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金碧輝煌皇家馬車的八匹白馬整齊有序地落下馬蹄,懸浮護衛車隊以半圓的形式,分別停在皇家馬車的四周,很快,一群穿著繡有紫荊花徽章的大漢從懸浮車里跳出來,舉著類似AK47的自動步槍,以極其蠻橫無理的態度驅趕街道四周圍觀的人,還有聞訊趕來的記者。
在一片不滿聲中,幾名大漢抬著一卷紅色的羊毛地毯走到皇家馬車的車門前,彎下腰,將紅色織著華麗繁復紫荊花紋的地毯沿著台階一直鋪到簡安然所住的大樓門口。
一切弄好,坐在皇家馬車車夫位置,頭發花白,眼眶深邃,鼻梁高挺,一看擁有西方血統的老人下車,邁著極其精準的步伐,走到車門前,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搭上嵌滿各色寶石的門把手,恭敬有禮地打開車門,欠身退到一旁。
看到他規範有禮的動作,簡安然的眼楮眯成一條線,搭在窗戶上的雙手不由握緊。
黑色長發用一根金銀二線編織的發帶隨意束在腦後,清秀精致的眉眼里透著一股子深深的憂郁,合身的白色西裝禮服勾勒出少年清瘦頎長的身軀,他的右手握著一支金色的權杖,權杖的頂端,由純金紫荊花簇擁的鑽石皇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阿林!」
等看清從車門里走出來,看著只有十三四歲,散發著憂郁文藝氣息的蒼白少年,簡安然捂住驚呼出聲。
她沒看錯吧,竟然是阿林,夏林,喜歡黏著她的便宜師傅余然,造成末日降臨的大妖怪。她心底更吃驚的是,阿林竟然沒跟余然一塊離開地球,而是成了什麼非人協會的少主。
「阿林,夏林,非人協會少主,血族親王。」
蔣錦含一點都不驚訝簡安然認出從車子里踏出來的蒼白憂郁少年,蔣家的族典曾記載過,非人協會少主夏林原是旱魃和應龍的後代,余子然仙師的干弟弟,簡安然認識他在情理之中。
「血族親王?」簡安然震驚,月兌口而出,「他不是尸鬼嗎?就是華夏遠古傳說中的僵尸。怎麼一下變成西方傳說中的血族了!」
「非人協會成立那天,西方血族不服東方妖族和精族,夏林一怒之下出手鎮壓,種下生死符,將所有抗議的血族收服。」蔣錦含解釋。
簡安然一怔,細細一想,愕然重復︰「生死符?」
這名字怎麼听著這麼耳熟那!
「對!生死符。」蔣錦含點頭。
「生死符呀!」簡安然眼神古怪,說話的語氣透著一絲壓不住的笑意。
蔣錦含不明白,眼神疑惑,「有什麼不對嗎?」
「沒!這名字取得真好。」簡安然憋住涌到喉嚨口的笑意,一本正經地點評。
「不僅好,它的威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蔣錦含看得比較深遠,通過族典,他深刻的意識到,聯邦政府想要在地球繼續生存下去,只有和修士聯盟忌諱的非人協會保持良好關系。
簡安然也不是傻瓜,嘴角上翹,含笑點頭,「能操縱永生不死的血族的生死,自然不是一般的俗物。」
「蔣老師,阿林來了,是不是代表我們可以安全回家了?」沒想過要跟八百年前的友人來個相見歡,簡安然只想早點回那個擁有阿九,貓貓的家。
蔣錦含思量下,語意不定地回答,「應該可以。」
策劃這次綁架的屬于修士聯盟比較激進的一派,要是聯邦政府不能給出令他們滿意的代價,這次被綁架的絕大部分人質,大概是凶多吉少。
簡安然不出事就好!
蔣錦含死寂般的眼神看似不經意地掃過房間里的陰影處,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幾下,一陣微風拂過,簡安然困惑地抬起頭,剛才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從打開的窗戶口飛出去了。
好像是覺察到某人熱情的注視,夏林緩緩抬起頭,憂郁的眼神望向位于頂樓打開的窗戶,一抹熟悉的鮮紅飄過,他的眼底浮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細微波動,握著權杖的手指收緊。
「少主。」面無表情的老人欠身,小聲提醒。
「我知道了。」夏林握著金色的權杖,轉過身,站在台階上,下巴微抬,平視一周,他憂郁的目光仿佛在看底下的每個人,又仿佛誰都沒看。
看到這一幕,被隨身保鏢驅趕到街角,情緒顯得格外激動的民眾和記者們不禁屏住呼吸,全都呆愣愣地盯著那柄金色的權杖,據說能夠操控血族生死的權杖。尤其是那顆瓖嵌在頂端皇冠上,閃耀著能刺瞎人眼光芒的上品靈石,幾乎奪走所有在場人的注意力。
仿佛沒感覺到四周射過來的各色目光,夏林握著金色權杖,優雅躬身一禮,在穿著黑色燕尾晚禮服老人的服侍下,轉身踏上鋪著紅色羊毛地毯的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