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謀師 卷二 遠涉和親 第二十九章 王者之悲

作者 ︰ 夕陽挽月

(九千余字補更)

在眾人的虎視眈眈下。面容姣好,婢女打扮的春公公,從木屋里走出來。打扮成婢女的春公公,手里捧著一盆清水。

百里霸的眼神極為銳利,看著眼前的婢女,無論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一種違和感。是的,違和感。百里霸盯著婢女,小心翼翼的警惕著。為了更加確定對方的身份,百里霸從懷里拿出畫卷,直接拉開,認真對比了一番。畫上的女子確實與本人相同,但那種違和感卻怎麼也無法消逝。

男女不辯?

百里霸更加仔細的盯著春公公,越看越起疑。別看百里霸是個粗人,其實粗中有細,精明著呢。越看越細心打量,對方的喉結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仔細看來,卻能看出一二。眼前的女人雖然長相不錯,但總有種對方長歪的錯覺。臉上那一野厚厚的粉底,越看越讓人覺得怪異。

對方翹起蘭花指。垂著頭對著百里霸就是嬌媚的一笑。不知為什麼,神經很粗的百里霸,渾身打了個冷顫,有種渾身雞皮疙瘩的感覺。

「奴婢春花,拜見這位大人。」

惡~~~

對方的聲音雖然刻意低了一點,但那沙啞的聲音,百里霸渾身發毛。他已經肯定,對方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子。百里霸更加仔細的觀察對方。他終于明白那種怪異的違和感了,明明是男人,卻似女人般陰柔。唐先生雖然長相表秀,但給人的感覺一種儒雅清俊之感。自稱春花的婢女,一舉一動都給人一種陰柔的不喜感。

百里霸很不喜歡眼前這個假女人,而且是非常不喜歡。

百里霸最注重于感覺,他相信身為武者的直覺。眼前這個陰柔的男人,他很討厭。

百里霸直接抽出他的斬刀,這把斬刀,陪伴了他十幾年。死在這把刀下的敵人,沒有成千也有上百。每當刀從刀鞘里抽出來時,一股凌厲的殺氣會從刀中散發出來。

鋒利的斬刀,閃著陰森的光芒。

春公公雙眼一眯,對方來者不善。那雙白皙的雙手一抖,雙手一拉,手里似乎拉著什麼東西。百里霸雙眼微眯,對方的手上,一根如頭發絲粗細的東西,正被對方拉在手上。

「小子。跟老子走一趟。」

春公公掃了一眼百里霸身後跟隨之人的衣飾,心底狠狠的一跳。是麟王軍的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感受到百里霸身上的氣息,春公公越加的小心。而隨著整齊一致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春公公的眉頭皺得越緊。從始至終,他的眼神都未對上跟隨在其後的何胖子。或者說,當作視而不見。

看來,來人不少啊。

春公公狹長陰柔的雙眼,微微一挑。麟王軍越來越多的聚攏到這里。

若是等麟王軍的人把這里包圍起來,恐怕想離開就難了。此時的春公公,面對如此大敵,根本無法顧及麟王軍的人會出現在這里?何胖子為何僅僅跟隨其後,而尚未通知等等。這一切的一切,春公公都無法細細的詳想。他現在需要做的,便是從這里離開,離開這里。

春公公一甩手中的銀線,銀色的線,在不遠處的巨樹上繞了幾個圈。他雙手一扯,對方的手跟著凌空而起。百里霸冷冷一笑,單手一揮刀。對準那崩直的若隱若現的銀線。

十幾年來,自從得到這把斬刀,便從來沒見過斬不斷的東西。剛剛那一刀斬在銀線之上,他的刀居然反彈回來。百里霸饒有興致。對方手中的線,用他的斬刀,居然無法斬斷。百里霸很好奇,世上居然還有斬不斷的線。

百里霸單手一揮,「轟」的一聲,銀線另一端的樹,齊根處直接整齊光滑的被斬斷。

這一聲巨響,從而引來更多的麟王軍向這邊趕過來。

故不上其他,春公公連忙收回手中的線,向另一物上拋過去。還未待銀線繞著固定在那一頭,百里霸又是一刀斬過去。百里霸露出非常嗜血的笑容,他單手拎著心愛的斬刀。那根古怪的銀線雖然無法斬斷,但其他的東西想要斬斷,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不是他的刀鈍了,而是那根若有若無的線實在太古怪了。

麟王的左膀右臂百里霸,他是記得了。

春公公一甩手,細長的銀線以遠處的目標甩了過去。以百里霸所在的地方,根本無法揮刀觸及。春公公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臉,微微勾起嘴角。用力一拉,春公公的身體凌空而起。

春公公得意的笑了,轉身對著百里霸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後會有期,麟王軍的百里將軍。

劃空的破風聲,驚得默默道別的春公公回過神來。

抬頭望去,空中無數的箭支以他無目標,刺射過來。

是弩弓!!

