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曳地 正文 第十章 清風拂檻夜正濃

作者 ︰ 池盹

發束華冠,一頭青絲猶如刀裁。眉若遠山,眸子里晶光頻現。鼻筆挺得猶如出自法國畫家的肖像圖,極美的唇形勾勒著一個透明般純粹的微笑。整個人豐神如玉器宇軒昂。雖不如蘇墨衣那般妖嬈絕艷,但那種活潑快樂的氣質卻絕不是蘇墨衣那種虛假的偽笑可以比擬的。

人竟然可以長得這麼好看?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剎那可以生出這樣的想法。

「果然是你!」少年興奮地叫出聲。

「你沒回去啊小朱公子。」我盡量掩飾心中的驚訝。

「陸公子,這位是?」

我幾乎忘了俞子琛還在一旁站著。

「我姓朱,是小織……是陸公子的朋友。」小豬微微一笑,瞬間竟也有一股謙謙有禮的氣質。

我還沒開口,小豬自己倒蠻熱情地做起了自我介紹——不過……他難不成真的姓朱?

「在下俞子琛。」

好吧,最好你們能慢慢寒暄,我多不願意對付這個聒噪的朱帥哥啊。

「陸公子,這兩道燈謎你可解出來了?」小豬笑眯眯地看著我。俞子琛也詢問地向我望過來。

我無辜地瞪瞪眼,表示我也模不著頭腦。不會真的是腦筋急轉彎吧,我可不想糗大!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隨著這高分貝的聲音,一襲白衣蹁躚而來,他負手在背,嘴角嘲弄地勾動著,額前的發絲不安份地拂動了幾下。除了穿白衣服的蘇墨衣還能有誰?

我皺了皺眉,這家伙還真是小心眼誒!

「如此說來,蘇兄定是知道答案的了。」俞子琛依然是一抹溫文爾雅卻不親近的微笑。

「子琛!」蘇墨衣用責備地語氣叫道。八成是怪俞子琛把話題錯開,失去奚落我的機會。

「是啊這位公子,你既是知道的話,不妨說出來,讓大家開開眼。」小豬也不甘寂寞地跑出來插話。

蘇墨衣臉微微一紅,撇了撇嘴道︰「我自是知道的,百家姓里趙姓開頭,最早的姓氏自是趙了。」他的話明顯底氣不足,看得出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個三歲小孩也知道的東西會是燈謎的答案。

智商和外表果然是成反比的。

「這就不對了。若要這般想的話,我們都是炎黃子孫,那最早的姓氏應當是軒轅氏或神農氏,怎麼也輪不到趙氏啊。」俞子琛蹙眉想了想開口說道。

「就是啊,說不定在此之前,還出過什麼元謀人北京人,山頂洞人,誰知道他們那時姓……什麼……」我本想落井下石奚落蘇墨衣,結果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名詞,讓朱俞兩人的目光都驚異地落在了我身上。

蘇墨衣臉一紅,不忘翻我一記白眼,灰溜溜地別過頭去。

俞子琛忽然莞爾一笑,轉向小豬道︰「朱公子,你分明成竹在胸,不妨坦言相告吧,也省得我們這些愚拙之輩絞盡腦汁了。」

小豬有些贊賞地看了看俞子琛,笑道︰「我胸中確實有個答案,不過我相信還有一人也已知曉謎底。」他說罷便笑吟吟地轉向我,「陸公子,不如我們一起將答案寫出來,看看是否英雄所見略同。」

我不滿地瞪他一眼,好好的扯上我干嘛!

雖說我確實知道個答案,但也沒有很確定,這樣都能被揪出來,為什麼我踫上的總是察言觀色的高手!

「是嗎?」。俞子琛困惑地看著我。

我難看地笑笑,瞪了小豬一眼,接過他遞來的紙筆。這下好了,我天馬行空的毛筆字要在大眾面前曝光了。只一片刻,我便抱著破罐子破摔的覺悟英勇地敞開了我的宣紙。

「這是……」俞子琛和小豬一齊看向我。

我尷尬地笑了笑︰「善……」

還好善的繁體和簡體相同,不然要糗大了。

我話剛落音便听到一陣夸張的大笑︰「這字寫得……哈哈哈哈……」

笑吧笑吧,蘇墨衣,是的有人的字比你寫得更難看了。

然後蘇墨衣的笑聲戛然而止,我听見他驚異地叫道︰「朱公子,你怎麼也……」

小豬仍然是那副欠扁的笑臉,「是啊,我也覺得最初的姓氏應該是善。」他攤開的宣紙上寫著一個氣勢磅礡的「善」字。

他的字也那麼好看!我羞愧得直想把自己變成一只鴕鳥。

「這是為何?」一向從容不迫的俞子琛也急了。

「因為……」小豬忽然心照不宣地望我一眼,我心領神會,接過他的話頭說道,「因為人之初,性本善吶。」

「原來如此!」俞子琛恍然大悟。

「這是什麼破題!分明是鑽空子玩弄文字!」蘇墨衣不服氣地嚷道。

「墨衣,懂得玩弄文字才是此人的高明之處。陸兄說得對,出題的人確實很有水平,此人思維之靈動實在令人嘆服。」俞子琛嘆道。

俞子琛果然大家風範!

