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車上,無論唐子謀如何逼供。甚至誘供,影子無論如何也是不開口。影子甚至單膝跪下,閉口不嚴。翻來覆去就那些話。他所隱瞞的,只有關于武功的出處,其他不敢有所隱瞞。唯有這點,影子是怎麼出不開口?以為唐子謀擔心他會不忠,影子甚至以性命保證,只有這一點,他希望隱瞞。其余的,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唐子謀苦笑的看著抿著嘴唇,一臉倔強的影子。暗地里下定了決心,等有時間,一定要去少林一趟,弄清影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的幾天里,一直都是枯燥的趕路,一路道順利的古怪。沒有所預料中的殺手,沒有什麼意外事件,麟王衛保持著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邊境。
邊境乃苦寒之地。在入羅森城時,地面上居然積著厚厚的一層積雪。在前幾天,這里正下過一場雪。銀妝素裹,這幾日,正是化雪之際,大家身上穿的,均是比較暖和的皮袱。
邊境這種苦寒之地,地廣人稀。除了想趁著戰機賺點戰爭財的,一般人哪里住在這種地方。
羅森城是東秦士兵戰休後所休息之處,戰爭是死人的地方,很多士兵願意把錢用在這里。這里有著專門發泄的女人,偌大的賭場,美味的飯菜。邊境雖苦寒,但卻有不少的商人願意來這里,誰讓那些花錢的老兵們極為豪爽。
羅森城守衛很稀松,城門只有兩個睡眼迷蒙的守衛。
羅森城除了東秦士兵與商人,這里很少有人出入。在今天,正當兩個老得頭發花白的老兵打著瞌睡時,遠遠卷起一滾煙塵。整齊的腳步聲,使得大地都開始為之震動起來。
兩個老兵像是受到了驚嚇了一般,眼楮瞬間睜大,二人的眼楮向遠去望去。其動作之快,與剛剛那殘廢老頭對比,此時猛虎一般,緊盯著遠處那長長的隊伍。當遠處的軍隊越來越近,隱約可以看見對方身上的衣服時,兩個老兵互相看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一抹疑惑。
由遠即近的隊伍,身上披穿的,唯有麟王的親衛。
狼帥來了,為了他的長子,這下可是大勢不妙了。
正在兩個老兵震驚之時,軍隊已經駛了過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麟王衛已經來到了羅林城門口。兩個老兵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百里霸,已經肯定了對方的身份。不過有點疑問,狼帥一直都擅于騎馬,厭惡坐車。在馬上沒有看到狼帥,那唯一的一輛馬車里,十之八九便是麟王狼帥。
但很快的,兩個老兵便否絕了這個猜測。在接通行證時,從窗口伸出來的,是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一看便知是養尊處優的少爺手。而狼帥通常不喜歡別人侍候,那坐在馬車里的人,到底是誰?
兩個老兵再次疑惑起來。
「老兵,發什麼呆。老子他**的餓死了。」
因為急著趕路,胃口也與大黑熊成正比。再加上破廟喝酒,無意惹了某人,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馬車邊上,有個更倒霉的家伙,正倚著馬車,偷著時間休息。
確定通行證是真實的,老兵連忙把東西遞回去。那只白女敕修長的手又伸出來,果然不是錯覺。透著車簾的縫,老兵的余光,隱約看到馬車里,青衫儒衫的清秀長發男人。
果然不是麟王,老兵退回。百里霸手里長鞭一甩,只听「啪」的一聲,于是,軍隊繼續繼續走動起來。幾百人步伐整齊的進入了羅森城。
麟王親衛軍的到來,引起了羅森城原居民的注意。麟王親衛隊出現在這里,一個月前,這里死了位年輕的將軍。看來,有事情要發生了。
來到了羅森城唯一的一家客棧,馬車才停了下來。四周的人都好奇的注視著這輛馬車。能讓百里將軍親自護送的,又有麟王親衛在四周,馬車上的,一定是戰場上,百戰百勝的狼帥,軒轅戒。
軍隊的四周,眾人的目光均往這邊看過來。瞬間,原本有些囂鬧的街道,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楮。都緊緊的盯著車簾。
百里霸翻身下馬,掀開車簾。白皙的手首先伸出來,白皙的手?眾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走出馬車的人露出修長的身子時,所有的人都愣了。