春公公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不是那位大人的親信。但身份不算低的春公公,可是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在看到空中那射過來的無數箭矢時,春公公瞬間就知道是這玩意。

怎麼可能?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春公公來不及細想,他的手一抖,銀線被直接收回來。又是一射,再次饒到一根石柱之上。春公公被迫落到地上,無數的箭矢,直接落空,直直的插到泥出中,發出「哧哧哧」的聲音。

空中被箭矢直接封鎖住,根本無法從空中逃跑。

落到地面後,春公公拉緊了手中的銀線。他盯著百里霸,不愧是麟王軍。只是短短的瞬間,木屋的四周,已經里三層外三層的被包圍起來。百里霸露出潔白的牙齒,該死的娘娘腔,在空中居然露出那種表情。

百里霸笑道︰「剛剛老子就在奇怪了,你小子怎麼看怎麼都不對勁。你是個太監吧。」

春公公一驚,蘭花指用力拉扯著手中的銀線,腳步不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果然是這樣。」百里霸毫不掩眼中的厭惡之色,「果然是個死太監,怪不得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討厭。」

對于這些不男不女的太監,百里霸沒有絲毫的好感。

無法逃離這里了。春公公眯了一下眼。幸好在感覺到外面的危險氣息時,他便預感到出了什麼事。屋里一些不必要的存在,早在他出來的一瞬間,便銷毀了。重要的證據銷毀了,那位大人應該不會生氣了。不過,還有人證的存在。

春公公手伸到懷里,百里霸警惕的握緊手中的武器。暫時不清楚對方真正的身份,百里霸不敢放松任何緊惕。

春公公掏了掏,從懷里掏出了一顆瓷瓶。百里霸眯起雙眼,他有種不詳的預感。向前邁過一步,卻見春公公直接從瓶子里倒出藥刃。直接全部吞了進去。

這下子,百里霸也知道事情不對了。

他可是接到了命令,要把畫卷上的人帶回去。若是帶個死尸回去,唐先生可是會生氣的。百里霸連忙上前,抓住春公公的身體。瓷瓶里的藥丸已經全部空了,瓶內無色無味,完全聞不到里面曾存放的東西。春公公在吞下那麼多藥丸之後,便直接白眼一翻,直接死翹翹。握住懷中之人的手腕,結果一點脈搏都沒有,完全死透了。

百里霸的臉沉了下來,要抓的人就在眼前,居然眼睜睜的看著這家伙死了。該死的是什麼見鬼的毒,效果也未免太快了。

確定了對方已死,百里霸直接把人扔給了自己的副將,對著何胖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別。現在暫時還不能得罪羅森城的太守,自不能撕破了臉皮。

百里霸一揮手,一部分人直接進木屋里搜查,而他則命令人把尸體帶回去。何胖子肯前想說些什麼,百里霸可是接到了死命令。雖說得到了一具尸體,但若是什麼都帶不回去,他真的可以不用帶著腦袋回去了。

不過這玩意是什麼?

百里霸在里里外外的搜了春公公的身後,除了那一根銀線,結果其他什麼也沒有發現。而那木屋里,除了一些普通的用品,其他更是什麼都沒有。最後,甚至連木屋也拆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

從始至終,何胖子都順從無比的配合著。

直到百里霸騎著他那匹愛馬離開,何胖子帶是無比的配合。但等麟王軍的人離開之後,何胖子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明明前一刻還留在臉上的笑容,下一刻卻盡數收斂。

太守府的人都垂下頭,很明顯,他們的太守大人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太守大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天黑之後,從一處地方。信鴿帶著何胖子的手信,飛上了天空。

百里霸正好奇的把玩著手中的銀線,這根銀線自然是從己自殺的春公公身上發現的。銀線纏在手腕上,若是不拉出來,很難發現這根線的存在。銀線很細,甚至比頭發絲還細。若是不反光的話,很難發現這根銀線的存在。這東西有著很強的恝性與強度,作為武器非常不錯。