這種考邏輯的智力題我從前做到手軟,自然不在話下。此時這種文字題還沒有風行開來,其他人猜不出也不奇怪,可小豬這個看起來少根筋的家伙……

我發現除了我和蘇墨衣外,周圍都是高手的氣息。

有了這一題的點撥,在答榜眼一欄時俞子琛也加入了進來,攤開的三張宣紙上字體各異地寫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們不約而同地相視而笑。

蘇墨衣比上一次嚷嚷得還凶,這位腦細胞奇少的仁兄顯然無法理解。

直至小豬遣人將我們的答案送上,才在一片哄鬧聲中揭開了兩盞花燈神秘的面紗。

這兩盞燈個頭比平常的都要大出許多,燈光下,畫面很是清晰。

當看到被評為探花的花燈時,我呆若木雞。

畫中人衣訣飄飄,眉目含情,隱隱間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悲涼。

竟是小豬前日畫的那副奔月圖。

「小豬——」我很不客氣地威脅他。他的畫既然在這兒,那麼我的那副……

他賊頭賊腦地笑了笑,「所有花燈均已展出,不過你的畫似乎不在其中,這樣看來,那副奔月圖能一舉奪魁也說不定!」

「奪你個頭啊!」我避開其他人,朝小豬走近了兩步。用只有我們听得見的聲音咬牙切齒地沉沉說道。

他上身向後仰了仰,瞪著漂亮的眼楮做了個很無辜的表情。

「朱公子,」俞子琛輕咳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這麼說,陸公子也參賽了麼……」

我和小豬面面相覷,既然是「也」的話,加上俞子琛莫名奇妙的表情……

別開玩笑了!我漫畫里唯一的特色就是那雙靈動的大眼楮,頂多算個半成品。如果俞子琛真有參賽的話,我哪是同一段位的選手。這太逗了!

「想不到最後一決勝負的竟會是我和陸公子。」俞子琛嘴角含笑,「我倒沒想過陸公子在畫藝方面也有涉足呢,不過……這也是自學成材嗎?」。

「哪有這回事,看台上啦,榜眼出現了。」我尷尬地將話題錯開,臉丟大了。還自學成材?扯!

好在此時亞軍的花燈正被展出,這兩人才沒有不依不饒地繼續問下去。

「好美!」小豬出言由衷地贊嘆道。一旁的俞子琛亦凝重而賞識地點點頭,「的確很美。」

就連一直忙著擺pose的蘇墨衣也望著那盞花燈怔怔出神。

有沒有這麼夸張?我嘟囔著抬頭向上看去,霎時,如中了魔力一般,我的眼楮再也沒辦法移開,好美的意境!

因這次燈會的主題是盞中仙,大多數作品都是以女子為主,像蘇墨衣那樣的極品烤雞是少之又少。而這盞花燈上描著的卻是結結實實的山水畫。

花燈的中心是道白練般秀氣的瀑布,由于沖擊力的作用,到底部時騰升起氤氳的霧氣,這便憑添了幾分神聖的仙氣。

按理說瀑布下面應當盤著一汪湖水,但畫者卻有意筆鋒一轉,在這湖前布下了怪石木以作屏障,這些植物並不密集,只是以個奇特的角度構建了這道薄薄面紗,讓人恨不得向兩旁移幾步看看里面有什麼!

一線清溪婉婉約約從湖中溢出來,兩側林立著些年歲不高的樹木,無論是長勢還是姿態,都看不出有任何新奇之處。然而這幅畫的奇特之處卻正是在于此,這些樹的格局竟像是在俯瞰著不遠的湖中,靜謐的,沉默的,俯看著。

人們的目光重新移至湖的出口,竟發現此處多了樣東西——一只翠綠繡花鞋!

它安然地躺在植株的守衛中,如不仔細看,的確很難發現。另一只或許是讓草叢掩住了,無從得知。

人們的思維活躍起來︰湖中有什麼?

是山中獵戶調皮的小女兒坐在青石上邊蕩著水,邊哼著山歌呢?還是個如施夷光那般絕色傾城的鄉野女子在浣輕紗,偶爾臨水自照啟齒淡笑?或者又是某個憐這一窪清泉的山魅,羞羞怯怯地輕解了羅裳,下到水中同游魚戲水玩鬧。

畫中無仙,卻處處是仙,仙木,仙草,仙人。

好聰明的家伙!我由衷地在心中贊嘆,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到署名處。

空白?

