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玉色 卷一 芣苡離離 商會盛事 之三

作者 ︰ 隻舞

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待到隅中時刻,只听得有力的鼓聲不緊不緩的響起,人潮立刻開始騷動,紛紛涌向神仙樓前的中央方台。

我站在舞台邊看著,見底下的人群聚集得差不多了,便轉身向鼓手打了個手勢,鼓點開始變得密集,伴隨著這雨點般的鼓聲,一陣清香毫無防備的涌來,人群中有見識過的已是月兌口而出︰「香囊!」話音未落,十名紅衣烏發的女子小碎步的舞了出來。

這些女子都是長發飄然,只將部分頭發在腦後彎成新月形,綴上了些小紅果子,上下呼應,別有意趣。起舞時,長發悠然飄飄,發環輕柔微蕩,仿若拂過水面的翩然細柳,盡顯婀娜身姿。

只見九名女子隨著鼓點簇擁在一起,隨後鼓聲以有力的一擊結束,九名女子仰來,托出正中的一位絕子。

叫好聲還未落下,陶塤悠長的樂音已隨之響起,那絕子翩翩舞出,先是在台前輕巧的旋轉了兩圈,裙擺飛揚,綻放如彩蝶,讓台下眾人看得如痴如醉。待站定後,才隨著陶塤之音慢慢的舉手投足,嘴里卻是悠悠的唱起來︰

我有花一朵花香滿枝頭

誰來真心尋芳蹤

花開不多時

啊堪折直須折

女人如花花似夢

……

聲音若出谷黃鶯,清脆婉轉,余音纏綿,叫好聲頓時四起。那女子秋波傳韻,樂音未斷之時又在台上連連起舞,直到最後樂停之時才似是無意的一揚手,雪白的藕臂露出來,上面赫然系著一個精巧的香囊。

「衣綴流螢伊人笑,袖舞香風翩若鴻。」待到那女子輕啟櫻唇,軟語念完這句詩後,人群之中爆發出一片贊嘆︰「果然不同凡響啊!」「原來這香囊是要系于手上,袖里暗藏馨香,妙,妙極!」「那是,你看這女子,舉手投足間都覺得有暗香流動,美不可言啊!」

我留心听著大家的議論,暗自好笑,那香囊能有多少香氣,這些女子的衣裙都是用桂花薄荷水泡過再陰干的,這才讓人覺得馥郁怡人。還好古代沒有商業欺詐一說,自己的廣告雖然做的有些過頭,不過憑著這新鮮的創意,想必大家都已經開始急著進貨,也不會有人來細細追究了。

待到十名紅衣女子依次揮袖盈盈退下後,陶塤之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換上了歡快的曲調,配上輕巧細密的鼓點,一群赤腳白裙的女子從舞台兩旁一路跑了出來。

這些女子的打扮又為不同,頭發都編成細密的小辮子,戴一個素菊花環,上飾五塊青玉玦作為吊墜,長短不一,晃悠悠的半隱在烏發中,頗有趣味。衣袖和裙擺都刻意裁短了些,露出縴縴素手和白女敕的小腳,顯出幾分憨然的天真,手腕和腳腕處又分別帶上了串得密密的玉玦環,隨著音樂輕輕一抖,玉玦互相撞擊,發出細密清脆的聲音,如鑽進心懷的毛毛雨,似有若無,嬌俏動人。

見到這一幕,有反應快的已經在下面喊起來了︰「希衛族的玉玦!」台上的女子活潑的跳動著,或嬌憨,或嬉戲,連空氣中似乎都沾上了山野間清新自然的味道,玉玦清潤的聲音已在這舉手投足之間悄然留在了眾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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