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法師達明大人此時已經完全無視林楓了,只顧著興奮在自己的偉大發現當中,而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扎娜也帶著她的小羊軍團回來了,三十多只羊浩浩蕩蕩的開進院子,一時之間包括正在狂奔暴走的老魔法師都要給這些羊兒們讓路。
林楓有次悄悄的跟老魔法師提議,是否會有機會殺只羊來吃,因為在院子里呆得幾天過後,林楓發現這里的伙食也完全不怎麼夠格魔法師的標準,更別說大魔法師的標準了,雖然他也根本不知道大魔法師的標準是什麼樣子的,他只是簡單的把弱水鎮的婚宴的規格提高了一個檔次而已。但是這個提議得到的只是老魔法師的一個白眼︰「你想殺了扎娜的羊?不如你殺了我更好。她從兩只小羊養到現在,哪只羊死了她都會哭著挖坑埋掉,你竟敢想吃她的羊?!」老魔法師搖著頭,表示這個提議極為震撼與不可取。
「我要把這個發現寫進書里,然後送交魔法協會。」老魔法師說著就進了屋子,當然,一方面也是給這些羊兒讓路。
「扎娜,我有一個發現。」林楓湊上前去,扎娜也偏過了頭來听他說話。扎娜只是口拙而已,听力倒是完全沒問題。
「原來,魔法控制力並不是魔法控制力,而是被魔法控制的力量。」林楓得意洋洋的學著老魔法師的口氣說著。扎娜‘噗!’地一下笑了,然後扭過頭自顧的趕著她的羊兒入圈。顯然,林楓的這句話她是只當句笑話听了。
扎娜有一個身為大魔法師的爺爺,雖然沒有學習魔法,但是對于某些理論也是明白的,有時候老魔法師給林楓講課,扎娜旁听時會時不時點個頭,表示听到的這句印象很深。林楓對此也有發現,于是他興沖沖的把老魔法師的新發現講來,看扎娜能不能理解,結果就是被一笑而過了。
「扎娜,我還有一個發現。」林楓喊著,扎娜回頭看了他一眼,腳下卻沒有停,繼續趕著她的羊。
「我已經可以冥想了!」林楓大聲的喊著,扎娜這次終于真正回過了頭,驚奇的望著林楓。她的身後,羊兒們不用她趕,自顧自的進了羊圈。
「真的,我可以冥想了。我成功了!」林楓擺著他迷人的笑容,帶著一股子自得或曰自信的東西,然後扎娜笑一笑,向他伸了一個大拇指。再然後,林楓還在巴巴的等下文,扎娜已經去關了羊圈然後洗漱準備做飯了。
「是個好姑娘啊。兄弟,如果你不嫌她長得老相的話,倒是可以討她做老婆。」趙如常拍拍林楓的肩膀,當然,沒有太用力。
「人倒是不錯,可惜,就是瘦了點。」林楓一臉玩味的望著忙前忙後的扎娜,一點兒也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女人嘛,瘦點兒好看。」趙如常語重心長。
「切!什麼品味啊?!如果晚上一起睡覺,抱著一堆骨頭架子,你不會覺得冷麼?」品味這個詞兒用得極好。
「什麼啊?一看你就沒抱過女人!女人,不管多瘦,抱著懷里都是軟軟的,絕不會讓你覺得抱著的是一堆骨頭架子!」趙如常據理力爭。
「你才抱過多少女人?」林楓揭對方的短處。
「我抱過的多了,哈哈。很多很多,多到數不清!」趙如常大言不慚。
「哈!你就吹吧。喝酒的時候都沒見你抱,真讓你抱,你有那個膽子麼你?」
一共也沒喝過幾次花酒,但是林楓已經充分認識到趙如常只是一張嘴而已,他最多只敢拉女孩子的手,據林楓的觀察,那已經是趙如常的極限了。趙如常被揭了短,然後就吭哧憋氣的不說話了。
吃晚飯的時候並沒有見老魔法師,他大概還在寫關于魔法控制力的東西,扎娜去叫吃飯也沒叫來,只好三個人吃了。大概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很少見,所以扎娜也未過太驚奇。
然後林楓回屋冥想去了,這點兒他倒是很自覺的沒有偷懶,因為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了,再偷懶,日子也未免太過無聊了。冥想的過程中林楓得意的看著那些魔法無素無聲的穿過他的手掌,誠然,能穿過的都是極小的一部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都看不出來,但這個情況也足夠自豪的了。听說別人都不是這樣的,這使林楓不由得在心中升起這一種莫名的叫做得意的東西。不管怎麼說,與眾不同,這總歸是能使人有虛榮心的一件事。
玩著玩著,林楓忽然想起那天老達明拿魔法轟他他都沒事的情況,于是其實如果是轟在別人身上,那是一定會有事的。而據老達明所說的,其實組成人體的最小元素也跟魔法元素是一樣的,只不過魔法不能直接控制罷了,像是別的東西,桌子椅子包括地上的石頭,這個天地間所看到一切,所有的元素其實都是魔法元素,只不過很多東西不能用,很多東西暫時不能用,這些,老達明都有講過的。