「此畫是何人所作?」我和小豬同聲地轉向俞子琛。

「這……」俞子琛尷尬一笑,「我也不知。」

「此人甚至能讓讀者順著他設定好的思維路線走,實在是奇人。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物俞公子莫非不曾耳聞麼?」我疑惑道。

俞子琛困惑地搖搖頭。

「我知道!」一個志得意滿的聲音驟然響起,星眉輕挑,一縷青絲飄逸地向鬢邊閃了閃,蘇墨衣自信滿滿地上前一步,慢悠悠說道,「我知道!此人是城西賣豆腐的賣老頭……」

賣豆腐的,賣老頭?

「蘇公子,」眼見蘇墨衣一副要說不說的小人嘴臉,我的火爆性子一下沖了上來,「蘇公子你在開玩笑吧。此畫筆鋒犀利,剛中帶柔,顯然功底極好,沒有十來年的勤學苦練絕對做不到。一個買豆腐的老人?好吧,就算他真的身負奇才,又何必等到花甲之年才嶄露頭角?更何況此畫主調很是活潑,哪像一個老人的風格。」

「听我說完!」蘇墨衣忽然猛地一跺腳大嚷道,之前的君子風度一下給跺沒了。

比我性子還急呀,我識相地閉上了嘴。

「我是說,買豆腐的麥老頭的——兒子!」蘇墨衣說得相當艱難。

我終于知道他剛才為什麼憤憤地沖我擠眉弄眼想要插話了。

「我沒听說過這個人,墨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俞子琛困惑地問道。

見好友發話,蘇墨衣放下自己囂張的態度,訕訕笑道,「其實我也不怎麼確定,只是我少年時曾和豆腐佬發生沖突,結果他非但不惱不怒,反倒還畫了幅畫送給我。我羞愧的同時也覺得此人很特別,遂將他送我的畫裱了懸在書房。直到前些時日,才有位精通畫藝的朋友指出,那幅畫……」蘇墨衣極難得地紅了紅臉,吞吞吐吐說道,「原來竟是罵我的,這豆腐佬的兒子拐了好幾個彎,糊弄得我十幾年都不明就里。

我剛才也是偶然想到,此人拐彎沒角的風格和他很像。」

「還有這等人!」俞子琛強忍著笑意,驚奇地說道,「不過時隔多年,就算當初的少年有些天賦,若不加雕琢,哪怕是璞玉也已是廢石一塊了。」

我看倒不是少年郎的水平有多高,多半是蘇墨衣的智商太低。我心里說道。

眼見鬧騰這麼久卻只是蘇墨衣一時頭腦發熱,畫者是誰仍然無從得知,我不禁大失所望。

「你奇奇怪怪看著我笑什麼?」我沒好氣地沖小豬說道。由于這副畫震撼過大,連智商和容貌成反比的蘇墨衣也表現得相當嚴肅,可小豬還若無其事地滿臉堆笑。

「我是在想,榜眼尚且如此優秀,那麼奪冠之人……」小豬地掃了我和俞子琛一眼。我臉一紅,竟然也生出出些好勝的情緒來。

其實我們不會知道,這幅畫原本與奪冠之作是旗鼓相當的,正因為畫者不署名,被認為狂妄不羈,這才落到了榜眼的地位。

和之前一樣,要想看看狀元的畫,那也是得過關斬將的。身價高了,要過的關卡自然也難得多

這次的關卡很傳統,在列出的三道對聯中答出其二即可。

俞子琛溫和笑容卻在看到這三道對聯時頓住了

一聯︰江河湖海潮漲潮落浮浮沉沉

二聯︰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

三聯︰駕一葉扁舟,蕩兩只槳,支參片篷,乘四面風,載五僧六客,過七里灘,到八里湖,離開九江,已十里有余。

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對對子,但從現場的鴉雀無聲可以看出,出題人做了件相當缺德的事!

「你會不會?」小豬聲音在我耳邊說道。

「我們語文老師又沒教過對對子……」我小聲地說道,語氣並不友好。雖然因為興趣愛好我曾花了一整夜的時間搜索這些絕對,但從本質上來說,我確實不會。

「我也不會。」小豬找到同盟的樂乎樣兒,「我最討厭對對子了!」

「我大明第一才子都沒對出的對子,怎麼可能有人答得出。」蘇墨衣用他慣有的慢悠悠的聲音說道。

我詢問地向俞子琛看去。

「墨衣說的是第二聯,,這是當年一個賣茶老婆婆用來考我朝第一才子解縉的,第一個讀解(jie三聲);第二個讀解(xie四聲),是姓氏;第三個讀解(jie四聲),是官職。」俞子琛解釋道。

