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戒,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唐子謀按住衣襟里放置秘笈的地方,不由思緒如泉涌。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對自己如此友好。討好自己?以他的身份,完全不需要。拉攏自己?上位者,根本不需要為了救自己而犧牲自己的生命。軒轅戒,東秦的八王爺,對自己太過于友好了,偶爾那來不及掩藏的寵溺的眼神,看得他膽顫心驚。
唐子謀一向相信這個世上,沒有無冤無顧的愛。
有陰謀,絕對有陰謀,唐子謀狠狠的捂住懷里的秘笈。
一股突然傳來的古怪藥味,打斷了唐子謀的沉思,「有沒有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
「這里到處都是飄散著難聞的藥味。」軒轅戒厭惡的皺了皺眉,這里的味道因為混雜而難以入鼻。
不,不是這個山洞里所散發出的味道。因為自小就與藥親密交道,唐子謀非常敏感覺于藥味的變化。五官的敏銳,讓他聞也了這股藥味是剛剛散發出來的。如果不是他對藥味敏感于常人,絕對不會發現這細微的變化。
唐子謀感覺不對勁,他拉著軒轅戒便外往跑。緊接著,才剛走兩步,一股暈眩感傳來。軒轅戒顯然也感覺到不對勁之處,兩個人相互扶持無力的向洞外走去。很快,二人的身後傳來了急促傳來的腳步聲。
果然是那個男人搞得鬼,那奇怪的藥味。只是聞到藥味,便能令人手軟腳無力,只能勉強行走。沒想到對方是個用毒高手,在那種混雜藥物之下,能不影響藥效地下毒。若不是他見機的快,怕是要倒在這里了。
兩個人跌跌撞撞,終于走到了山洞洞口。紅的動作相當的快。也緊追了出來。
「兩只不乖的小老鼠,老夫看中了你們。別急著跑啊。」紅再次發出那詭異的笑聲,那眼神,就像是打量小白鼠似的眼神,令人看了十分生厭。「放心,看在你們放老夫了,老夫會非常有耐心地陪你們好好玩玩。嘿嘿嘿」
軒轅戒眼神銳利的盯著紅,對上紅那算計地眼神。
「噓——。」
短促尖銳的口哨聲從軒轅戒的嘴里吹湊出來。男人想阻止軒轅戒的動作,卻為時己晚。無數道人影「刷刷刷」的出現在周圍,為首的正是唐子謀所識的紫衣。
「哦,原來還有幫手。」
紅恨恨地看著出現的一群黑衣高手,以他實力對付四階強手。沒關系,還有機會,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以後機會多的是。
「小鬼。我還會再回來的。見到影子之後,告訴他,他的師兄可是很想念他呢,我會回去找他的。」
紅說完,便不再久留,撒了一把紅色粉末。逼退圍過來地紫衣一群人,轉身甩袖便竄回山洞里。唐子謀神情復雜的思考著,剛剛那個詭異古怪的家伙居然是影子的師兄。習慣了影子的跟隨,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師兄,讓唐子謀有些難以接受。
難怪從紅的身上,他像看到了影子。
軒轅戒在紫衣地扶持下站起來,指著山洞,「派兩個人去探路,準備好柴火。」
此時的軒轅戒身上殺氣騰騰,眼底蘊釀著怒火的風暴。唐子謀按著懷里的書。這麼快就有人趕到。這兩天軒轅戒一直與自己在一起。也就是說,這些人早在幾天前就在崖底。而軒轅戒居然裝得跟真的似的。拖著一身傷也要呆在這鬼地方。
軒轅戒,真是越來越搞不清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王爺,您沒事吧?」紫衣一臉緊張的看著臉色鐵青的軒轅戒,王爺的呼吸聲有些不對勁。隨即,他又輕聲道︰「王爺,唐子謀的手下已經找到下面了。估計,不久就會發現這里地蹤跡。「
四周地霧氣漸漸開始散去,軒轅戒點點頭,「帶他一起離開,走暗道回東秦。還有,讓黃衣盡快回去,本王應該中了未知的毒。」
「是,王爺。」紫衣低聲領命。
一听軒轅戒中毒了,紫衣地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王爺臉色不對,必須盡快讓黃衣趕回來。唐子謀的身體與軒轅戒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想要張口質問些什麼,眼花頭眩。危險時暴發的體力,撐著一口氣,這次氣一泄,便開始搖搖欲墜,直至最後倒下去,便失去了知覺。
「一定要保護他的安全。」
「是,王爺。」
听到紫衣的回答,軒轅戒才心有不甘的閉上眼楮,突然倒下去。
……
「子謀,你要記住,這個世界是現實的,愛情這種東西,是阻礙男人野心的障礙。」
「子謀,你要記住,想要得到什麼,就不能心慈手軟。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子謀,你要記住,這個世界的人喊著公平,一直都做著不公平的事。」
「子謀,你要記住……。」
唐子謀一下子坐起來,不停的喘著粗氣。額上的冷汗,成股成股的流下。那個如噩夢一般的聲音,他一直以為自己早就忘了。
阿咧,自己現在在哪里?唐子謀打量著自己醒過來之後的地方。他現在正橫躺于一處狹窄的空間,身下鋪得名貴的毯子,身上蓋著華麗繡著清水荷花的被單。可以確定自己不是被什麼人綁架,躺在這里很平穩,但他還是能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
他現在應該是在馬車內,他為什麼會在馬車里?