那麼桌子椅子這些東西,會不會穿手而過呢?因為魔法也是魔法元素組成的,桌子椅子也是魔法元素組成的,其間能有什麼不同呢?想到就試,林楓果斷的把手往床邊上放去————他屋里並沒有桌子椅子,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坐墊,床是睡覺的,坐墊是用來冥想的。床當然也是木制的,不過意想中的事並沒有發現,林楓的手果斷的被阻止在外,並沒深入進床的里面去。
然後是坐墊,床上的被褥,一一都被林楓試了一遍,結果當然並無二樣。
這是為什麼呢?林楓思考著這個問題,順便收回了精神力,停止了冥想,然後爬上床。這樣的日子真是逍遙,吃飽了就睡,醒來就無所事事,還能有比這更好玩的日子麼?當魔法師,果真是最佳的選擇啊。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老魔法師表示要去落袈山郡里找佛依格商量一些魔法上的事情,然後三個年輕人依舊各玩各的。趙如常當然還是煆煉,這樣整天的煆煉下來,趙如常吃到了甜頭,由于白天很累,晚上可以很快入睡,不會有精力去想酒啊妹子啊什麼的,而且最主要的是,第二天一早醒來,精神百倍。
扎娜當然還是放羊,林楓這次沒有半路去听歌,直接就跟著扎娜去了。
扎娜倒也沒有見怪什麼的,依舊是很溫柔的樣子,揮舞著小鞭兒,「喲……喲……」地喲 著,這次直接就去了南坡。說是南坡,其實並不是山的南邊,落袈山其大,足以保證羊群趕到真正的南坡時,會過上足足的一整天,並且不保證能趕到。
南坡只是一個說法,只是在他們的院子所處的地方的南邊,不遠處有一片略平的地帶而已。這里的地面也是一片草地,雖然並不大,但花花草草的長了不少,還有一些灌木叢之類的,反正足以保證羊兒能吃飽就是了。
當然,這只是在目前,如果扎娜的羊群數目再增長的話,能不能讓所有的羊都吃飽,這倒是個問題。好在這個問題挺遠的,目前不用提到日常議程上來,所以林楓跟著到了南坡,等羊群散開自由的去吃東西了,便湊著扎娜坐下來︰「扎娜,喝首歌吧。」
迎著扎娜驚訝的目光,林楓解釋道︰「昨天我听你唱過。呃,其實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想找你去說說話的,結果在不遠處听到你唱歌,唱得很好听,入迷了,結果躺在草地上睡著了。就在東坡那里。」
扎娜就笑了,笑到眉毛彎了起來。有些蒼白的臉色略略變得紅潤了些,今天新扎的兩條羊角辮子輕輕的顫著,小巧的嘴角翹著,和平常的東大陸女孩子不同的一雙深陷的眼楮給她的氣質憑添了一份深邃,而這份深邃又給這臉上的溫柔笑容憑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淺藍色的裙子合體地顯現出她瘦削的身軀,端莊地坐在小手帕上,她的身姿雖然近在身邊,卻又好像遠在天邊。
「還是瘦了點。」林楓如是想著。
扎娜無聲的笑完了,抱著膝蓋想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唱歌︰
「因睹世間多疾苦,遂入法之路
而後苦修不得寸進,心或感無助
入于山中,求一靜修
苦思數年,不得點悟
而偶獲石鏡得以睹己之容顏
始知吾面目非人久矣
乃以袖拭鏡,以整容顏
忽有得之寸心間
人不除穢不為淨,心不去塵無為修
然世事繁華幾多塵囂
私欲之蔽心如塵埃之蒙面
不去何得清修?
欲除蔽體之塵可拭鏡,然猶有不見之垢
欲除蔽心之私欲,唯以天地至理而滌矣
即心思大動,刻于此鏡旁
記述吾心思,追思法過往
諸神亮于天地間,或如螢火之光
而吾既悟此理心頭大亮,試把言放︰
諸神不知心,法之路無聞
苦修數十年,今得僅一寸
拭鏡可觀心,負手而成神
此言記之罷,來日必可分」
一曲唱罷,婉轉的嗓子透著一股子恬靜的味道,林楓听得幾乎入迷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稱贊︰「好听!好听!」鼓掌,這是當然的。
「對了,這個歌叫什麼名字啊?有名字的吧?」林楓期期艾艾的問著。其實他並沒听懂唱得什麼,只是覺得好听而已,然後禮貌的問一下,如此罷了。
扎娜沒有說話,而是倒轉小鞭子,拿鞭子的把兒在地上寫開了字,寫一個,指給林楓看︰「拭。」再寫一個,再指給林楓看︰「鏡。」再寫一個,再指︰「辭。」
林楓茫然,扎娜再用小鞭兒在這三個字底下劃了一道橫,示意林楓連起來讀。
「拭……鏡……辭?」林楓並不是結巴,只是遲疑了,然而見到扎娜點頭,他還是有些吃驚了︰「拭鏡辭?這就是拭鏡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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