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歌將花放在桌上,直起身子。正趕上一曲畢,眾人拍手叫好。
安平舒硯回頭瞧著她,「本王的話,你都當什麼了?」
「王爺,你以為我自己腿長嗎?你以為我想來嗎?」
「蘇晴!」
舒雅歌彎腰下來,看似恭敬,「別跟我吹胡子瞪眼!大不了一拍兩散!」
「你!」
突然听聞皇後叫起來,「瞧我這記性,怎麼就這麼糊涂,晴小姐如今還懷著孕呢,你們怎麼也不提醒我一聲,快給搬一個凳子?」
皇後此話一說,無數的眼神就射過來。舒雅歌頓時覺得無數把目光在她身上,什麼樣子都有。赤橙黃綠青藍紫,跟彩帶似的,有笑的,有妒忌,有冷漠的,有覺得諷刺的。
「咳咳……」舒雅歌清了一下嗓子,上前一步,「謝皇後娘娘,不過,奴婢還行,斷不能因為蘇晴一個破了規矩才是,奴婢站在這邊就是了!」
「快坐著,你肚子里的可是的我們四弟的骨肉,四弟也是,竟不提醒我一下!」皇後是笑面如花,有些的愧疚,「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安平舒硯起身,「謝娘娘賞,只是不該破了規矩才是,她站站就好。」
「盧將軍又不是外人,一家人還說什麼?對了,以前晴兒的琴不錯,不如給我們彈幾首助助興。」皇後笑,「今日可是有耳福了!」
舒雅歌抬眼瞄了皇後一眼,心里由不得驚了一下,這圓臉的胖姑娘原來是不能小看的,憑著她剛才替皇帝的收了小老婆這機智,想必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她還沒回答,已有人拿了琴,搬了椅子在場中。宮女過來請了一下,「蘇小姐,請吧!」
舒雅歌走了過去,坐下來,看著這琴,心里卻是忐忑不安,她回頭,安平舒硯卻是一臉的平淡,他微微的側開了臉,嘴角彎了一下,很好看的樣子。
舒雅歌抬起手,伸手撥了一下,琴弦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過來,全準備看著她當成賣藝呢。照著她以前的性子,非砸了這琴,打破他們腦袋是輕的,可是如今,卻只能被人置身如此侮辱,可嘆哇!
「晴小姐給我們大家彈什麼呢?」皇後關切的問。
舒雅歌起身來,「回娘娘的話,一個人表演有什麼好,我想請了四王爺一起,不知道皇上皇後允許嗎?」
「這……」皇後楞了一下,眾人也是唏噓不已,更有人小聲的議論起來,叫罵著她無恥。
「這個,這個不知道四弟?」皇後為難至極。
「不知道的你需要什麼?」安平舒硯竟是十分配合的起身開,走到的場地中。站在她面前,「你是存心的!」
「彼此彼此?別人敢把我蘇晴當猴子耍,仗的不就是王爺你欺辱我的勢!連我曾經的丈夫都恨不得幾腳踩死我,別人那兒不來湊熱鬧的!」
安平舒硯看著她,「你這聲音,這口氣,讓人討厭萬分!」
「四弟,你認為呢?你們可商量好了!」
舒雅歌抬起頭看著他,「爺幫我撫琴,我跳舞,王爺願意配合嗎?」
「你小心身子!」
舒雅歌笑,「王爺要是不願意,那您就下去吧,我自己跳就好,畢竟這個要求大家都覺得我蘇晴有使你難堪了!」舒雅歌獨自走到大殿中,掃視眾人一圈,琴是不能彈了,早被人弄了手腳,她一踫保不準就是人頭落地,家破人亡,她可不想把這些人想的很好。