這個人是誰?青衣儒衫,這是一個書生?為什麼一個文弱的書什麼,會坐在馬車里?他憑什麼坐在那里?所有人的腦中,都閃著這種念頭。
眾人那種探試帶著不屑的眼神,讓唐子謀勾勾嘴唇,視若無睹的踏入客棧,把那些探視的眼神拒之門外。他雖然不懼怕那些探試眼神,但還是很不喜歡別人用那種打量探試加鄙視的眼神。
這里是羅森城,東秦除了戰場出現士兵最多的地方。這里的,尊崇著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像書生一類的人,根本很少能出現在這里的。到這里來作生意的商人,每位商人都會請保鏢跟隨。這里的士兵,更像是猛獸一般的野虎,凶狠殘暴帶著一些排外。
唐子謀長年生活在大楚,再加上有一半的大楚血統,與母頗為相似。那廝廝文文的長相,一看就是大楚人。再加上那細皮女敕肉。大風一吹就會倒的模樣,給這些尊崇力量的東秦人自然帶著有色的眼光。
唐子謀帶著幾位親衛與百里霸直接包了幾間上房,另一些人,則分散四周,進行警戒。唐子謀一上樓,大街上的人,便開始喧熱起來。對馬車上陌生臉龐的年輕人,雖然不屑,但更多的卻是好奇。能由麟王親衛護送至羅森城,再加上百里將軍臉上帶著恭敬的神色,想讓他們不好奇都不行。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整個羅森城都知道京都里來了位神秘人,明眼是麟王的人,由百里將軍親自護送過來。圍繞著唐子謀身份的謎題,開始談論起來。羅森幾個勢力代表的人,桌上已經擺放著關于唐子謀身份的簡單報告。只一天的時間,此事便鬧得沸沸揚揚。
本來,唐子謀的到來已經夠這些人談論的了。今天麟王衛的高級將領們都像是接到了什麼消息,一個接一個的過來。有的是幾個一起過來,紛紛踏馬而來。這一下,簡直就像是給一堆堆干材添了一把火,「轟」的一下,整個燒起來。
于是,眾說紛雲,說唐子謀什麼身份的都有。有一點可以肯定,陌生的青年書生,絕不是看到的那麼普通。
而此時成為話題人物中心的唐子謀又在干什麼呢。
他掃著眼前這群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熟悉是因為里面有一半人數,曾是自己的學生之一,曾領教過他的手段,他也直觀的接近了解過。不熟悉的,是另一批將領,只從書面上了解過一些。
整體上而言,這些麟王軍的將領,性格都偏豪爽一類,沒有那麼多小心思。屬于那種,只要看著對方的臉就能猜到他們心里在想什麼的單純漢子。不過可千萬別小看他們,那單薄的衣服,在外的傷疤,雄健有力的肌肉……以及那如同大黑熊銅鑼一般高的大嗓門。
唐子謀挑挑震得有些發麻的耳朵,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里的客棧,牆壁那麼厚,隔音如此好。原來是預料這些家伙,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壓低嗓門。
幾個唐子謀的學生,明顯知道自家老師的脾氣。看著那笑得越發燦爛毫不見生氣的臉,連忙恭恭敬敬叫了聲老師。按理來說,其他人看到這幾位明顯恭敬有禮的嚴謹形象,應該知道唐子謀非常不好惹。不知是不是性格太過于豪爽了。要不是影子擋著,說不定那熊掌都拍過來。
最終,還是想休息的唐子謀覺得有些不耐煩道︰「不知幾位將軍大人來此,究竟有何貴干?」直白點講,你們若沒什麼重要的事,就該滾出去了。
唐子謀以為自己的逐客令下得很明顯,稍微懂得看人臉色的,就該隨便找個借口閃人了。偏偏麟王手下的都是一路貨色,打仗是一把好手,但看人臉色卻明顯不在一個檔次。或者說,對于自己人,這些人,顯得太過于直白了一點。
幸而麟王御下極嚴,雖然聲音像破銅鑼,手的力度也不太懂得控制,但明顯的極為尊重唐子謀。對于唐子謀,除了稱呼‘老師’便是稱其‘司空大人’,沒有一個人因為唐子謀廝文書生,而有所慢待。
雖然天色己晚,這些人既然不走,他就不勉強好了。
唐子謀針對的徇問了一下幾個人軍營里的大體狀況,既然他名義上是督監,意思意思一下還是要的。不久後,客棧里的飯食被端上來,擺了滿當當的一桌,再加上一壺果酒。舉起筷子,唐子謀慢悠悠吃著。百里霸模了模自己可憐的肚子,再咽了咽口水。雖然酒味很淡,卻極為勾引人。
好餓……
眾人有致一同的發出同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