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不知道他們帶走的到底是誰,她也不知道被帶走的那個人將面臨什麼樣的命運,生平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還剩下她和另外一個人了,他們會如何對待她們呢,不敢去想。
屋子里始終回響著一個人的腳步聲,她的半邊身子已經因為接觸冰冷的地面而變得毫無知覺,眼楮被遮住太久了,有一絲絲紅線在眼前縈繞,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血液不通的關系,但願這不會造成什麼永久性的損傷。
如果自己還能再一次看見太陽的話。
糖糖正在胡思亂想,門忽然被什麼人打開了。有一個更加輕盈的腳步聲停在了自己的面前,有人輕輕的踢了踢她的頭。
「姑娘們,你們馬上就要自由了,不過能不能活著出去,還要看你們會不會听話。」
糖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答,她一動不動的躺著,等待著那個女人繼續說下去。
「那個記者已經自由了,因為她很听話,一會兒我會帶你們走,如果不想死,最好也像那個女記者學學。」
糖糖松了一口氣,惜艾沒事,惜艾已經沒事了,還好惜艾沒事。
還沒有想好要做什麼樣的反應,身體已經被一個有力的手臂拉了起來。
糖糖放棄了掙扎,任由這個人將自己拖出了不知道已經呆了多久的地方。
應該還是白天,糖糖能感覺到暖暖的風吹在自己的身上,她腳步踉蹌,兩次差點跌倒,都被人又拖了起來。
走了大概二十幾步而已,糖糖被人塞上了一輛汽車,血液的流動給身體帶來了知覺,她動了動手腳,卻被剛才的那只手一把將她的右手抓住。
「你干什麼?」扭動了一下,可是對方的力量卻讓她毫無反抗的機會,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隨著這陣刺痛的消退,一股無法抵抗的疲倦感襲來。
完蛋了,又被注射了那種藥,糖糖軟軟的癱坐在車座上,她的意識很清楚,能听到周圍任何細微的聲音,可是身體卻好像月兌離了大腦的控制一樣,看來這種藥物的作用就是減弱身體的行動力。
不能讓自己到頭來還是這麼一無是處,糖糖振作了精神,雖然沒有了行動力,雖然沒有了視力,但是畢竟自己還有耳朵。糖糖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在自己的耳朵上,除了風聲,她什麼都听不到,大概一兩分鐘後她听到兩聲細微的敲擊聲。
那敲擊聲雖然微不可查,但是糖糖的心卻好像被重重的捶了兩下,因為她能听出來,那不是簡單的敲擊聲,那是消聲器的聲音,有人在倉庫里開了兩槍!
為什麼要開槍,對著誰開的槍?糖糖的腦袋被這兩聲槍響攪成了一團混沌,雖然告訴自己不要怕,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腳步聲漸近,又有一個人被推搡上車,好像是被鎖在了後座。糖糖仔細去听,卻也只能听到那個人的呼吸聲,好像已經昏過去了。
隨著車子一沉,有人坐進了駕駛座,應該還有兩個男人,但是沒有等任何人再上車,車子已經開動了。
難道說那兩聲槍響是……
為什麼?
「為什麼!」
慕言拿著電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李警官在那邊大吼著︰「慕言,你是一個警察,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頭兒,對不起。」
「現在不是你對不對得起我的問題,你馬上把劉啟發給我帶回來。」李警官已經暴跳如雷,慕言是他最最得力的手下,多年來的相處,他不止是將慕言單單當成同事,慕言和他已經處出了兄弟之情。
而現在慕言居然做出了劫囚犯的事情來,這讓李警官怎麼不火大,慕言面臨的已經不單單是前途的問題了,他可能要面對的是牢獄之災。
「李警官,現在惜艾已經被釋放出來了,還有糖糖,我現在是不可能把劉啟發送回去的。」
「慕言!」李警官已經吼到聲嘶力竭,他早就看出慕言對糖糖的感覺,但是他沒有想到這種感情可以讓慕言做到今天這個地步。
作為一手栽培慕言的上司來說,看著他自毀前程,李警官覺得沮喪失望氣憤一並襲來,他明知道慕言既然做到現在這一步是萬不可能回頭,但還是忍不住一直對他施壓。
「慕言,你是個警察,你應該知道做什麼是對的,做什麼事錯的。」
「頭兒,不要再勸我了。從糖糖被抓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沒有做警察的立場了。」
楚南望無言的看著慕言,他看著這個被自己定位為情敵的男人,忽然覺得心里油然升起敬佩來。如果是自己,到底能為了糖糖做到什麼地步。
從事情發生一直到現在,他雖然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但是卻抵不過慕言為了糖糖做的一件事。
楚南望看著掛斷電話一直沉默的慕言,他的背影顯得那樣的蕭索和落寞。
「地點定在哪里。」
「得找一個地方,人不要太多。」慕言已經深思熟慮過了。
「這里?」
「這里不太好找,我知道城西有一個廢棄了的電影院,那里很適合。」
「怎麼計劃的。」
慕言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看著楚南望,「我不知道該怎麼計劃了。到地方之後會交換人質,我手里有槍,對方也有,所以交換人質的時候最好兩邊都不要動什麼別的心思才好。」
「能將糖糖換過來就最好了。」楚南望的心里眼里就只為了這一個人而已,其他的人,他不想太多的考慮。
「我覺得辣姐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掉糖糖的,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可是一旦劉啟發被放掉了,我們就沒有籌碼了,剩下的一個人質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我們只能賭一下,而且……」慕言轉過頭面向劉啟發,「你知道我的身份,等會兒最好你也和你老婆說說,如果你們敢動糖糖一根汗毛,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抓到你們。」
劉啟發被慕言眼中的殺氣嚇的不敢出聲,只是搗蒜似的點著頭,縱使他殺人如麻,但是面對這樣冷酷的表情,他也還是第一次。
再一次檢查了檢查劉啟發的手銬,慕言示意楚南望出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