回到客棧,擺在唐子謀面前的,是一具完整的尸體。

百里霸遵從唐子謀的命令,把尸體放在客棧之中。唐子謀面無表情的盯著擺放在桌面上的尸體,尸體上沒有傷痕。沒有任何的傷口,若不是百里霸親眼所見,唐子謀很難相信,居然會有這種悄無聲息,瞬間讓人死亡的毒。

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種毒。若真有這麼霸道的毒,也不會如此無名。

唐子謀左右圍著尸體轉來繞去,己經失去了所有證據,尸體除了表情對方是個太監,沒有任何線索。作為武器的銀線,以他的見識,居然識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種察覺不出什麼死亡原因,莫明其妙的死亡,唐子謀這是見到的第三次。第一次,是孫燦,那是一種慢性的毒藥。很可惜,從孫燦的尸體上,沒有發現任何的毒素與死亡原因。除了本來用刑的傷,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第二次,自然是麟王的長子。同樣死的沒有任何痕跡,除了殘留在身體里的**,在油燈里有跡可尋。

但是,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線索。

百里霸把可能是線索的木屋里的東西,全都帶回來。唐子謀從里面的物品,找到了熟識的東西。正是當初遺留在現場屋梁之上的東西,一模一樣。在一塊銅牌之上,瓖著同樣的東西。應該是從這塊銅牌上遺留下來的,唐子謀小心的把銅牌收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個銅牌到底代表了什麼,唐子謀相信,總有一天,會弄明白這塊牌子所代表的意義。

唐子謀把銅牌直接丟給了影子,嘛嘛,雜物這類東西,唐子謀從來都是丟給影子。

「影子,準備收拾東西,明天回去吧。」

唉?

影子偏了偏頭,順從的接過銅牌。明天就離開了,感覺很是突然。

像是明白了影子的疑惑,唐子謀笑了笑,「因為該明白的事情都清楚了。」

案件真相?世子真正的死因?

這種念頭只在影子的腦海里一晃而過,隨即,他便不在多想。隨即,卻沒有深想下去。主人的事情才是唯一的。既然主人說明天離開,影子記住了最重要的。其他什麼的,都是不需要的。

影子听從的開始收拾著房間里的東西,唐子謀則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里的銅牌。這種東西,應該算是身份的象征吧。

……

「什麼,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來到唐子謀屋里的百里霸,听到唐子謀的話,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他不可致信的再次听著唐子謀再次重復的話,影子听到唐子謀的決定,以主子為中心的他,不需要關心其他的事。但百里霸不同,他本來就是來查清事情的真相的。唐子謀突然說離開,百里霸嚇了一大跳。

百里霸用粗粗的手掌撓了撓自己毛絨絨的大腦門,疑問道︰「唐先生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百里霸看了看仍存放在屋里的尸體,難道就憑一具尸體,就查出了真凶?百里霸兩眼放光的瞪著唐子謀,心里感嘆道,不愧是唐先生。居然僅僅憑著一具不男不女的尸體,就查出了真凶。

「真凶?」唐子謀莫明其妙的眨了眨眼,「什麼真凶?」

「不是,那個?」

百里霸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再次拼命的抓著腦門。

「哦,百里將軍說的是那個啊。」唐子謀明了似的點了點頭,「放心,該查的查完了,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怎麼說呢,算是大有收獲吧。」

大有收獲?

百里霸粗線條的腦門上,狂冒著問號。在羅森城,除了夜里不會與唐先生抵足同眠,但白天時,他大部分時間可都是跟在其身後的。大有收獲?哪里有收獲?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算了,既然是唐先生的話,那回去便回去吧。

唐子謀伸了伸懶腰道︰「你去準備一下就好了,我與朋友道一下別。」

「等一下。」百里霸連忙攔住唐子謀的腳步,「唐先生,在離開羅森城之前,還是別隨意在羅森城走動。」

唐子謀笑了笑,他明白百里霸究意在顧慮著什麼,推開對方的手,道︰「不必擔心,那胖子可不會胡來。」

「可是……。」

百里霸的眉頭,皺得完全可以夾死一只蒼蠅。那何胖子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而且這人是從太守府里找到的。說麟王世子的死與何胖子無關,打死百里霸也不會相信。那個何胖子十分可疑,不過唐先生既然不去找對方麻煩,百里霸也只能無耐听命。

這里雖然有麟王軍守衛,畢竟是何胖子的地盤。在羅森城走動,百里霸可不敢放人。比起唐先生千奇百怪的折騰人的招術,還是王爺比較可怕。

百里霸可是很了解王爺對唐先生的重視,若是唐先生受了一點傷,恐怕後果都是不堪設想。

「什麼都不必擔心?」唐子謀安慰道︰「那羅森太守不會隨意亂動,若是有什麼陰謀,當初你就不會那麼容易進府。進了府,更不會如此配合了。」??

