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觀天下,胸懷層雲志,億萬生靈風雲覆毀之……」林楓背著剛剛學會的言志辭,黑燈瞎火的和趙如常卡洛爾兩人尋模著向山下走去。言志辭是後人加上的名字,當時無涯神只是隨手寫了,並沒有什麼名字。
林楓背了兩遍,當中免不了錯了不少字,除了第一句背得不錯以外,其余都是大體意思而已。好在他腦子倒聰明,原辭沒背過,卡洛爾的解釋倒是全明白了,末了點評說︰「這個人倒是很大氣的,可惜有點傻。這世上這麼多人,想要救哪救得過來?倒不如實實在在顧好自己個兒最是應該。」
「他當了魔法師,就有機會打敗死靈王,也就是救了天下人了。而且無涯神能力非凡,怎麼還會顧不了自己麼?」卡洛爾自小生在西大陸,雖然東大陸的話也是從小就學,但總歸不如母語說得好,慢慢地說也就罷了,但一跟林楓對話就免不了生氣,就免不了要加快速度跟林楓絆嘴,于是用詞就會常常有不太對付的地方。
其實不獨卡洛爾,包括老里昂和里沃斯,這些西大陸的人說起東大陸的話來,雖然語義達到了,不過語氣上總難免讓人感到一絲生硬,只是他們自己覺不出來而已,但對以玩嘴皮子的林楓來講,跟這樣人講話,才別有一種樂趣味。倒是老達明,開始時候林楓以為他是東大陸人,後來從卡洛爾嘴里才知道,達明也是典型的西大陸名字,老達明也是很典型的西大陸人,只不過他的東大陸的話說得比很多東大陸的人還要好。
而扎娜,看樣子是個混血兒,大約她母親是東大陸人。當然,這些也是卡洛爾推測出來的,如果要讓林楓自己去問,那估計要頭疼死他——讓一個話癆鬼跟一個小結巴說話,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殘酷的事情麼?
晚上回去後老達明一點也沒有嚴肅的樣子,反而像個老媽子一樣嘮叨,埋怨三個人不應該玩得這麼晚,好在隊伍中還有一個一級魔法師,晚上可以精神力外放來探路,要不然真是不堪設想。
晚上自然是冥想,老達明,卡洛爾,林楓三個人都要進行。林楓已經冥想過三個晚上了,一點效果也沒有,沒有黑色水晶球,他根本沒有一點辦法來進入那個全新的世界。今天爬了一天的山,很是累了,卡洛爾倒也罷了,她這個人很有毅力,不管多累也會把冥想進行下去的,但林楓可不一樣,他懶得很。
今天很累了,嗯,換個方式吧。老是坐著覺得不好,壓得腿發麻,干脆靠著牆吧。于是他就靠著牆坐下,這樣對腿的壓力就小了很多。嘴里默念著老達明教給他的口訣,林楓就在那里默默的想,盡量回想他在黑色水晶球的幫助下所見到的那個世界。
然後,他就睡著了。
不知不覺,好像身遭都是那些微塵,好像那就是在黑色水晶球幫助下所看到的那個世界,自己呈躺的姿勢在屋里,屋里的一切居然都是發光體的形式存在,空中還有飄浮著的各色微塵,這些都是魔法元素麼?身下這些絲絲縷縷的東西是什麼?看上去倒像是稻草,屋里面那些是什麼?嗯,那邊像是個蒲團,一共三個,再往那邊,我了個去!我已經可以看到三步往外的地方了,我的境界提升了,哈哈!三步以外是桌子,這里是弱水鎮,這是我住過的祠堂……
第二天醒來,林楓發現自己居然還是保持著坐姿,只是腿被壓得更麻了,躺了半天才緩過來。
………………
一連在落袈山玩了幾天,卡洛爾表示玩夠了,想要回家看看,她這次出來就是在家里人的允許下,出來歷練的。得知她沒錢了,老達明送了她三十個金幣做路費,畢竟老達明和塞巴斯蒂安家族的關系還算不錯的。
林楓和趙如常表示要送送她,順便去山下落袈山郡玩一天,老達明又給了這兩個窮光蛋一人兩個金幣的零花錢。趙如常自從來到這里後覺得過得很開心,暫時並沒有回家的念頭,林楓也樂得有個吹牛打屁的伴兒。
這次下山路途熟悉了,半天就到了山下,卡洛爾臨行跟二人握了握手︰「希望以後有機會再見面,如果有機會去堪薩斯,請一定要去塞巴斯蒂安家坐一坐,我等著你們的到來。」三個人也算處出一些感情了,臨到離別,竟都有些戀戀不舍。
「呼!走了!」看著卡洛爾遠去的背景,趙如常拍拍林楓的肩︰「我們去喝花酒吧,看看這里有沒有好看一點的女人。」
「卡洛爾不好看麼?」林楓腳下移動著,嘴里卻這麼說著。
「卡洛爾?嗯,還算可以吧,不過她太老了。你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年青大小伙子,怎麼能跟老女人對上眼呢?」
「你看她有多大?」
「呃,難道你看不出來?她至少也有快三十了吧。」卡洛爾說自己年齡的時候,趙如常不在近前,沒听到,何況就算听到他也不會相信的。
「那常哥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林楓只覺得趙如常這個人實在是太有趣了。
「問吧!只要別問我父親的名字,別的我一準兒告訴你。」趙如常大義凜然的說。
「常哥,我想問下大娘,就是您的母親,有多少年紀了?」
「哦,這個她跟我說過,她說她有八十歲了。」
「……」林楓默然。怪不得趙如常的眼光這麼差,原來是他母親的誤導。在林楓看來,趙如常的母親最多五十歲,至少頭發還是全黑的呢。
「瞧!前面那個一定是個青樓。看這氣派,比細秋城的強多了。」趙如常遠遠看到某處掛著紅燈籠的地方,就興奮起來了。
「你怎麼知道?那上面寫了麼?」林楓不由得奇怪。這里離著還挺遠的,那些字他都看不清是什麼樣的,難道趙如常比他眼神好?