唐子謀頭痛的按了按額頭,腦中一片昏沉。他記得,自己跟東秦的八王爺一同墜落懸崖。後來居然遇到了影子的師兄,一個叫紅的危險古怪的男子。然後呢,然後他就莫明其妙的一陣暈眩後,便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自己便躺在這輛馬車里了。
唐子謀剛吃力的坐起來,外面便有人輕聲道︰「去稟告王爺,車里的人醒了。」
「是。」
只听得衣襟煥飛,緊接著,馬車很明顯的緩下來,再一次便感覺有人跳上馬車。很快的,車簾被人掀起來,一個青年男子鑽進了馬車。
草藥味,身著女敕黃色袍衣男子身上,散發著好聞的草藥味。唐子謀打量著上車的男人,男人長著一張平凡普通的臉,長著這種大眾臉,很容易被人遺忘。但對方的眼楮很特別,非常的溫柔,透著骨子里的溫柔。
不似他這種表面溫柔,內里冷淡的*格。對方的身上,似乎都透露著陽光一般的溫柔。同時,也是他最討厭的類型。
在這個世上,有各種各樣*格的人。冷冽的,陰狠的,直爽的,豪氣的,像這種溫柔如水治愈型的類型,是唐子謀最討厭的。
最討厭,這一類型的家伙。
唐子謀側身倚在車廂上,對女敕黃袍男子沒有任何理睬的心情。青年男子也不在意,放好醫箱,盤坐于他的身邊。伸出那似女人一般青蔥白女敕的十指,搭在唐子謀的手腕脈搏處。唐子謀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萬萬料不到,看起來溫柔的男人,手上的力道並不小。只輕輕一按,便讓本就疲憊不堪的唐子謀,毫無力氣。
「唐大人可以叫我黃衣,請唐大人不要亂動。你身上身中劇毒,我必須時時把握你的情況。平心靜氣,不必焦慮。」
名叫黃衣的青年,只是簡單的話語中,便透露著骨子里的溫柔,如百花綻放。無形之中,不由能讓人放下警戒之心。只可惜,這招對唐子謀沒用。
黃衣也不在意,只是認真把脈。唐子謀的狀況,令他非常的擔心。這個年輕人的身體太單薄,雖然幼年時溫養得好。但前些時間曾受了不輕的傷,墜落山崖時雖有王爺護著,但對這脆弱的身體造成了不小的壓力。現在身中劇毒,更是加重了病情。如果不及時解開毒,怕是會*命不保。
萬幸離此毒發作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只要在此之前解毒便沒什麼大礙。但若不及時解毒的話……
看著黃衣的眉頭越皺越緊,唐子謀模著發疼的胸口。黃衣的吞吞吐吐,他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了。就這樣殘破不堪的身體,疑惑著自己能不能活過三十歲。看樣子,他能不能活過這一關也很難說。
善解人意的黃衣,看出唐子謀此時的情緒低落,安慰道︰「放心,這毒藥的藥*雖然霸道,但還難不了我。只需要一段時間,尋出解藥來,便也就無礙了。不過有些地方,唐大人還需要注意。」
黃衣是自信滿滿,隨即又開始嘮嘮叨叨,什麼不可以情緒激烈,心情不能過度壓抑,滴酒不準沾,最後連不能**事都說了幾遍。
唐子謀不耐煩的打斷他下面的話道︰「我餓了。」
話落之後,他的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咕」叫了兩聲。
有老媽子潛質的黃衣,一听說唐子謀的肚子餓了,終于停了下來。囑咐著唐子謀要好好休息,黃衣收拾著東西,轉身離開。就算人離開了,車廂里的草藥味,卻提醒著黃衣的到訪。唐子謀按揉著自己的額頭,名叫黃衣的青年人,簡直就像是一千個蒼蠅,吵得他的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