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亂世,若是沒權沒勢,一個人長得漂亮,那便是罪過。
芷竹看著鏡中那美麗的臉龐,輕輕的撫模著。幼年時,還只是男孩子的他,便長著一張漂亮的臉龐。自幼家貧,懂事時,被父母賣給了小倌館。但也正是因為這張美麗的臉,才被人看上,從那個黑暗的地方走出來。一想到幼年時的生活,芷竹不自主的狠狠的握緊自己的拳頭,修長的手指刺破了掌心的稚女敕。
絕不再回到過去的生活,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
正是因為這個決心,在一大群人當中,他才能月兌疑而出。那位大人,絕不允許失敗。而他,絕對不會失敗,一直會往上爬,一直一直的往上爬。
因為太過于在乎,芷竹其人,雖然年齡不大,卻有著很大的疑心。
最近,芷竹總感覺暗中有一.雙眼楮,在隨時盯著自己。他修煉的武功,能夠越級感應到別人高手。很可疑的是,明明感應到似乎有人躲藏在暗處,雙眼掃過去,卻周邊無一人。
太奇怪了,是自己的錯覺,還是有.九級的強者一天十二個時辰跟著?
芷竹不敢肯定,以他的實力,只.要不是九級強者的實力,他都能察覺到四周別人的存在。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讓九級強者隨時盯著自己。
難道是七衣衛……
芷竹不自主的收縮起自己的瞳孔,若是麟王的七.衣衛?不可能,芷竹隨即又否認自己的猜測。麟王的七衣衛,不可能隨時跟著他這個小人物。而且幾次試探,都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難道,是那個女人……
芷竹的嘴角泛起冷然的笑,那個女人的心,可是深.得狠,可不能小看。
關上窗,芷竹吹燈休息。在西院庭院里的大樹上,.阿木如同木樁一般,雙眼木然的盯著窗戶。那窗戶的一個不隱秘的角落,有一個小的近乎難以察覺的小洞。小洞,正巧面對著芷竹休息的床。阿木不似正常人的眼楮,透過小洞,看著躺在床上的美人。
美人貌若天仙,單手撐額,輕紗半掩,看著極為誘人。
被麟王看上,並.安排在西院,自然是非一般的美人。那模樣,看上去極為魅人。換上自制力稍微差一點的,看到如此美景,早就yu火難抑,更很難維持平淡的呼吸。
阿木的眼底,微閃著紅色的光芒。一臉平淡,紅fen骷髏,阿木神色呼吸沒一絲變化。
正是因為阿木對芷竹的刻意誘惑毫不心動,躺在軟榻上的芷竹,才一直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相信,不論男女,都很難抵擋住他本身的誘惑。在他刻意的誘惑之下,很難有人能保持平靜。
半柱香過去了,一柱香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
當月升夜空高高掛,萬賴俱靜時,閉著眼楮在軟榻上休息的芷竹猛然睜開雙眼。看他那雙眼的明亮之色,哪里有半絲困意。睜開雙眼楮的芷竹,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感應了一下四周,才緩緩的起身。芷竹從懷里拿出一個瓶子,,瓶子里冒出縷縷白煙。
隨著白煙散發,睡在隔壁侍候芷竹的僕人,睡得更加香了。芷竹收好瓶子,以最快的速度從床底拖出一個布包,閃電般的速度換上了一套黑衣。看那熟練的模樣,絕對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黑衣黑巾,包得密不透風的芷竹,小心的推開窗戶。四周沒有人之後,芷竹閃電般的竄了出去。從頭至尾,芷竹都表現的小心翼翼,很是謹慎。就在最近這兩天,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沒有了,芷竹決定試探試探一番。
原來那棵樹上,阿木睜開眼楮,紅光閃濼。隨即,阿木閉上眼楮,無聲自動,詭異的平平的飛移著,遠遠的吊在芷竹的身後。
蠱人雖然已經不能算是人,但蠱人仍有著一定的思考能力。這一點,正也是蠱人可怕的地方。阿木漸漸的模出怎麼才能更好的的跟蹤芷竹,而不被那個疑心重的男人懷疑。
芷竹動作熟捻的飛行著,他的目標一直前往東院。
東院,是麟王後院的女人。
芷竹站在一個落魄的院子,在東院里,有這麼一處地方,倒也是難見。他輕輕的落地,模樣貌似恭敬的站在外面,輕聲道︰「麟王妃,芷竹又前來打擾。」
