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敲了三下。
開門,門外是一個狼外婆嗎?
梁苡然靠在門框上笑得前俯後仰,一頂紅色太陽帽上系著一根羽毛,是孔雀毛還是山雞毛?順著曉風很是悠哉的飄揚,要說最讓她笑得臉部抽經的便是那一襲80年代長裙,高瘦的身子外裹著如此緊身的紅艷艷裙子,宛如竹竿上繞著彩色布條,詼諧中帶點後現代精神。
蔣今偌彎著腰,似有意無意的顫抖著身子,將自身的境界提升到一位中老年婦人的世界里去。
梁苡然拍手叫好,隨即從廚房內取出倆個新鮮饅頭,道︰「再加上這個,就完美了。」
「你竟出餿主意!」蔣今偌無力掙扎,但革命尚未成功,榮辱都無關緊要。
時光一刻一分過去,蔣今偌禁錮在如此裝束中,時不時還要受梁苡然幾句嘲笑,頓覺生命就此「綻放」了,放出一道道獨特的黑色光芒——為了走自己的路,他犧牲多大呀,連隔壁張阿姨家的小黃都笑了。
更悲催的是梁苡然都不讓他吃飽晚飯,說是吃多喝多了容易上廁所,免得走出來嚇人。確實,安排他六點上床睡覺,一旦進去就要等到早晨才可以出來,就是為了避免與蔣今佑照面。
門 噠開了,說曹操,曹操就到,梁苡然不顧門外蔣今佑的到來,只是徑自低聲道︰「阿婆,你困了吧,讓小然扶你睡覺。」
「好,好,」幾聲粗氣的聲音佯裝的無比細柔。不過,蔣今偌忽然身體停頓不動,頭低低得朝著地板上瞅著,梁苡然推動著,卻見不得效果。
蔣今佑月兌去外套,笑意連連道︰「阿婆,怎麼早睡?」跨步而來,「我叫蔣今……」
「不許動!」梁苡然阻止蔣今佑前來,可不能在此節骨眼上白費心機啊,這蔣今偌是怎麼了?是防腐劑吃多了嗎?
蔣今偌彎腰,膝蓋跪地,「你阿婆她怎麼了?」蔣今偌倒也想見見此位阿婆,提早下了班,沒想到並不受此位阿婆的歡迎。只見「阿婆」頭鑽下桌子底下,模索著什麼,完全不顧梁苡然和蔣今佑的訝異。
「阿婆,這是我墊桌角用的廢紙而已。」梁苡然心里焦急著,面上保持著平靜。
「芭蕾舞劇票子!」
蔣今佑接過,鋪開折疊得碎碎的硬紙板,道︰「都過期了,苡然你購買的嗎?」
梁苡然抽回來,看到票子上的畫面已經模糊,有些地方已經磨破了,道︰「是假票子啦,這里送信的大伯最喜歡夾送些無聊的廣告券。」隨即拉起一旁低側著頭的蔣今偌,面上嘻嘻笑著,底下狠狠的扯了一下他的衣服,「阿婆,睡覺!」
「這……這票子……挺面熟的。」粗氣中優待一些復雜的音調。
「面熟什麼呀?上面的美女都已花了臉,阿婆,你白內障啦,定是與你年輕時所看到的某些畫面給混淆了,」拉動著蔣今偌,真是急出汗,「阿婆,你好生睡覺。」安置在床上,總算呼出一口氣。
蔣今佑來到客房邊,蹙起眉道︰「你阿婆不月兌帽子衣服睡覺嗎?」他覺得此位阿婆穿著好「風流」。
梁苡然掩上門,舒心道︰「阿婆長年如此,大概習慣吧。」
忽而蔣今佑電話響來,接起,是父親,「今佑,你弟今偌有沒有來你這兒?」
「怎麼了?」他淡然一回。
電話那頭語氣很無奈,道︰「一下子不見了,手機等任何信息都聯系不到,不知道又‘失蹤’到哪里去了。」
「爸,你就由著他吧,並不是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你的。」
嘆了一口氣,道︰「倆個都一樣,都不舍心,你啊,不要忘了聯系聯系周家小姐,不要將心思投放在沒有用的女人身上。」在父親眼里,婚姻也是一樁生意。
他沒有回話,听著父親的「喂,喂,喂」中掛斷了電話。
梁苡然收拾著餐桌,回頭,對著蔣今佑嫣然一笑,他也回給她一個笑,笑中帶著一絲困惑,一絲奇異。
梁苡然沒有分析他的笑意味著什麼,因為眼前,她更覺驚奇一件事,剛扔進垃圾桶的芭蕾舞劇票子的一面,那張已模糊的圖面,此刻尤其清晰,那單腳獨立,雙手優美捧起跳著芭蕾的女人臉,好生熟悉。
心下一驚,她要弄明白。
深夜,她從蔣今佑懷里鑽出來,去了他的書房,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但此刻,電腦桌面上的壁紙已成了藍色底面,他沒有再用他前女友的照片?她油然而生一種欣慰。
手里的芭蕾舞劇票子也被她揉成一團,些許是她想多了,他女友都已經死了十五年,怎麼可能是票子上的女人呢?
她捶了一下自己的頭,懊惱自己的多想,便打開窗戶,將票子扔了出去。聳了一聳肩,呼吸一口夜里的空氣,摘一片夜色,便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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