百里霸一臉問號,眼里散發著疑問的光芒。雖然他自信麟王軍戰無不勝,不需懼怕任何人。但在羅森城,太守府的人一向霸道慣了,昨天居然任麟王軍來搜查。當初百里霸心里就在疑問,不過那時的百里霸就抱著。若是太守府的人不讓,他便帶著麟王軍直接闖進去。

在羅森城如此低調,自然是麟王的命令。但若是唐先生的命令,當然要執行。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一點都沒有抵抗,甚至是相當的配合。如果說,當初何胖子抵抗的話,以春公公的身手,指不定能逃出去呢。

「為什麼?」百里霸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為什麼?呵呵,當然是因為對方身後的人。」唐子謀勾起嘴角。「有的時候,真凶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為什麼要殺人?」

「所以說,這不男不女的家伙,不是凶手?」

百里霸的眉頭,絕絕對對能夾死蒼蠅。

唐子謀笑,他能回答什麼呢。對著性子耿直的漢子,他不能多說些什麼。若真的是來查案的話,當初麟王又何必把他讓他千里涉行,到這苦寒邊境,直接派個會破案的角色不就行了。所以說,凶手什麼的,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手背後所代表的人,他們突然行凶的目的是什麼。知道這些,便足夠了。

這死去的太監會是凶手嗎?這個問題,已經不值得去查了。

身于皇室,就算是死亡,也只能被拿來當作政治工具。

之後,唐子謀沒有明說什麼。但只要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道唐子謀話中的意思。百里霸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直性子的男人,沒有掩飾臉上的表情。

影子看著百里霸的背影,眸光紅閃。

「不行哦。」唐子謀突然出聲,「那個人是麟王手下的一員猛將,你若殺他,等于失了左膀右臂的存在。所以,就算影子不喜歡他,也不可以動手。」

可是,剛剛那個人看主人的眼神令他非常不喜。影子眼神暗暗,他不喜歡那種眼神。那種眼神……

「啊,我本來就料到了。」

唐子謀輕笑,對于百里霸突然而來的冷淡,非常清楚。

世子在軍中歷煉已經有好幾年了,再加上是麟王之子,頗有乃父之風。這些直爽性子的男人,愛屋及屋,自然對那青年也會多一份晚輩的疼愛與關心。他剛剛的話太過于直白,百里霸沉下臉,自然也是在預料之中。畢竟,是麟王之子呢。

不過百里霸從軍多年,與那些熱血小伙子不同,理智壓過情感。正是因為知道百里霸不會真正做出隔閣的事,所以才會直白的開口。這些話,自然不會跟影子言明。

「最近,跟軍中掌權者走得太過于接近了。」唐子謀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微笑,「不行呢,只是一個幕僚的話。目標這種東西,還是少惹些麻煩好。朋友這種東西,果然不適合自己。就算對方的性子,我很喜歡呢。」

真的很喜歡,軍中那些直爽性子的男人們。有種,回到前世少年時自己的感覺。前世的記憶一片模糊,但那種感覺卻是時間磨滅不了的。

每當到軍營里,總有種‘啊,好懷念’之類的感觸。

不過,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有的危險感情。那種感情,應該掐滅在萌芽里。與麟王之間發生的某些感情,已經是一個錯誤。他絕對不能讓這種錯誤,有再次發生的可能。

「真傷腦筋。」唐子謀輕皺著眉,「當初黃衣不知道我的身世,事情就不必那麼麻煩了。」

要知道,一不小心被人懷疑,可是非常麻煩的。當心里種下了懷疑的種子,那顆種子很難拔除,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生根發芽。等到了有一天,那秘密就絕對不是什麼秘密了。那種情況,還是及早預防好。

