在太監高聲吆喝下,千呼萬化使出來!原本喧鬧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趕緊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位卿家平身!」皇帝的聲音很好听,舒雅歌偷偷的瞄了一眼,皇帝一身金龍,底色是朱紅,在龍紋之間,繡以五彩雲紋等吉祥圖案,裝飾有波濤翻卷的海浪,挺立的岩石。
舒雅歌听說過,皇帝衣服上是有九條龍的,她還不及數,上邊就發話,皇帝的聲音慈祥而穩重,一股威嚴的九五之尊。「眾卿家隨意,都是家宴。」
他與皇後落了座,大家才起身落座,皇後與太後李明珠歲數相差無幾,皇後穿著朱紅色的朝服,整個人喜氣洋洋,她沒李明珠漂亮,圓臉,微胖,白白女敕女敕的,眼楮直溜溜的笑著,比李明珠富態從容。她一直呵呵的笑著,慈祥的跟彌勒佛一樣。
舒雅歌看著出眾受表彰的盧世玉,確實長得虎背熊腰的,他的兩個女兒倒是乖巧。大女兒叫盧艷玲,小女兒叫盧嘉麗,都是活月兌月兌的美人胚子。
皇帝道,「盧將軍為國盡忠,值得嘉獎,朕代替天下的百姓敬你一杯!盧將軍,辛苦了。」
盧世玉惶恐,趕緊接住,「皇上,為國盡忠是老臣的福分,不敢言及辛苦。臣領了兩個女兒給皇上皇後請安!嘉麗你們過來,還不拜見皇上皇後!」
「是!」兩個女子出來,哥哥柔媚動人,跪在場地中,溫婉動人,真如一幅畫里走出來的人一般柔媚多情。
「平身,這兩位小姐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這里不知道多少人人艷羨。」皇上是呵呵的笑起來,「真漂亮的姑娘,盧將軍,你有福氣啊!」
盧世玉雖然被剝奪兵權,但是還掛著一個將軍的閑職,下邊是無一兵一卒可動。
一君一臣在上邊的賣吆喝,可是王公大臣那些公子早已經又伸長腦袋的,個個搔首弄姿,就盼著盧家兩位小姐能瞧上他們。
安平舒硯端起茶,鄭盈雪眼中卻是焦急。
皇後呵呵的笑,拉著兩個姑娘,只贊美,「這哪兒是人,不就是兩個小仙女從天宮中溜出來了!」皇後一說,眾人起哄,兩個小丫頭立刻的紅了臉,羞澀的站在一側,叫嬌羞的樣子越發的勾人。
皇後看著皇帝,「陛下,盧將軍仗打的好,這女兒也俊俏,臣妾覺得該好好的賞。」
皇帝也是一臉的君親臣恭。「皇後說的對,該賞該賞…」
于是立刻有太監踫著許多的東西出來,盧世玉謝賞,然後才是重頭戲,盧世玉謝恩,然後道,「臣謝恩,只是臣兩個女兒待字閨中,做父親也沒什麼好要求,只求她們能嫁一個好人家……希望皇上皇後做主,許她們一個婆家!」
兩個小姐越發的嬌羞,那眼楮偷偷的瞄眾人。
皇帝是一臉凝重,好似一本正經,可是舒雅歌可是直到他是什麼貨色。他果真笑看著兩個女子,「這事兒交給皇後斟酌如何?」
真是好一招「借雞生蛋」哇。就不知道皇後這雞婆道不上道。逼死宮女這事兒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那宮女被凌辱也就罷了,還白白的丟掉一條性命!可惜啊。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不公平,舒雅歌看著盧世玉的樣子,想起當年蘇晴要嫁人時,他是不是也是如此的認真,在遭遇安平舒硯拒婚之後,堂堂的一個相爺,百官之首是如何的下不來台。
他知道安平舒硯會拒婚的,他這輩子一直挺直腰桿做人,可是唯一的一次,就是為女兒的折腰,可是這個女兒還不爭氣,想到這里,舒雅歌免得一陣的感動,感動這位父親的真情。