Mygod!為什麼一個賣茶的老婆婆也可以這麼變態?不過听俞子琛這麼一說,我倒真的想起確實有這麼個讓人噴血的對子,吵了三百年都沒人對出來。

第三聯我知道,是另一個腦袋秀逗的家伙用來考蘇軾的,別提了,當年把蘇軾弄得焦頭爛額覺都睡不好,到後世也仍然沒蹦出個扭轉乾坤的齊天大聖,怎麼著也無法最工整地對出來。

「陸公子巧舌如簧,怎麼連這等三歲孩童都知道的對子都不曾听過?」蘇墨衣摩挲著修長的指甲,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沒有反駁,畢竟之前沖動地打斷他是我的錯,就是我為自己的自以為是做次彌補好了。

「第一聯看似刁鑽,但其實不過是強行附會。」我望著俞子琛道,「公子想必已有了月復案吧。」

他笑而不語,款步繞至台前。如往常一般氣質優雅,溫爾見禮。

喧鬧的現場奇妙地安靜下來。

他頷首,微笑,朗聲吟道,「葵荷菊蓮花開花落荏荏苒苒」。

掌聲陸陸續續地響起,最後形成洪流般的氣勢。

萬眾矚目,此刻,這個素衣長袍的男子是唯一的焦點。

想來那台前的老者定是從心底驕傲與欣慰。

好才情!我誠然感嘆。

然而當激情平息後,人們忽然泄下氣來,後面的兩聯,一個難倒了解縉,一個惡心過蘇軾,怎麼看都沒希望。

人群里響著混亂的喧嚷。我一時頭昏腦脹,喉嚨一瞬間箍緊了起來,真恨不得跳出去把那些一翕一合的嘴巴全部縫起來。

鼻息中忽然傳入一股清涼的氣味,我的感知瞬間清晰過來。

小豬拿出個小瓷瓶從我的鼻翼邊拿下來放在我手心,眼楮看著前頭,微不可覺地動著嘴角,「可以使人清醒的,你不舒服的時候聞一下。」

我匆忙收下,迅速地掃了下周圍,還好大家都關注著兩道對聯,並沒人注意到我們這兩個賊頭賊腦的家伙。

「你怎麼有這種東西啊?」我學著小豬,眼楮盯著樓台上的條幅,輕輕動著嘴角。

「我……我在外面撿的。」小豬一副我在敷衍你的表情。

擺明忽悠我。

「哎,你想不想看看奪冠之作?」我問得不情不願。

小豬瞟我一下,疑惑地皺皺眉,忽而恍然大悟,「你果然知道下聯!小織你就是愛撒謊。」

「小聲點啦!」我氣得直想伸手去掐他。

還有,我哪有撒謊!這樣的千古在網上放著,人多力量大,雖然不是很工整,但總歸還是有人對出的,我只是踫巧記住了第三題的下聯而已。

「我把下聯告訴你,你去台上公布——」

「二位在聊什麼?」俞子琛微笑著回過頭。

「沒什麼!」我心虛地快速回答。抬頭發現樓台的老者正做著讓大家噤聲的動作,周圍奇怪地安靜著,難怪俞子琛能听見我們的聲音。

「公子既不願露面,那麼可否請公子大聲點?」老者對著人群說道。

我冷汗直冒,難不成這位老大爺有順風耳,听見了我和小豬的談話?好在仔細一看,發現人們的目光其實集中在另一個焦點。

那里仿佛是龍卷風的風眼,散發著神奇的魔力,外面鬧鬧嚷嚷你推我搡,而這個圓點卻從容不迫風平浪靜,並不聲不響地將這種從容擴散開去,最後終于像黑洞一般吸走所有雜聲。

「三弦妙曲——」他道,「樂(le四聲)樂(yao四聲)樂(yue四聲)師之音。」

低沉而宏渾,是極少的磁式男聲。

我發誓,這輩子我沒听過這麼好听的聲音!正如我沒見過比蘇莫衣更好看的弱智一樣。

不過我並沒像周圍人一樣,拼命踮著腳想見一見這個有著絕美嗓音的男子。並不是我很例外,只是我從來不做明知做不到的事——雖然隔得並不遠,但人潮太過擁擠,我根本不可能看到。

「好!」不知是誰率先鼓起掌來,全場響起轟隆隆的喝彩聲。台前的老者激動得滿臉通紅,顫抖著胡須直喊︰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樂這麼古老的姓氏,想不到至今還有人記得。」俞子琛嘴角含著抹意味深長的淡笑。

「各位鄉親,我荊楚之地奇人輩出,連當年大才子解縉不曾對出的上聯都已解出,實在出乎老朽的意料啊。這第三聯太過刁鑽,無人對出也無妨。沒有異議的話咱們就來一睹狀元之作的高材——」老者說到這里,目光忽然一向樓台的入口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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