她掃視眾人一眼,伸手解開外套來,露出里邊的衣服,她理了一下,看著人,「陛下有劍嗎?奴家新學了一跳劍舞,想展示給眾位看一看!」
「這可新鮮,陛下,不如準了吧!」皇後回頭看皇帝,他正十分意味深長的看著蘇晴,臉上眼中竟是無盡的好奇。「皇上!」
「好,賜劍。」皇帝哽了一下,笑起來,「賜劍!朕真想看看?」
鄭盈雪拉著安平舒硯,「殿下,琴踫不得。」
安平舒硯推開她,走了過去,「本王怎麼不知道你會劍舞!」
「不會可以學啊!我就當學習吧!」
「好啊,本王也瞧瞧,你要本王彈什麼曲子!」
舒雅歌假裝福來一下,「王爺喜歡什麼曲子!」
「長相思!」
「長相思好啊……王爺請?」舒雅歌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拿起劍挽出一個劍花。
她知道的長相思很多首?誰知道他的長相思是哪一首,管他的。舒雅歌走到的中間來,彎腰行禮,平踫著劍,「王爺可以開始嗎?」
「這兒怎麼這般熱鬧,哀家也過來湊湊熱鬧!」門口太皇太後的聲音響起來,眾人趕緊起身。
「皇祖母!」皇帝起身迎接,「您,您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來不得!」太皇太後走了進來,「哀家听著有好事兒?」
皇帝臉色微微一變,扶著太皇太後,「皇祖母,說笑了,就一家人在這里瞎鬧?吵著您了吧。」
太皇太後笑起來,「人老了,就喜歡熱鬧,晴兒怎麼在此?這是干什麼?」
皇後笑,「皇祖母,四王爺正要跟晴小姐一起給大家表演助興呢?」
「晴小姐,怎麼又這麼不倫不類的叫法?」太皇太後坐下來,「也難得,老四你就跟晴兒給大家表演表演,就當大家一起樂樂,盧將軍也在,他可是大功臣,皇上,你賞了沒?」
「太皇太後萬福,臣感恩不盡!」
「一家人,沒那麼多規矩!」太皇太後笑起來,「坐,坐……晴兒,你們的表演吧。」
安平舒硯點頭,「孫兒謹遵皇祖母之命,幫我去取了是蕭過來,晴小姐可是要多擔待一些?」
「王爺手下留情才是!」舒雅歌呵呵的笑,「晴兒我才疏學淺,只怕是跟不上王爺的腳步了!」
安平舒硯笑,站在中間,伸手拿起蕭,挽住了一個花,放在嘴邊,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舒雅歌信手挽了一個劍花,歪歪斜斜地刺出一劍,身子一轉,抬起蘭花指,捏住劍鋒來,微啟朱唇。「王爺,可以開始了嗎?」
安平舒硯的點頭,拿起蕭來,一聲聲響,舒雅歌身子一轉,舞出一個劍花來,纏綿的聲音從場中傳出來,「紅滿枝,綠滿枝……」
她轉了幾個身,手中之劍如同婉轉的游龍,在場中游走,她整個身子柔媚如絲,眼神抬起手,竟是柔情萬分。她本來長得極其美艷。
如今又增添幾分多情,她在場地中流轉,一會兒矯健,一會兒多情,一把劍被她舞的虎虎生風,如龍入水,一會兒又婉轉纏綿,似乎是弱柳扶風。
安平舒硯有些痴了,簫聲有些異樣,強烈的震撼讓他有些把持不住心中的激動。早已知她不是昨日之人,可是如今見她的眉眼,她的情志,讓他還是忍不住驚嘆!
