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小小有一雙倔強而又明亮的眼楮,就算是被秦雙縛住雙手,身體被踩壓在地上,也倔強的抬起頭,眼神絲毫沒有不退讓。唐子謀很喜歡這種眼神,尤其是在被秦雙踩著後背,滿臉鮮血的時候。原本很失望的唐子謀,又有了幾分興致。
蹲在居小小的面前,唐子謀伸手托住他的下巴,看著滿是血痕的小臉,「小子,拿些木棍多些人就想學別人搶劫,你的膽子不錯。問你個問題,你的那些伙伴都逃走了,你不害怕嗎?」。
「不。」倔強的小子開口道。
「搶劫可是大罪,根據大楚律法,團伙搶劫,為首者,當斬。當然,你沒有成年,只有大概十五至二十年的刑期。就你這小身子骨,去礦場挖礦,估計跟叛死刑沒有什麼差別。當然,如果運氣好的話,你可以成為戰場上炮灰中的一員,死于某一場戰爭。真的很殘酷,不是嗎?那麼告訴我,你害怕死亡嗎?」。
唐子謀很清楚的看見,當每句話落下時,居小小那因為恐懼而收縮的瞳孔。但那張小臉上,唐子謀卻沒有看到太大的變化。只是一個孩子,表現的已經相當不錯了。
唐子謀滿意的拍拍居小小的臉,抽回托住他下巴的手。拿出絲巾,擦干自己手上的鮮血。
「秦雙,放了他,我們走吧。」
像這種孤兒,唐子謀見過很多。居小小身上沒有什麼可疑的,應該不是別人派來的。既然只是一個孤兒,這個少年也沒有什麼價值。其實早在被跟蹤之時,他便開始懷疑。當看清了居小小這一行人,唐子謀其實就已經有九分肯定自己只不過被一些小賊盯上了。所以,他才會有幾分說不清的失望。
「等一下,你為什麼放開我,把我交到衙門能領到十金的賞錢。」
「少年,你還年輕,自己找個好歸宿吧。做這種事,遲早會出事的。」
唐子謀連頭也沒有回,揮了揮手,帶著秦雙離開。所以唐子謀並沒有發現,趴在地上的孩子從地上爬起來,手里攥著帶有血跡的絲巾,表情憤憤的盯著離開的背影。
……
第一次科考便給唐子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進考場便來了個全身大搜查,除了筆墨硯台等必需品,其他的一律不準帶入。當發現衣服的夾層有可疑物的考生,一律都會被站在門口的官兵給拉走。
進了考場,里面都是清一色矮小考棚,考場三天,吃住全部在那不足十平方米的地方。頭兩天還好,到第三天就算是過道里也充滿了汗臭以及馬桶散發的特有的味道。味道倒是其次,唐子謀本身有著輕微的潔癖,只要條件允許,更是天天洗澡。三天窩在這種地方,每天只能抹抹臉,等從考場出來時,他甚至覺得自己仿佛臭了。一回到客棧,頭等大事便是把自己好好清洗了一番。
兩天前,影子便已經從皇宮回來。經過幾天的潛伏,影子終于找到了寇白月此行的目的。
聯盟!!
雖然只是兩個字,但這足以讓唐子謀推敲出一些事情出來。
從大體上的方向,東秦與大楚的戰爭,與保持中立的中吳並沒有太大的關系。但任誰都清楚,東秦野心勃勃,這些年來四處征戰,枉圖一統天下。中吳目前正處于中立地位,但以東秦的野心,一旦大楚敗亡,下一個便是中吳了。大楚跟中吳的聯盟,在唐子謀的認識中,只是遲早的問題。
東秦的野心以及強大,已經讓中吳產生了提防。
兩國聯合確實是不錯的暫時之策,當唐子謀從影子那里得知,大楚居然以十個城池換得中吳經濟上的支持。甚至在東秦來侵之際,允許中吳的將兵暫有駐扎大楚邊界。這已經算是賣國求得一時的平安,更好笑的是,這還是大楚皇帝親自簽屬的聯盟條約。大楚是泱泱大國,只要不犯太大的錯誤,絕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東秦踏平。這種明顯不平等的條約……
唐子謀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的叩擊著桌面。
「真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君主啊。」對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唐子謀沒有任何的敬畏,反而更加失望了。
唐子謀甚至有一種預感,自己在大楚,一身的才華絕得不到施展。唐子謀雖然認定自己最起碼有大楚的血統,但根深蒂固的前思想,他還是認為自己是中國人,對于大楚並沒有太大的歸屬感。有著想留名青史的野望的唐子謀,對于大楚目前的處境並不看好。但對于自己的身世,唐子謀卻希望能有機會弄清楚。相信在大楚的皇宮,一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他不喜歡做野種,特別是他的身體里似乎流著「高貴」的血統。
「影子,皇宮的守衛如何?如果帶一個人帶一個人進去,能保證不被人發現嗎?」。
「嚴……不能。」
看來想夜闖皇宮是不可能的了,楚帝對自己的生命看得比想像中的重要。唐子謀有些失望,還是必需要依靠光明正大的方法,進入楚國皇宮。但若跟大楚國牽上君臣關系,在那種君主手下辦事,就算真能爬到高位,這種國家也不會存在太久。既有野心勃勃的東秦,又有似乎對其有算計的中吳。大楚的人才根本得不到重用,君主本身又令人失望,滅國也只是遲早的事。
現在必需為以後鋪路,看來要學習那諸葛孔明,只看有沒有人會真的三顧茅廬了。
想罷,唐子謀揚聲道︰「秦雙,筆墨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