「殺了他。」影子紅眸閃濼,殺氣頓閃。

唐子謀被影子的小孩子脾氣逗樂了,似乎只要是他不喜歡的人,影子都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對方。從來不會猶豫對方的身份,背後所代表的勢力等等。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影子真的是非常單純呢。

為什麼他要對單純直爽性子的人有好感,唐子謀對人類的天性頭疼無比。感情可以近歸于無,但好感惡感這種東西,可不會消失。

人類的情感,這個無解的答案,唐子謀當然不會去浪費腦細胞去研究這種東西。反正只要把這種感情積累到一定程度時,打包到腦海深處,不影響自己的行為判斷就行了。

唐子謀安撫好再次動了殺意的影子,直接去酒樓尋到了寇白月。

要了最上好的包間,唐子謀對寇白月說明了自己及將離去,前來告別。

「巧了。」寇白月听到了唐子謀的話,立刻笑眯了眼,「正好羅森這邊的事也忙完了,不如在下與唐兄一同前行。如此,一路上也有個照應。」

「呵呵,也好,既然寇公子有此意,唐某自不敢推辭。對了,還未向寇公子道謝,關于這次的情報。」

兩個同時呵呵笑起來,為兩個不同勢力初次成功的接觸,而舉起了酒杯。雖然,現在暫時是以個人的明義,進行的一次合作。但萬事開頭難,以後兩大勢力合作,自然會順利很多。

不過真沒有想到,放下酒杯的唐子謀面上不露聲色,心底卻在暗道著。沒想到這何胖子表面上是二皇子的門生,結果卻是太子的人。那個表現的一直很平庸,看似沒有任何出彩之處的太子。

雖然一直沒有放松對所有皇子的調查,但不可否認,二皇子對麟王勢力的敵視,讓他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在二皇子一黨的勢力上。再加上太子那邊一直表現的很平靜,一時沒有時間注意,居然漏了一條大魚。

太子嘛,唐子謀的腦海里自然而然的閃現出那張看似毫無出彩之處的臉。那人,連眼神都掩飾的很完美,連他也被騙了呢。真是太興奮了,對手都是些雜魚,稱霸之路豈不是無趣的緊。

正是因為唐子謀清楚何胖子歸屬于太子門下,才會有百里霸硬闖太守府。以太子的中庸之道,他相信,若對方真是太子的人,絕對不會冒出頭來。而這一切,果然如猜測的一般。何胖子很顯然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氣,就算是春公公自殺,他也沒有任何敵視行動。

麟王世子的死,小夜的死,春公公的死,這一切,都因為兩大勢力相逢,而變得不再重要。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結果是不了了之。

而從另一面,也肯定了寇白月的情報。

連紅衣衛也沒有查到的問題,寇白月居然知道。看來,寇家有一套相當完善隱秘的情報網,確實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唐子謀對著寇白月,笑得無比真誠。

不過,為什麼軒轅一氏中,寇氏偏偏挑中了麟王。

這是唐子謀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軒轅一氏有著非常優秀的血脈,小輩更是能人倍出。幾位皇子,大多都堪當重任。每個拎出來,都相當的不錯。軒轅戒雖然確實不錯,但硬傷也很大。當初之所以會效忠于麟王,唐子謀自我理智的分析後,血緣佔有了一部分比例。

當然,這里的血緣,自然不是什麼父子親情。

父子親情什麼的,唐子謀自然有。但這種親情,是絕對不會影響到他的野心存在的東西。

與麟王無法改變的親情關系,致使他若效忠于其他主子,都會或多或少遺留下某些硬傷。再加上麟王那霸道的情感……

當初的唐子謀沒有繼續深想下去,已經選擇了效忠的主子,繼續深想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也許,這就是上天所謂的緣份。麟王的霸道與執著,讓這份緣,無法剪斷。

麟王的硬傷,可謂是重中之重。畢竟,王位的繼承,誰都有可能,但最不可能的,卻是當今秦帝的八皇弟。想要奪得皇位,必須使用非常手段。

那麼,寇家為何會看中麟王呢?

這個商業大家,具有商人特有的毒辣眼神,挑選值得合作的對象,可不會憑個人的喜好。

若說寇家的財勢,讓人還能勉強抗制。但寇家這條獨一無二,能通三國的情報網,絕對能令人心動不己。只要一拋出來,恐怕願意合作的皇子,不在少數。

一時之間,以聰明的唐子謀,也不明白是什麼讓寇家做出如此選擇。

不過,管他呢。寇氏看中了麟王,自然是麟王能有什麼打動他的存在。兩方合作還早著呢,現在只是一個初涉,一個開頭罷了。

睿智的男人當然不知道,之所以能拾上寇家這條線,主要的原因,其實正是因為他自己。

傳說中危險的男人嗎?