「宿雨厭厭睡起遲,閑庭花影移。」她低眉順首,嬌媚嫵媚,一時間只听著蕭聲沉重低婉,動人王芬,她陡然一轉,一個後空翻,劍破空而出,一陣陣破空而出,脆生生,她的劍越舞越快,一把劍在她的手中被她玩的花樣百出。
安平舒硯也只得定住心神,緊跟她的步子。
「憶歸期,數歸期……夢見雖多相見稀,相逢知幾時(馮延巳詞)」簫聲與之相互映襯,她立在場中,一會兒優雅動人,一會兒殺氣畢露,裙裾翻飛,她身子一轉,劃落在地上,如同一只艷麗的蝴蝶落在場地中,「相逢知幾時……」
舒雅歌從場地中起身,看著周圍吃驚的表情,正要說什麼打破沉寂,眼前劍光一閃,她眯起眼,听著簌簌的聲音,遠方一只飛鏢從半空飛過來,直朝著坐中的太皇太後而急飛而去。
舒雅歌一怔,順手抬起劍,幾步上前,一劍劈下,將飛鏢打飛去,她一轉身,只听著簌簌的聲音,一群青衣刺客從半空而下,他們站在場中各處,手中手中拿著的一把微微彎曲的刀,手背上紋著一條猙獰的蛇的圖案。
「昏君,今日取了你等狗命!」
說完屋外響起的一聲嘶叫聲來,一群青衣人已經破窗飛進來。
「啊……」
剛才還寂靜的宴會,頓時殺氣四起,到處都是桌翻椅到的聲音,一時間場中打亂,大臣們宗婦們紛紛尖叫,宮女太監四處亂竄……
「護駕,護駕……」
舒雅歌立在場中,正成為他們的目標,一個青衣朝著她直奔而來,舒雅歌笑,從容的身子身子一轉,劍尖挑起落在地上的衣服飛過去,蒙住他的頭,緊跟著飛起一腳,將琴架踢過去。
琴架一下子撞到他,那人摔在地上,罵了一聲,使勁的要拉掉頭上的衣服,舒雅歌哪兒給他機會,一劍刺下去,白刃進,紅刃出。舒雅歌抬起劍。
安平舒硯看著她,有些的詫異。
青衣面具正奮力追殺場中的人,周圍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尖叫聲,哭喊聲,不是听著慘叫聲,許多無辜的人已倒在地上,被人奪取性命!
她回頭看,大廳中桌翻椅子倒,哪兒還有剛才和樂的氣憤,冒著汩汩血腥味。那些高貴的人,一個一個的如同喪家狗一樣只顧著自己逃命,竟然沒一個人站出來維持這秩序。
皇帝皇後躲在眾人身後,只顧逃命,哪兒還有剛才的高貴。
安平舒硯掃了一眼大廳,上前幾步一把拽著他,「還不走,你在干什麼?」
舒雅歌掃了一眼,心里有些泛涼,「放手!」
舒雅歌一把甩開他,「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看著你的女人就是了!」
她揚起劍,一把退開幾步,四處的尋找目標來,她朝著一個往太皇太後追去的刺客躍過去。
幾個老太監擁著太皇太後叫,「太皇太後快走……哎呦……」已經有人慘死在這些刺客劍下。
太皇太後身側只有幾個年老的嬤嬤,嚇的戰戰兢兢,刺客已經近身,太皇太後臉色大變,「何等狂徒,敢犯上作亂!還不速速離去!」
刺客哪兒听她的話,抬起劍就要刺過來,幾個嬤嬤趕緊擋在她的面前,刺殺是滿眼殺氣,才不會顧及什麼,一刀就砍下去。
「啊……」
太後太後大驚,看著倒下去的嬤嬤,也忍不住驚慌失措起來,幾個嬤嬤立刻扶著她往一邊逃,那刺客緊著她追過去。
眼看刺客已近身,他躍起,朝著太後太後劈下來,舒雅歌趕不及,一把擲出去劍,刺客一躲,躲開去,劍插入的一側的柱子里,舒雅歌已越過欄桿,扶著欄桿上,一腳橫掃向他的脖頸,順手抽下插在的柱子上的劍,斜斜的批過來,刺客一躲,從劍下鑽出去。
舒雅歌拿起劍在手,叫罵起來,「哪兒來的小畜生,敢在這里撒野?找死!」
「我等是靈蛇教,你休地侮辱?」幾個人已圍過來。
「連人的面都不見,不是畜生是什麼……干脆不要的臉去!」舒雅歌揚起劍,連連刺過去,攻防有度,上來的幾個人,一一被舒雅歌擊退。
「晴兒?」
「太皇太後快走!」舒雅歌與刺客纏斗在一起,她知道她雖然能抵住一時,可是看著越來越多的刺客,只怕要吃虧。