「皇上將這事兒交給我,臣妾又豈可推辭!」皇後笑,「兩個都這麼的好,陛下,我真想全留在臣妾身邊才好?」
皇帝一臉笑意,「這怎麼能行?」
「那留下一個,不知道盧將軍覺得如何?」
「小女能伺候皇後,是她的福氣!」他能反抗嗎?女兒嫁給誰都是嫁人,能入後宮對他以後可有幫助呢。
盧艷玲跪在地上,「能伺候皇後是我的福氣,然嘉麗是妹妹,能跟著的皇後學規矩,是我們的盧家的福分。」
舒雅歌一听,這盧艷玲是不想進宮,明眼人一听都知道,皇後笑,看著的盧嘉麗,「你呢?可願意進宮陪我?」
「只怕嘉麗沒有這樣的福分!」盧嘉麗跪在地上,低頭下來,有些的不安。
兩個女兒,被人定了一個,不管盧艷玲如何,盧世玉都是皇帝的姻親了,老丈人了。
「那就好,皇上,後宮美人眾人,我怕嘉麗吃虧,皇上你怎麼都要跟給了嘉麗一個名分?」
皇帝想了一下,看著皇後,「你看給什麼好?」
「封一個貴人如何?」皇後滿臉慈愛,「等來年生了皇子,再封為妃,然後在進封,後宮那些妹妹也無人敢多言!」
盧嘉麗有些失望,盧世玉更失望,貴人是個不高不低,不尷不尬的分位,可是後宮許多人,連個貴人也不是,盧嘉麗一進宮去就是貴人,其實,皇後也是給了面子,可是他是將軍,女兒連給妃子也不是,不過,這總比那些人進步了宮的強太多。
雪一直的下,氣氛還算融洽,不管分位高低,整個宴會還是其樂融融,整個過程都是持續有致,不過舒雅歌看著每一個人笑著,可是面具下只怕又是另外的一張臉譜。一個個恨不得咬死人,可是依舊能笑的如此慈祥,舒雅歌知道,盧嘉麗犯皇後手里,想要過好日子,沒那麼容易,她那一張臉,可以勾男人魂,也可以成為眾女人妒忌的工具。
盧嘉麗是有主了,可是盧艷玲呢,盧將軍可是有兩個好女兒呢?蕭昱端不知去了何處回來,正進來,皇後笑著,趕緊的叫起來,「那不是昱端麼?」
蕭明直趕緊上前拜見,「皇上,皇後娘娘您叫我?」
「我記得昱端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了,感情好,我這里有一段好姻緣呢?」皇後立刻將眾人注意力轉向蕭昱端。
「皇後娘娘還是找了別人吧!是昱端輕狂了,一般的女子的,昱端瞧不上!」
「我都還沒說誰呢?你怎麼就拒絕了,也不瞧瞧,指不定就是你喜歡的類型,皇上你說是不是?」
舒雅歌看見皇後眼里劃過的一絲狡黠,她明知道蕭昱端是絕對會拒絕,可是為什麼還要提出來,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更加可怕。
皇後笑,一臉無害,「那昱端喜歡什麼樣的人?也讓本宮能幫你注意一下!」
盧艷玲的眼楮一下子黯淡下去,蕭明直那可是多少女人風靡的對象,但是鑒于安國公主的威嚴,無人敢褻瀆,今日皇後親自提親,燃起了盧艷玲的希望,可是蕭昱端的拒絕是給人萬分不留情面,拒絕的干脆卻狠狠甩了人家一巴掌。
蕭昱端看了舒雅歌一眼,他立刻渾身起雞皮疙瘩,拜托,她不是他的菜,雖然她對他的財富,對他的相貌,對他沒有一切位妻妾的蕭郡王妃十分垂涎,可是並不代表她要以身犯險。
「昱端!」皇上也來了興趣。「是誰呢?難不成有喜歡的人?」
「遇上了,就知道了!可是,我如今卻還不曾遇上……」
「那昱端遇上可是要告訴朕啊,朕一定為你主婚!」皇上道,「你啊,這些兄弟里頭就數你最別致!」
「就怕這一輩子都遇不上!」蕭昱端走到座位坐下,端起酒灌了一口,整個人頹廢的很,他語氣哀戚,連帶著氣氛一下子就落下來。外邊的冷風似乎一下子從四面八方進來。