說這句話的時候,芷竹特地感應了一下四周圍。四周仍是一片寂靜,只除了一些刺耳的風聲外,其他什麼也沒有。
麟王的王妃,當在許多年前便一直殞了。這些年來,麟王的正妃之位,一直空懸著。非常詭異的,沒有人說什麼,一直空置。
四周沒有動靜,芷竹有些失望。
當然,他看不到在院落的不遠處,一個長相精致的青年,閉目立在暗影之中。他神色木然,似乎天地間的任何事,都不可能讓他大悲大喜。藏在那里的,自然是一直跟蹤芷竹的阿木。
可笑芷竹還想用這種方法試探暗處是否有人跟蹤,卻用錯了方法。這個世上,哪怕是天崩地塌,發生多大的事,也絕不可能讓阿木的臉上多一分表情。那弱到近乎虛無的呼吸,也絕不會亂得一分。
也許真是自己的錯覺吧。
芷竹笑了笑,全神注視著院內。面對里面的那個女人,萬萬不能分心。都說最毒婦人心,一個瘋了的女人,更是狠毒。
在院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之時,芷竹踏入這個院落。
若是有王府的人在場,一定會認出這里便是一直鬧鬼的東院角落,已被劃為禁地的無人之區。
此處庭院明顯早就荒廢了,院內長滿了雜草,棄石亂堆,牆壁之上,更是布滿了被大火燒過的痕跡。芷竹毫不意外,他直接踏了進去,一臉淡然微笑。
院里的房屋,早就因為大火而倒塌大半,牆壁破漏竄風,引得「呼呼」之聲。在房間里的一張勉強看得出的床上,盤坐著一個人。從衣著上來看,盤坐于床上的,明顯是個女人。衣著庸容華貴,鳳鳴祥雲,一看便是一個貴婦。只可惜那如雜草一般的長發,破壞了那身衣著所帶來的華麗貴感覺。
女人的頭是垂著的,長到拖地的發,完全遮擋住了那張臉。女人大半的身子,藏于黑暗之中。
這個女人,便是麟王妃。
芷竹面對他口中的麟王妃,沒有任何的拘束,反倒那雙眼楮的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屑。但那眼神閃得極快,若不細心觀察,絕看不見。
被稱呼為麟王妃的女人急問道︰「事情如何?」
女人的聲音很是沙啞,透著一股子怪異。那嗓子,明顯已經壞了。比那粗壯男子的聲音還要難听,顯得極為刺耳。更讓人側目的是,因為女人過于激動,那原本掩于袍角的手露出半分。袍角之下,隱約可見那火燒過後的難看皮膚,如一塊塊死皮一般,難看至極。
而從傷疤上來看,麟王妃的那塊燙傷,絕不僅僅于手指之上。
在那華麗的衣著下,藏著的,不過是個丑陋不堪的女人。
芷竹輕笑,拿出一個小包,放到床上。他的動作很小心,一直與女人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放下小包之後,便閃電一般退回到原位。
女人可不管芷竹的動作,她尖銳難听的狂笑一聲,撲向了那個小包。那掩在袍里的雙手,完全露了出來。那雙手,烏黑不堪,如同鷹爪一般。火燙留下的大塊大塊的傷疤,更是讓人看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手背手臂上,明顯是燙傷痕跡。
女人瘋狂的扯開小包,看著里面的十幾個不同的瓶子,每個都拿出來拔開來聞了聞。邊聞邊點頭,爾後便是那尖銳刺耳的長大。仿若瘋了一般,枯爪抓著小包,仿若抓著世上最寶貴的東西。
女人邊瘋笑邊喃喃自語道︰「有了這些東西,本宮就能恢復全部的美貌,恢復爺最喜歡的美貌。到頭來,王爺最喜歡的人,只能是我,只能是本宮一個人。哈哈,那個賤女人,以為懷了那個咋種,就想爬到本宮的頭上。嘿嘿嘿,王爺是我一個人的,是我一個人的。誰敢搶,本宮就殺了他,哈哈哈哈哈。」
芷竹的眼底,閃過完完全全的厭惡。如果不是看在這個女人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他才懶得與這個瘋女人接近。當年傳說中東秦第一美的麟王妃,如今便是如此模樣。
而任誰也想不到,眼前的瘋女人,會是當初那個令整個東秦都瘋狂的女人。
女人似笑似哭,一會兒喃喃自語,一會兒尖聲破罵,如同潑婦一般。
芷竹是做戲高手,他一臉真心歡喜的模樣拱起手道︰「恭喜王妃,賀喜王妃,祝王妃早日恢復原先的美貌。」
原先的美貌?以時間推算,就算這個女人真的恢復了真正的容貌,也不過是個人老珠黃的丑隔之人。居然妄想著恢復往日的美麗,芷竹暗自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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