「晴兒,快給我上福影樓?」
太皇太後被太監擁著朝前走,舒雅歌斷後,她踢翻桌子上,抓起碗碟就砸,最後抓著地毯一扯,撂倒幾人,提起劍朝著太皇太後的跟了過去。
剛跑幾步,安平舒硯拽著的鄭盈雪跟了過來,鄭盈雪臉色難看,跌跌撞撞,卻是艱難而走,「姐姐救我……」
安平舒硯的將鄭盈雪丟過去,「她交給你,把劍給我!」
「武器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安全的!」舒雅歌不給,鄭盈雪踉蹌在地上,哎呀的叫起來。
安平舒硯的上來,一把拽著她,「你想死,是不是,我成全你!」
一撥人又追了過來,安平舒硯拽著她的手,一劍劈下去,頓時地面一陣晃動,刺客被震翻在地上。
安平舒硯奪過劍,「趕緊跟太皇太後離開!」他推了舒雅歌一把,拿起劍,已經沖了回去。
「姐姐走吧!」鄭盈雪起身來,拉著舒雅歌。
舒雅歌回頭看太皇太後,已經拐過角門,她朝著太皇太後的追了過去。鄭盈雪緊跟在身後,不一會兒就見太皇太後的上了一處小閣樓,上前的人一上去,立刻被打落下來,已有了刺客的上了福影樓。
「姐姐?這怎麼辦?」
舒雅歌的沒搭理她,看了一側,一把扯了鄭盈雪的腰帶,直接的到了樓底。
「晴兒,你快回來!」
「太後太後放心吧!」舒雅歌笑了一下,看了一下,從樓下邊從一側翻了進去。
她站在樓外,從窗戶瞧進去,里邊有三個刺客,正在注視著樓下的人群。
舒雅歌閃身進去,抓起腰帶朝一個人撲過來,她用腰帶一纏,饒過脖子,扣在柱子上,使勁一拉住,順手奪他的刀,擋開另一個刺客的刀,一個後踢,將另一個踢飛出去。
被她繞頸的刺客勒的窒息,另個想要跳樓下去,舒雅歌一刀丟過去,刺入他後頸。另外一個也被他打到在地,抓了頭撞在櫃子稜角上,撞破腦袋二十。
三人瞬時被殺,舒雅歌起身,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才起身。看著這些尸體,忍不住皺起眉頭。她推翻了桌子櫃子,一把扯開衣袖給刺客握住,抓了地上的碎瓷片,唰的從的手臂劃下來,一時間血流出來出來,踢起椅子撞翻窗戶。
她看著自己的杰作,覺得還行,才朝著樓梯口去。她心里何嘗不明白太皇太後能震懾後宮許久,怎麼會為這點事情感動,如果自己那麼容易就解決掉刺客,何來的救命之恩。
舒雅歌抱著手臂看了一下,將頭發弄凌亂,血抹在衣服上,確定屋子里邊沒人,才到樓口,「皇祖母,您上來吧,這里沒人了!」
「晴兒,你,你沒事吧。」太皇太後擔心的問。
「我沒事兒!」舒雅歌道,「皇祖母,您小心!」她從樓梯下來,抱著手臂,任由血留下來來。「皇祖母,你上來吧!」
大家扶著的太皇太後上樓,太皇太後看著這情景,還算鎮定。「你手傷了,讓我看看?」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舒雅歌擠出一點笑,「只要您沒事,我也沒事。」
「好,好……」太皇太後解開了披風給她披上,「這才是我的乖孫媳婦。孩子怎麼樣?」
舒雅歌笑,「臣妾身子底子還好,寶寶在我肚子里邊好好的,也不哭,也不吵!只是,有些累了,皇祖母,我可以坐一下嗎?」
「快搬椅子過來……」
舒雅歌趕緊的謝恩,「太皇太後年紀大了,還是你披著吧,我不礙事兒的!」舒雅歌趕緊抱著肚子,心里想,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一個寶貝給忘記了。、
「若是先皇在世,哪兒的讓你受這般委屈,你才是我家最最驕傲的媳婦。」太皇太後給她披上,眼楮有些酸澀起來。「老四這個孩子,真讓人不省心!」
舒雅歌擠出一點笑,「太皇太後您別擔心,這些小賊成不了氣候!」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