寇白月看著眼前只要微微一笑,連氣息都跟著柔和下來的儒衫青年。能讓老祖宗口中無心的怪物效忠的對象,寇白月真的很感興趣。他很想就近接觸唐子謀,既然一定要在軒轅一氏中選擇合作的對象,寇白月決定,就麟王吧。麟王的問題在哪里,寇白月自然清楚。

只是——

寇白月看著唐子謀,能讓這種傳說中的男人效忠的對象。既然這種人真的存在,他就敢真的賭下去。就算,他一開始看中的對象是太子,甚至已經與對方準備接觸。在認清了唐子謀之後,寇白月毫不猶豫的直接換人。

因為唐子謀,所以他相信麟王是笑到最後的男人。

他是寇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這是他的自信,而非盲目的自大。

對自己有著強大自信的寇白月,掛起了自信的明媚笑容。

兩個人同樣微笑著,為著自己心中更前進一步的目標而笑著。這抹笑,代表著一切良好的開頭。

……

「這張感覺不對,這張似是而非,這張完全不像……/」

段無涯房中的桌上,地上,甚至于床上,擺滿了畫。而那些畫上,都畫著同一個人。畫上的人,每一張都有著不同的神態。而每一張畫,卻都給人不同的感覺。明明是同樣一張臉,卻偏偏有種這兩張畫並非畫著同一個人的感覺。

這些畫,是段無涯這些天的勞動結果。而畫上,自然是他致力要完美展現出來的唐美人。只可惜,宣紙浪費了無數張,卻無法找準那種感覺。

每當無法展現出完美畫相之時,自家公子都會發痴如顛的發作一回。小滿暗嘆了一口氣,小心的關上房門,走了出去。關門的瞬間,還能听見自家公子嘴里不滿的聲音。

其實,那些畫上的人,都很美。

小滿都的很想對自家公子說,那些畫是那麼的完美無缺。可惜,自家公子的脾性,小滿知道自己再怎麼勸也是勸不住。開始時還會試著勸,現在只能默默的給公子留下單獨的空間。對公子而言,私人空間才是他現在需要的。

小滿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一直在看畫的段無涯便停下嘴里的嘮叨,把床上的畫一掃,直接躺在床上。

「沒有一張感覺行的。」段無涯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沒想到,世上居然有畫聖畫不出來的畫。」從床的後面,走出來一個帶面具的男人,聲音,自然是從男人的嘴里發出來的。

面具男人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張飄落在地的畫,掃了一眼,「這些畫,一張都不能少。別忘了主上的吩咐,前天毀畫的事,我不會報告,希望你別任意妄為,徒惹主上生氣。」

段無涯垂下眼眸,淡淡道︰「我明白。」

這些畫,都是失敗品。失敗品,從來不值得欣賞。那些都不是完美的,不是完美的畫,沒有存在的必要。

段無涯的人生中,失敗的畫,從來都只是被銷毀的份。唯有唐美人的畫,畫了上千份,全都保留了下來。而保留下的話,都給了一個人。那個人,是他的主上。

他無力的看著那落在地上的無數張畫,畫中的男人,每一張都在笑。或者說,畫中的男人,很少有不笑的時候。那時的唐美人很鮮少,偏偏他無緣看到。

在未認識唐美人時,段無涯很好奇。世上居然有人能讓那樣的主上在意,什麼樣的人,能有那麼大的魅力。在見到唐美人的一瞬間,段無涯便明白,他最終的追求是什麼。

任務什麼的,都不重要了。美人那一顰一笑,才是最重要的。

他雖有著大畫師的名頭,被人稱之為畫聖,卻從來沒有一幅真正滿意的作品。或者說,沒有那樣一個人,讓他真正的滿意。直到看到了唐美人的那一刻,段無涯就知道,他要找的人,出來了。

他很感激,主上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就算這只是任務。

PS︰咳咳,不好意思,昨天陪老公玩了一天,停更了一天,雙手合十,抱歉抱歉。今天拼命的補,拼命的補,總算把昨天欠加的加上一倍給補了回來,呵呵。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天下謀師最新章節 | 天下謀師全文閱讀 | 天下謀師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