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逸遙沒有心思和她糾纏,手一揮就要掙開,卻被懷樂死死地抱著手臂。
「放開。」夜逸遙怒聲道。
「我不放,你不知道皇祖母正在氣頭上嗎?你一個南國的質子就算依憑安定侯,也不能太囂張,要知道,你的身份是質子,說白了,不過人質而已,你不知道保全自己,還往刀尖兒上撞。我不放,死也不放。」懷樂公主死死地抱著夜逸遙的手臂,眼神堅定,這個男人是她的,她絕不會讓他出事。
站在舞池中央的玉羅一身藍色的衣衫,烏黑的長發在夜風中舞動,濃妝艷抹的臉在燈光下更是妖冶異常,她就像一個藍色的妖姬,安靜的站在舞池中央,充滿著魅惑,也充滿著死亡。
正在這時,滿弓的箭嗖的一聲離弦,如月兌韁的野馬以極其迅猛的速度與力量向那縴瘦的身影奔去,目標,是那顆心髒。
玉羅心中有了慌亂,她本以為太後不會真要了她的命,看來她還是有些托大了。她想躲,可她知道她躲不了。自嘲中下意識的將眼楮望向在心中有了分量的那個人,卻是瞳孔一縮,因為她正看到那位公主抱著她的手臂。怒氣,幾乎是瞬間爆發,這是她看中的男人,怎麼在別的女人懷抱,什麼先來後到的想法都滾一邊去,她對自己的所有物有著極強的佔有欲,要麼全部是她的,要麼一絲一毫都不讓人踫。正當意念中命令自己去把那個女人趕走的時候,「噗」,一根硬物沒入了她的體內。
心中苦笑一聲,中箭了,她怎麼會把那支箭給忘了呢?夜逸遙,你當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就在所有人還在驚呼中時,沒有人注意到夜空中有個下墜的光點在下落的時候仿佛遇到了阻力一般被踫撞後在半空中轉了方向向遠處飛去,而光點之前下墜的方向正是那離弦之箭,更沒有人察覺,那支離弦之箭已經偏離了預定的軌道,躲開了心髒。
「玉羅。」夜逸遙赤紅了眼楮,一把甩開糾纏的懷樂,幾個箭步就到了玉羅跟前,接住那倒地的身體。
玉羅一口鮮血順著嘴角流出,箭矢已經貫穿了身體,鮮血也不停的冒出,胸前的衣襟逐漸變為血紅色。夜逸遙目赤欲裂,待看到那箭矢偏離了要害處幾分,緊揪的心方有了一絲呼吸的力氣。
「御醫,御醫。」夜逸遙立馬抬頭狂喊,目光也轉向那幾個御醫的方向。
可是那幾個御醫卻是有些躊躇不前,她是太後要殺的人,太後沒有開口,他們哪敢救。
夜逸遙怒了,不由分說一把抱起玉羅,轉身就向宮門的方向狂奔而去,他沒有時間和這些混蛋消耗。他相信,李靜荷一定能找到比這些庸醫更好的大夫。
突然的變數讓場面一下詭異起來,夜世子倒是揚長而去,剩下的人卻都是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從南國來的質子居然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走了太後想殺的女子。被夜逸遙摔在地上的懷樂更是慘白了臉色。
徐狐一臉凝重,他沒有想到這個太後居然會真的對玉羅動手,心中更是有些憤怒,玉羅這十幾日對他大哥可是盡心盡力,而且每次帶好酒好菜都有他一份,現下居然就這樣被一箭貫穿了不知死活。徐狐眯著眼,掃過風國皇室,好,很好。回頭望了望夜逸遙離去的方向,夜逸遙走了,那留下的他就得善後。雖然他們現在不便動手,但他想幽蘭山莊的威脅應該會很有作用。
夜逸遙出了眾人的視線後就越發加快了腳步,但又要保證懷中的穩當,不要顛簸了她。心中焦急萬分,那宮門怎麼還不到。風國太後,好,你很好,我和你的舊賬還沒算完,又添新仇,他日若不讓你嘗嘗亂箭的滋味,誓不罷休。發紅的眼楮更有些充血。
「疼,好疼。」玉羅頭靠著夜逸遙的胸膛,口中喊著。她知道是他,在她倒地的那一刻她看到他沖過來了,心中有些小小的甜蜜,她看上的男人果然不差也,在那種情況下,就只有他肯抱著自己。可是心中也有些懊悔,早知道當初就早點追到手了,現在都快死了,才發現這個男人是真的是優質股票,可惜,現在都晚了。
「沒事,別怕,我在呢。」听的玉羅的聲音,夜逸遙腳步依舊不停,往上托了托手,讓她靠的更舒服一點,低頭在她發上一吻,「快到宮門口了,出了宮門我們馬上去找靜荷,她一定能幫你找到最好的大夫,再忍一忍,我們馬上就到了。」
玉羅臉蛋在他胸膛蹭了蹭,呢喃著。「我就是最好的大夫,我可是藥王的徒弟。」
「是,你當然是最好的。」行進中夜逸遙亮了一下腰牌就毫不停頓地出了宮門,夜逸遙一邊加快步伐,一邊和玉羅說話,他怕她昏迷,所以分神和她說話。
「你知道嗎?師父說,醫者,能救全天下的人,卻唯獨不能救自己。」輕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道,「所以師父說,希望以後我的丈夫也是個大夫。你知道嗎?其實我師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跟師父學醫術的,這樣她就能救自己的丈夫,他們才不是什麼師徒戀呢。」
「對,不是。他們很般配。」溫柔的順從她的話,幾個轉角間已到了春香樓,沒有時間去敲門,直接躍起,幾個跳躍躍過屋頂進了後院,人還沒落地就大吼道︰「靜荷,李靜荷,快找大夫。」
「你怎麼這麼大聲,吵死了,震得我耳朵好疼啊。」玉羅的氣息越來越弱,語帶不滿,他一吼,他的胸膛就震動起來,她的腦袋可是貼著他的胸口呢。
夜逸遙趕緊噤聲。「好,我不吵,不吵。但是,玉羅,你別睡,我們再聊會兒好嗎?」
玉羅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好像有個抽氣機,在不停地蠶食她的體力。她也不想睡,她還有好多話沒說呢。努力睜開眼楮,一下就望進了夜逸遙那雙邪魅的眸子里。可是胸口好疼啊,疼痛讓她冷靜淡漠都消失掉了。有些委屈的握著夜逸遙的手,望著他的眼楮輕輕道︰「世子,我好疼啊。」
夜逸遙的眼楮一酸,差點滴下淚來。這是她第一次以這樣的語氣對他撒嬌,她說,世子,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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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點事,所以會晚點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