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應唐子謀要求。替麟王衛暫解了毒性之後,便被毫不客氣的被人背在身後。
現在唐子謀瘦弱的身體,正被一黑衣人小心的背著。是的,是背著,絕對算是小心翼翼的背著。
唐子謀甚至有一種錯覺,背著他的這個男人,哪怕自己受傷,也深怕他會被樹枝刮傷一點點。這一點,可以從對方甚至命令黑衣人沿途砍掉或是避開。
而且這些人壓根就不擔心唐子謀會逃跑,他一直都處于清醒的狀態。
這伙黑衣人的動作很快,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皇家狩獵場,林外早有幾匹駿馬停在一邊。
推上馬背上,唐子謀被為首的黑衣人抱騎在馬上,立刻策馬狂奔起來。
不知是巧合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這些人避開了影子處在的位置,從另外一邊離去。他們的動作很快,唐子謀被顛得直翻白眼,頭昏眼花。
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這群人才終于停了下來。
這里是一個房子的小巷子後面,人煙稀少。十幾個黑衣人的動作很快,敲開一扇後門。與開門的人接了頭,便牽著馬,悄無聲息的潛入那戶農家。
終于結束了這種煎熬,唐子謀痛苦的被人從馬背上抱下來。
為首的黑衣人似乎早就知道會出現這種狀況,從懷里居然掏出一個酒壺,拔開瓶塞,里面居然是黃金聖酒。
唐子謀抿了一嘴,蒼白著一張臉,搖搖頭,示意不想喝下去了。
他離開對方的懷里,盯著那黑色頭套下的那張臉,特別是那雙眼楮。
「果然是你,段無涯。」
隨著唐子謀的話音落下,為首黑衣人的眼楮閃了閃,很爽快的解下了自己的頭套。
露出的真面目的,正是唐子謀所猜測的,是段無涯的臉。
「我自信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你是怎麼認出來的?」段無涯忍了忍,還是說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是如何下毒,麟王衛的抗毒能力,可非一般武者所能比擬。他們身上的解毒丹,可解百毒,我不相信憑著毒煙可以毒翻他們。」唐子謀不答反問,繼而又自問自答道︰「不對,那煙應該沒有毒,是迷惑還是有誘因作用?唔,我跟王爺都絲毫都沒有中毒之感。應該誘因的可能性比較大。你在王府潛伏時間較長,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一天又一天積累的下毒。黃衣的解毒丸,普通的毒絕對不會起作用。」
段無涯點點頭,這沒有什麼好欺騙。
「從一開始,你的目標便是我。從遇到你時,你的目光便直盯著唐某。在東秦,秦王的價值遠遠高于我之上。從我遇到你的地方,我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你是大楚人。或者說,就算你不是大楚人,你也是為大楚某位實權者賣力。」
段無涯挑眉,「不愧是我看中的唐美人,一猜全中。」
段無涯很不客氣的點頭肯定了唐子謀的推測,但卻沒有回答唐子謀的問題。
果然,唐子謀垂下眼眸。雖然早就有所猜測,但現在肯定,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那位大人,是否姓李?」唐子謀繼續問道。
段無涯面上平淡,心里卻是大大的一驚。這個世上,姓李的人有不少。但在大楚,姓李的有權勢的。只能從皇室人員里挑出來。唐子謀已經提到了姓李的,很顯然心底已經有了人選。
怎麼可能?居然能猜到主上的身份?
