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來了。」
夏林好像沒听到妖嬈嫵媚到令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喚聲,握著金色權杖坐到臨窗的沙發,緊跟在他身後一步之遙的管家立即吩咐下人,為他準備紅茶和點心。
見他不理人,躺在沙發,風姿卓越,千嬌百媚的女人緩緩抬起手,撩開擋住視野的劉海,露出一雙媚惑到極點的鳳眼,嬌嬌柔柔地嗔道︰「呵呵,阿林,還真無情呢!」
「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半天了,都幾百年了,還是這麼冷冰冰的不理人!」她搭在沙發背上的手微微用力,慢慢撐起紅色低胸晚禮服藏不住的傲人身材,媚惑的鳳眼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霎時一股揮之不去的傷感從她妖嬈魅惑的面容散發出來。
夏林垂著眼眸,目光始終停留在權杖頂端皇冠上熠熠生輝的石頭,對那身姿妖嬈女人說的話,一句都沒听進耳內。
「玫瑰夫人,蔣博士,範上校到了。」這時,一名穿著華夏寬袖漢服的男子推開大門,恭敬地回復。
蔣錦含一身白大褂,在身穿黑色聯邦高級軍官制服的範醒陪同下,邁步跨入用來三方談判的會客廳。
看到獨坐在臨窗位置的夏林,蔣錦含眼波微動,抬腳朝著他走過去,範醒見狀,連忙跟上。
「殿下,日安。」倆人躬身行禮。
夏林抬眼,幽幽道︰「我听說她醒了。」
「記憶還未復蘇。」蔣錦含面不改色地撒謊,輕輕轉動小手指的尾戒。
範醒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想到今天的任務,他按下滿月復的疑慮。欺騙非人協會的少主,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一旦被揭穿,聯邦政府經不起來自非人協會的報復。
「蔣浚,是不是也該醒了?」
夏林沒在意,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撫上權杖頂端的皇冠,停留在那顆即使在室內也掩不住刺眼光芒的上品靈石,他的然姐姐贈送的禮物,應該說這柄權杖是她為了祝賀他當上非人協會少主,血族親王,親手打造的禮物。
「約定的時間是一千年。」蔣錦含轉動小手指尾戒的速度加快,死寂般的眼楮深處浮出一絲難得的浮躁。
夏林不以為意,「她都能提前醒,他自然也能。」
他只在乎他該在乎的人,簡安然是一個,蔣浚是一個,蔣錦含和範醒如果不是那兩家的後人,他連一絲余光都不會關注他們倆。他討厭任何與政治緊密相關的人,所以他更欣賞擁有赤子般性格的範想。
「我想見她。」夏林命令道︰「我感覺到她在這間屋子里。」
「不要試圖欺騙我,我不說話,並不表示我不在乎,而是你們在乎的那些,我不在乎。她不同,她是然姐姐臨走囑咐我照顧的人,是她的記名弟子,我不允許你們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
「還有,蔣浚!」
「蔣錦含,身為他的後人,你應該明白一件事,你們這些後代之所以存在,是為了等待他蘇醒!」
「不要把我當成予取予求的無底洞,我不是我姐姐,她會顧及自己普通人的出身,我不會。我跟她不一樣,我不是人類,我是遠古神話傳說中的大妖,人類的生死存亡與我一絲關系都沒。」
「你們就算死絕了,我也不會掉半滴眼淚。」
「你們人類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現在不過是借用你們祖宗說過的話。」
一聲比一聲冷酷無情的斥責回蕩在空曠的會客廳,玫瑰夫人臉上的笑容愈發媚惑人,看向範醒和蔣錦含的眼楮,跟看死人的差不多,讓人禁不住遍體生寒。
憂郁飽含壓制一切強大力量的目光,輕而易舉地擊潰會客廳內其他人的私心。
夏林是真的不在乎,守著非人協會是因為和余然的約定,等簡安然和蔣浚他們蘇醒的那天,她會回來。
現在,簡安然提前蘇醒,雖然蔣錦含說她的記憶沒復蘇,或許是被他動過什麼手腳,但他不在乎,就同然姐姐說的,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面對夏林突如其來的責難和強大壓力,蔣錦含面色發白,身體發顫,倔強執著的眼楮死死盯住夏林憂郁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目光,試圖從中找出可以用來還擊的弱點。
沒有!不愧是揮手就能滅掉一座城市的大妖,情感冷漠到極點。
看到他身體似乎支持不住要倒下去,範醒踏上一步,不著痕跡地伸手扶住他顫抖的身軀,抬頭望向絲毫不把他們這些普通人放在眼里的夏林,強行壓下滿腔的怒火,從齒縫里擠出解釋︰「殿下,我們這次來就是為解救簡小姐……」
「那位簡小姐現在就在頂樓,我們可一天都沒虧待她哦……」
玫瑰夫人青蔥般的手指撩起一縷發絲別在耳後,抄起柔到滴出水來的嗓音,打破範醒想要把怒火轉移到修士聯盟的目的。
「帶我去。」夏林握著權杖站起,憂郁冰冷的目光落到玫瑰夫人身上,看得她腳底心寒氣直冒,恨自己被美色迷昏頭,跑來摻合這事。
蔣錦含和範醒相互對看一眼,知道這次的事總算有轉換的余地了。
忽然,大門被人從外面撞開,破碎的木塊四散飛射,阿九氣勢洶洶地踹門而入,怒吼道︰「小姐,我家小姐被你們藏到哪里去了?」
「範醒,蔣錦含,你們給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