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術法沒學精,那騰雲駕霧就顯得有些蹩腳。整日都橫沖直撞在天空中亂飛,進而有不少仙道都是明了在去往荒瘠山的路上千萬是不要踫到那半吊子的仙草,否則就是沒好果子吃的。
老槐樹口中從仙池到荒瘠山只需兩日的光景,卻是被我特特的延長到了十日。等到進入荒瘠山便早已沒有落腳的地界兒了,只能隨便找了一株大樹作為依靠,閑來無事就化作仙草的模樣吸取著這里的日光。
還別說,荒瘠山上的日光比那仙池可是好多了的。待到回去定是要與那老槐樹好好炫耀一番,不過轉悠了好幾日都是未見傳聞中的帝芷狐狸,這倒是令我有些頹然。
司戰神君的講經是要到十五日後,恍然才是知曉,我這般火急火燎的過來竟是早到了些。有些泄氣的坐在荒石上頭一個勁的數落著老槐樹,也不早一些通知我的。
這不,手臂又幻化成為了原型,讓不少仙道嘲笑了去。連日來都見不到想見的便是有些自怨自艾起來,沖著日光長長的嘆了口氣。
「姑娘可是怨我荒瘠山照顧不周?」
轉身看到一個穿著紫色衣衫的身影站在跟前,一派高風亮節,如此看來倒也是十分有修為的仙道,與我並非是一類的。便是又低下了頭自顧自的看著仙草的手臂,心中甚是堵得慌。
記著日光,能看到他的身影並未是離去,見他稍稍的走進了一步在荒石上頭坐了下來,饒是清淺的說道,「我是這荒瘠山上的少主子,若是有什麼不便的地方可與我說說。」
一听到他說的話,便是來了興致,抬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帝芷狐狸?」
見他點了點頭才是特特的將幻化成為仙草的手臂往他的身上蹭了蹭,不知能不能得到一些仙法能減少我修煉的年數。
他也是少言,只是沉默的看向我。
「你是絳珠仙草?」
「自是。」
「那怎會是……」
「我不過是一百年的修為,如此幻化成原型也是術法不精。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在九重天智商的仙草了。」
近來每每在幻化成為原型之時都會有仙道嘖嘖的看向我,也不過因我是一株絳珠仙草。而在四海八荒之中那絳珠仙草都是有特殊的術法在,凡是哪一類的仙道都會有不凡的修為。自然,我便是另類了。
抬眉看向他的神色,饒是吃驚的模樣也未是讓我有多少驚艷,微微的咳了一下才將他喚回了神。他歉意的笑了笑,「你倒是與我的一位故人挺像的。」
「你是說脾性還是樣貌?」
「脾性。」
「那我應該是認為你在夸獎我咯。」
搖晃了一下仙草的手臂,在日光長久的作用下它瞬即就變了回來。有些尷尬的看了他了眼,也不知如此說話是否得當,在仙池住得久了了便是忘了那些繁瑣的禮數。
「我叫錦帛,若姑娘方便可告知與我姓名?」
「錦濰曦。」
說罷,就看到他的臉色突地就變成了蒼白,用著難以置信的眼光看向與我,「姑娘你?」
「我自是喚名為錦濰曦,若是恰巧與公子口中的姑娘為同姓名,那便是我的福氣了。時候也不早了,我便是回去了,來日再相見吧。」
沖著他行了個禮數就匆匆的跑了開去,也並非是有什麼大事件,不過是有些困了。
帶著略微的倦意在老樹底下特特的轉化成了原型,便是安然的睡了起來。都說狐狸最具有特色的便是它們的丹鳳眼,今日見到果真不凡。
其實那錦濰曦三字也並非是我瞎掰,不過是在出世之時捏在手中的令牌上寫著的名字。老槐樹說那便就是錦濰曦吧,想來前世應是一個不錯的身世,也不知是犯了大錯還是前世名望過大所致。
那十五日等得我實在是煎熬,而那錦帛卻也是時常出現。每每都會帶上精致的糕點,雖說無功不受祿,但那荒瘠山上的糕點實在是美味,便是不可停手的歡喜。
故而待到司幽神君真正到達的那日我還在荒石上頭吃著桃花糕,後知後覺的看到所有的仙道都差不多將大殿圍了起來才是發覺今日是司戰神君到往的日子。恍然的站了起來,沖著遠處的大殿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片。
甚是無奈的低了一下頭,倒是錦帛淺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健忘,我可是荒瘠山的少主子,只要你開口便是能將你帶到最前頭去。」
「這可是真的?」
「豈還是有作假的,真是要去見。」
「自然是了,我可是要見司戰神君的。」
如此便是撇下了一石頭的糕點,由著錦帛領路往大殿走了去。不同的是錦帛從側殿往內走著,饒是好奇的站在門口觀望了一下,也都是一片黑漆漆的場面。
錦帛先讓我在殿門口站著,反正司戰神君也未是也是未在殿前的。不知何時在身後多了一把椅子,饒是自在的坐了下去。看守的仙童也知道我是由著錦帛領進來的,便也是畢恭畢敬的在身後站著。
場面先是熱鬧,各仙道都在交頭接耳,但司戰神君一出現,大伙兒便都是安靜了下來。往著座位上坐了下去,從我這邊能看到他的側臉,倒也不是很清楚。他穿著一襲拖地的錦袍,像是素白色的,烏黑的頭發直直的傾瀉在背後,倒是讓我嫉妒了好一會兒。
他未是開口說話,只淺笑了一下。站到前頭的男子朗聲說了一句,「講經開始」,便又是退了回去。在他回頭的剎那好似看到了我,又好似沒有瞧見的模樣,只看到他深刻的皺了一下眉頭,轉身不知在司戰神君邊上念叨了些什麼,引得他也是往這邊看了一眼。僅一眼,就望不穿他眼神的深邃。
一般講經誦法都是及其枯燥的事情,卻不知為何從司戰神君的口中念出來就顯得特別是溫和,饒是像三月的春風拂面。都說司戰神君路過的地方都能開出盛世的花來,想必不是瞎說。
听著听著也就入了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