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栽進沙發時，她兩手剛好摁在了他的胸上，指月復感受到溫度和肌肉的韌勁，坐在他腿上時，難免想起昨夜兩人在房間里心跳加速的情景。
紅暈爬上她臉頰，她盡量冷靜下來，沖微微睜大眼的三位長輩傻呵呵地笑，雙手舉高表示清白︰「意外，意外！」
「閨女，你們經常這樣？」
陳穎眉頭挑得高高的，兩眼好像能飆出光，因為驚喜，咧嘴笑時，露出上排八顆牙齒，右手還微微翹起蘭花指，朝著女兒所在的地方點了點。
漆漆想到了拉客人的媽媽桑。
「大萌，漆漆，看這里。」李美雪溫柔地說，他們倆乖乖看過去，就听到數碼相機摁鍵時的輕聲，她滿意地點點頭︰「我晚點洗個十幾二十張，給你們分一份。」
「美雪阿姨，那其他的分給誰？」
「兩家親戚。」
望著比自己母親優雅許多的美雪阿姨眼里有狡黠之意，漆漆著急了，掐著凌萌脖子，晃著他腦袋︰「再不反抗，我們就真的‘被情侶’了！」
「我還以為你跟那個杜先生舊情復燃呢。」
米不屈略帶調侃的語調驚得漆漆懷疑自己幻听，看過去時，對上姑姑在她和凌萌身上探詢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姑姑盯著凌萌時，眼底有一絲奇怪的玩味。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姑姑就將視線落回已經放到桌面的八卦雜志上。
她從凌萌身上跳下去，抓起那雜志丟到了垃圾簍里︰「這東西坑人的。」
「照片里，你笑得挺開心啊。」米不屈饒有興致。
「漆漆，他回來，沒跟你說什麼吧？」再次被母親拎過去，漆漆腦袋被迫抬起來。
「媽，我脖子要斷了。」她翻身，蹲在沙發邊，單臂支著臉頰，語調輕松地問︰「怕他告訴我，他最初離開我的真相嗎？」
腦袋隨即就被一敲。
「喂，凌萌！」
「進去切隻果。」他坐好，拍她腦袋示意。
漆漆眼珠子一轉，起身︰「好 。」蹦悠去廚房時，听見凌萌補充︰「你要是貼在牆邊偷听的話，我室內監控器會發出警鳴。」
「誰要偷听啊。」
米漆漆賜他一記白眼。
听到冰箱打開的細微聲響時，凌萌這才放心跟三位長輩說︰「我很好奇，你們三位怎麼會知道米小賤暫居我這里，而且目的明顯不同的你們，怎麼會一同來？」
李美雪示意另外兩位先說。
「大萌，漆漆房間的裝修和設計，顯然是專門為她弄的，穎姨也是過來人，你這樣為我們家閨女，我不信沒有愛情的成分。不屈，你剛才也看了屋子，細節顯出感情，你也看書不多吧？這回無法反駁了？」
米不屈淡笑不語，未置可否，平素銳利的眼神，今日反而柔和了，卻又好像是靜待著什麼，凝神隨地望著屋里一角時，眼底涌起些許凝重。
「大萌，你爺爺身體狀況不太好，最近都是家庭醫生在照料。他性格雖孤僻，卻是最疼你這個長孫的，前日他舊時的戰友抱著曾孫來找他，他情緒比先前好了許多，望著那小孩時，感慨頗多。協助的護理听到，在我過去時告訴我，老人盼著曾孫呢，只是不願意自己的想法打亂了年輕一輩的生活，所以平日也不說。還有，他當初最看重你，認為你在軍政皆能有所作為，你啊，偏偏遂了他願，媽並非指責你選擇你喜愛的事業，只是認為，作為長孫，該盡的孝道還是要有。」
凌家兩位老者，分居近十年了，原因始終不祥，凌爺爺又 又威嚴，堅持搬回四合院設計的矮房還不允許家人跟隨時，大家都不好阻止，打點好四合院周圍的事情和照料的人員，就隨他了。
提及家事，李美雪眼里漸漸有了濕意。
凌萌似是知道她為何傷心，過去，穩重地攬過母親︰「媽，你跟爸分居，你也不好受，不如住回家，在家里跟他鬧，我支持你。我明天過去爺爺那兒，秘密會議談完後再跟你稟報。」
「帶上漆漆！」
「媽，你還是想逼婚？」
「我那兒還有上百張優秀的待嫁女子的照片，需要我送給你過目嗎？」李美雪睥睨他，「再過兩三年就三十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該不會喜歡男人？就算是，也帶回來給媽看看。」
這一說，陳穎撲哧笑出聲，道︰「其實我家閨女也挺男人的。」
李美雪也笑，卻是語重心長︰「大萌，你們這一輩的名字都規定要有草字頭，我和你父親最初給你選‘明’，就是想你心如明鏡，既有日的光輝，也有月的靜謐，不論為人處世或者待己。感情這事，旁人難以多說，取決于你心罷了。可記得的，讓自己的愛，也無愧己心。」
凌萌揉揉鼻子，清俊的容顏有和煦的神色，語氣揶揄︰「媽，你言下之意就是臭小子，給我娶了漆漆，是不？」
「砰——」
一聲巨響從廚房門口傳來，隨即是嘀嘀嘀的聲音從角落傳來，那只負責清掃的半米高保姆機器人朝著跌倒在地的漆漆移動，高舉著的加大型蒼蠅拍眼見就要拍下去。
她骨碌轉了幾圈，
耳邊听著蒼蠅拍打到地板的巨響，驚呼︰「凌萌，把你女兒抱走！」閉眼滾動時沒注意看門框，胸口撞上時，她弓起身子，捂著發疼的胸口，痛得想掉淚。
「米小賤，再撞多幾次，我很擔心你以後能不能正常哺/乳麼？」
關閉機器人的凌萌就站在她旁邊，幸災樂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