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十三年三月初八,天晴,麟王與永寧王返回皇城,受災區最大的濟洲凍死、餓死的百姓不超過百人。其實各地,也因兩王同心協力,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災,東秦平安的渡過了雪災的最困難時期。秦帝大悅,賞銀數千,對兩王分別進行了不同的嘉獎賞賜。
從朝上回來的軒轅戒,怒氣沖沖的回到了王府書房。一雙銳利的眼楮,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怒火。一揮手,書桌上的書紙筆墨,全被掃到地上。那些侍候人的下人們,很自覺的避開書房,給軒轅戒留下了單獨的空間。
**微閉著雙眼,倚在門外,听著里面砸東西的聲音。待半個柱香之後,才睜開眼楮。
書房內的軒轅戒,此時已經恢復了一臉的平靜,一點也看不出之前的滔**火。唯有砸在地上的那些書本硯台,證明著剛剛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軒轅戒抬起頭,看見踏入書房中的**,歡笑道︰「子明,你是本王的幕僚,你說說。本王一心為陛下辦事,不求陛下能理解,卻擺明了偏心。明面上獎勵超過永寧王,更多給本王的,卻只是虛職。你說,這是何道理?」
**苦笑道︰「王爺,此事您操.之過急了。自從王爺您率領大軍進攻大楚,百戰不敗,在軍中獲得極大的聲望。隨著您手中的軍權越大,上面的那位對您越加提防。整個朝上,以實力而言,永寧王是那位為壓抑您實力的對手。相比起軍權,王爺您勝永寧王一籌,國君自然壓抑你在朝中的勢力。對于國君所下的旨意,**一直憂慮,看來上面那位,一直不可小瞧。」
「他是一點機會也不給本王啊。」軒.轅戒冷笑,「也就是說,本王這次的濟洲之行,完全是白費功夫。」
**拱手笑道︰「王爺不必擔憂.白費功夫,王爺您在軍中有非常大的權勢,但在民間最多的也只是傳說。像這種戰神傳說,雖讓王爺您在民間有很大的聲望,但這種聲望,也是最容易被擊潰其根本上的影響。王爺親身去濟洲,雖說沒有什麼實質*的權勢,卻是王爺您的最大收獲。」
「原來如此。」軒轅戒托著小巴,微微點了點頭。
「三國戰亂暫時告一段落,王爺您被召回京都。王爺,.這是您的機會。」
機會?軒轅戒心劇烈的跳動,心頭一直不停的盤旋.著。
**淡淡一笑,道︰「一直以來,王爺都被派守于邊.境,戰于沙場。您每一樣都不比那些皇子差,在朝中卻缺乏文官一系的人脈。雖說東秦尚武,秦帝對文官一直倚重頗深,近年來更是吸取大楚的文化、傳統。對于朝中的影響也甚少,甚至還略略永寧王一籌。這次回京都,可以好好謀劃一番,所以,**才說這是王爺您難得的機會。」
「子明所言,確實.有幾分道理。」軒轅戒眼神一凌,「秦帝一向多疑,更忌我手中軍權。這次召本王回京,又何嘗不是趁機削權。」
「王爺所慮有理,帝王野心勃勃,一心想統一三國。王爺您為軍中帥才,千兵易求,一將難尋。秦帝若想動王爺您,不得不考慮軍中影響。若執意削權,需十年左右才能恢復王爺您統治之時的盛期。秦帝若想用兵,不得不考慮這其中的影響。許是正因為如此,秦帝才能壓抑您在朝中的影響。那位,一直在提防著王爺您。但提防您卻又要用您,王爺您的處境很微妙。」
軒轅戒眯眼,細細思考下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
**微微抬頭,軒轅戒嘴角的那抹微笑落入眼中,他繼續道︰「王爺您等了十幾年,萬不必為了這一兩年的時間,而過于焦慮。秦帝正值壯年,時間還余有很多。」
「對,本王還有時間。」軒轅戒緊緊皺起的眉頭,終于舒展了開來。「子明的一番話,讓本王如塞頓開,確實是本王過于急躁了。」
**垂頭,接下軒轅戒的稱贊,「王爺謬贊了。」
一直立于角落里的紫衣(新上任的)突然上前,對著軒轅戒的耳邊一陣低語。軒轅戒邊听邊點點頭,待紫衣說完,他甩甩手,示意**離開。**連忙倒著身子退出去,隨後輕關上門,並吩咐眾人不準靠近王爺書房。
隨著門被**輕輕關上,一襲紅袍的紅衣,抱著小狐狸從梁上一躍而下,直直的拜下來。