就算猜到幾分,段無涯也不敢相信。
唐子謀覺得壓得一分不夠,伸出食指向天上指了指,「是那位吧。」
段無涯再也無法保持冷靜,那張臉,就好像天上突然降下一道天雷,巧合的被這道雷給直接擊中了一般。
果然如此。
看到段無涯的表情,都不需要他在套話,便知道他所有的猜測已成為現實。
「啪啪啪。」
突然傳來的巴掌聲,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剛剛一瞬間的凝重。
唐子謀挑頭,卻看到了一個戴面具的男人,一個戴著猙獰面具的男子。強迫的壓迫感,讓唐子謀不由皺了一下眉頭。與段無涯給他的感覺相反,這個男人讓他十分不喜。太過于陰沉而又血腥的男人,很令人需要提防,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
唐子謀注意到,在面具男出現的一瞬間,段無涯的臉上居然出現了憤憤不平之色。那種眼神,雖然是憤惱,但卻沒有真正的恨意。看起來,更像是相熟兩人之間才有的堵氣。
「怎麼是你?」段無涯恨恨的走到面具男的面前,十分不滿的瞪著對方怒問。
「主上命令。」面具男冷冷的吐出四個字,只有熟知人才能從面具男的聲音里,听出那隱藏在深處的寵膩。
只是這四個字,完美的打擊了段無涯那瞬間冒出來的憤火,完美的壓制下來。
段無涯啞然無聲,只是不滿的嘟著嘴,就差鼻孔里跟著噴火了。
「這件事。這件事,主上不是交給我的嗎?」。
段無涯很生氣,很憤怒,很不滿。
本來還想趁著送人回大楚的時間里,與唐美人深處一番,說不定能更深的挖掘出美人不同的一面,為他那些收藏再增加幾幅美圖。
這該死的面具男,為什麼他好不容易抓到了機會,又突然出來打擾他的好事。可惡的家伙,為什麼他總是打斷他的好事?這個可惡的家伙,段無涯有種狠踹面具男的沖動。
要冷靜,一定要冷靜,沖動是魔鬼。
對方的身份比自己高,不可以沖動。
段無涯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忍住了自己的沖動,擠出了的抹淡淡的笑容,問道︰「為什麼這個任務移交給你了?」
就算是段無涯硬擠出笑容,那張清秀的五官,扭曲的不成模樣。偏偏還要想從面具男那里套話,只能努力讓自己放柔表情。很顯然,目前看來,在面具男面前,段無涯的表演是完全不過關。
面具男倒是不在乎。只是淡淡道︰「性格問題。」
「性格問題?一定是你在主上面前胡言亂語,否則主上怎麼可能會剝了我的權利。」段無涯伸出食指,狠狠的戳著面具男強壯的胸膛「你這該死的混蛋,一定是你是你就是你。」
唐子謀有些愣愣的看著段無涯,現在的段無涯更像是無理取鬧。
據他的理解,段無涯的性格,雖算不是溫文爾雅,但也是一派書生氣質。哪會像現在,如同小孩一般的取鬧。
這種情形,只會發生在兩人特別熟識,感情十分深厚的時候。
盯看著面具男。他果然發現在段無涯無理取鬧時,面具男沒有任何惱怒。給人的感覺雖然是平平淡淡,但那雙眼楮底下,卻難以掩飾那抹寵膩之意。
一個不知自己心底真正的意思,另一個卻是落水有意。這兩個人的關系,倒是值得推敲一番。
「計劃要緊。」
在段無涯戳得手指頭酸痛後,面具男才落下這句話。
恐怕是萬分不舍得打斷吧,唐子謀眯眼。這個神秘的面具男,應該十分能夠隱忍。雖是陰冷之輩,但對段無涯有著特殊的感情。
倒是段無涯听到面具男的話,不舍的收回自己的手指,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剛應該狠狠的踢對方兩腳。可惜良機己去,再在動腳,某人會生氣的。
一想到生氣時的面具男,段無涯膽小的縮了縮腦袋。
算了,雖然畫不成唐美人很失望。但若是面對生氣的面具男,他倒寧願畫不成美人。
當然,垂頭縮腦袋的段無涯,也未看得見在他收回手的瞬間,面具男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失望神色。
這兩個人的關系,有意思,怕不會是普通的熟識的朋友。
幾人的動作很快,扮作普通百姓的這家人,很快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十幾套衣袍。唐子謀非常合作的任由對方替自己換上了一個青藍袍衣,面對方更是在自己的臉上涂涂抹抹,動作十分迅速。
等到一切弄妥之後,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沒用到。
而自從面具男來了之後,唐子謀再想套什麼話,卻發現面具男對段無涯倒是挺不錯的,面對自己時,卻完美的扮演了何謂啞巴。無論他如何說話,直爽的,拐彎抹角的,諷刺的,或是故意激怒對方,對方就像是失聰一般。既不生氣。也不發怒,好像完全沒听到他說的話。
本想從段無涯入手,可別看剛剛段無涯那似乎囂張無比的模樣,卻偏偏是個紙老虎。
自面具男以主上之令壓下來之後,段無涯便一臉委屈的窩在角落里。那一幅游神不定的模樣,別說是套話了,估模著唐子謀說什麼,他壓根都听不見了。
比起美人,某人似乎對面具男更為上心。
此時的他們,正化妝為一伙生意人,趕著馬車,離開東秦。
從打扮上來看,唐子謀是這商隊里的少東家。而面具男則扮作貼身保鏢,段無涯應是貼身奴才的角色。所以,從那間後門走上準備的馬車時,三人便擠在了同一輛馬車里。
而正是三人同車,才行成了現在這種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