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甩開了他的手,擰著眉頭︰「你在美國時,我就這樣!」
「那我回來了,是不是會變?」
「凌萌,你出個差回來,變了人似的。生意失敗了?」
「是啊,所以你負責安慰我。」又一次牽過她,自然得好像剛才的輕微對峙只是情侶間的小別扭。
兩人停在路邊攔截的士,上車時,漆漆听見他跟司機說︰「去東山路民政局。」她手肘捅了捅旁側的他︰「你有兄弟要登記結婚找你現場見證。」
他點頭,手機恰好響起,接听時便說︰「我現在過去了,你再挨幾拳。」
還是個暴力新娘?
漆漆不解,他掛斷時她就迫切地問︰「我認識不?」
「小清子。」
噗……那不就說明新娘是……
「你剛才那樣說的話,不就表示是小清子拖著思寂去登記的?」
「正解。」
「可她不情願,這霸王硬上弓也太過分了!」
凌萌揉亂她的頭發︰「現在是他們各取所需的時候。小清子需要擺月兌安家,李家爺爺戰友的孫子又一直糾纏思寂。」
「他們到底怎麼回事?跟仇人似的,可看得出思寂對小清子感情很深。」
「認識了快20年,大悲大痛都經歷過,已經不是感情,而是羈絆了。」凌萌身子微傾,腦袋習慣性地靠在她右肩上,因為倦怠,說話聲音帶著一些懶懶的調子,反倒有些誘惑,「我先睡一下,到了叫我。」
看著他倦意的模樣,漆漆輕聲應了聲,沒有再說話。
望著窗外倒退的景色,肩頭感受到的沉重感似乎加重,卻帶來另一種踏實的感覺。
那你在我出生伊始就陪我長大,我和你的,也是羈絆嗎?
◆
到達民政局外的車道時,漆漆盯著圍攏著不少群眾的門口,精準的視力確定自己瞧見的男人就是安笙清,他一身白色禮服,本就是翩翩君子的形象,這裝扮增添了些端重的氣質。
可還沒稱贊,就看見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被一個過肩摔給折騰得半死不活。
她的手掌趕忙拍凌萌腦袋︰「萌哥哥,你再不出去小清子就得送急救了。哎喲,思寂這空手道教練不是白當的,穿著粉色禮服也能有強大的氣場。」
凌萌笑,米小賤,你似乎在幸災樂禍。
兩人下車時加快步子沖過去。
「李司機!」
「閉嘴。」
「你這麼暴力,我都沒嫌棄你,你該偷笑吧!」
「你大學時候不是習慣我的過肩摔了嗎?我給你健身,你嚷什麼?」
「發生家暴我還不能反抗了?」
李思寂過去抓起他的衣領︰「我說了,我只願意先訂婚。」
「遲早是我的人,先登記也沒事。難不成你還想去找回那個肌肉男?」
「至少他愛我,你呢?」
提及這個問題,安笙清驟然不語。
「進去再說。」眼見周圍想要圍攏上前的人越來越多,凌萌過去,朝安笙清伸出手,「兄弟,這登記前的演習不錯嘛。」
這一說,漆漆帶頭笑了,遣散原本圍觀的人時也解釋說︰「小夫妻在演習呢,打算拍個婚前的微電影。」
凌萌拉安笙清起來時,兩人的手握成拳,和無數次並肩戰斗時一樣,輕擊。兄弟間勇氣的傳遞向來如此。
畢竟是發小,凌萌知道他的隱忍和驕傲,在外面,給他留面子是必須的。
李思寂好像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窘迫地站在原地,別開頭,原本被造型師弄好的發型已經凌亂,幾縷長卷發垂落,遮住了蒼白的面容。
「走吧。」
凌萌兩手分別攬過他們這對冤家的肩頭,和煦的笑緩和了兩人之間冷卻的氣氛。漆漆拖著他的行李尾隨,在後面看見思寂輕攏發絲時,目光不自覺地會朝安笙清看過去,在對方要看回來之前,就躲閃開。
兩人之間隔著一人,可那種不言而喻的默契,在空氣里流轉,掩不去。
想起民政局九點開業,漆漆這才恍悟凌萌要自己早點接機的原因,這恰好趕著第一批了。
身後忽而傳來了倉促的腳步聲,她回頭,瞧見是幾對穿得隆重的男女時,張開手臂要攔截︰「小清子,你們快登機,第一對是你們的!」
這一說完,安笙清立馬跨步過去,手臂摟過李思寂,幾乎是將她單臂抱了起來,直接往登記處里沖,幼時兩人喜愛這樣的擁抱,想至此,清雅的笑在他唇邊泛起。
李思寂根本沒想到他現在還能抱得起自己,面朝他胸膛撲去時,手臂下意識地環過他的腰。
——李子,你這輩子只屬于我,好嗎?
——你以後保護我好不好?
當時年少的時候,他說的那些話,她從來沒有給出答案,卻將之放在心里,獨自努力。
說不上是否愛,可相關你的,一直在心海。
「無愛的聯姻你堅持得下去嗎?」
「親情也是愛。」
「那我是親人?」
「……登
記後,就是了。」
李思寂抬頭,手掌在他臉上輕輕煽了一下︰「安笙清,是你堅持娶我的,你要的自由,我給你。」
他低頭,下巴點在了她的額頭,微微摩挲︰「謝謝。」
「還沒甩出戶口本?」
不給雙方過度矯情的機會,李思寂扯著他耳朵,沖登記處的工作人員明艷地笑︰「麻煩,我倆來進墳墓了。」
額頭被彈了一下,她吃痛抬頭,卻對上他露齒的笑,他將需要的證件遞上去︰「麻煩,給咱倆婚一個。」
◆
李子&小清子的故事,嗷,好想開坑。嗯,這本下本完結再說,書名應該是《同床XX》(xx是省略的,想歪的去面壁哈)
大齡兒童們,節日快樂。
20小時以內還會有三更。謝謝蠍子的288荷包,加更動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