皇後見此,趕緊的道,「皇上,我們不如先看看大家表演吧……一邊看,一邊的想一想,可是還有更好的人選,盧將軍,你說呢?」
「是是……」
說話間歌舞聲起,一群艷麗的女子出來,吹拉彈唱,舒雅歌卻覺得乏味之極。
她真有些餓了,可是最痛苦的是看著吃不著,面前擺著那麼多好吃的,可是她卻是動不得分毫。雖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卻還是忍不住覺得郁悶,她換腳的站立,身側小宮女卻推了她一下,附在她的耳邊道,「長公主請你出去,不得告訴任何人。」舒雅歌還沒動作,就被小宮女拽了出來。
舒雅歌隨著那宮女出來,只見著地上白了一層,安國公主抱著暖手的爐子坐在亭子中喝茶,一派幽然,瞧著舒雅歌走過來,眼楮里竟是殺氣。
舒雅歌走進,索性也不行禮,「安宮公主,您找我,不知道什麼事?」
「你怎麼到皇宮來了。」安國公主問。
「我也不願意來啊,公主你要是發一聲命令,我立馬滾回去。」舒雅歌笑了笑,眉角彎了起來。「反正這里悶的要死。」
安國公主冷笑一聲,「你這招對本公主沒用!本公主是被人利用的嗎?」
「我哪兒敢利用公主?」舒雅歌彎腰,「公主,你折煞我了。」
「你最好的放機靈點,否則本宮可以肯定,你腦袋今日就留在這里!」安國公主語氣充滿警告,「我可是告訴你!你絕對是不可能好過的……」
舒雅歌笑,「多謝公主提醒,小的覺得還是留著一張嘴巴吃飯的好,公主要是沒別的吩咐,奴婢我就進去了。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安國公主看了她一眼。
舒雅歌笑,「咿呀,那道題很難的,屬于世界性的問題,您也別這麼較真,我怎麼說能因為二十顆樹就跟你賭腦袋!」
「蘇晴!」安國公主是拍案而起。
舒雅歌笑了一下,「我是認真的。」她笑了一笑,福一福,轉身往里邊走。
走了兩步看著蕭明直迎面走了過來。
「嗯,蕭,蕭郡王安好……」舒雅歌趕緊行禮。
「就因為我對你父親不敬,所以你就這麼對我,我一時失口,你就把我打入地獄?」
舒雅歌笑,「我從不在乎這些虛名,只是我與殿下相距甚遠,這些事並非一句大不敬,話而已,說說就罷了,可是人心呢?既然你與我父親站在對立之面,我與公子斷然沒了交集,今日你母親也在,望殿下斷了這份心,你就不要在做一些無謂的事情做出什麼事情來,弄得大家都不好過。」
「你說清楚!」
「你是什麼人,我不清楚!」舒雅歌抬起頭直視他,「可是我只知道,我父親的生死與我休戚相關,什麼人對他好,就是對我好,什麼人要他的命,我蘇晴定會奉陪!」
「你這話什麼意思!」
舒雅歌笑了笑,「蕭郡王,不瞞你說,如今我,刀槍不入,油鹽不進,把你們這一群人是看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誰對誰錯對我蘇晴都沒有意義……什麼恩怨什麼的忠義,那都是屁話,說我蘇晴是賣辱求榮也好,鄙視我做人沒原則也好,我蘇晴的原則就是,傷我者死,殺我者,萬劫不復!今日這話,蕭郡王記在心中也好,只當是臭蟲放屁也罷,我都不在乎!郡王爺告退!」
她說完,大步的往前走,一會兒就進了屋子,大殿中還在彌散著令人乏味的聲音,盧嘉麗跪在皇帝身邊為皇帝倒酒,場中舞女的正翩翩起舞!
「你去哪兒?」安平舒硯見他回來,臉色鐵青。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