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玉色 卷一 芣苡離離 鴻門宴 之二

作者 ︰ 隻舞

此時,惟陽的神情已恢復自若,只見他淡淡一笑︰「舉手之勞,也不必言謝,今日惟陽來到心卜族,便已帶來了我惟亞族交好的心意,敘舊之事,來日方長,今後心卜族的王子公主們無事也可多去惟亞族走走。」稍稍一頓,又加上了一句︰「我族不勝歡迎!」我一愣,最後這句話听起來似乎有些敷衍的勉強,如同立于風雨中的大樹,雖葉梢隨時勢而動,枝干卻仍是兀然屹立,凜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這樣的場面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愕然的看著,目光在父親、大姐和惟陽之間穿梭不定,大家的笑臉之下不知都有怎樣的心思。我的心下有些躁動不安,未來的莫測,原來比我想象的更多……

上座的父親似乎沒有在意惟陽那客氣而淡漠的語氣,仍是對他極力挽留,我有些同情的看著惟陽,他的臉上已經浮起了為難的神色,蠶眉似乎有些微微蹙起,笑容也變得十分僵硬。我的腦海里頓時電光火石的轉過一個念頭——我要幫助他!如果此舉能夠成功,說不定能消除之前的誤會隔閡,或者至少能在他心中留下稍好的印象吧,這樣,我才有機會……有機會……我突然愣住了,自己在想什麼呢?不就是幫幫他麼……

慌亂的克制住自己不去亂想,嘴邊的話卻已不由自主的月兌口而出︰「父親,您就讓他回去吧!」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過來,一時間,我的臉漲得通紅,屋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自己清脆的聲音在空中若有若無的回響,氣氛有些尷尬。

事已至此,我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惟陽……哥哥來之前答應過惟雨妹妹,今晚要回去陪她的,總不能言而無信吧。」說完,偷偷的瞄了惟陽一眼,只見他臉上的表情如釋重負,但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卻十分復雜,燭光在眼底跳動,更顯變幻不定。

我在他心中的印象應該好轉了吧?下次再見到他,冰山是不是該融化一些了呢?我暗自憧憬著,不過思緒很快就被父親爽朗的笑聲打斷了︰「既然如此,我心卜族也就不再挽留了,只願以後大家可以多多走動,互通有無。」

大姐溫柔的聲音也在一旁響起︰「惟陽大哥真是至情至性的君子,一諾千金啊!」

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大家復又把酒言歡,過了好一陣子才盡興散席。

送走惟陽後,父親臉色卻陰沉起來,帶出幾分族長的威嚴,一甩手轉身進了屋,我有些惴惴,不知這位父親的性子到底如何,是剛剛談笑風生一臉慈意的和藹,還是現在沉默肅然表情陰翳的威嚴?當下卻也不敢多想,只趕緊跟著哥哥姐姐們走進屋來。

剛要坐下,卻听到父親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後就是壓抑著憤怒的聲音︰「你還想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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