「沒有啊,我是聞到香味了,女人身上的香味。嘿嘿,別的地方就算有,也沒有這麼濃。」趙如常果然是老江湖了,在這方面道行很深。
「英雄請留步。看兩位一表人材,氣質出眾,身上有沒有銅幣啊銀幣啊什麼的,如果可以的話麻煩送我兩個。當然,金幣更好。」就在林楓二人順著大街趕路的時候,猛不丁的從身邊傳來這麼一句話。
說話的人梳著東大陸常見的發髻,臉盤是圓圓的那種,自然的帶著一絲笑意,看上去挺討喜的。衣服有點破舊,盤腿坐在地上,如果不是懷里抱著一把劍,林楓二人幾乎以為他是一個乞丐了。
「你是叫花子?」林楓表示懷疑,他懷里的劍是不是假的呢?是不是用來嚇唬人的呢?
「難道以兩位銳利的眼光,還看不出我是一個武士麼?」圓圓臉說。
「你是武士?幾級的?」趙如常。
「三級。」
「三級武士?怎麼會混到這個地步?我不信。」連神經大條的趙如常都不信了。
「嗨!」圓圓臉嘆口氣︰「如果我能證明我是一個三級武士,兩位能不能幫襯一下,送幾個銀幣什麼的給我?」
趙如常轉頭看林楓。這就是一個打賭了,輸銀幣趙如常不在乎,輸面子就不好了,所以他想讓林楓拿個主意,賭不賭。
林楓想了想一點頭,趙如常馬上大聲說話︰「沒問題!如果你能證明,我不但可以送你銀幣,還請你喝花酒!」
「哇——不錯,居然還有福利。」圓圓臉眼楮放光,好像是一听到喝花酒就變得精神了。
「吶!你怎麼證明?」趙如常不依不饒。
「街那邊有個石頭獅子,你看到了麼?覺得它有八百斤沒有?」圓圓臉用劍一指街對面,對面一家商鋪門前有一對石獅,看個頭總有個幾百斤。趙如常沒吱聲,他也看不出那個倒底有沒有八百斤,倒是林楓起哄︰「嗯,不錯,就算沒有八百斤,也有七百多了,你能舉起來,我們就相信你是三級武士了。」反正請客的是趙如常,林楓就不怎麼在乎了。
圓圓臉懶懶散散的站起來,走到街對面,把劍往地上一放,然後雙手抓住石獅的雙腿,「嗨!」吐氣開聲,並不見怎麼費力的就舉起了石獅。「瘋子你在干什麼?想要鬧事麼?」商鋪里的人見到有人在外面動他們的石頭獅子,當然不樂意了,但是好說人家能舉起這獅子來,就不是好惹的,那商鋪里的人也只是出言阻止而已。
「不鬧事不鬧事,只是練下力氣而已,劉掌櫃不要怕哈。」圓圓臉笑嘻嘻地輕輕放下獅子,拿著劍走了回來。
「輸了。」趙如常灰著臉對林楓說。
「嗨,幾個銀幣而已嘛,再說了還能認識一個三級武士呢,值得哦?」林楓一勸,趙如常覺得也不是那麼難過了。
「我現在肚子餓了。不是我吹啊,如果吃飽了的話,我一只手就可以舉起那個東西。」圓圓臉一邊把玩著手里的劍一邊笑著走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瘋子麼?」林楓對這個比較感興趣,深深覺得對方很親切,他曾經被人叫做瘋子一叫十幾年。
「哦,我叫西風,別人都叫我武士西風。當然了,那些人叫我瘋子,算來那也是我的名字。」武士西風笑笑說︰「因為那些都是怕我的人才那麼叫的,所以我也不會反對。」
………………
求收藏……明天周六,休息一天。至于後天,到後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