看著紅衣笑吟吟的臉,軒轅戒心念一動,「紅衣,查得如何?」
自從開始對青蓮居士的身份感興趣之後,軒轅戒便令紅衣查出青蓮居士的真正身份,不惜一切代價。軒轅戒看著紅衣一臉笑顏,似乎是有什麼好消息。
果然如軒轅戒所料,紅衣拱手道︰「紅衣不負王爺所托,終查到蛛絲螞跡。」
「好,快快道來。」軒轅戒很興奮,銳利的鷹眼更是亮了三分。自從拜讀了七國志,他一直很希望見到,那青蓮居士到底是何許人也。
紅衣不慌不忙道︰「自王爺派紅衣調查此人的真正底細,追尋發書的第一處,結果證據卻被人抹消干淨。對方手法很專業,連我都差點找不到里面的問題。抹消的東西,無論是處理的多麼完美,都會留下尾巴,區別只在于多少罷了。」
軒轅戒知道自己這時不能著急,更不能直接下令讓紅衣直接把話題轉到正面上。紅衣什麼都好,就是比較喜歡秀自己的推理能力。明明只需簡單的幾句話,拉拉雜雜的卻能說大半天。偏偏紅衣就愛那一套,你打斷他,他反而更來勁。
因此,此時的軒轅戒雖然明明很急,卻也只能耐著*子,拿著茶杯,細喝品嘗著。
「花費了不少時間,終于查到抹消一切痕跡的,正是一處名叫天地樓的酒樓。」
「酒樓?」軒轅戒懶洋洋的應和道。
與軒轅戒的模樣正相反,紅衣的雙眼亮亮晶晶,見軒轅戒應和,更興致昂揚的說下去,「從各情報分析,這所酒樓並非表面上那麼一般。它應該是一種新興的組織,借著酒樓的掩護,販賣各種情報。但暗地里真正做的,卻是鮮為人知的殺手生意。是江湖中,頗為有名的組織。青蓮居士所留下的線索,正是被這個組織所掩埋。從天地樓的行事風格及手段上,王爺請看。」
紅衣從懷里掏出紙,放在案桌子,上面正是分析天地樓的一些處世手法及手段,極為老辣熟練。對七國志上的兵法,非常靈活的運用,不謀而合。若是唐子謀看到紅衣手上那張寫滿字的紙,一定大吃一驚。天地樓內層的勢力未被發現,卻仍有不少天地樓的隱秘,被紅衣毫不客氣的扒拉出來。
「至于如此,這天地樓實力如何,我還未能完全查清。」紅衣說著,也不見任何沮喪,反而如尋到好玩玩具的小孩子,對天地樓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模樣,「但可以肯定,天地樓的人一定清楚青蓮居士真正的身份。或者說,青蓮居士在天地樓,有著非同尋常的身份。」
見紅衣賣關子,軒轅戒微一皺眉,有些不耐道︰「繼續說下去。」紅衣這吊人胃口的習慣,非常不好。
自家王爺耐心不足,紅衣也不吊胃口了,笑著說道︰「有一點,王爺也許會非常感興趣。您還記得在以前,唐大人的身邊總是跟著一個閉著眼楮的古怪影子嗎?我親自試探,天地樓的殺手,有幾個身手不錯的,似是有影子的身影。唐大人,也似乎跟天地樓有著一些關系。」
謀兒?
一听天地樓跟謀兒扯上關系,軒轅戒的眉頭,狠狠擰起。一邊是弱不禁風的唐子謀,一邊是江湖新興的殺手組織,軒轅戒的眼,不由危險的眯起來。謀兒跟那種組織扯上關系,一定是被**,**的。于是,子控的軒轅戒,腦中開始幻想著自家兒子在外飄流多年,不幸被**組織看中,一片火深水熱,可憐的謀兒被折磨的不**形。
瞬間,軒轅戒就在天地樓這三個大字上,打上不良組織,必須連根拔除等等血紅字符。
「說不定,天地樓的樓主與青蓮居士正是同一人呢。給我一段時間,一定能查出青蓮居士在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紅衣撫著懷里的小狐狸,笑眯眯的隨口說道。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軒轅戒的眉頭,擰得更緊了。若青蓮居士真的與天地樓的樓主屬同一人,事情開始兩難了。什麼天地樓,謀兒如今這副模樣,與那地方肯定月兌不了關系。
「不過,唐大人在天地樓里,一定處于較高的身份。王爺若想知道青蓮居士的身份,從唐大人那處套話,說不定能得知……。」
還未說完,紅衣便被軒轅戒銳利的目光掃得滿身冷汗。跟在軒轅戒多年的紅衣,自然知道軒轅戒的脾氣,下面的話,自然而然的吞下去了。
「記住,永遠都不要打謀兒的主意。」軒轅戒逐字逐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