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開車的是楚南望，他告訴慕言不要熄火，等到慕言帶著劉啟發趕到的時候，他已經等在車子里了。
「你我都做了我們想做的事。」慕言將劉啟發拷在車子的扶手上，他不想听什麼謝謝的話，就算是要听，他也要听糖糖和他說。
「何然怎麼辦。」
「我不想把他牽扯進來，他知道我們的計劃，但是我是通過正當的途徑邀請他來表演，所以無論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就算有人懷疑他參與了這件事，但是不會有人有證據的。」
「這樣就好。」知道何然為了惜艾也是萬死不辭，但是現在沒有必要牽扯更多的人，已經把自己搭上了，不需要別人再做無謂的犧牲。
「你們倒是很有手段。」開口的是劉啟發，他嬉笑著，那笑聲卻被慕言的一記重拳打斷，「媽的，你干什麼。」
慕言赤紅著眼，他的憤怒一直無處發泄，如果不是自己在竭力控制，他恐怕會一槍把劉啟發打死。
劉啟發顯然注意到了慕言的眼神，他將滿月復的髒話吞了下去，這種眼神他這種人是最熟悉的了，經驗告訴他如果不想死，最好不要去招惹慕言。
緊張蔓延在渾濁的空氣中，讓人窒息。慕言靠在車門上，目光穿過劉啟發望向窗外。
楚南望的車子正開往市郊，車子越來越少，車速越來越快。慕言沒有追問過楚南望打算開去哪里，也許是一種異樣的信任，也許是一種無法抵抗的疲倦，慕言只是沉默的坐在車子後座，直到車子拐了個彎，開上了一條鄉間小路。
這里已經是人煙罕至，又開了大概十五分鐘，車子終于停在了一個小院子的前面，楚南望下車將院門打開，復又上車將車子開進院子里，直到停進一個破舊的倉庫這才熄火下了車。
「我們到了。」拍了拍車頂。
慕言用槍抵住劉啟發的後背先後從車子里走了下來，張望了一下四周，很普通的一個農家小院。
「我借來的地方，絕對安全，就算查也沒有任何可以追查的線索。」楚南望看了一眼慕言，「算了，我何必和一個警察講這些。」
「我已經不是警察了。」慕言帶著劉啟發走進屋子，只留給楚南望一個背影。
楚南望搖了搖頭，他竟然連和慕言敵對的心情都沒了，他們手上已經有了鬼牌，現在就要看該怎麼玩了。
慕言將劉啟發鎖好，將一直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機拿出來，劉啟發看了一眼，認出了是自己的手機，但是看到慕言嚴峻的神情，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的好。
電話很快就被接听了。
「你老公現在在我手上了。」慕言面無表情的說道，看見進屋的楚南望，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也很講信用的，你們要的人質我已經放掉了。」
「人在哪里。」
「中心醫院一樓衛生間的最後一個隔間。」女人的聲音很沉穩，不像是在說謊。
慕言將電話按了免提，楚南望听到這一句馬上轉身出屋。
「我要先確認。」
「怎麼辦，社會發展到了現在，居然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沒有了。」女人冷笑著，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們之間只有交易，沒有信任。」
「而且還是不法交易。」哈哈大笑聲顯得異常刺耳，「我現在要听听我老公的聲音。」
慕言轉頭看了看劉啟發，他將電話遞過去，槍也指在了劉啟發的額頭上。
「老婆，是我。」
「好了，你听到你老公的聲音了。」慕言拿過電話，劉啟發乖乖的住了口。
「你挺有本事的嘛。」女人故意用一種調笑的聲調說著，劉啟發恨恨的嘟囔了一句什麼，轉過頭去。
「該說說剩下的人質了。」
「不要跟我玩花樣，你要知道，我還有一個人質是可以犧牲掉的。」
「時間你定，地點我定。」
「我不喜歡听命于人。」
「我也不喜歡。」慕言冰冷的眼神讓劉啟發不寒而栗，他知道自己老婆惹上了一個絕對不好惹的家伙，只但願自己可以快一點離開這個人的掌控，他可不想被慕言一槍崩掉了性命。
「我喜歡強硬的男人。」別有用心的笑，「就按你說的，你把我老公還給我，我給你一個人質。」
「另一個呢？」
「等我和我老公安全了，我自然會還給你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
沉默的角逐，慕言終于敗下陣來，和那個女人相比，糖糖是他不能不顧的致命弱點。
「好。」
楚南望急步從外面走進來，他對著慕言打了一個OK的手勢。
「時間？」
「我會再給你電話。」電話掛斷了。
「人質安全了？」
慕言不敢去詢問被放出來的到底是誰，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看到楚南望欲言又止的樣子，他還是失望了。
「是惜艾，被注射了鎮定劑，目前還沒有醒，但是應該沒有大礙。」
惜艾安全了，慕言雖然失望，但還是由衷的松了口氣。
「何然，惜艾被救出來了，現在在中心醫院，人沒事。」一分鐘都不耽誤的電話給了何然，那邊顯然也在緊張的詢問著糖糖的情況。
「還沒，有進展我再給你打電話。」
慕言坐在有些髒髒的椅子上，他看了一眼楚南望，沒有說話。過度緊張的神經好像已經麻木得沒有了任何感覺，慕言覺得一種吞沒一切的累將他牢牢的裹住。一想到糖糖還身處險境，他就感到渾身一麻。
楚南望遞給慕言一根煙，慕言看了一眼楚南望深若潭水的眼神，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下來。
兩個男人同樣沉郁的臉孔被緩緩升起的煙霧模糊掉了，本來是敵對關系的兩個人卻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做著同樣的事，因為他們的心中，都有著同樣的人。
這樣的一次合作讓他們的心中都涌起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但是同樣愛著糖糖的兩個人，卻無論如何也親近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